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妓女的爱情故事 作者:臭咸鸭蛋~ 丹东的夏天,夜来的不是很早。快要黑的时候,我走在街上。 这是丹东最繁华的一条街,直通火车站的广场。叫七经街。街的两边,都是 专卖店,商场,酒店。 我所在的这家“木吉他屋”,就在这条街上。 这是家娱乐性质的酒吧。全天24小时营业。酒吧里装修的不错,有点欧式风 格。两天前,我才来到这里打工。因为这里贴的一张招吉他手的广告恰好被我看 到。经过不是很严格的面试,我顺利的被录用了。我知道,对于我。即使是严格 的考试,也没什么难度。讲好月薪是600 ,小费随便客人给。 今天是打工的第三天。我背着吉他。边走边想。坚持一个月,我就不来了。 要不是为了买看好的DV. 推开门。里面有点黑。这里是不打很亮的灯的。每个相隔的座位里,坐着红 男绿女们。见我进来,继续他们的说笑去了。 冲我笑的,是这里的老板。姓祁。老板有多少身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 里是丹东消费最贵的酒吧。我冲他笑笑。在吧台放下了琴。坐在了高脚登上一边 调琴,一边和吧女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这里的吧女和我一样。都是为了钱出来打工的大学生。不同的是,她们的月 薪比我高。因为她们招揽的客人比我多。小费也比我高。打工的时间也比我长。 在酒吧里打工是好过的,我的时间是从七点半到十二点。这期间,只要有客 人想听吉他弹唱。我就有活了。其余没人的时候都是放CD的。我也可以弹自己喜 欢的歌,练练琴。 我环顾了一下店里。人不多。 坐着坐着。看了表,已经快到十一点了。精神有点恍惚。我想,今天是要熬 过去了。 正想着,门被推开了。进来个女的。看模样年龄不大,和我差不多,打扮的 却妩媚,入时。走到吧台前,和老板照了个面,点点头,上了楼。我是没听到他 们嘀咕了什么。只是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并不是很刺鼻的。 楼上,据我经验是包厢。虽然我没有上去过。我可以想象那里是干什么的地 方。一个个阴暗的包间里点着幽幽的灯光,幽幽的灯光下坐着一两个女郎。来了 两天了,时常有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扭着臀部慢慢的上去。几个小时后再慢慢的扭 着臀部下来。 我回过身,和吧女搭了腔:“她也是这的?” “是呀,你不知道,她来这里也不久。” “哦。” “她一般的时候不露面,我也见不到她几次。隔三差五的才见她上去的。” “……” 回到寝室,闭上了眼,很快就困了。这一天终于过去了。明天,还要上课, 别起晚了,我想…… 早上九点才醒来的,第一节课是上不了了。第二节还可以赶的上。我慌忙的 叼了面包。拿了书,跑到教室。坐了下来。 在底下一边吃,一边翻书。任红从教室的左排投来了目光。 她是我女朋友。处了快两年了。我冲她笑笑。把一个写着“放学我先去打饭” 的纸条搓成团。冲她飞过去。 食堂里。挤了半天才打好了饭菜。 “几天了?” “算今天第四天”我一边嚼着登硬的饭一边说。 “老公啊。那地方不好,别干得了。”她说。 “哈哈,怕我和吧女跑了啊,小样” “恩那呗”她笑嘻嘻的。 “那也得先通知你啊” “你啊。没准看上哪个小姐,让人家给你泡了。你不知道,现在的小姐玩处 男还给钱。看你人模狗样的。不定哪个看上了” “我怕得病。吃饭。”我瞪了她一眼。心里,却想起了香水味道不刺鼻的那 个影子。竟把自己吓了一跳。 又到了要开工的时候了。我看了看表。七点零五。背上琴。校门口拦了车: “七经街”我说。 