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十二月是个组织,是个二十年前几乎统治整个武林的组织。 十二月的故事,是十二把剑的故事,是一群江湖少年的铁血故事,尽管这些故 事并不是个个精彩和美丽。 八月中秋。 秋风起,带着诗人孤芳自赏的箫瑟,带着少女寸断心肠的期待,吹得大地都仿 佛在轻微地呻吟。 她,有着一双明亮美丽的大眼睛,此时正望穿秋水地看着门前的大杨柳,她站 立在河边,河水倒映着她飘然若仙的身影,河水醉了,秋风醉了,她的心也醉了。 雁南归,去寻回温暖的家,去找寻曾经失落的故事,匆匆忙忙。 在遥远的地方,他用力鞭策着他的快马,他本来是多么地爱惜这匹伴他生死的 马,但现在他恨不得这匹马能插翅飞起来。他虽然不是南归,但他北上的目的也是 归家。 雪白的衣衫染满了尘土,脸上布满了风尘,原本亮如明电的眼睛也因路途的疲 劳而失去了往昔的光彩,但他动作矫健,背后负一口长剑,看上去神采飞扬。 今天,他终于踏上了京城郊区的土地。他知道,在郊外的一座小房子里,有个 少女在等待着他。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巴不得马上见到她,握住她柔嫩的小手,与她诉说许 多日子来殷勤的思念、奔波的劳顿、聚散的哀愁……,但是—— 他想到此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少年的心忽然颤抖了一下,前面的路分成两条,一条向东是直接通往京市的路, 另一条路向西只要再往前跑三里地,就可以见到他刚新婚的妻子。 他犹豫了下,终于策马向西而去。这也是他第一次破例没有执行完上面的任务, 而先回家。 秋天的树叶已经飘零满地。 马如飞一样在宽阔的路上奔跑,他又策马转到一条小路,沿着小河而上。 忽然,他看到前面的河边有个素衣少女静静地伫立着,她也看到了他。 他们的双眸早已是热泪盈眶,多少个日夜难眠的思念,今天终于又相见。少女 朝少年跑来,少年也跳下了马,他们相隔的只是一条小河,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桥, 他们都朝小桥奔去。 一阵秋风吹过,吹落了无数片的落叶残花,洒在小河水中,小河的流水仿佛见 惯了这让人惆怅的情景,载着这忧伤和无奈而去。 就在这阵风吹起的时侯,一个绿衣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白衣少年的面前。 "是、是你。"白衣少年顿时停住了脚步,满腔喜悦的火焰一下子冷了下来,他 脸上现出惭愧、惊慌的神情。 绿衣少年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会先来这儿的,所以我在这等你。" 他抬头看一群远飞的大雁叹息道: "这离愁别绪我还是清楚的,哎——,怎么样, 你带回了什么?" 白衣少年感激地看了绿衫少年一眼,他拔出背后长剑交给了绿衣少年。 绿衣少年接过看了眼,问:"就这口剑?" 白衣少年点头: "就是这口剑,总部说将这口和旗主的剑放在一起,你们就明 白了。" 少女已走过了桥,她含羞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看着那绿衣少年。 绿衫少年笑道:"快去抱佳人吧,哈哈!"他笑得很大声,笑得白衣少年的脸都 红了,但他还是跑了过去。 就在他和绿衣少年擦肩而过的时侯,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扎进了他的腹部, 那是一口锋利无比的匕首,他惊恐、愤怒、绝望和奇怪地回头看了绿衣少年一眼。 忽然,有一滴泪水从他眼眶中流下,随后,他只觉得一切的景物都变得那么遥远和 模糊,身子顿时无力地摔入河中。 一切只是发生在一瞬间,素衣少女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少年的尸体已被 河水冲出了好远,她被惊呆了,竟然不知道那绿衣少年已来到了她的面前。 那绿衣少年一张本来俊美的脸此时变得极为恐怖,更露出狠毒的淫笑。少女忽 然转身就想逃走,但绿衣少年一把抓住了她,任凭她如何挣扎,却哪里挣脱得开少 年有力的双手,她哭喊着,用嘴咬绿衣少年的肩膀和手。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这晴朗的天空,漫天的碎花败叶飞舞。 小河的流水还是静静地在流淌,象是什么也没发生过,这惨象,它的眼睛看得 太多了。它早已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