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诗——驳斥胡马的《当代旧体诗词女作家作品剖析》 在天涯里有人发帖子说:“诗人都很肮脏,还更推理出女诗人更脏!”这个使 我很觉得惊诧不已!仔细看过后面紧跟着的胡马的一篇“当代旧体诗词女作家作品 剖析”后,不觉莞尔!这样的“抛砖引玉”方式还是被某些人引用的很纯熟的了! 说到底人家怎么引起人们对自己的文章的注意力是人家的自由,只是他所阐述 的所谓“先进”思想是我所不同意的,所以就来说两句。胡马的诗学理论渊源于其 对性的“趣味”是不言而喻的了!这个可以从他的多处文章和散落在bbs上的帖子中 可以看的出来。推其溯源,这样的理论还是从“佛洛伊德”的性学研究中鉴戒而来 的!“佛洛伊德”的性学作为科学研究是有其价值的。但拿来套用对女诗人的创作 进行“症候式的分析”,不仅荒谬的很,而且显的很是可笑。 文学究竟是什么?诗歌究竟是什么?我想这个问题即使被推崇为“诗坛第一”的 胡马也并没有搞的很懂!文学的根源于性,这样的理论被某些人津津乐道!而且时 常拿来探究溯源,看到诗歌中有个“云”字就联想到“雨”。假如一首诗中,既有 “云”字,又有“雨”字,那就更加不得了,非得“云雨”.“云雨”不可,否则还 真的太对不住其所谓的“正常欣赏色情的权利”。 我也不是个北京人,所以也就不知道“灯”在北京土语中是“阳具”的意思。 经过胡马先生这么一考究,我还真大长了见识!在这里,我突然想到了“只许州管 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样的典故。按照胡马先生们的理论,我才明白了州管实在 是为老百姓好!试想一下,把“阳具”当蜡烛一样点着那岂不是自绝“命门”吗! 哎!是黔首无知,还是州官无知,还是我更无知,我还真的不知道! 拿胡马的这篇文章中引用过的后浪诗社的周燕婷社长来开开刀,看看自己从胡 马处学得了几分: 《走马大禹山》一首,调寄鹧鸪天: 野径盘延向上倾,新阳冉冉出云旌。林花每欲呼莺梦,山叶频翻作雨声。 风脚细,马蹄轻。禹王台上喜相迎。英雄不尽男儿是,看我横鞭阅汉兵。 野径盘延向上倾(径?向上倾?恩,有点意思!),新阳冉冉出云旌。“新阳” ——“阳具”否??且还有个“云”字哟,呀不好,底下一句就跟上个“雨”字也。 ——云雨,云雨,非得如是想不可。“风脚细(联想到女人的小脚),马蹄轻(联 想到马蹄莲,继而联想到女人的下体)。“禹王台上喜相迎”——(股掌逢迎君王 间)。“英雄不尽男儿是,看我横鞭阅汉兵。”(横鞭?此鞭系何鞭,考据周燕婷 系女性,无鞭,那么此鞭还真的有点问题了!哈哈!)我还不算太傻!真的几下子 就从胡马处学会了如何“懂得典故及凝固意象的意思”了!哎!也不过如此而已! 食,色,性也,这是我们先人早总结出的真理,然而不能把一切的艺术实践都 归结于性,这根本是两码事情!胡马云:“文学根源于性欲,一切真的人的艺术, 都不过是性欲的升华。”照他的理论来看,根本就不需要文学,也不需要诗歌!吴 芳吉说,文学只有是非,而无所谓新旧,那咱也来套用一下,胡马无非是想表明文 学只有性,而无所谓情或是其他。那这样的生活和居住在“山顶洞人”的时代的先 民的生活有何区别!艺术渊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作为文字表现的意识形态的科 学——文学来说,也是如此!诗歌作为文学中用最精练语言表达生活的艺术类别来 说,更是如此!生活是什么?