进了酒吧门。来到吧台前。刚调好琴。四号桌的一群人叫到:“来来来,弹 琴的”。 “几位想听点什么?” “你会唱啥啊?”一个看模样三十多的,穿西装的男人说。 “一般的流行歌都可以”我礼貌的应付着。 “唱段纤夫的爱吧”桌上一个头发抹的锃亮的男人说。 我刚想唱,里边一个男人说。“让小姐点,让小姐点” 我这才抬头看清,他们中间,坐着一个女的。这个女的还有点眼熟。哦。我 想起来。她正是昨天那个香水味道不刺鼻的那个女的。 她楞了一下。尴尬的笑笑,并没有看我。说:“我想听,难道” 这是大陆比较流行的乐队“羽泉”的歌。我练的很熟。低头拨弦,琴声悠扬。 “夜深时,有没有人,为你点上一盏灯……” 我知道没有人听,只是自己在那唱着,先头他们还能安静听一会,不久,就 该说什么说什么。我心里厌恶极了。一帮猪一样的人,懂得什么叫音乐。要不是 为了钱,我才不给你们弹。我边唱着,边抬头偷着看着。那个男人的手就搭在了 香水味道不刺鼻的女的的肩膀上。女的把头扭向里。我没能看清长的什么样,只 看到她拿起酒杯,啜了一小口。 “谢谢。”穿西服的男人递来一张钱票。是五十元的。“好了。没事了”他 说。 我接过钱。走了。回到了吧台。 “啧啧,真不错啊。这么一会就五十元。”吧女对我说。“哼,他们有的是 钱。”我说。 我忘向那四号桌。那里很暗。几个男人笑着。喝着。我把钱揣进了兜里。这 时候,十号桌有人喊我。 等我回到吧台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十号桌的是一群学生。来这里搞 生日聚会。所以爱听我的歌。我也爱弹给他们听。时间就过去了。看看表。已经 快十一点了。我打了个哈欠,才注意到,四好桌已经空了。回头,吧女在那里擦 着杯子,“今天四号桌打了三个杯子。老板砸了他们六十块钱。”她说。我却看 到老板从楼上走下来。身后,跟着那个女的。是那个香水味道不刺鼻的女的。 “挺好的……”老板笑呵呵的说。 “明天,我放假。可能早来”身后的女的说。 “恩”我看到老板点着头。 第五天,下了小雨。走进酒吧。有点冷清。我坐上了高脚凳,还好,打开琴 包。琴没有湿。 “我想听你弹琴”吧女笑嘻嘻地说。 “你给多少小费”我逗着她。 “切,我又没钱。你给我啊?弹不弹?” “弹,想听什么。” “随便”吧女一边摩挲着酒杯,一边说。 我弹了一曲“古衣尔之歌”这是一首西班牙吉他独奏。我很喜欢。弹完了。 吧女咋呼着鼓掌。 “不错。宇子的吉他不错。”男人声音。我回过头,看到是老板。 “哦。老板”我对他笑笑。 “玩琴几年了?”老板坐了下来。 “才两年多。” “哦,行啊。弹的不错。以前咱酒吧那个吉他手也不错。前几天去京里搞乐 队去了。你好好玩,这玩意有前途的。音乐吗,就是不一样,哈哈哈……” 手机声,是老板的。 “你们聊,我接个电话。” “好,您忙”看着老板转头走了。我和吧女也没了话。她拿了杯子擦。我低 头练琴。 “老板人不错啊?”她突然说。 “啊,看起来是不错”我应了一句。 “你吉他弹的不错啊。”背后传来一句。我回头一看,是香水味道不大刺鼻 的那个女的。 “恩,”我哼到。 “能弹爱的罗曼史吗?”她说。 我一楞,这是首不错的曲子。古典吉他里很著名的一个。她竟然知道有这个 曲子? 她见我楞了一下。笑笑。走过来,坐在我前面的高脚凳上。“怎么,难道你 不会” “……”我心理笑着她。 拨了弦,很快的弹完了。我这才抬头看她。 看的出来。她也只有二十出头。头发不长,到肩。但很浓密。没有染头。眉 毛很细,不象是修过的,眼睛不大,但很幽怨的感觉。没有羞涩也没有光芒。嘴 长的小巧有型。 看到我在看她,没有躲避。说:“弹的不错。……你再看我,我就慌了。” 我这才把目光移走。问:“你怎么知道这个曲子?” “这,不可以吗?” “……” “我以前是学音乐的……”她苦笑了一下。