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别人都忙着为生活为理想而奔波的时候,铱钒却很轻松的呆在家里,他也不愿 意这样,也觉得无聊,其实他也很恨自己的,他也想走出去,过着那种忙碌而辛苦 的工作,但是他实在不愿意去面对一些令他烦恼的事情,离过年已不到两个月了, 他也该筹划春节的事情了,今年他是不打算回家的,尽管他喜欢回家的感觉。 他想过一次一个人的春节,因为他从来没有过过,记得有一年因为工作上的事 他没有回家,身边有小彤陪伴身旁,今年会怎么样呢? 接到老家朋友的电话,朋友也是问到过年回不回家的事,他也不好回答,虽说 打算不回去了,谁知到时候又会怎么样呢?他是一个不喜欢计划生活的人,也许到 那天他会买张车票立马就走也不一定。 每每临近春节,老家的朋友们总是很关心他回家的事情,朋友们也喜欢他回家, 喜欢他给他们讲讲外面的一些事情,喜欢他带回去的烟和酒,尽管他也喜欢这么做, 喜欢朋友们见到他的那种热情,但是出来的时间太久了,跟朋友们的话是越来越少, 家乡的人结婚都很早,很多朋友的小孩都能背诵古诗词了,但是他却还是一个人, 一个还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的人,想到家里的朋友和他们的孩子们,觉得离他们好 远。 接完朋友的电话,才想起好久没有给母亲打电话了,把电话打到家里,是母亲 接电话。铱钒赶紧说:“妈!是我,铱钒。” “哦!是铱钒呀!好久没打电话来啦!你是不是很忙呀!”咋一听见儿子的声 音,母亲显得很激动。 “也不是很忙,你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吧?”铱钒是很担心母亲的身体,母 亲是个没有文化的家庭主妇,而且年事已高,以前母亲的身体很好的,自从五年前 父亲去世以后,母亲就显得苍老了许多,七十多岁的人了,身体也不免会出现些问 题,幸好她旁边还有其他闺女儿子陪伴身旁,让铱钒稍感安慰,有时候他给母亲打 电话实在不知道说点什么,因为母亲总是很客气。 “我呀!还好啦,你怎么样,天是不是变冷了,你要多穿衣服,你跟小彤怎么 样了,你们该结婚了吧?都这么多年了。”母亲见过小彤,因为父亲去世没多久, 铱钒曾把母亲接到北京玩过,当时是小彤一直陪伴身旁,母亲也特别喜欢这个女孩, 以后每年回家或打电话母亲总要提到她的,分手后,铱钒不愿意让母亲替他惋惜, 她太喜欢小彤了,每次通电话他总是把他们分手的事情给隐瞒下来。 “还好啦!家里也变冷了吧?您要注意身体,多穿点衣服,要不要给您寄点钱?” 铱钒觉得对母亲最大的安慰就是给她寄钱,但是母亲总是推脱,可能是一辈子节约 惯了吧! “我有花的,你自己结婚也要钱的,你就自己存起来吧?今年过年回家吗?” 母亲总是重复这些话。 “您要我回吗?”想到母亲,铱钒也是想回去看看的。 “你要是能结婚就回来吧?不结就别回来了,路上要花好多钱的。”其实铱钒 的婚姻问题成了母亲最大的一块心病,每次谈到这些她总是絮絮叨叨的,为这事情 铱钒与母亲寒暄了一会,最后母亲说道:“那就这样吧?你要保重身体,没什么事 我就挂了。” “好吧!您也保重吧!”铱钒说道。 “那就再见了,那就挂吧?”母亲每次都是拿着电话说挂,总是迟迟没有放下, 最后都是铱钒先放下电话。 给母亲打完电话心里觉得有点堵,决定上上网,找人聊聊天。 网上聊天有一种奇怪的现象,其实每一个上网聊天的人都愿意得到对方诚实的 对待,但是往往又不愿去相信对方,总是假假真真,真真假假,保持一种可攻可守 的状态,只有聊到对方的电话号码了,才会觉得对方的真实。 网络是很朦胧的,每个人对它都有种期待,但是也不知道大家都在期待什么, 不管是在工作中、学习中还是无聊中,都有很多的人乐此不疲,而且对这里的期望 都很高,令好多人都忽略了身边的人,觉得网络里边会出现更多的更好,也许在这 里边更能肆无忌惮,把自己的角色可以扮得更好,就象一出没有画面只有字幕的戏, 里边的人都成为一个个千变万化的戏子,并且导演了自己演绎了他人。 今天铱钒决定在里边演一出好戏,把自己装扮成一个网络乞丐,可怜兮兮没有 饭吃的弱者。他给QQ里边所有在线的女性好友发出了一条信息:“今天请我吃饭好 吗?美女。” 还不错,大家都有反映,同出一辙,都是问为什么。铱钒发出第二句:“今天 没钱吃饭了。” 反映比刚才少了一半,有的直接回答不行,有的回答大家都一样没钱,也有的 回答可以。铱钒对回答可以的发出第三条信息:“几点去找你。” 反映又少了一半,这一半只剩下了三人,其中一位留下了自己的联络电话和一 个叫向鹃鹃的名字,一位让铱钒下班时间后坐车到某地等待她,一位要铱钒留下电 话。 铱钒拨通了留下电话叫向鹃鹃的女孩,说道:“我怎么找你去呢?美女。” “你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呀!”女孩问到。 “是呀!