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 作者:海棠依旧 二十之惑 如果把人生划分几个阶段,那么二十岁无疑是一个分水岭。 最不愿意与家人分享的也许就是二十岁的生日了,好象只有和同龄朋友放肆的 宣泄一夜,才能痛痛快快的告别被人称做“青少年”的时光。 二十岁其实除了是个整数外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可是只有过了二十岁,才敢 理直气壮的把女朋友的照片放在没上锁的抽屉里,只有过了二十岁,才会对马路上 蓄着长发,带着耳环,穿着发亮衣服的小男人撇撇嘴,不屑的说:“小鬼。” 二十岁之后,衣柜里的西装多了起来,夹克少了下去。鞋箱里的皮鞋数第一次 超过运动鞋数。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根领带,并开始觉得西装革履,才是最正式的 着装。 二十岁有时是个借口,打完架写检查还可以雄赳赳的说:“我都二十岁了,该 不该维护尊严我自己知道。”二十岁有时是个累赘,掉了一百块钱,父母劈头盖脑 的说:“都二十的人了,还这么没脑子,将来怎么会有出息?” 二十岁是面镜子,乐观的人觉得摆脱了拘束,获得了自由,悲观的人觉得开始 走向衰老。 我的二十岁是几段残破的回忆:在一个朋友的二十岁生日派对上,我重新认识 了相识两年的芙。那晚她虽然象许多摩登女郎一样化着状,但整个晚上一直静静的 坐在角落里,骨子里散发出来优雅和娴静欲盖弥彰,使得在场的所有淑女纷纷黯然。 在我的二十岁生日派对上,我爱上了芙,我第一次敢用爱这个字来形容感觉, 没有化装的芙举手投足都让我觉得洋溢着浓浓的女人味,我的眼神始终停留在她的 左近。我的心一直随着她的一颦一笑而颤越。我不记得那晚我喝醉了没有,但如果 那就是喝醉的感觉,那就让我天天都喝醉好了。 在芙的二十岁生日时,我失去了她,应该说,我从来没有拥有过她,我也从来 没有向她表露过什么。可是我送给她三百六十五颗幸运星,每一颗里都有她的名字。 派对结束,她却挽着另一个浑身名牌,二十三四岁的人走了。那一天晚上有很多星 星,我却一颗也看不见了。 我对芙的记忆就停留在那个晚上了。我心里的芙,永远是那个晚上的样子。 我的二十岁就这样过去了,我开始觉得,我该做点什么了,再过一个二十年, 我不能依旧一无所有。 这算不算成长我不知道,但是我突然觉得事业和钱变的重要起来,奋斗和责任 这两个字突然从字典里跳出来,稳稳的占据了我的脑子。 我决定以三校生的身份考大学,以前这只是父母的一相情愿。 芙不久就和那个人分手了,还剪了短发,我和她经常联系,可是觉得再也找不 回那个心里的芙了。 二十岁以前我把将来当作画,随便涂抹一定能好看。现在我把将来当作一个储 蓄罐,把现在的努力都装进去。 可惜,再也不能把那个晚上的芙找回来装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