站起来。走了。 我看着她上了楼。店里没了声音。外面,雨好象停了。 在度过在酒吧打工的第五个夜的时候,回到寝室,我竟然失眠了。看完桌子 上摆着一张女朋友托人捎来的纸条:明天放假,好好歇着。下午再见。我爬上了 床。 我听着寝室里其他人的鼾声,点了一颗烟。黑暗中,看着那烟头一明一灭。 想:她以前是学音乐的?怎么来这里。那天,那几个男人,不是她陪的吗?…… 第二天,我是中午十二点才起来的。因为是周六。不用上课。我想,真好。 要不又得在课堂上睡觉。下午还得陪任红。 下午,见到任红。她带了我爱吃的巧克力。“困不困?”她问。 “不困,才怪呢” “谁叫你找了这么个活。下班太晚了。” “不是挣钱吗。”我说。 “哎,我听人家说啊:你打工的那个酒吧里面的小姐都是卖的。你小心点的 啊。别在里面喝人家喝过的东西。别碰人家啊,衣服脏了给我,我给你洗去。还 有,一下班就回来啊。别在外边呆着。别……” “知道拉知道拉。你看你,象个老娘们”我逗着她说。 “行,你现在就嫌我哈?你行你,你嫌我絮叨你找别人去” “嘿嘿,找谁啊。老婆。找个外国的妞啊?来,快点让我亲一下” “起来吧,让学校抓住,二百块钱啊”她说着,却把脸凑了上来…… 晚上的时候,酒吧里是人特别多的,酒吧是不修周末的,而且,周末的时候 人还是特别多的时候。也是我们挣小费多的时候。今晚上叫我弹琴的人不少。小 费却不比平常多。至今。那天的五十是我挣的最多的一次小费。妈的,我想:这 帮混蛋。给的少的,不给的就算了。还说我弹的什么玩意?你他妈懂吗。这叫艺 术。 吧女今天也很忙,坐在吧台上的人很多。她眉飞色舞的和那些人聊着。我看 不惯,也怕听到了人家的谈话。就找了个空闲的椅子做了下来。今天,老板比平 常露面的时候要多点。可能是因为人多。 怎么没看到那个女的。我突然想。真的,她没露面。这么忙活的时间,她不 在?我猜着。 “宇子,宇子。”老板喊我,指着楼上,“去库房取两个杯子。这里打了两 个杯子。” “恩,”我走上了楼。楼上是很宰的走廊,只有一面,并列排了一排的房间, 每个房间是都有一扇摩擦玻璃做窗户的门的。里面的灯光很暗,传出来各种声音, 唱歌的,骂人的,划拳的…… 我没心思看,也不想知道里面的内容。最里面,是库房,我取了两只杯子。 折回来。刚要下楼的时候,听到一个房间里传出来哼哼哈哈的声音,是个女的, 声音真腻。“妈了个X 的”,这样的女的,死了算了。我骂着。下了楼去。 十一点四十多分的时候,酒吧里仍不见人少。我快要到点了。收拾起了琴。 准备走了。回头要找老板说一声,要走。却看到那个香水味道不刺鼻的女的,从 楼上下来。 她在灯下显得脸很白,衣服穿的却少。头发象是刚用水抹好似的光滑。看到 我。没有表情,问:“看到老板了?” 我知道她是从楼上下来的。突然厌恶了起来。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看 到我这个样子,没说什么,下了楼来,从我身边过去了。却说:“你到点了吧。” “你还没到点呢吧。”我半笑不笑的顶了她一句。她听了这话,回头看了我 一眼,又转了头。 “我,……,我没有时间限制。” “那我先走了。你看到老板告诉他一声,我先回学校了。”说完,我提起琴。 走出了酒吧。 外面,又下着小雨。 第六个夜,又失眠了。幸好明天是星期天。我想。想着,想着,想到了酒吧。 想到了酒吧的楼上。她是从那个楼上下来的。我取杯子的时候,听到的那声音… … 酒吧里的服务员有多少个?我不太知道。我才去六天,对这个不明白,在酒 吧里打工,这些事是不能轻易向老板问的,也是我不该知道的。但除了吧女,我 只见到过她。难道,只有她一个?不可能吧。 那,那个声音,从那个包间里传出来的声音,难道是她发出来的?我想,想 着,想着,底下竟然有了冲动。