生活包括社会实践的各个方面。有战争,有情爱,有 政治,有劳作;有幸福,也有痛苦,有美丽,也有丑陋,有得志,也有失意,有愤 怒,也有恬适......太多了,不胜枚举,在诗歌中表现的题材也是多的不可限估的! 那能够单单用一个性字就可以概括的了的!我不知道胡马是否戴着眼镜,至少我觉 得他是带戴着的是一副有“色”的性学眼镜。用这样的眼镜来看待社会,看待文学, 看待诗歌,看待女诗人,无疑是偏颇的! 我曾经从一个很熟悉胡马的网名叫“dadadadai”(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胡马本人 的化身?待考据。)的帖子中的知道胡马他有句名言:“平生最为得意的第一是思 想,第二是学问,第三是性能力。”看了胡马的名言,我才觉得诗人很脏的出处终 于有了!思想怎么样,学问怎么样,总算在胡马的帖子中,文章中都是可以比较之 下看的出来的!唯一这个性能力那是只有胡马的女友或是他的女崇拜者试过才知道 的了。然而真的是好是坏,那些可怜的女子惟有自己最清楚了!那是不敢道人知的 隐私。然而一个所谓学者,诗人说出这样的名言来简直是斯文人的耻辱!所以肮脏 的诗人也是有的!女诗人有什么肮脏之有!惟有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女诗人的人才是 更肮脏的! 女儿家作诗,能胜过男子者,唯“情”而已!然而就单这个情字,也被某些学 究老爷,戴着性学眼镜的所谓诗人支解的破碎淋漓,非得把这个纯粹的“情”字往 “性交”上解,还铮铮有词地疾呼“时代盼好诗,但好诗决非姑娘的月经,该来的 时候终究会来。首先我们需要的是产生诗人的土壤。”呜呼!!在这样的土壤中还 能出什么好诗呢!无非是把有点才气的女诗人窒息致死而后已! 毛天哲(海天一色)草于归园 2001年02月27日午 这样的批驳文章是要 和原文对照着看才有趣味!只是原来发在诗词比兴里的帖 子被斑竹删除了!幸好还有拷贝,各位对照着看吧! 附录原文: 作者:胡马回复日期:2001-2-2617:15:50(转载) 当代旧体诗词女作家作品剖析 不及生 1998年首期《中华诗词》新辟《蛾眉风采》,这意味着女诗人创作现象已引起 学界重视,但看了之后,仍然失望。大概因为她们不象孙轶青会长那样写出“小康 奔向大康门”的绝妙佳句,所以尽管都是在歌红咏翠,作无病之长呻,也便俨然成 了当代的易安淑真了罢。 女作家的水平究竟如何?依靠公断是不行的。因为目前的诗词界并没有几个明 白人。那么学院派的老先生呢?一位著名的教授,唐诗研究专家,听说新又被誉为 “诗坛天子”,话一出口,还是“高举旗帜、开创局面”的党八股,所以更加靠不 住。女诗人是这些人捧上去的,印象分难免就要大打折扣。 女诗人究竟有没有长处呢?我看是有的。第一就是要年轻。具体地说,就是 “五十年代以后出生”。第二要长得过得去——一般女作家都很丑陋,倘若竟很漂 亮,就更占便宜了。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要敢于在诗词中表露自己赤裸裸的情感。 当代几位深受领导学者欢迎的女诗人,无一不具备这样的素质。 且看今日头牌苏些雩女史的《浣溪沙》: 碧草茸茸湿露痕,落红香趁素罗裙。更无蜂蝶逐芳尘。 未识春风先识雨,不留明月却留云。看花谁是断肠人? 对于苏女史,旁人早有定论,谓“此女子有情而不真,有血而不热”,当然这 涉及到诗歌创作的本体论问题,仔细展开,太占篇幅,姑此存而不论。