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打了一通伤心的电话给你 ——我应该怎么来安慰你?我真的没有办法,于是我只好放下电话,什么话都 不说,我知道你一定在电话那端轻轻哭泣。 1 我曾经不只一次地告诉妍我喜欢光良。尽管我们曾经在很多的审美上接近, 但是这次我是固执的。爱上无印良品的歌已经有很多年,我收集了他们所有的专集, 磁带或者CD其实我自己知道,我是喜欢着一个男人,就是总是有那么点忧伤的光良。 妍爱品冠。妍说他就象一个大兔子一样可爱。 可是他们在今年解散了,我不知道其中是什么原因,但是他们解散了,最后一 张专辑叫〈别人都说我们会分开〉。我那天很忧伤地在家里看MTV ,当我看见光良 一个人站在镜子前面等那个已经绯闻满天飞的女孩子回家的时候,我就哭了起来。 去年我买过他们的一张叫〈身边〉的专辑,那时候他们就已经在逐渐分离了, 开始有了一些音乐上的不同理念,开始向着两个方向走了,品冠是一个有着完美嗓 音的不好看的男人,一个双鱼男人,他笼络了李宗盛等人为他倾力打造了一条全新 路线,而光良,还是那么的坚持,坚持着自己的音乐,坚持着我爱着的他的音乐。 也是在一个不知道为什么伤心的时刻,我在看MTV ,是光良的〈伤心地铁〉。 光良去纽约看MAY ,可是她已经变心了。他们在纽约的地铁里心照不宣地知道 了一切,没有什么结果没有什么理由,就是这么一站一站地坐,最后,到了第五街, 那样繁华的街,他们下车了,MAY 心神不安地望着不发一言的光良,光良突然回过 头来,紧紧紧紧地抱住了MAY ,就象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抱完以后,依旧什么话 都没有说,转身荡如嘈杂暗淡的人海之中,我的眼泪再一次哗地掉了下来。 追溯到第一次听到这个马来西亚组合的歌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清澈。其实很 少会有什么音乐还是什么书还是什么人会令我感觉清澈的,当时他们每个人为初恋 的女孩唱了一首歌,品冠的歌叫〈注定〉光良的叫〈是你变了吗〉,大致相同的背 景,大致相同的情节,大致相同的表情大致相同的服装。不同的是,品冠爱的那女 孩是长发,他送她西瓜。而光良爱的那个女孩是短发,他送她玫瑰。 在歌开始唱之前,品冠说:送给一个不曾遗忘的爱人。 在歌开始唱之前,光良说:送给一个已经遗忘了的爱人。 我是从看见那句话开始喜欢这个男人的。 2 我在听光良的〈第一次〉我几乎用我所有空闲的时间来听这首歌,他和品冠 先后出了新专辑,品冠邀请了那么多好的音乐人为他打造新专辑,李宗盛,小虫, 李焯雄,潘协庆……可是我没有听见一首好歌,我从头到尾听了一遍,发现品冠已 经不是品冠了,那个唱着“难道注定这是我们要走的路,可不可以让你把我看清楚” 的品冠了,他对自己缺少应有的信心和把握,他太迷信那些制造神话的大师们,于 是他成为大师们手里的一个唱歌工具,他们也许会打造出很多名女人,但是他们把 品冠毁了。品冠甚至唱了一首叫刘德华的恶俗不堪的歌曲,于是我等来了光良。 我等到了这一首〈第一次〉。 我发现我真的是那么地一如既往的爱着他。 “是我自己想得太多还是你也在闪躲?” 我觉得我是对的,爱这个忧伤的不多言语的男人是对的。 “第一次我牵起你的双手,没有方向不知该往哪儿走。 第一次你躺在我的胸口,24小时没有分开过……“ 我再一次泪流满面。 我收到了一个奇怪的短信息:也许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认识。 一个奇怪的电话号码,从来没有见过的。 我想也许是打错了吧。 可是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条短讯:坏蓝眼睛,你想念我吗? 我觉得很奇怪。我播过电话去,那边接了,但是没有人说话,我喂了好几遍, 依旧是沉默在应对我,我有点懊恼,把电话挂了。但是我有点不甘心,再次播电话 过去,那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眼睛,你不认识我,我是随便播的电话号码, 谁知道播给你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是SIM.” SIM 在那边笑了,“想和你开个玩笑,被你发现了。” 我正色说,“SIM ,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很久没有见你了,今天可以见见你吗?” 