我就想到了任红,我们是做过的,而且有一年多 了。我就想到了任红在我的身下扭动着的画面。可是,想着,想着,任红的脸, 就突然不知怎么的变成了那个香水味道不刺鼻的女的的脸。有点模糊,带点幽怨 …… 连下来的几天里,我在酒吧里,都没有见到那个女的,我问吧女,吧女说: “哎呀,我哪知道,兴许啊,去治病了。” “治病?治什么病啊?” “呀呀呀,什么病,”她把嘴凑到我耳朵前,“性病呗,出来做的吧。肯定 是” “去去去,什么跟什么啊。”我没好嘴脸的茨答她。厌恶极了。 吧女见我这态度,眦了眼走了。擦她的杯子去了。 这几天,我觉得过的有点慢了。每天里弹着琴,挨着点。等着下班。 数着日子,到了这一天,算算已经是十五天了。想想,已经来这里打工半个 月了。小费已经收到了四百多元钱了。好家伙,等于家里给我的半个月的生活费 了。再想想,自己这钱挣的也不容易,白天上课的时候困的一个盹接一个盹的。 想,今天晚上跟老板请个假吧。 打通了老板的手机,吱吱唔唔的说了半天,老板听明白了。一句话:“今天 晚上你先歇着吧”。就把我搞定了。老板还不错吗,我想。 约了任红出来吃饭,她高兴的不行。“老公啊,今天不用去了?”她笑嘻嘻 的说。 “恩,不用了”我说。“走,带你吃肯德鸡”。 我们坐了一路,来到步行街,这里是丹东最繁华的地方,车到西安街停,我 们下了车,过了海华桥,来到了步行街。这里新开了一家肯德鸡。任红挎着我的 胳膊,向店门走去。 肯德鸡的前面,是一些小吃。小吃摊子再前面,是新柳百货大楼,一楼有一 家建行。我刚要进门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好象是她,那个香水味道不 刺鼻的女的。从建行的门里出来。 “怎么了。老公?”任红见我楞了,问。 “哦,没什么。我好象看到我班女生了。”我撒谎到。 “走吧。我都流口水了” “小谗猫。”她拉着我进了门。我极快的向那边扫了一眼,没错,是她。 今天任红很高兴,我也挺高兴,只不过,时不时在吃东西的时候能想起来那 个香水味道不刺鼻的女人。她,是去存钱吗?我想。她一定,挣了不少的钱。 回来坐车的时候,我看向窗外,丹东的晚上很热闹。丹东人们酷爱运动,街 上哪个商店,酒店的门口都有一群人围了一个圈在那里踢毽子。丹东是北方著名 的毽子城,不管男女老少,毽子踢的都很好,围成的圈内,毽子飞来飞去,你来 我往的,却很少有掉下来的时候。 我突然回过头来,看了看任红,对她说:“红,我要是有一天不要你了,你 怎么办?” “啊?”她说:“那我去当小姐” “滚,说什么呢,”我没想到她能来这么一句。骂了她,却把她搂在怀里。 使劲地搂着。她说:“你怎么了?宇,吃饭的时候你就走神,看上别人了?” “哪有的事呢。我只爱你。”我看着她的眼睛说。 “真的?”她笑了。那么开心。“你不是看上你打工的酒吧里的小姐了吧?” 却又说。 “滚,我怕得病。”我否认着。心却慌慌着。“小姐?”,我想。好象又闻 到了不刺鼻的香水味道。 第二天,也就是我打工的第十六天。晚上,我照旧提着琴。来到酒吧。 一进门,就看到她在。才想起来,昨天也看到过她,在建行门口那。 她冲我笑笑。我也冲她笑笑。 我找了个高脚凳,坐了下来。才发现,今天,人很少。吧女看到她也坐在吧 台前,我也坐在吧台前,就不上前和我搭话。到酒柜前拿了个杯子擦。 三个人就这么呆着,店里有几个桌上,有着几个客人,却没有点歌的。老板 也不在。 坐了很久。仍旧没有人。我无聊的拨着琴。这一拨,她说话了。 “给我弹个曲子吧。我要听爱的罗曼司” 我看了看她。“那你得给我小费”我说。她笑了。“没有小费,只能请你喝 饮料” “那也行”我说。她就在吧台叫了饮料,告诉吧女,记她的帐。却把我领到 了店里最里面的十五号桌。 “弹吧。”她看着我喝完,说。 很快,我就进入了状态,一口气弹完了这著名的曲子。