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 作者:红素衣 都市的喧闹和拥挤在这里是看不见的。虽然是风景区,但或许因为刚刚开发 的缘故吧,人并不多。寂静的山林只有我们一行人的叫声、笑声,偶尔也能听到 几下陌生的呼喊,但枝繁叶茂、峰回路转,却看不见人。 路越来越崎岖、坎坷。初入山时那些微的清凉感觉早已不在,连本来明媚的 阳光现在看来也变得太过耀眼。 该死!怎么这么热?山中应该很凉快的嘛!我伸手去抹额上的汗,这时候, 风来了。 风来了,没有一丝先兆,猛然将长发掠起,又牵扯着衣裙,将凉意倾泻在面 上、身上还有心上。可是,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这份快感,风就已经停了。 我无奈地继续前行,希冀着能够再次遇到风,好好感受一下。但是风好象知 道我的心思,调皮的捉着迷藏,许久不见踪迹。 我费劲地攀上一块岩石,喘息未定,却忽然觉察到风的来临。 先是树梢轻轻一摆,然后整个树枝都倾斜过去,叶子的背面本就比正面颜色 稍浅一些,这时候被风翻转过来,微微抖动着,在艳阳下闪烁出点点金光。风越 来越大,我放眼望去,四周原本错落有致的山林,在劲风吹拂下竟变得有些平坦 了,浓淡不一的绿色都在波动着、起伏着,如翻腾的碧海。 静静地站在岩石上,静静地听风的声音。轻轻的“沙沙”声逐渐成为重重的 “呼呼”声,当整座山在风中发出共鸣的时候,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这 种声音。那是一种包含了树木、岩石、溪水、野草、飞鸟,一切具有或非具有生 命的物体所发出的声音,它仿佛来自极遥远的地方,又仿佛来自每个人的心底; 它似乎早在千亿年前就已经存在,又似乎才刚刚诞生;它象是复杂地包容了一切, 又象是单纯得只有一种。也许只有这两个字可以用来称谓它——天籁。 我伸展双臂,任罡风拂过,那种感觉就象是心中有三千烦恼丝,却猛地一并 被强而有力的拔去时的快意。我可以随风而去吗?象自由的精灵在山中徜徉。抛 开名利心,挥去是非观,不再忙碌奔波,恬静安祥地做个自然中的人。在这样的 风里、这样的山里、这样的自然里,整个人都变得清纯起来。 风渐小渐息,风声亦渐轻渐远,山林复归寂静,明媚的阳光下是形态各异的 峰岭,和或浅或深的绿。我仰起头,看群山包围中蔚蓝的天空,那一丝流云是风 吗?轻盈纤巧,浑不着力;那一株岩上的苍松是风吗?坚挺兀立,不屈不挠;那 一只翱翔的雄鹰是风吗?傲然于天,自由自在;那一条潺潺的溪水是风吗?连绵 不断,涤尘去秽。就在这一刹那,我恍然而悟:原来——风是无处不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