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代价 “啪!”枪声响起,夏英七的后背绽开一朵绚烂的血花,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挣 脱绳子的束缚扑到了夏璎珞的身上。 “快撤!”一声令下,那些人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七……”夏璎珞从昏迷中被枪声惊醒,侧过身子惊呼,“七,七,怎么了, 你说话啊,不要吓姐啊,七……” “姐……”夏英七费力的睁开满是鲜血的眼睛,但是又闭上了。 夏璎珞哇的一声就哭了,身体再疼她都没掉一滴眼泪,此时看到弟弟满脸是血, 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七,睁开眼睛,看看姐姐啊,七,不要闭眼睛,七……你给 我睁眼睛啊,你听没听见啊,咱们去医院,走,咱们去医院啊,七……。” “姐……没……没用了。”夏英七企图睁开眼睛却没睁开,“姐……我……我 可……以保……保护你……了,姐……别哭啊,我……想妈……妈妈了,姐……你 对……我,对我……笑笑吧,七……咳咳……” “别说了,七……求你不要说了,你不会有事的,咱们去医院,走……” “姐……” “我在呢。”夏璎珞哭的泣不成声。 “姐……姐……姐……我再也……叫不了你……姐了,姐……”夏英七嘴角微 勾,想给她一个最后的微笑,却做不到了,“姐……七好想……好想……对你笑的, 姐……” “不要,我不要听,七,你还可以的,你可以叫我姐,还可以对我笑,现在可 以,以后也可以,永远都可以……你不会想丢下姐自己吧……” “姐……不要恨……恨爸了,他……他……” “七……睁开眼睛啊……我们去医院……”夏璎珞好想伸手抱抱七,但也无能 为力。 血液在夏英七的眼睛上凝固着,笑起来就会有月牙弯度的眼睛已经没有力气再 睁开对着夏璎珞笑了。 “姐……你……说……说话吧,我……好想听……听你说话,姐……给我…… 唱歌吧……” 夏璎珞点着头,轻哼着歌,那首从小就唱的歌,“……路上有一只布娃娃…… 布娃娃,布娃娃……你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你也没有家,没有爸爸和妈妈……” 唱着唱着,夏璎珞就泪流满面了。 “……你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你也没有家,没有爸爸和妈妈……布娃娃, 布娃娃……” “姐姐唱歌还是很跑调,对不对?” “七,你困了是吗?不要睡着哦,姐姐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呢,七最乖了……” “七,姐姐还想喝你调的酒……” “姐姐还想看你笑的月牙弯弯的眼睛,姐姐还想看你冲我撒娇,姐姐还想…… 还想……还有很多还想,你不要烦哦,我都告诉你……” “姐姐好爱你的,七,你听到了没啊,你要是没听见我可不说第二遍哦,我真 的不会说第二遍的,你别不信,我说话算话,真的只说这一遍……” “七……姐姐对不起你,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呜呜……” “七……” “不要丢下姐一个人……好不好……” “七……” “七……” …… 亲爱的人一个一个从自己身边走了,就连陪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弟弟也不要自己 了,自己到底算什么,到底算什么,为什么自己总是那么无能为力,连自己最爱的 人也保护不了,还能怎样,看着夏英七永远都不可能再睁开的眼睛,看着他永远都 不能张开的嘴,看着他永远都不可以抱着自己的双手,看着他的一切,看着永远都 不会再存在的弟弟,夏璎珞突然笑了,但笑得很勉强,“七……看见了吗,姐姐在 对你笑呢,真的是在笑,我没哭哦,我是不是比你听话啊,七,姐姐会一直笑,一 直,直到你烦我为止……” “七……姐姐也好想看你笑呢,好想……” 夏璎珞慢慢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可以让眼泪不流下来…… 好想就这样睡着,睡醒了,一切都会恢复原样,手机铃声响着,停了,又响着, 时时间断,又时时响起,谁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呵,夏璎珞笑着,眼泪流到嘴边, 又滑落到脖颈,刺痛着被刀划伤的痕迹,自己血液的味道腥甜,竟也是那么恶心, 一切罪恶的根源就在8 年前,明明天是那么的明亮,妈妈唱的歌还是那么的好听, 弟弟依偎在她的怀里,自己在一旁跑来跑去,玩的不亦乐乎,也是那一声枪响打破 了一切的和谐,妈妈安顿好自己和弟弟,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等她回来,10岁 的自己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心里清楚的知道外面似乎发生了危险的事情。 “妈,你不要去,外面……小璎害怕……”瑟缩着身子,拉住妈妈的手不让她 走。 “小璎听话,妈妈会回来的,啊,不要跑出去……”说着摸摸了自己和弟弟的 头跑了出去。 “小姐,少爷,快跟我走吧!”管家跑到我们的藏身之处焦急的拉起我们。 “我妈呢,她让我们在这里等着她的,我不能走!”妈妈说话一向算数的。 “先别说了,一会再见夫人吧,先和我走。”管家也不顾这么多了,抱起夏英 七拉着自己就跑了出去。 “外面出了什么事?” “不用你管了,快走吧,别说话了!”管家的话语躲躲闪闪。 顺着庭院的小路,从花丛中可以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回头 多看一眼的话,也许一切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因为自己看见妈妈竟然扑到爸爸身上为他挡住了不远处射来的一枪。 鲜血从她瘦弱的脊背喷薄而出,“妈!” “小姐,快走啊!不能他们被发现啊。” “妈……”自己捂住嘴却依然叫着。 这时从门口来了一大批人,管家突然会心的说,“好了,来人了,好了……” 外面枪声依然不绝于耳,而自己只记得鲜血的颜色,满世界都是红的,好多人 的鲜血,弥漫着恶心的味道…… “妈……我要见我妈……管家,带我去见我妈……”自己不依不饶的在屋里纠 缠着管家。 “小姐,夫人去医院了,老爷说不许你去!” “她是我妈,为什么不让我去,他是怕了吗?我要去,我要去见我妈!” 电话响了,管家接了电话但一会又把电话交给了自己,“老大要你听电话。” “我要去去见妈,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接过电话的自己气愤极了。 “来吧……”他的声音听起来竟是那么的颓废。 医院的味道仿佛就是死亡的气息,让人压抑不安,心神不定,“管家,我妈她 会没事的,对不对?”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安慰自己。 “到了,小姐,你进去吧!”管家推开病房的门。 看见病床上的妈妈,整个人傻了一般的扑上去,“妈,你怎么了啊,妈,你看 看我啊……” “你小点声。”他在一旁严声呵斥道。 “你让我小点声?我妈这样都是你害的,为什么那一枪不是你挨,偏偏打在我 妈身上,我妈要是醒不过来,你听着,我会恨你一辈子!”年幼的自己似乎还不懂 什么叫做恨,只是一味的说着。 “小璎……” “妈,你醒了,妈,你怎么了啊?”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调。 “小璎,拿着……”妈妈颤抖着张开手,手里紧握着一个骷髅项链,握得太紧 了,以致她的手都被硌出了血。 “杨,我用这个……换……小璎8 年……自由,让她……离……离开。”妈妈 的声音孱弱无力。 “水儿,你……” 妈妈的眼睛慢慢闭上,“杨,停止吧……我……不能……” “妈,你不要闭眼睛啊,妈,你睁开眼看看我啊,妈,你不要小璎了啊,妈… …” “小璎,你别这样……”他拉住自己。 “恶人,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妈她不会死,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 “小璎……” 自己伤心地跑开了,留下他一人在后面呼喊,却始终没回头。为什么,妈是我 自由的代价,这样的自由,我宁愿不要!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