没有掌声,我却很满 意自己的表现。再看她时。竟看到她眼里有了悲伤。 “我弹的有这么好吗?”我故意问她。 “真的很不错……” “哦,你,你说你以前是学音乐的?” “恩,你不相信是吧” “啊,不,不是不信”我说“你和我一样?虽然我的专业是学法律的。但我 也自学吉他,说起来,我们还有点象啊。” “哦,是吗?”她苦笑。啜了一小口饮料。“我们,怎么能一样。你来这里, 是为了挣钱,我来这里,不光是为了挣钱。还是为了挣将来……” “将来?”我奇怪。 “我以前学声乐的,在艺校。”她很平静的说。“你很奇怪为什么我现在在 这吧”她接着说。 “我辍学了。因为我没有钱。家里也没有。学我们这个专业的,将来想出名, 想有成就,就得需要钱。我没有钱,我家里也没有钱。有的,是当农民的父亲, 母亲。还有一个15岁的才上小学5 年的弟弟。因为我家里没钱。” “……” “你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酒吧。对,酒吧。我辍学以后就呆在这。这里 的服务员在外边叫什么,你知道吗?小姐。对,就叫小姐。别人叫我什么,我不 管,我只知道,这里挣钱。我大学念了快三年了。学费家里年年拿不到一小半, 剩下的,我要借,借了,还不上,后来,我就辍学了。我告诉家里,我在这边找 了工作,其实,我能找到什么象样的工作?以前,我在这里当家教。家教能挣多 少钱,你知道吗?两个小时10元钱。连饭钱都不够。后来,我来到这里。这里呢? 一个小时,我可以挣一百,甚至几百。只要我让人搂搂,给人家摸摸大腿……” 她见我没了话,继续说“你不知道吧。我来这里已经两个月了。但这两个月,我 就还了以前欠的钱。昨天,我还往家里邮了一千元。” “你,那你……”我不知道说些什么“那你快乐吗?”竟然想到说这句! “哈哈,快乐?快乐,是属于有钱人的。不属于象我这样的人”她给了我答 案。 “算了。我怎么跟你说上了这个,不说了。说你吧。” “我?我来这里打工,我想买自己喜欢的一个DV机,就来这里挣点钱” “什么叫DV机?”她问? “哦,DV机……” “唯唯,来来来”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喊 “老板叫我,我得去一趟,”她站起来。对我说。“走了。” 原来,她叫唯唯。我想。 她这一走,在我走之前,就没有回来。十二点的时候,我该走了。仍旧没有 看到她。 回到寝室,没有想睡的意思。我坐在窗前,点了一颗烟。看着那烟在眼前升 腾,晃动着,想起了她, “快乐,是属于有钱人的”她说。 真的吗?我想,快乐真的属于有钱人吗?如果我的家里没有钱供我念大学, 我要去做什么?我不知道。我没想过,因为我还在念着大学。我过的快乐吗?我 以前没有想过要满足于快乐。我是这样的,我只想着,我想要什么东西,得到了, 就是快乐。没有想过因为快乐而快乐。那她呢,她是为了钱去做那个,她以前没 有过快乐吗?她是因为没有钱而没有快乐的吗? 想来想去,没有想出个答案。却想的困了。上了床,却又没了睡意。 难道世道都这样了?没有钱,就连快乐的权利都被剥夺了?为了钱,或者, 为了前途,就要去做作践自己的事?没有文凭,就不被社会所接受?不被社会接 受,就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就找不到生活的方向吗?我们找到生活的方向,为 了实现理想,就可以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灵魂? 外面有了雨打着窗户的声音,下雨了。我想…… 雨还在下着,没有停的意思,任红下午打来电话,问我还去不去,我说,得 去。反正还有不到半个月了。 我穿上了雨衣,背着吉他。