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 一個人在家,與電腦相對無言,想寫點甚麼卻又無從下筆. 視線慢慢地滿屋遊 走,最後落在電話上,同時忽然想起聖誕將至,兩者合而為一,腦海中浮現了許多 碎片,不堪回首的記憶。的確是不堪,三年來每當我想起這件事,總是以一種自虐 式的態度來強迫自己將它想一遍,再丟在一旁,周而復此,彷彿很有樂趣似的;殘 忍滴血般的冷笑,看著當年的我無謂地掙扎,在自己結的網中央。這是一個好題材。 該用平淡的語氣來描述這件事,還是以戲劇化的情節來博取更多同情?好像都 不很妥當。人呀,多麼容易被往事感動,想著別人也肯定會滴下淚來。這個小小的 房間已裝不下我,找遍整個互聯網也看不見比自己更淒清的人。 一九九八年簡直不知所謂. 第一件事是鼓起不明來歷的勇氣,在盛夏的午夜, 震抖的零時,向電話另一端那心愛的人說出一個事實:你不愛我,你未來十年都沒 有空愛我。當時的我多麼入戲,有淚也有不受控制的手,一下子解決了糾纏多時的 感情瓜葛,有一種無何奈何的滿足。也是在那時發現,人哭得累了便想笑,還沒笑 起來便又哭了。瘋子一樣。苦苦求來心愛的人,在哭笑中言談中狠狠地扔去遠方, 還有更笨的人麼? 但原來這只是一個開始。同年平安夜的晚上,讓我知道電話實在是我生命中的 重要角色。作為另一段感情關係中的第三者,這段通話其實是可以預見的:告密者 是誰和談話內容並不重要,只不過讓我知道男友在我和原配以外,還多找了一個新 成員. 如此而以。我沒有意見,我是應該沒有意見。讓人頭痛的是:我又要想分手 的台詞了。 一個故事應該有頭有尾。結局總是令人期待。我和他的結局恐怕要讓觀眾失望 了:我們沒有分手,更來到加拿大,三年來同居在一起。寫著寫著自己好像也有點 奇怪,這就完了?勝利者不過如此。只是每年聖誕節,大家的笑容和交談都有點勉 強。 我是否真的無所謂?我是否真的很快樂?讓這些問題成為報服他的工具,是否 能使我日子過得順暢一點?誰知道答案,別出聲,看,你我的臉上都有一個冷笑。 對啦,答案都在我們的心裡. 沈默中感慨是否讓你連冷笑也提不起來?我總是對的, 在殘缺的人生中,我總要是對的。不然我早就殺死我自己了。 p.s. 最近無緣無故再次懷疑男友故技重施,但又明明不是事實,心情郁悶, 舊事紛紛湧現,故寫下這些喃喃自語…想說的是,如果沒有不怕後悔和猜疑的勇氣, 千萬不要跟曾經背叛你的人在一起。如今吊在半天的我,過了許多日子偶然仍會覺 得痛苦,就是最好的例子。 -------- 文学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