就诗论诗, 殆可见其旷妇心情。 首句“碧草茸茸”令人作何联想,凡曾阅读过网上激情文学者自知,“湿露痕”、 “落红”、“素罗裙”云云,更为露骨。过片一联相当流畅,显然未曾雕琢,当然 也就最合乎女词人的潜意识了。在这一联的上句末尾我们看到了“雨”字,在下句 的末尾我们看到了“云”字。合起来则是“云雨”一词。之所以顺序相反,是平仄 律的作用。在结句我们并且看到了“断肠”,这就自然令人想到“云雨巫山枉断肠”。 原来,这是一首不折不扣的性爱(不是性灵!)诗。如果我们执著于词题《落花》, 就不能明白,词中意象何以同题目偏离得那么远。“未识春风先识雨,不留明月却 留云”倘不作性交解,在词中就是完全游离的、突兀的。 相比较苏女史的清丽小词,段晓华教授状怨妇声口,情思更加荡荡。 绝句三首 茶烟袅袅篆烟纤,为待春风不下帘。灯灺依然明月在,一时幽怨到眉尖。 其二 梦入红墙琴韵幽,花枝不语亦温柔。当时却怕行云去,酒醒何堪觅旧楼。 其三 枕上流云陌上歌,歌声云影两消磨。晓窗忆得深宵梦,怕向妆台试眼波。 此三首要作一整体看。其必有本事,盖有所讳,故诗中数言“梦”。以“梦” 指代往事,这是中国传统文化中一种很著名的精神。如《东京梦华录》、《梦梁录》 均如此。组诗第一首言空虚寂寞。唐人诗“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对待登徒 子的态度是怨艾,总算还有一些矜持。而女诗人“为待春风不下帘”,则是殷切期 盼,久旷之情,可以想见。“入红墙”、“琴韵幽”云云,凡有经验者当亦不至于 曲解。《二拍》中“无孔箫统上统下,独弦琴一翕一张”、“独鸟来时丹路滑”均 可供参考。而“花枝不语亦温柔”典亦出《二刻拍案惊奇》中《甄监生浪吞密药, 春花婢误泄风情》:“那春花花枝一般后生”。“当时却怕行云去”,仍用《高唐 赋》,谓“酒醒何堪觅旧楼”者,欢会之地本不在其家也。倘此组诗果为言梦之作, 何又来“酒醒”之语?梦之生灭,是现实与虚幻之转移。“觅旧楼”则空间变换, 此语又从何而出? 执掌后浪诗社的周燕婷社长魄力非凡,可谓不让须眉。《走马大禹山》一首, 调寄鹧鸪天: 野径盘延向上倾,新阳冉冉出云旌。林花每欲呼莺梦,山叶频翻作雨声。 风脚细,马蹄轻。禹王台上喜相迎。英雄不尽男儿是,看我横鞭阅汉兵。 按金昌绪诗“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过大禹 山而想起“莺梦”,可谓奇思。此首题眼端在末两句。“英雄不尽男儿是,看我横 鞭阅汉兵”,盖亦自矜于裙下臣之夥耶? 然而这几位女史早已罗敷有妇,不比才女靳欣云英待字。这位被张中行老誉为 “才女”,而更因其“明眸皓齿、玉立亭亭”(吴祖光:《〈二十四番花信〉序》) 大得文坛诸老垂青的后劲,可谓卓迈前贤。且看一首无题: 写尽辛酸泪未干,向谁梦里问因缘?多情只有京华月,相伴东风又一年。 此首中“因缘”不当呆看,而合解作“姻缘”。“向谁梦里问因缘”者,作者 欲效警幻仙子,既有如此胸襟,得享大名,洵非偶然。在她的另一首作品中,可以 寻找到语义学的证明: 尘缘未了自心知,几度红楼梦醒时。我是多情天上客,人间随处种相思。 尘缘未了是说自己不是凡人,而是仙子;以红楼扣警幻;后两句则明白如话, 不用在下饶舌。周汝昌不愧是红楼知音,他一下子看出了作品的深层意义。 1999年 1月7日北京晚报c第21版周汝昌有赠尽心女士的词作,调寄《鹧鸪天》: 读尽心诗词,赋《鹧鸪天》以赠—— 曾是红楼梦里人,偶来重阅物华新。精魂每验前生印,俊语时翻古句新。 