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如烟往事 今天雨打着窗棂。她突然想起好一年前的一个雨夜。 雨夜,也是这样细雨丝丝的下。她坐在九龙山庄公寓的某一个的阳台上,面前 的九龙湖不言不语在初秋的雨夜独自的丰盈着。雨打在她的脸上,打不到她的心里 去。她坐在细雨中的阳台上,有雨时不时的亲吻着她的脸。她身上披着一层薄薄的 毛毯,毛毯下面是温软轻盈的身体。他坐在她的对面。不说话。在黑暗里他的脸老 得有些让她认不得了。她必需要睁大眼睛在黑暗中使劲辨认往日的影子。大家都不 说话。不说话的时候好一些。这样她还可以感觉到曾经的往事,感觉以前的那一个 人的影子。一说话那一丝美好的过去了会被吓得远离。 那个影子在那里久久不说话,在远离这个城市的日子,他的影子也会在某夜的 午夜梦回时突然而至,让她躲也无处躲。她会望着白白的月亮,白白的月亮会看着 白白的她微笑。面对白月,她会对自己的说:“往事。往事。都是往事的想他做什 么。”后来听母亲说他做爸爸了。于是她在电话里沉吟片刻说:那就把电话号码给 他吧。于是在她消失了五年后他终于跟她再次联系了。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女儿的哭 声,她的心会一紧,以前那个狂热的爱着她的那一个人现在已是做父亲的人啦。她 觉得很温暖,他终于有一个自己的家了。心中挂起多年的大石总算落下地去,她轻 松好多。觉得不是不可不见。于是在回家的第二天,他就大包小包袱的来了。她从 洗手间出来,见他赫然的坐在那里,不由得低低惊呼一声,见到大包小包的都是她 最喜爱吃的东西,她再次惊呼一声:天! 她明白她做错了,不应再跟他联系。 比她年长五岁他象个孩子,可他说:长大了,长大了。 你长大了。他这样说着,并不断的惊喜的打量着她。离开五年的时间,如何不 会长大了呢?她甚至想说:不对吧,是老了。可是她没有说。她静静的笑着,看着 他象看以前的日子。这个以前的日子显然胖了许多,这使她很不以为然,胖人她是 一直烦的。 然后就坐在那个雨中的阳台上了,这个埸景曾在她的梦里反复的出现过。她偏 过头去,旁边的这个男人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她抬起他的脸,有什么流进她的手里, 是泪,有温度而且不浑浊。往事如天马,一起向她飞来,压得她无法喘息,最后的 那些日子,她曾象避鬼一样避着他。“不早了,我要回了。”她站起身。长裙擦过 地毯,她走过空无一人的漫漫走廊,象走过长长的往事。坐在他的车里的时候,她 突然间明白,要走出往事是件多么难的事情。从反光镜里看不到他的眼睛却感觉他 温润的情怀。 从他家门前经过的时候,她看见他家的门口有一个胖胖的妇人手中抱着一个胖 胖的婴孩在等候。他一踩油门就过去了。她看见他的脸上的残酷,让她惊心,却手 足无措。她回头看那母子俩人,他们无助的站在青色弥漫的夜色里无所依傍。 他们渐渐变小,而她在惊诧愤怒的同时已经走出了往事。下车的时候,她极温 存的亲了亲他的面颊,只有她心里明白她是在吻别她的往事,他也许不知道这将是 永别。他于她从此是一个残酷的陌生人。而那对无助的母子将永远的站在她的记忆 里。 http://all.163.com/culture/net/coco/coco.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