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烛夜的爱情 (题记:当我们真正经历于世俗的风尘之后,我们的心里留下的疑团是--我们 是否经历过爱情的洗礼。或许,在许多情男痴女爱过以后,仅仅记得的只不过是那 难以冥灭的伤痛。而在这篇小说中,作者在叙述爱情的浪漫时,主人公却找回了自 己真正的爱情。有人愧叹"物是人非事已休",认为等待只不过是一个时空上的推移, 而在这篇小说里,你就会真正的体味出等待的含义--等待是一种真挚感情的结晶, 是风雨兼程的爱情之旅。) [上集] 一九九三年,我正在师范大学学习。与周围不少的人一样,年轻的我多的是少 年的豪气和绝大的雄心;又因为文学青年的激情,常常会独自一人到大学里素来空 闲的教室里静静的爬格子,也因此在院文学社的作品评比中屡屡获奖,还不时在报 刊上发表了文章。在社团招新时,作为文学社骨干成员的我认识了冰儿,那时她一 头齐耳的短发,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那精灵般的双眸直溜溜的转着, 看起来活泼可爱得很。可是,我更喜欢有着乌黑的披肩长发的文静女孩,而且--我 也已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友,所以当时并不怎么在意她是如何的清新亮丽,令人动心。 我和阿伊经了高中时学习上的倾心相助和生活上的磕磕碰碰,终于在九二年的 那个乌云密布的八月双双接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只是我考上的是省内的师范大 学;而她则如愿地去了北方的一所有名的重点大学。临别时阿伊偎在我的怀中,眼 睛哭得红肿红肿的,柔弱的双肩不住地颤动着,看她离别时悲伤的样子,我不禁也 伤感起来。但作为男人,我要显得坚强一些,强忍着离愁安慰她:"不要紧的,到了 学校,我们可以写信,还能打电话嘛------"几乎是费尽了所有的心思,才把她送上 了北去的列车。 大一的生活,在我,并无太多的印象,我的很多时间都花在了与阿伊的通信或 投稿写作上。在这一年中,爱情是我生活的最佳动力。我和阿伊已在来往频繁的来 信中卿卿我我,海誓山盟起来。 深秋的一个傍晚,我照例来到那个所谓的老地方,一则给心爱的阿伊写信;二 则写写稿子。不一会儿,冰儿推开了门,侧着脑袋问我:"这里,还有其他的什么人 吗?"因为相识的原因,我还了一个微笑:"哦,没,没有的,"那--我,可以呆在这 儿吧?"她闪了进来,在前排坐下,我没有异议,低头又忙起来。 象是习惯性地,到了七点半的时候校园里便停了电;而我也早有准备,拿出了 蜡烛电亮。冰儿转身过来,"你,还有蜡烛吗?"我一向不多带什么东西,只好很无奈 的:"嗯,没有了。"她竟顽皮起来,"那--我就坐在你旁边吧--反正,回去也没什么 事干。"这倒挺奇怪,这么漂亮的女生,在这样的晚上竟没有男孩子来约,我不禁暗 暗地笑了。她有所觉察:"你怎么了?""哦,没,没什么,"我脸红起来,借了手中 的方格纸编了个谎言:"我在给朋友写信。"幸亏烛光下我脸上的反应并不明显。 第二天英语课的课间休息,与我十分要好的外教Billy叫我跟着进了教员休息室, 他似乎做了夜间的侦探:"陈,我昨天的晚上看见你和一个漂亮的girl在403那个, 嗯,共读烛光下,用我们的话说,那叫Romantic,Issheyougirlfriend?"我看了看 他似笑非笑地还童样,撅着嘴说道:"No,她才不是呢!""”“那么,谁是呢?” “""这--”我一时失语,不由得尴尬起来。毕竟,大学里的爱情并不流行公开化, 往往是隐蔽的。 那个周末的下午,冰儿跑到我们男生楼底"陈翔,陈翔"地叫着,在这单性的楼 里,女孩子的娇声总得到特别的关注,更何况漂亮的女生。在舍友们不怀好意地起 哄中,我红着脸下了楼,几步走了过去:"你乱叫什么?"只见她一脸的兴奋,"你有 没有时间,陪我上街好吗?"我也正想去买些东西,便答应了。在街上,我不紧不慢 地跟在冰儿后面,看她欢欣喜悦地买了很多的东西,其中不少是零食。唉,女孩子 嘛!我一边提着袋子一边抱怨:"哎,早知道陪女孩子上街这么累,我就不来了!" 正在挑选果冻的冰儿听了,头也不回地冒出了这么一句:"那当然了,当男朋友是少 不得辛苦的!我哥还得帮他未来的岳母换煤气呢!"