称才 女,赞佳文,江湖闺阁气纷纭。须眉浊物怜吾辈,那识通灵一性真! 注:公元1996年,廿四岁之尽心女士,如何能体会、深化、创造中华汉文韵语 的情怀境界一至于此?良不可解。最好的解释是她带来了三生的经历与造诣。除此 以外,我都不信是真理。 靳女史较前辈女诗人高明之处不在于其敢露,而在于其善藏,欲擒故纵。“多 情随处是,只念一青衿”(《秋水》),却决不明说此人是谁,好让男人们猜忌去。 古龙先生曾说过,男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自我陶醉。靳女史深深了此意境。然而 她又决不会作得太过。“待到嫣红花四野,为君留得一枝春”(《初春折柳》), 并不冷若冰霜;又如“残灯渐尽愧无言”,情感炽热大胆,分明卫妇怨氓之语。灯 在北京土语中是阳具的意思,从小生长在北京的靳欣自不会不知。现在的性伴侣既 然不成,说不定哪天就“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总给人以一线希望。 当然女诗人有时并不能完全做到含蓄蕴藉,她在一首词中云“聚散从来应有数,只 恋朝朝暮暮”,反用古人词意,化神奇为腐朽,直是《围城》中的熟肉铺子。 必须说明的是,以上论述都是建立在严格的语义学考证和心理分析的基础上的。 从文本的意义出发,只能得出如上结论。倘若女诗人并非如我所认为的那样饥渴, 就说明她们还不懂得典故及凝固意象的意思。 冰山一角,其余可知。几十年前,闻一多先生在《宫体诗的自赎》文中痛诋说: “看看以上的情形,我们真要疑心,那是作诗,还是在一种伪装下的无耻中求满足。 在那种情形下,你怎能希望有好诗!”真的,在今天这样的情形下,我们怎敢奢望 有好诗?不错,文学根源于性欲,一切真的人的艺术,都不过是性欲的升华。南社 巨子林庚白有一组《浣溪沙》,回忆他的性生活,写下了“隐约乳头纱乱颤,惺忪 眼角发微披”、“乍觉中间湿一些,撩人情绪裤痕斜”这样的句子,却不妨其为绝 妙好词。须知人类本该拥有正常欣赏色情的权利。凡是在灵与肉的契合中产生的色 情描写,都是正当和干净的。林庚白的诗句中隐藏着深刻的人文关怀,是建立在两 性平等的基础之上的,而女诗人们的作品实不过是萧后十香的传继,其目的是通过 得到男人的肯定来获取自身的价值定位。 其实仅仅指责女诗人是不公平的。当代男诗人的情形一样糟糕。之所以单论女 诗人,乃因我决不为了诗人是女性就放宽对于她们的要求。吴芳吉说,文学只有是 非,而无所谓新旧,套用一下,诗人只有所谓真伪,却与其性别决不相干。因此我 也坚决反对所谓的女性创作的提法。只是当代的男性诗词大家并不作此想。他们像 对待稀有动物一般在刊物上列出了专栏,或者在作者名字底下用括号标上一个鲜明 的“女”字。他们的心中隐藏着一句话:“看呵,妇人能文!”即此一端,就可以 见出我们的社会仍处在男权中心话语的背景之下。妇女解放是社会解放的天然尺度。 如果没有具备独立人格和觉醒意识的新女性群体的出现,诗坛之上女诗人受宠的局 面就不会得到根本改观。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并不比辛亥革命、 五四运动时期更进步。时代盼好诗,但好诗决非姑娘的月经,该来的时候终究会来。 首先我们需要的是产生诗人的土壤。 一九九八年四月十三日初稿 一九九九年二月八日二稿 一九九九年二月十八日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