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走进教室,发现流娉的座位上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桌子,一把 椅子,问遍周围人都说不知道。 “老师,流娉去那里了?老师。” “流娉转校了,她没有告诉你吗?” “为什么,老师,为什么啊?” “好像是因为家庭的问题,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盯着她的座位,我直发呆。突然发疯似的找寻桌上的每一件东西,期待着她留 下的印记,哪怕只有片言只语。翻了又翻,什么也没有,桌上只剩那乱糟糟的一堆 课本。小破帮我整理着书,看着他,我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情深后的痛,痛 后的可悲的恨。恨她的不辞而别,恨我们之间友情竟如此廉价,恨自己那天没有拦 住她,没有打招呼去说清楚,没有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破,你出来下,有人找。” 看着小破出去,我一头趴在了桌子上。故意让自己可以睡着,睡着了就不会想 太多,也不用怕睡过了头,因为我知道小破会叫醒我的。不知沉睡了多久,当我睁 眼抬头时,目光定在小破的位置上,他的位置也是空荡荡的。我想这大概是在梦里 吧,拧自己的胳膊,却清楚地感觉到疼痛,真实的疼。我感觉要崩溃了,不顾老师 在讲课,跑出教室,不顾身后同学与老师异样的眼神。 心好灰,跑了十几层楼梯,依然找不见小破。感觉很晕,很痛,模糊酸痛的痕 迹弥漫着我的身边。走出教学楼,踩在那结冰的雪的操场上,冰凉的空气刺激着我 的大脑,心却感觉不到冷。突然一个足球飞过来,眼睁睁地躲也没躲站在那里,足 球狠狠地敲打着我的额头,眼镜被打落在地上。感觉眼前一片迷茫,头很疼,疼得 清晰。而我只是傻傻的站在原位,没有反应,泪水开始蔓延。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别哭啊。” 我没有抬头,没有说话,只是走了,搞不懂方向的走了。我不知道去那里,该 去那里。慢慢蹲下,任由眼泪流出。有人拉我起来,紧紧地抱住我,我拍打着他, 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样,和我玩捉迷藏。明明知道我地理很 差,分不清东西南北,搞不懂方位,只知道太阳是东边升起,西边落。却还这样耍 我,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去?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我该怎么办?”呜呜的大哭, 哭累了,松开自己的胳膊。 “给,擦擦,再哭下去,你就成大脸猫了,我的这件衣服就该报废了。”希银 非,是他,我听出是他的声音。 “嗯,谢谢,刚才很抱歉。” “你把我当作小破了,是吧。” “不是,我没有。”大哭的那刻,大脑什么也没有想。 “这是你刚刚掉下的眼镜,我帮你捡起来了,不过,它坏了。” “没关系,谢谢了。” “哦,我说,你真的很差劲,你知道吗?不是被篮球打着,就是被足球打破了 眼镜,你自己难道不能照顾好自己吗?” 听出语气中的气愤,我慢慢抬起头,看着希银非身后的房子说;“谢谢你的关 心。上次是你帮我捡的眼镜吧,谢谢了。” 他狠狠地拍下我的头,“大姐,我们说话还不到5 分钟。你数数你一共说了多 少个谢谢了,还有,你是在和我说话还是和我身后那所房子说啊。” 我扑哧一笑,感觉希银非太可爱了,和小破一样的可爱,一样的。 他莫名的看着我,然后拉起我走,“干什么去?” “给你配副眼镜去,不戴眼镜难看死了。” “可,可我没有带钱。” “你,若,你未免太可爱了吧。谁让你掏钱了,走了。” 被他晾在校门口,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冷笑。“快点,坐上,我载你去买眼 镜,别发呆了。”“我,我以为你扔下,走了。”希又拍下我的头,不过,我感觉 到他没有用一点力气。“傻瓜,我不会的,你放心。不过,等下你可要紧紧抱住我 啊,路上雪滑。”“嗯。”一路白茫茫的冰雪,过往的人,我分不清他们的面貌, 连旁边的建筑都很模糊。紧紧的搂住希的腰,怕掉下去,掉在这个让我迷路胆怯的 城里。 配好眼镜,戴上,感觉整个世界清晰了很多。 “可以借用下你的手机吗?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希递给我,我对手机是一窍不通。胡乱的按着键,又不想让希帮忙。看见他手 机里有很多我的照片,但我真得很不上相。 “来,我帮你按。” “不用,好了。”我松了一口气。 妈,妈,小破在家吗? 若,我正好着急想和你联系呢。