我关掉音乐,说,“我最近很糟糕。” “我也是。” SIM 的声音开始平静,带着一种不露痕迹的伤感,我说,好的,一刻钟以后, 你来接我。 3 “是你变了吗我的影子笑我的人好傻是你变了吗我已经跟不上你的步伐是你 变了吗对你的感觉应该停止吧已经不知道你的想法已经不再看见你眼中的牵挂……” 不知道是谁在听光良的歌,当我等在这炎炎夏日的黄昏,听得我从心里开始揪 痛。不久,SIM 走来了,清清爽爽的样子,没有一点悲伤的纹路,而我却因为听了 这样一首歌曲或者什么的缘故而分外难过起来,以至于好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 “眼睛?眼睛?”SIM 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揉了揉眼睛,笑了。 “怎么了?好象很不堪的样子?” “没有什么,最近一直在闹失恋。”我难过地自嘲着,SIM 摇摇头说,“我不 相信会有谁会不珍惜这么好的女人。” 不管这句话的真假,听到这样的话总是令人温馨的,我们沿着马路就这么散散 地走着,走着,这条马路已经成为我每天都要经过的地方,我没有什么事的时候就 喜欢在这条街上走路,什么都不想地走路,这条路上有一个很喜欢莫文蔚的人,每 天当我走到他的音响店的时候,总能听到那首属于秋天的〈盛夏的果实〉。唱着唱 着若鬼魅一般地吸引着我,很玄的,每次走过刚好在放这首。 我们走着,什么话都没有说,SIM 手里拿了一本杂志,我说,“你现在居然还 在看杂志,是什么?” 他说,“是女人” 我拿过来一看,是海外星云。SIM 说,我最近有看你的文章,我感觉有一些女 人本身生活就是丰富多彩的,她可以在丰富多彩里飞舞着,就象你,还有一些女人 生活就象白开水一样的乏味,但是她有一颗不安分的心,于是她就不断地幻想一些 恋爱幻想一些故事来写,就象妍。 我说你最近有见过妍? SIM 说,不,是我一直的想象。 4 坐下来的时候,SIM 才稳定下一直掩饰的情绪来,他陷入咖啡的沉默里,他 还是要冰咖啡,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改变。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改变,一样的酸楚的 摩卡,咖啡各喝各的,挺有气质的,心事个怀个的,挺有味道的。 小勺子旋转着,旋转进咖啡的浓郁里。 有多久没有见过SIM 了,我知道,他依然深深地爱着我。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曾经的沧海横流,曾经的点点碎碎就一下子涌进了他一直闪躲的眼睛里。 5 我不知道我们应该说些什么。 相信他也不知道。 6 “眼睛,我买了张CD要送给你,是光良的新专辑。”SIM 拿出那张CD. 我不 动声色的拿在手里看,SIM 沉沉地说,“那天经过音响店,刚好在唱一首光良的一 首歌,我不知道是什么名字,一首从来没有听过的歌,要知道当时简直是把我吸引 在那里了,后来我才看见这首歌,是光良的《第一次》。我立刻就决定把它买下来 送给你了。” “这首歌最近在各处打榜,成绩都不是非常理想。” “好歌是给一部分人来欣赏的,只有烂歌才会唱一街。” 我们对视笑笑,还是那么地清高,还是那么地清高啊。 “我该走了。”我收敛微笑,在SIM 的诧异里面站起了身,象很多的经典电影 的场面,我不是不懂,而是太懂。 “眼睛……”SIM 在我身后面喊,我没有回头,一直摇着摇着头,这时候萨克 斯手吹了一首烂了整个世界的《MY HEART WILL GO ON 》,还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旋 律之中,我经过他的身边,艰难地笑笑说,“老兄,我们可不可以不再害大家的耳 朵?我们可不可以来点浪漫的《CASABLACA 》?” 7 “经过多少的路,我们之间变化无数,在情感的世界,我只为你哭。纵然你 身边陌生的脸,扰乱我们的脚步,我不在乎,追逐你的全部。” 灯光淋漓,灯红酒绿。 我抬起眼睛,看见了RING. 此时的背景是绿绿的妖线纠缠着正舞着的一个男子, 他迷恋自己的影子。 RING说了很多话,很多话,我突然有种奇怪的幻想出现了。好象在很多年前的 某个夜里,我们也是在这样的舞男飞舞里凝视彼此,目光交错,心力交瘁。爱情爱 情在哪里?我感觉到了,可是我不知道RING是否还记得我们曾经爱情过的爱情。我 目光流转,如树影婆娑。 我想等待RAING ,等他醒。等他记得一切的时刻。 我就隐在平静中静静地等。 他一直在说一直在说,说的什么我都没有听见。 