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可以重来,让我说句“我愿意” 街边的景物在车窗外掠过。天灰蒙蒙的,大概,是要下雨了吧。 车转进了一条旧街,粗糙的道路,熟悉的店铺,把我的心勾起隐隐的柔柔的感 觉,思绪仿佛就快要被拉回到从前。 突然,我的眼光定住了,我连忙吩咐司机:“停车!”车子停了下来,我摇开 一半车窗,望着前面几米处。 那是一个卖煎饼的小摊子。很简单的一个铁皮做的流动小车,上面放满了佐料, 卖煎饼的是个瘦小的老头。这些,我都不在意,我的眼光,定定地落在站在摊子前 的两个年轻人身上。 女的好年轻,也好清纯,脸上荡着甜蜜的笑,笑得那么的单纯,那是种毫无心 机的的天真。男的望着她,眼中满是疼爱。他们在聊天,不时地那个男人还会和老 头说一句:“不要放太多辣椒,她会不喜欢的。” 我动也不动,让风把他们的欢声笑语送进我的耳朵。女孩子用手拨了拨他的头 发:“看你,头发乱了也不知道。”细细的手指上闪着一丝亮光,那是一颗套在无 名指上的戒指。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粒碎钻,却仿佛刺痛了我的眼睛。 男人在笑着,让她的手在头发上拨弄着,我的心也开始痛了。那头发,甚至那 额头、眼睛、鼻子,曾几何时,我的手,还有嘴唇,也在它们上面轻轻地擦过。现 在,它们属于另一个人,另一个女人。那时候,和他一起站在这个小摊子前的,笑 得幸福而满足的,也是我。 女人手指上的戒指,似曾相识吗?那个明月当空的夜晚,我依偎在他暖暖的怀 里。他出其不意地拿出一只亮晶晶的小圈子:“嫁给我,好吗?” 钻石在月光下闪着,很美丽的光芒。我的心有点惊异,更多的是感动。他的眼 睛是如此的虔诚,我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他一生中最神圣的承诺。鼻子酸酸地,有 点想哭,三个字在我心中慢慢地浮起,到了我的唇边,想要滑出来,也给他一句我 最神圣的承诺。 但是,头脑却出奇地清醒了,我想到我的事业,刚刚起步的事业,凝聚了我多 少的心血。我为自己这个承诺所付出的,将把它扼杀。 月光依然如水,而我却只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原谅我……” 美好的回忆,就在瞬间,转变成了伤心的往事。 看着外面那幸福的一对,他们多么般配。虽然身上只是简单的衣服,或许和他 们的生活一样,简单而平凡,但她手上的戒指,闪着的却是奢华的光芒,那是幸福 的奢华。而坐在车中的我,可以戴上昂贵的耳环,项链,却无法为自己的手,套上 哪怕是小小的一枚戒指。空荡荡的手,如同我空荡荡的生活…… 雨滴已经开始细细地洒下来,他把钱递给了老头,拉起她的手飞快地跑了起来, 刹那地就掠过了我的眼前。 不知道坐在多久,我摇起车窗对司机说:“开车吧。” 车缓缓地开动了,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如果重来一次,你会怎样?” 望着自己苍白的手指,我轻叹了一声:“我,愿意……”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