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天气微微有些潮湿,昨夜似乎下了雨,地面湿漉漉的。昨天夜里古柔似乎做了 一个很长的梦,林乱不堪,只是早上起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古柔愣愣地躺在床上, 想要想起昨夜那个混乱的梦境,却终归只是徒劳。 放在一旁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古柔拿起来看了一眼,是自己定的闹铃。 古柔才忽然想起今天是自己要去新公司报到的地方。古柔连忙起了身,开始洗 漱,找了套简单的套装穿上,便风风火火冲进了卫生间,拿起牙刷开始刷起牙来。 古柔透过镜子,看着自己。镜子的人一头林乱的长发,头发很长,一直垂到腰间, 只是被古柔在床上那么一揉,便成了鸡窝状。古柔一直不是擅长打理的女孩。当初 留长发,也是偶尔听黄勇说他喜欢长头发的女孩子,便留了,就一直到现在。现在 的自己与从前看起来,似乎变得许多。很单薄的骨架,连握着牙刷的手指都变得越 来越细了。原本健康的肤色,也变成整日不见天日的苍白。古柔的眼睛是正宗的单 眼皮,却是很薄的那种,眼睛很长,看起来有点像是丹凤眼。只是那双同样的眸子 里的东西,相对三年前,却早已经变了许多。这三年,她一直没有让自己好过,也 许只有拼命的工作,才能让她忘掉从前。时间改变了许多,也教会了她许多东西, 却独独没有教会她该要怎么去忘记,忘记从前。 脑袋有些昏沉沉的,古柔捧起凉水冲了冲脸,将长发梳成利落的马尾,稍稍涂 了些隔离霜,便算是完成了。 古晋有起早锻炼身体的习惯,早早地便出门去了。吴语荞已经准备好了早饭, 见古柔收拾好了,忙招呼着她来吃早饭。古柔不经意地抬头,看见自己妈妈穿着那 种很普通的碎花睡衣,看着自己,笑眯眯的。古柔却在不经意间,看见自己妈妈眼 角的皱纹。古柔微微心生些伤感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自己的父母真的老了。 为了自己,父母也算是操透了心,现在想来,自己给父母添了多少操心事? 古柔忽然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连忙低头喝了一口粥,却又一下子被呛到。 吴语荞连忙起身拍着古柔的背,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连喝个 粥都呛到。” 古柔咳了半晌,泪水簌簌地掉了下来,连忙抹了一把眼泪,起了身:“好了, 我要去上班了。” “再多吃些呀,上班可不能饿着肚子。”古柔妈妈一愣,忙道。 在外漂泊的三年,古柔从来没有这么真切地面对着自己的妈妈,就连吴语荞的 唠叨,古柔听着也觉得温馨:“不了,上班要迟到了,第一天上班,早点去好。” 吴语荞忙点头道:“那还是早点去的好。” 说着,便要起身去帮古柔拿鞋。 古柔连忙走过去,先自己妈妈一步将鞋换好,对着吴语荞笑道:“妈,你坐着, 我自己来就好了。” 说着,便要转身出门。 “等等,”吴语荞连忙拿了把雨伞塞到古柔的手里,嘱咐道,“今天预报有雨, 带把伞。” “哦。”古柔应了声,拎着伞转身开门。 吴语荞的声音却又在背后想起:“路上小心点。” 古柔含糊地应了声,转身下了楼。 屋外天气阴沉沉的,古柔下了楼,转头朝着自家的方向看去,却忽然看见自己 妈妈站在楼上的阳台上,一直默默注视着自己的方向。 古柔的鼻子顿时酸酸的,她朝着吴语荞挥挥手,转身朝着公交车的站牌走去。 吴语荞一直看着自己的女儿,直到古柔转出自己的视线,才转身进了屋。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