今天一大早就有人硬把小破的行李带走了,还 留下一大笔钱,说是感谢对小破的照顾。我感觉莫名其妙的,你爸正担心小破呢, 你赶快回来吧。若,若,你在听吗? “希,我们赶快走吧,我要回家。我想小破一定会给我爸妈道别的。”说着就 拉着希出门。 “小破对于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应该是很重很重吧。” “希,我们先别说这个话题,行吗?赶快去搭车吧。”我边说边着急的寻找去 家里的公交。希挣脱了我的手,看着我,那种眼神的看着我。我知道他的意思,只 是我不想戳透这层砂纸,虚伪残忍的伪装自己的不知。 “希,陪我回家,可以吗?”我几乎哭出,请求似的要求。 两个人一起坐在公交上,都不说话。我看着窗外一路的风景,却忘了欣赏。目 光焦虑的四处飘泊,希握住我的手,“有我在,你就不要担心,不要怕。”我抱住 了希,发现自己并不是可以面对一切。 急忙的下了车,往家里跑。 爸妈站在门口,一脸的不舍并未散尽。我知道,我错过了,开始大喊;“小破, 小破呢。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说着就哭了。爸妈望着 前方,看着那辆远去的车。我不顾一切的奔跑过去,无论我怎么大喊,车依然在匀 速前行,消失。我跌倒,趴在那堆砌的石头上大哭,大哭,狠狠的敲打着地,小石 子伴随着血液进入我的手里。 “若,你不要这样,可以吗?我会心痛的,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吧。”我慢慢 爬起,望着远处早已不见踪影的车驶过的路面,慢慢收回目光,走回家。 我坐在屋顶,发呆。看着疲劳躺在暮云怀里,暮烟搂着倦地地入睡,而只有我, 站在这暮云与暮烟之外心碎的人间路上。若啊,若,你怎么可以这么脆弱。以后的 路还要继续,怎么可以消沉,怎么可以因为他们的离去而崩溃呢。我应该高兴快乐 的。他们一定不希望看见我现在这种模样,擦干眼泪,笑,只要笑一笑,没有什么 事情过不去的。拉着希下楼去吃饭。 饭菜真的很丰盛,而且全是我喜欢吃的。只是难以下咽,没有人和我去争抢。 爸妈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着村里的琐事,没有提小破,我只一味的低头吃饭。 妈突然大声气愤的说;“她爸,你就让我告诉若吧。她那么痛苦,你就能看下 去吗?“她妈,你别胡说八道,行吗?” “爸,你就让妈告诉我吧。你们到底隐瞒了我什么,告诉我吧。”眼泪又不争 气的流下。“小破在家里等你等了好长时间。他临走时,让我告诉你,他一定会回 来的,一定会遵守自己的偌言。”我笑了,他还记的,记得。 当人生道路上出现断崖,面对无路时,闭上眼,勇敢跳下去,别无选择。我诅 咒一切烦恼,灾祸,然后我会搬个梯子爬过去。 从那以后,我开始明白,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中,才能激发自身的潜力,我不想 坚强,但却不得不。生活开始发生了很大改变。每天早上依然一大早去跑步,不过, 就我一个人。和希一起吃饭,和希一起耐心的挑选衣服。 “快过年了,你家一定会很忙吧。”看着希,又看着云说。 “嗯,不过,也没有什么了,我会帮妈的忙。” “切,就你,一个粗心大意的男生,怎么可能做好呢。再说,来年你就要高考 了,怎么能让你忙。你应该休息,养足身体,拉慢弓,然后来个潇洒帅气的射中。 怎么样,我帮你想的不错吧。” “若,你把我的私生活都打点好了。不如,你做我女朋友。” “好了,别开玩笑。走,去你家。” “伯母你好,快过年了。家里就靠你和希怎么能忙过来,我可以帮点什么吗?” “谢谢,你是我家的客人,怎么可以让你干活呢?我一个人就行。”伯母笑容 可掬地抚摸着我的头。 “伯母,不要见外。我和希是哥们,你就把我当作你女儿使唤吧。”哈哈哈哈。 “就你,还我哥们,海拔不够,不合格。”希阴笑着,我是不客气的狠狠瞪了 过去。 “若,说真的,也不同意你当希哥们。不过,女朋友我看倒可以,怎么样,考 虑考虑。” “伯母,别拿我开刷了,行吗?” 帮伯母打扫房间,买年货,忙里忙外的感觉真好。然后不顾伯母的挽留,匆忙 的坐车回家了。到家躺下就睡着了,早起,迎着夕阳开始跑步。 新年的那天,爸妈和我捏着饺子,看着春节联欢晚会,就这样欢快过去了。回 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电脑。看着流星那灰色的图像发呆,轻轻移动鼠标,按下, 删除。忘却也许才是最好的办法,才不会心痛。 远和近 你 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这首布莱克的诗歌,你感觉怎么样,后果后。------你不知道。 。。。。。。。。。。。。。。。。。。。。。。。。。。。。。。。。 新年在炮竹声过去了。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