出了校门,向着七经街方向走去。 推开门,店里冷清。我脱下雨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吧女还在,高脚凳上,坐着唯唯。那个香水味道不刺鼻的女人。 我对她笑笑,她笑了。吧女似乎看到了我们的表情,眼里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坐在她对面的高脚凳上。看着她。她今天没有画很浓的妆。灯光下,显得 还算清秀。身上透着淡淡的香水味道。并不刺鼻。 吧女说,“你们替我看下吧台,我去趟厕所。” 剩下我们两个。 她看了看我说:“今天不会有人来了吧?” “是吧。这么大的雨”我说。 “……” “……” “再有几天,我就不用来了”她突然说。我一楞。她看到我楞,笑了笑。 “老板给我介绍了个人,北京的。听说是个官,问我想不想跟他去。” “啊?”我吃了一惊! “那个男的四十多岁,跟老板认识。老板听说他想找个人包养着,就提到了 我。说那人说了,要是我愿意,可以拿钱让我去北京发展。可以供养我,可以包 装我。但,以后我要是出名,得跟他四六开,还得签个合同。” “啥?”我说:“那你咋想的?” “挺好啊,反正他有钱。又愿意养我。又能包装我” “人家说啥你信啥?” “我有什么吃亏的。我让老板跟他说了。我以前是是做JI的,人家说没意见” “……” “过两天,我就走” 我没有说话。不知道要说什么,我能和她说什么?我想,我没资格劝她。 外边的雨还在下着。店里静的出奇。我能听到心跳声和表针走动一个频率。 看了看表。十一点五十分。我收拾了。她看着我收拾。说,“一会你要走, 反正今天没人来了。你送送我吧。” 我没说话,也没拒绝。她却自己穿上了外衣。在门口,看着外边的雨。 十一点五十八分,我们一起出了店门。 一起走在雨里的时候,谁也没说话。走到车站的时候,我刚想说,我得回去 了。刚想告别。她突然抓住我的胳膊。 “今晚,陪我” “啊……”我吃惊的看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的眼神好象是在乞求。手抓的紧紧的。但我却没有感到疼痛。 我们对视了一会。她低下了头。 “你说吧。去哪?”我不知道哪来了勇气。对她说。 “去宾馆吧。”她有点吃惊的样子说。 我们来到“巨星宾馆”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半了。她打点了一切手续和费用。 这是间中档的宾馆。虽是中档,我却没有来过。我想起了以前和任红一起出来住。 都是住在小旅店的。想到了任红,不禁有点害怕。我这样做,对的起她吗? 她走了过来,坐到我的身边,对我说:“我想听你给我弹爱的罗曼司” 我没有想拒绝她。打开琴包。取出琴。指间里流出了曲子。她听着听着。对 我说“你应该能闭着眼睛弹吧?” “……” 对于一个吉他手,不看琴茎弹琴不是什么难事。但我不明白,她看出了我的 意思。说,“闭上眼睛弹,好吗?我告诉你睁眼的时候再睁开眼睛。好不好?” 我闭上了眼睛。弹着,弹着……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过了一会。她说 我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她赤裸着全身,跪在我的腿前。 见我睁了眼,呆在那里,她站起了身来,把琴从我腿上拿走。抱住我, “宇子,你要了我吧。我爱你……” “你疯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竟没有推开她。 “我没疯,真的,我没有疯。我爱你,从你弹难道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 是喜欢你的。