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庆琐忆 俗话说:“大人盼下田,小孩盼过年。”在小孩子眼里,还有什么事比得上逢 年过节来得兴奋?而我们中国人最将排场与合家团圆,因着节庆,既可一家团聚乘 机休息,又可显示家中实力,故中国人的节庆特别多,新旧历上节假日总接腫而来, 所以我常常觉得,中国的孩子真幸福。 提起节庆之事,小孩子最盼望的自然是春节了,又可以穿新衣吃美食,更可向 大人要利是,尽管这一小笔横财在我等兄弟众多不太宽裕的家庭里通常是以缴交国 库——存入银行只能望梅止渴而告终的,但袋着一口袋崭新的发着墨香的人民币到 处去,那神气样就不用多说了。 而在我短短我所经历过的二十个春节当中,最难忘的当然要数小时候的春节了。 记得小时侯,一到春节,常年在外工作的父亲便会归家探亲,他总会为我兄弟俩捎 上几套新衣,我总是第一时间迫不及待地穿上它,在早春微寒的晨雾中和小玩伴飞 奔于田野间,玩兵捉贼,放鞭炮……嗅着那夹杂着烟火味的空气,快活极了。说起 玩鞭炮,也多有趣事呢。小的时候胆子小,还不敢玩响炮,便玩地老鼠,一种七彩 灿烂满地旋转的炮仗;火箭炮,一经点燃“B——”一声冲天而起接着在空中炸开; 当然还有最绚烂缤纷的魔术棒,握在手中点燃,那色彩斑斓的火焰珠便喷射而出, 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美丽的光影,真是美极了。我们乡间到了正月十四元宵节前还 会有场烟花大会,即是由各家各户募捐制作一乘高若小儿的花炮,到了那晚全乡镇 的男女老幼齐集篮球场上燃放。记忆中我只参加过一次,那时还未读书,很小,但 印象还很深,当真是“火树银花不夜天”的景象。 在乡间还有一项活动便是年初十晚上的游神大会,虽然时值春寒料峭的季节, 小孩子们也一般日间玩得很累睡意惺忪了,但我们为了看菩萨仍强打精神捱到深夜, 等着“老爷”的出巡。 那一个童年的春节我便有幸逢迎过。黑夜中,由两名汉子抬着一乘大轿、数十 人尾随在后吹唢呐大锣鼓,好不热闹地逐家挨户穿街过巷的走过,沿路门前停下, 让善男信女们供拜。在轿里的菩萨穿金戴玉,凤冠霞帔,面容慈祥,十分威风。记 得我很小的时候便无意知道这菩萨老爷是由我邻居的老伯雕刻的。雕神可是件极隆 重而神秘的事,他们把自己紧紧封闭在一茅屋里,与世隔绝,足不出户月余,日夜 雕造。我出于好奇,曾从茅屋的小缝中见到昏黄灯光下几个人在不停用功,一语不 发,同时闻到幽幽的桐木香味。 这是小时候在乡间过的春节,也是最难忘的,后来举家迁入大都市,便再也没 有过过这样特别难忘的春节了。 城市的春节无非串门做礼、红花大吉、春节晚会、茶楼饮茶一类已成了既定的 程序。大人们由于经年工作,在春节如此佳期难得浮生半日闲,蒙头大睡,家中冷 清,更是无趣,现在一想到过春节,真有种腻了的感觉。 是呵,世故现实的大城市是排斥春节的,现在农历春节更连鞭炮声都不闻了, 我总固执的认为这是国人的悲哀。 仅次于春节的第二大节,我认为该算是中秋了吧,尽管没有假放,但一家团圆, 三五知己月下谈心,也相当写意的,加上历来描写中秋佳节的神话诗歌特别丰富, 也为中秋蒙上了中国式典雅和罗曼蒂克。这里与昔日乡间的中秋相比,城市的中秋 似乎有趣味得多。初中三年住校,中秋都在学校过,晚会灯谜,歌舞升平,在平淡 的寄宿生活中也应当可算是难忘过瘾的事。 最怀念的是高一的中秋,那年我们刚从黄埔军校军训归来,在过江的渡船上, 黄昏夕照下,一轮橙红新月悬挂于天,珠江在浓雾和夕照中愈发艳丽不可方,多日 来的军训辛劳都被这副景致和归家的兴奋一冲而散了啊!印象最深刻的还有高二时 的中秋,一班同学在歌舞厅里过。大家唱着古雅辉煌的《但愿人长久》,和着深秋 月色,别有一番情趣。 新历节假日与旧历节假日相比,在我们这个对外来事物反应和接受异常敏感迅 速的沿海城市、尤其对于好赶时髦的大中学生来说,这新历节假日更显隆重。 还深刻记得九八年的新历除夕夜,一大帮高三的同学聚首一堂,和老师们一起 倒数新一年的到来:97年,大家一同见证过香港回归的历史时刻,98年,大家又要 并肩作战一起迎战高考了啊! 在大家歌舞欢笑声中,终于到了倒数了,“十、九、八……三、二、一!” “哇!!”大家拍掌欢庆,共同走过了难忘的97年来到98年。然后,我们又互相交 换礼物,祝贺新年……那激动人心的一刻啊,常叫人感动和唏嘘不已啊!! 大概小学开始,便知道有圣诞节这回事了。圣诞在我们的中学时代,还更有一 曾深远的意义呢!在那新年来临之际。在严冬寒气中,买上几张精美绝伦的圣诞贺 卡,给自己心仪的人儿写上几句平时心中早已想了千万遍有苦于不敢启齿的情深说 话,塞在她(他)的抽屉里,呵,往往一段美丽的恋情便由此诞生了呢! 99。12。6,晚,9时20分 于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