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茶馆 作者:涩青果 深刻的记忆总是鲜活的,仿佛主妇们把新鲜的蔬菜放入冰箱里保存,希望拿出 来的时候会象当时一样的新鲜。然而蔬菜放的久了,也难免会发干,失去了原先的 色香味,而冰封的记忆一旦解冻,非但一如以前的清晰,且其中的情更浓了,浓的 让你不禁回到了那个久远的年代。 夜晚是让人充满幻想的,从这个夜晚跳入另一个夜晚毫不费力气。此时,我就 坐在那个回忆里的歌厅!楚楚是我的朋友,一个很美的女孩子,我们刚刚吃过饭, 就在对面排挡的情侣座。作在情侣座纯粹是个偶然,因为老板看见我们只有两个人, 而且是一男一女! 我要了一瓶啤酒,帮她要了一罐酸奶。楚楚抚摩着酸奶的纸盒,叹了一口气: “最后的晚餐么?”。 “瞎说什么呀!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么?”。 “什么时候结婚?下个月么?”。 “不是,元旦左右吧”。 “哦!”楚楚一边伸过手来,抓起了酒瓶:“我陪你喝点儿酒!”。 “别!你喝什么酒!”,我伸手去抢,刚好抓住了她的手,心里一惊,忙抽回 了手!慌乱之中忽然看见她坚定的眼神,我没有再坚持。楚楚笑了一笑:“别紧张, 我只喝一杯,恭喜你呀!”。说完端起了杯子一口喝完了,我有些惊呆了,嗫嚅了 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幸好这时老板把菜端了上来,给我解了围。 “你不要再喝了!”,我有些恼怒的说。 楚楚并不理会我,幽幽的说:“以后你应该慢慢的忘记我喜欢吃的菜哦!”。 我不知该如何的回答,只好一口干了杯中酒!楚楚替我续了一杯!我静静的看 着她,她没有躲闪,也这么看着我。楚楚忽然“扑哧”的笑出声来:“云天,你变 大了,记得以前你从来不敢这样看着我,除非在我的身后!”。我微笑着,没有答 话。 我起身结帐的时候,楚楚已经付过了。我们便来到对面的歌厅。和楚楚一同上 歌厅还是第一次,当初就是因为楚楚的周围有很多的男孩,他们常常一起上歌厅, 而我又并不喜欢,所以我放弃了8 年的爱恋,走出了楚楚生活的圈子! 楚楚极熟练的坐上高凳,拿下话筒,朝着DJ轻轻的说了声:“红茶馆”。淡淡 忧伤的曲子,在歌厅中回荡,楚楚的歌声中有种淡淡的忧伤,我完全沉浸在楚楚富 有磁性的嗓音里,半靠在歌厅的沙发上,闭起眼睛,心里竟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不 知什么时候,楚楚唱完了,我依旧还在旋律里,没有脱出身来,直到歌厅的小姐微 笑着对我说:“你女朋友唱的真好!”。我礼节性的点了点头:“谢谢!”。这时 楚楚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定定的看着我。 “我们跳舞吧!”,我轻声的问道。楚楚摇了摇头:“我不想跳!”。那我唱 首歌吧!其实,我真的不怎么会唱歌,坐在高凳上的我有些紧张。楚楚也来到旁边 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轻声的说:“别紧张!我陪你唱!”。 “天长地久有没有,浪漫传说说太多,有谁能为我写下一个。天若有情天亦老, 我只担心找不到……”楚楚小声的唱着,我不再紧张,投入的唱起来!快要结束的 时候,我忽然停了下来,楚楚的眼睛里落下泪来! “楚楚!你怎么了?”。 楚楚擦了擦眼泪:“没什么,有些迷了眼!你唱的不错!我们走吧!”。 我当然知道这是借口,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出歌厅,我骑着摩托走了很远,最后停在了郊外的一个水库边。月色是极好 的,照在水中,让我感觉不到夜的黑暗,月色下楚楚也是极美的,美的让人心颤! 我坐在楚楚的身边,可是有一面“墙”挡在了我们中间,让我不得靠近她。这个让 我又爱又恨的小精灵,我一直把她当作心中的女神!和她在一起从来不敢越雷池半 步,无意之中触到了她的手,心也会狂跳不止!可是她仿佛是透明的,对谁都是一 样的热情,让我无法说出心中的秘密!我终于压抑起自己的情感。默默的退出! 一夜中我们絮絮的说了很多话,从相识一直到现在,每一个细节,我们仿佛都 记的很清楚,时而的忧伤,时而的快乐,时而沉默!秋夜中的青蛙,努力的叫着, 细小的锯齿草,拉出优美的旋律,风也轻轻的吹来,带着我们在回忆里游走。我看 不清楚楚的脸上的表情,可是却可以感觉到楚楚美丽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着光芒!楚 楚低着头,轻轻的说,我真的有些累,我希望有个避风的港湾!我言不由衷的说: 象你这样美丽有善解人意的女孩,一定会找到一个很好的男孩的!楚楚抬起头,看 了看我,叹了一口气,又低下了头,不在说什么。好半天楚楚又说道:“有一种东 西叫做缘份,我们认识了9 年,也算是有缘吧!”。正不知说什么好,楚楚站起身 来:“走吧!不早了!”。我看了看呼机,正是凌晨4 点! 回到家中,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我在心里千万次的问自己:难道还是深 深爱着她么?可是我怎么也不找到答案,我就要结婚了,女友也是个好女孩,我们 的感情也随着时间渐渐的深了,可为什么我见到楚楚还是那么的心慌意乱? 岁月慢慢的走远了,有一段时间我似乎忘了她,忘了这份情感!可是每到夜深 人静的时候,她会忽然的来到我的心里,是的有一种东西叫作缘份,我和楚楚是有 缘却是无份的!她就是我心里最深的痛! 多年以后我找来《红茶馆》的磁带,跟随它轻轻的唱着!红茶馆,情人早挤满, 依依爱话没讲够……惩罚你来后半生保管!我傻傻的想,当时怎么就没能听懂呢? -------- 西陆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