第二十九章 九月的一个傍晚,北京突然下起一场暴雨, 空气异常潮湿。 SecretGarden没在,莫阿卡坐在电脑前缩了缩单薄的身体,起身拿一条白色 的碎花毛毯盖在身上。 这样的天气,突然就想到阳泽洛。 想起初见阳泽洛的那个夏天,Zegna 的香水味。 还有他阳光下的灿烂笑容。 上海,空气异常闷热,太阳热烈,灼烧的感觉。 阳泽洛在那个喧嚣和闷热的酒吧里,想起莫阿卡慧黠的的笑容和受伤的眼神。 他坐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领带松开来。 那件白色的衬衫,袖口处有一排灰色的纽扣。 这是莫阿卡经常穿的一件衬衫,有她抚摸过的痕迹。 阳泽洛对它爱不释手,小心翼翼的爱护它。 从莫阿卡走的那天起,他的世界里反反复复的出现那张透着惆怅的脸庞。 也就在那天起,他失去了她,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他的生活,从此变得枯燥乏味,失去了水分。 他曾一连几夜的听那首莫阿卡最喜欢的歌。 新鞋。换上新鞋,我想我可以飞。 是的,她飞走了。 阳泽洛想着,痛苦的闭上眼睛。 抬起头,迎上雪然然的眼睛,带着妖媚的眼神。 雪然然穿一条米色连衣裙,那条裙子很漂亮,质感柔软,贴身。 裙角刺一朵紫莉,紫莉鲜艳怒放。 裙子把她的身体勾勒得很完美,她比莫阿卡丰韵,比她更关心阳泽洛。 可是阳泽洛,他的心里装着莫阿卡。 对眼前的女人,他只感觉愧疚和厌倦。 他只在情欲膨胀或者被孤独感折磨得接近崩溃的夜晚想到她温暖的身体。 他只需要她的身体,黑暗里,他看不见她的脸庞,他的眼前划过莫阿卡的影 子。 无数个黑暗里,阳泽洛翻转过身体,对雪然然说:“我给不了你未来。” 雪然然说:“我不要未来。你很自由。” 阳泽洛说:“知道就好。” 不再说话,彼此间的沉默让阳泽洛有种想窒息的感觉。 他突然就憎恨自己,抱着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这是否算是一种欺骗? 雪然然抬起手中的酒杯,朝他妩媚的笑。 她说:“我陪你喝酒。” 阳泽洛皱着眉头说:“你的胃不好,别喝了。” 有一次,阳泽洛带着雪纤然去见一个客户,这是一笔很大的交易。 那个小眼睛,圆圆脸,衣着夸张,笑容淫荡的男人,从一开始就紧紧盯着雪 纤然的胸脯。 就连他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始终死守在雪然然蠢蠢欲动的乳房。 他说:“如果这位美女把桌子上的酒全部都喝光的话,我就签。” 桌子上摆了至少10个高脚杯,里面盛了满满的烈性酒。 阳泽洛的拳头紧紧握着,他几乎想冲过去揍这个变态佬一顿。 他怎么可以这样刁难一个女人呢? 雪然然看了一眼阳泽洛,他的情绪快要爆发出来,额头冒浸着汗水。 她用脚碰了碰阳泽洛,站起来说:“好,一言为定。” 阳泽洛抬起头:“然然,不可以。” 那个男人赫然的看着她,满脸的疑惑。 这些酒下去,非得喝晕过去。 雪然然笑:“这是我的工作。” 一个牵强的借口。 男人乖乖退避,拿出笔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在旁人的目瞪口呆中,阳泽洛抱着完全没有知觉的雪然然离开。 整个晚上,她都在吐血,阳泽洛吓傻了,把她送到医院,胃出血。 他的白色衬衫上开着大朵大朵的红花,那是雪然然的血液,为他而流的血。 从那一刻开始,阳泽洛总觉得自己有愧于雪然然。 所以他尽量对她好,给他所想要的东西,除爱情以外的东西。 但是雪然然她不在乎这些,她只要阳泽洛和她在一起。所以阳泽洛,他更 加放肆的侵占她的身体。 有时,当他肆意的穿过她的身体瞬间,她甚至觉得雪纤然更像个妓女,单纯 的帮他消噬掉身体的欲望。 他给她很多钱,作为她的报酬。他无法爱上她。 阳泽洛愧疚,在酒吧里他劝她:“别对我无止境的付出,你会没有回报的。” 他不想让自己背负太多的东西,害怕有一天,自己会突然无法承受。 雪然然说:“你喝,我小小的陪你一两口就行。” 阳泽洛皱了皱眉头,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感觉到些许的快慰,自从莫阿卡走了以后,阳泽洛就喜欢上酒精在身体里燃 烧的感觉。 带着一点点疼痛,带着飘飘然。 喝到一半的时候,有人要阳泽洛去台上唱歌,雪纤然在一旁示意。 可是他摇头,引来一阵嘘嘘声。 他不想唱,虽然他的歌声无可挑剔,但是他不想唱。 莫阿卡曾说过,阳泽洛,以后你经常唱歌哄我,并且只为我一个人唱,好吗? 是的,他只想为她一个人唱。 阳泽洛抬起头,再一次把酒倒进胃里。 他感觉自己醉了,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雪然然朝她追上去,打翻桌子上的烟灰缸。 她终于愤怒的说:“阳泽洛你究竟要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你才甘心?” 阳泽洛继续走,没理会她。 她追上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温柔的说:“别闹了,我们回家。” 阳泽洛没有说话,闭着眼睛。 空荡荡的大街,一排排的路灯,泛着惨白的光。 雪然然拦到一辆出租车,把阳泽洛连拉带拽的弄上车,用冷漠的口吻叫司机 开车。 在别人眼里,雪然然的高傲,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可是在阳泽洛面前,她却变得如此的卑微。 即使躺在自己怀里的男人,嘴里喊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她也感觉心甘情 愿。 她为他的日渐憔悴而心疼不已。 回到别墅里,飘过来茉莉的清香。 那是莫阿卡种下的,阳泽洛请了专门的园丁大叔,来管理这个花园。 他对雪然然说,莫阿卡一定会回来的,她的茉莉还在这里,她一定会回来看 它们。 她说过,她要看着它们开出美丽的花朵,然后摘一朵戴在头上。 雪然然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阳泽洛,他真的要为莫阿卡走火入魔了。 费了很大的力把阳泽洛弄上床,雪然然的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她走进卫生间,用冷水洗脸。 看着镜子里眼神颓败的女子,她哭笑了几声。 然后,她站起身,离开。 从黑暗中渐渐清醒过来,辗转反侧。 阳泽洛站起来,靠墙而立,手指用力纠缠在头发里。 借着酒精的名义,阳泽洛开始哭泣。 他感觉内心的孤独再次将他淹没,吞噬。 爸爸妈妈把公司交给他以后,去国外长期旅行,他没有一个倾诉对象,亦没 有能够真真温暖他灵魂的人。 于是他依靠工作和酒精来麻痹自己。 可是这些都没用,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得这样无法掌控。 是否莫阿卡给他下了蛊或者施了咒?让他感觉到世界这样空落,寂寞。 他感觉自己的情绪随时都处于狂躁和崩溃边缘。 他重新从床上爬起来,把烟整齐的放在桌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过去。 满室香熏,心旷神怡。 风吹着落地窗的窗帘,一卷一卷, 带来凉爽的空气。 阳泽洛重新躺回床上,想着明天还要处理的公司事情,逼迫自己睡过去。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