你不是我接触的第一个男人,却是我有感觉的第一个男人。我没有 过爱情,真的,没有……” 她哭了。我看见她哭了。她说着“我就要走了。我虽然下贱,但是我有感情, 我是女人,我虽然挣男人的钱。但是,我也会爱上一个人。真的,你信吗?” “但是……”我想说,但你是妓女。但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没头没脸的吻着我。我感到她的嘴很烫很烫。心里想着, 她是妓女,她是妓女。 我承认,当时我是失去理智了的,我是男人,男人有男人的弱点,我并没有 推开她。想着她是妓女。却没有抵抗她的动作。我抱着她。感受着她的火热…… 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才知道。她还是纯洁的。她的第一次,给了我。在 我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刻,她看着我。 “你为什么骗我”我问。 “我没有骗你。” “你不是……” “我不是妓女,”她说,很果断,很平静的说,“我下贱,但我以前没有卖 过。我卖了我的嘴,卖了我的手,卖了我的身体,却没有卖我的贞洁。我想留给 一个我爱的人” “但我……”我想说,我想告诉她,我有女朋友,我不能给你钱,不能给你 你想要的,不能给你美好的前途,甚至连你想要的快乐,我都给不起。但我没有 说下去。 “没关系。”她笑了笑,“你什么都不用说。这是我自愿的。我不是告诉那 个男人说我以前是做妓的了吗?其实我不是。但我以后是了。在今晚以后,我想, 我跟他走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一个妓女,一个不折不扣的妓女。一个卖了自己肉 体和灵魂的妓女了” “你不是妓女,你不是妓女”我喊到,“你不是妓女” “是不是妓女有什么关系。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没钱人家的孩子没有前途。 出来当妓女。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做了妓女,可以养活我一家子,父母可以少挨 累。弟弟可以念的起书。我不会回家的,他们会忘了我。我只想把钱邮到家里去。 然后在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当我的JI女。” “你不是妓女,你不是妓女”我哭了,我喊着 “宇子。你好好上大学,有前途,念完大学,找个好老婆,好好弹吉他。如 果将来有机会再见。不要认我……”她也哭了。却一边哭着,一边下了床,穿好 了衣服。 我坐在床上,看着她默默的流着眼泪,默默的穿着衣服。眼睛却模糊了。我 知道,这个女人是不属于我的,她不是属于我的,我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她走了。再没有说一句话。我也没有说话,我说不出来,不知道能说什么… … 第二天早上,雨仍然没有停。我是六点多离开宾馆回到学校的。从这天起, 我再没有去那个酒吧。再没有去那个肮脏的地方。也没有再见她,其实,我想告 诉她,我也爱她,可是,我不能。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我所无法 改变的,也是一些人所无法改变的。我们活着,有时候,只能接受现实。因为, 我亲眼看到了在现实的面前,一个人,是怎么样把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