今天真的没钱了,我都两天没吃饭啦!今天确实熬不住了。”铱钒说 的有气无力。 “没计划好吧,不过今天不行,我今天有约会,有人请我吃饭。”对方说。 “没事呀!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我只吃饭不说话,不影响你约会的。”铱钒说 得有点赖。 “当然不行啦,你再挺挺吧?明天给我打电话,我要走了。”听他说完,铱钒 看看时间都五点了。 “不是吧?美女,可能我熬不到明天了。”他装得很无奈。 “没事的,多喝点水,我得走了,拜拜!”说完,把电话挂了。 铱钒给需要自己到某地等待的女孩发出了信息:“我连坐车的钱都没有了。” 她回答道:“你打车到那里,我在那里等你,我帮你出车钱。” 铱钒觉得这女孩耍自己玩呢?发信息道:“万一你不在,我怎么办?你要是有 诚意得话,留下你的联络电话。” “我没有电话,你要是不相信我就算了。”女孩的回答。 铱钒是想相信,但是觉得怪怪的,最后发了条信息:“我是不敢去的?不过还 是要谢谢你。” 给要求留下自己电话的女孩把电话号码发了过去。铱钒刚把与向鹃鹃通话的电 话放下,电话就响了,是要自己留电话的女孩打过来的,寒暄了一会,得知女孩叫 邢梅,北京人,在一家公司做会计,她对铱钒所说的事情表示关注,问铱钒为什么 不找自己的朋友或者同学,铱钒说这种事情怎么好找这些人呢?男人都要面子的。 邢梅问他为什么没钱了,他说没钱就是没钱,没有理由的,或许过几天就会有钱了。 她问没钱怎么上网,铱钒说是在家上的,自己这个月没计划好,家里也没备吃的云 云,都两天没吃饭了,光喝水;铱钒编故事的水平简直就是一流,把自己说得很惨, 这个女孩真的很善良,表示要帮助他,并且留下了联络电话,然后约定了一个离铱 钒家比较近的地方。 晚上七点钟,铱钒接到了邢梅的电话,接完电话后,到了约定的地点。在饭馆 门口铱钒见到了邢梅,她个子不高,在肥大羽绒服的包裹下显得有点弱小,人长得 很文静,有点象个学生,如果她事先没说已经工作了的话,铱钒只会以为她是一个 学生,在饭馆门口寒暄了一会,女孩说道:“你一定很饿了吧,我们赶紧进去吃饭 吧?”随后两人进了饭馆。邢梅接过服务员递上的菜单交给了铱钒,对他说:“你 肯定饿坏了,想吃什么你点吧?” 铱钒推辞的说道:“你随便点吧?我无所谓,只要能吃饱就行。” 她说:“都来了,你就点你喜欢吃的吧?客气什么呀?本来就陪你来吃的” 听她这么说,铱钒显得也不好意思了,然后胡乱点了几个菜。菜上来后,铱钒 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邢梅吃得很少,一直看着他吃,连连说道:“慢点吃,别噎 着了。” 本来铱钒吃饭就没有正点,都是几顿并一顿吃的,所以这种吃法对于他来说并 不过分,女孩真的很善良,一会给他夹菜,一会给他倒茶,让他感动不已,不一会 他就吃饱了,喝口水点上烟说道:“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让你奔波这么远过来。” 铱钒住在北四环外,而邢梅是从南三环赶过来的,铱钒此时的心情真的不可言表, 他本想说出他是骗女孩子的,但是她太善良了,让铱钒根本不忍心说实话。 “这有什么呀!你就别客气了,你不是也说有的事情找你的朋友不方便吗?关 键是我帮你今天你明天怎么办呀?你也不能老这样下去呀!”邢梅说得很真挚。 “没事的,明天再说啦!”铱钒真的不知道如何作答。 “今天我也没带什么钱,给你留100 块钱吧?明天我再给你想办法。”邢梅说 完,从包里拿出了100 块钱递给了铱钒。铱钒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感动还是别 的什么,自己也不清楚,又不好说出实情,到现在为止,女孩连他的职业、家里情 况、个人情况都没有了解,就做出如此举动,也许这也是网络魅力的一种吧?她见 铱钒没接,就硬塞在了他的手里,然后叫服务员结帐。走出饭馆,她对铱钒说: “我得先回去了,不然就太晚了,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吧?” 铱钒默默的陪着她到了公车站,他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象此时说什么都显 得多余。公交车进站后,邢梅说了一句:“你回去吧?外面挺冷的,明天我给你打 电话。” 铱钒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真的很好,路上小心点!” 望着远去的公交车,铱钒觉得心里有种失落感,感叹不已,觉得造物主有时候 真的是在耍弄人,把人制造得千奇百态,什么样的都有,美与丑、善与恶驱驾并存, 也许只有在丑恶的面前才可以体现美善吧?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