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楼里的女人 作者:狐媚 (一) 一场风花雪月 把故乡飘摇得伤痕累累 我背着包袱逃到南方 一路上 有死鸟的嘴巴被丢在阴沟里 有一些破碎的人血 我看见我不道德的诗 被挤在空房子的一角 醉得一塌糊涂 我常常站着喝酒 然后去教堂看望耶酥 这时候是礼拜天 我总是怀揣一本《圣经》 沿着上午倾斜的阳光 看见圣母玛利亚正在抚摩我的脸 拉开窗帘 我看见驼背的阿婆正在收拾院落 她把往事的尸体放丢进火堆里 却把我的脑袋丢在一边 球一样被淘气的孩子踢来踢去 摊开最近的报纸 寻人启事的右上方 贴着我的照片 我仍然在这个小房间里 写着不道德的诗 (二) 我被吊在南宁的下巴上 用瓦片敲打自己的脑袋 在凌乱的头发下面 我残缺的血管伸长了脖子叫喊 今夜 梅雨又一次敲打我的房门 我失血的目光逐渐弯曲 只见一颗颗伶牙 吸完人血 抹抹嘴 披着人皮扬长而去 在地球的右上方 风、雨和冰雹 打得日子生疼 我住在一个洋楼里 整天站在窗前 看遍了花开花谢 我一直用血把冬天洗亮 在北方屋檐下飘落的 仍然是我童年里残缺的往事 风衣刮落了街头的阳光 我的头发开始大把大把的脱落 住在洋楼里的女人 用寂寞点燃血管里欲望 和一堆垃圾对饮 屠刀在窗外切割着日子 她看见一只金丝雀 裸露着伤疤自尽 酒店里一群魔鬼在狂舞 都是谁在音乐之上 轮奸着一具僵硬的女尸 房子空着 心空着 (三) 一到雨天 就把心放在阳台上凉晒 阳光刀子似的切进皮肤 总有一个阴影尾随着她 不禁毛骨悚然 不知道是谁在隔着窗户和我说话 蓝色的玻璃 想一堵蓝色的墙 所有的声音都被撞得粉碎 象置身于冰冷的地窖 此时的我多么渴望拥抱 我的情人全部死光了 美丽的蓝天下 浮动着无数颗人头 住在洋楼里的女人 披头散发的走进舞厅 与狼共舞 (四) 我就是那个住在洋楼里的女人 总是在猎人的枪口下散步 总有一股乌雪在喉间涌动 所有的人都在象我鼓掌 让我一吃饭就想到那个死老鼠 我总感觉那个影子 每到深夜就在我的窗前晃动 我宽恕了那些不懂爱的人 在教堂血红的十子架下 我乞求主的原谅 我的灵魂 在魔鬼的生日里死去 来自天堂的音乐 在午夜时分越窗而逃 黑色的空中 飘闪着一双双血红的眼睛 我的一些与心情无关的动作 不轨的叫喊着 我的声音被劈成两半 一半在门里 一半在门外 洋楼里的女人 盼来了秋盼走了春 总是渴望着那个影子 在一个深幽的夜里飘然而至 在月光下和她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