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我有些不 知所措起来,这么活泼可爱的女孩子,谁能不心动呢?但--我还有那个远在北方的 楚楚伊人的阿伊,而且我只能有阿伊。我想起了胡子宏说的那头驴和两块草地的故 事,哼,我才不是那蠢驴呢!我抬起头,看见冰儿在不远的地方转身留给我一个背 影,也不知她是否注意到了什么,她迈起轻盈的步子走着,又是那么一个快乐的小 魔女形象。 晚上,我又到403写信,在那静寂的空间里,摇曳的烛光下,我神采飞扬,沉浸 在与阿伊的浪漫爱情中,低着头飞速地写了一张又一张的信纸。只是我并不知道在 教室的门口旁,黑暗中那个阳光下的精灵默默地站着,隔着那一小方块有些模糊的 玻璃悄悄地望着我。 在此后的交往中,冰儿是依旧的热情大方,与我在一起时经常开心地笑着。我 多少也受了感染,有些开朗起来,但在偶尔地听到身旁经过的人们窃窃低语:"看, 都幸福的一对儿"时便如同女孩子一样变得十分地矜持起来。 这其中,我也知道了冰儿是省教育部门人事局局长的女儿,学习成绩也很好, 听说她身后的追求者起码有一个加强连。在经常唱着"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的男生世 界里,"孤独的单身汉"们在谈及爱情时总不免拿我开心:"陈翔,拜托你,可千万别 撒手,攀上了局长的千金,咱哥儿几个可就顺水东风啦!"唉,他们又怎能知道,我 和冰儿只不过是普通的朋友罢了,我真心的爱情,是用了亘古不变的红彩绳牢牢地 牵系着的,绳子的那头就是我日夜思念的阿伊。同室的阿伟由我辛勤的几乎是一天 一封的写信和全是同一个地址的回信中猜出了些许,似乎是同病相怜,异地相思而 又为情所困的他经常与我走在一起,有时还给我讲讲他的那个她,只是我却从未给 他说起过阿伊,也许是自私的缘故吧,我只想独自享受这份甘泉般的爱情。 九四年六月的文学社"最佳社员"评选中我与往常一样,因为在社内上榜次数和 在报刊上发表文章最多,又被选中。那时,坐在对面的冰儿甜甜地笑着,那双乌溜 溜的大眼珠不住地上下打量着我,眼神中带着一种莫以名状的情形。或许是有些放 肆,以至于我身旁的老社长也侧头望了过来。会后他叫我留下来,他扶了扶鼻梁上 的超薄金丝眼镜,自以为是有了火眼金睛的异能,竟一反平素的严肃状,一脸坏笑 地偏到我的耳边:"你和冰儿,是不是--那个?"他竟还打起了那个双人的手势,我 一把推开他,"那有的事儿,净瞎说!"他看我一脸的无辜,便说起了正事,原来他 即将大四,按规定要交班的,他决定把位子"让"给我,"你很有才华,前途无量,而 且前几天我就已经报到院里,通知很快下来!"好吧,当就当,顶多也就多操一份心, 少写几篇稿子。 大三一期的那个阴沉的黄昏,学生会办公室来的一个紧急电话要我和阿伟立刻 去开会。一路匆匆走着,阿伟突然指着路边大声地说:"哎,看哪!冰儿,你女朋友! "我急着赶路,又怕挨了主席的训话,早理不上什么:"不再跟你说过了,我喜欢的 是长发的!"谁又能知道,那个站在路边正要打招呼的偏偏就真的是那个短发的冰儿 呢? 开会回来,我接到阿伊的信,拆开了来看,却恍惚起来------ [下集] 九四年的暑假,阿伊很奇怪地没有回家;也没有给我写信;甚至连个电话也不 打。一连好几天,我到她家里去,却什么消息也没有。最后实在呆不住,便跑回了 学校,苦苦地等候她的来信。但是那个漫长的假期,却几乎令我肝肠寸断。我几乎 怀疑邮电局过分的失职,把阿伊给我的信全给弄丢了。开学后因为很多的约稿和工 作,我忙得不可开交,竟也忘了阿伊的毫无音讯。直到那天的下午,阿伊的信终于 姗姗而来:"翔------我在学校认识了一个德国的外教,他很英俊、有钱也很爱我。 他答应我毕业后带我去柏林------"我的胸口一阵剧痛,只看到两种单调的黑白颜色 方块般闪动着,世界正在末日般崩塌。 醒来时发觉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两个舍友守在床边,两眼熬得通红通红 的。白色的世界在那冷冷的日光灯下显得十分的惨淡,桌上插着一枝不知是谁送来 的郁金香,虽是我平素喜欢的那种,却静静地,有些谢意。阿伟见我醒了,擦了擦 双眼,抖抖手中的信纸,正是阿伊寄来的,他有些抱歉地:"对不起,前天晚上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