8 “难道注定这是我们要走的路,所有的苦痛让我为你背负我的心为你停驻, 被你俘虏,只怪自己对你执迷不悟。 难道注定这是我们要走的路,可不可以让你把我看清楚……“ RING在疯狂 的玩游戏,我在一边静静地看,任何游戏都没有可以什么吸引我的,我只是专注地 看RING,这个大孩子,他的脸上闪烁着纯洁的光芒,笔直的鼻子是那么的倔强。我 站在一边看着看着,忽然就有了一种天荒地老的感觉,从来没有什么人会如此突然 地给我这样吓人的感觉,我觉得我不行了,我要哭了,我转身看了看天空,什么时 候飞流云? 9 我要走了,每次当我有点爱情感觉的时候,我总是善于逃跑。 这次不例外。 象每一次一样地我转身就走,RING说,你说真话?你要一个人走? 头依旧没有回的,我疾步而行,我绕了很多圈,走了很多路,我终于在一个熟 悉的街口沦陷,为什么心口会有如此的疼痛在隐瞒?挥手拦了一辆TAXI,我卧进座 位里,这一刻,为什么,那么揪痛在折磨我? 车上在放音乐,好象现在广播里面都在弄音乐排行榜,一首一首的歌曲在激烈 竞争着,从十名往前一次播放,在放到亚军歌曲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第一次》, 我一下子就流下来眼泪,什么时候我爱的歌曲也媚俗地跑去争榜次了呢?我拿着电 话,呆呆地,我在写短信息,我按着键盘上的字母,一会儿我就按出了“青青子矜 悠悠我心”。 我把它发给了RING. 10“摊开你的 掌心,让我看看你,玄之又玄的秘密,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我有你摊开你的掌心, 握着我的爱情,不要如此用力,这样会握痛握碎我的心,也割破你的掌你的心……” 我曾经发誓不会爱天蝎男人,因为我爱自由,而蝎子最有监管欲。 但是爱情来的时候,会有那么多的理智存在吗? 如果我一直等下去,我为什么要一直等下去?等一个不爱的男人干什么?我要 一个男人爱我如蝎子一样用力,于是我什么都不想了。我余下的生命就用来享受这 个男人浓浓重重的爱情就好了。我愿意放弃一切,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 11电话响了,是RING. 终究是来了,他的糟糕,他的声音低沉而迷乱,我反复 问,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RING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会那样的清醒。 我支吾其辞。我闪烁视线。 RING说,我就是这么摸不透你,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你说好吗? RING说我要见你,你会等我吗? 我说,你说呢? 怎么会有这么清凉的夏夜呢?我有点冷,孤独的女人总是怕黑又怕冷。 我对面站着买醉的RING,看着他忧伤的样子,我很想抱抱他,他真的一个漂亮 容易受伤的大孩子呢,他是那么地专注,专注到令人心碎。 他说本来想好了要说的话,见到你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说,见到你我就头脑发热。 我故作轻松地说,我是病毒吗? 他说,病毒?有你那么厉害的病毒吗? 他说,你发给我的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随便打上的,没有什么意思的。 他说,你怎么可以残忍那么残忍地扔下我一个人走了?你知道你这样很伤人吗? 我说,你爱上我了? 他黑暗中抱住了我,紧紧紧紧的,没有什么必要再说什么了。是的,真的没有 必要再说些什么了。我感受着RING忧伤的气息,我在心里想,我要爱这个男人了。 12“第一次我说爱你的时候,呼吸难通心不停地颤抖第一次我牵起你的双手, 失去方向该往哪儿走……” SIM 打来电话,说,眼睛,我很难过……最近很想念你。……那天你走了以后 我很难过,眼睛,我打电话给你有点想哭的感觉。 我平心静气地听完他断断续续的话语,然后镇静地说,“那么,你就哭吧。” 我说,“我应该怎么来安慰你?我真的没有办法,”于是我只好放下电话,什 么话都不说,我知道SIM 一定在电话那端轻轻哭泣。但是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我 放下电话,给RING发了一条短讯说——青青子矜悠悠我心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