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世事如梦 回到现实中,无穷的折磨会令人发疯: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的错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错都是我 我逃到网上,我想对着网上那陌生的人发泄…… 杀人不见血,是你吗,这些死到哪里去了,害得我天天想着你! 哈,孤独客,你还是那些么孤独吗?要不要今晚我过去陪你呀! 真的好想让你陪陪我,我现在好寂寞好孤独,我好想放纵一下自己。 是吗? 是! 非常想? 非常想,甚至想找个野男人,甚至想当野鸡? 这么厉害? 是的,杀人不见血,你还是杀了我吧,我想躺在你的怀里死去。 我也想杀了你,一口一口把你吃掉,剩一点骨渣。 来呀,你不呀,我让你吃,你快点吃了我吧。 孤独客,你到底怎么啦,不会真的发疯吧? 杀人不见血,我只是想你日日夜夜想你,和我丈夫睡觉时想你,吃饭时想你, 洗澡时想你,现在,我只穿一件睡衣,一件很薄很薄的纱衣,你要是在我身边,一 定会把我看得一清二楚的,一定会想强奸我。 孤独客,你是不是个变态,心理变态? 你才是个变态! 好好好,我是个变态,那你是个色情狂,一定是你的丈夫很少能满足你,所以 你就这样。 不,我是个活人,我不想待在家里! 那你怎么不去工作? 工作太乏味了,我受不了。 那你可以逛商店,逛公园,可以购物,可以旅游,这些不是很有意思的嘛。 是,是很有意思…… 那就行动吧,一定有效的,我是说你不会再孤独的。 没人陪我,我没有知心的朋友。 那……我也没办法。 你陪我,求你陪陪我,和我一起玩,随你玩什么花样,我只想活得有一点激情。 唉,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在堕落。 知道就好,佛曰:我不堕落谁堕落,今晚我去找你,带你到外边玩。 杀人不见血,听你的口气怎么那么熟悉呢?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什么话,我是说我请你到外边去玩,也可以说是良你吃饭。 今天请我吃饭? 今天请你吃饭! 吃什么? 吃海鲜! 可我没有钱! 噢。那就吃面条! 真的是你吗???????????????? 真的是你吗?????????????????? 望着显示屏,我的血一下全涌上了脑门子,是她,是她,是她…… 她认了我,我也认出了她,原来,网上的情人就是执手四年的情人,原来,在 分别五年后却仍能记起对方。想不到,想不到啊想不到…… 兔子病了,那是心病,在他知道我们的关系后。 他本应该生气,或者可以发怒,或者找我干上一架。 但他不敢,在他的心目中,我一直是他的老大,是工地唯一可以帮助他的人, 信任他的人。 更让他痛苦的是,我们有时候就像朋友一样,虽然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 汉,而我却是他的上级。 他没有想到,在他不顾一切追求后,在他重树男人自信敢与猪头面对面交锋后, 却没料到我轻轻松松抢了他的成果。 他一定把我当成了不折不扣的恶棍,说不定,他已经准备好了一根尺长的钢筋, 在我不防的时候从背后给我一下子。 我去看他,明显感到他那压抑的愤怒。 "有些事你不会理解的……" 还未等到我说完,他突然暴发了: "我不想理解! "那是我最后的希望! "我希望得到一个真心爱我的人。 这是我最后一次一会,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给 自己机会了,我会不顾一切的捞钱,我要成为大款,成为百万富翁,成为在企业家, 我也要天天住在大酒店里,天天寻欢作乐,我要为所欲为,我要奢侈,放纵! "我的美梦! "我的美梦让你彻底打破了, 你不该呀你不该,你已经有了她,为什么还要与 我抢? "为什么? 你根本看不起我,根本没把我当人看,我真是个兔崽子,乌龟王八 蛋。我是猪,狗!" 我动了恻隐之心: "是,我承认有点瞧不起你,可你就没想为什么瞧不起你? 别的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汗水成家立业,你为什么就不能?你的出身低下,已经让 人不得不轻视,可你又是永远也脱不掉的小家子气,开口闭口'太奢侈了太豪华了' 你知不知道人家都有在笑你? "既然出来闯世界, 就得早一点脱胎换骨,早一点与这个世界融在一起,但你 融得再好,也不该忘记你是个外来者,你必须付出十倍的汗水才能得到十分之一的 收获。你的可鄙,还在于你的依附与不自尊!你想让别人把你当人看,你首先就得 堂堂正正做人。 "你别以为没有我你就可以得到她了, 她不过是在骗你,就算没有我,还有她 的那两个硬拳头的家伙,他们为什么愿天南海北的跟她跑,为什么把当作老大,为 什么为她出生入死,别以为男人有多伟大,他们若没有私情,绝不会这样干的。 "若不是为了骗你的钱,她根本不会接近你,她根本不会把你看在眼里。 现在她就在工地上,你聪明点别去找不自在,不然会有扁肉吃。" 我将他羞辱了一番,希望他从今后能挺身腰杆做人。 兔子躺了几天,终于出来了。 我以为他已经想通了,特地为他庆贺了一番。 工地仍然按它的节律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戴了安全帽,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她跟在我身后,好奇地东看西看,我心里 想着如何为她拍MTV,一时就任她到处乱逛。 因为有我在,她的那两个最忠诚的同伙兼保安很少跟着,不过,我知道他们也 总是没走远,时间不长,总能看到他们晃悠的身影。 工友有了这么个小美人,工作起来分个卖力。不过,一旦工头不注意,工作中 的家伙们便忘了干活。 谁也没想到这期间会出危险。 出危险时,是兔子救了她。 那是七层上的一块刚拆下来的钢质模板,突然滑了下来。 有几个人大喊大叫,更多的根本来不及想,他们惊恐的抬头起,那块模板的手 脚架上撞击着,发出可怕碰裂声,那是被砸碎的木条和倒塌的砖块。 虽然大部分碎物被安全网挡住了,但那块模板在快速下坠中撞了出去,并且把 安全网划破,一些碎砖从破洞中狂泄而出。 当时,小香正站在离破洞不远的地方,我则站在安全的地方。 我着眼看到那块模板职一片黑色的鬼影扑向她,我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看到的 是一张死神狞狰的笑脸。 一个人影在这时出现了。 我像看一部古老的慢动作电影,电影中兔子的身影变得无比清晰无比高大。 小香被推了出去,在推出去的瞬间,兔子的左臂被草绳般的垂了下去。 小香回过身,向兔子扑去,一块砖头坠下来,砸在她的安全帽上,她摔倒在地 上,她伏在地上不动。 我手脚了软,那是一种对可怕事物拒绝却拒绝不了的恐惧,那是最怕亲人出事 而亲人最终出事不敢接受与面对的逃避。 兔子的的左臂被划了一道尺长的血口,其中伤到了一根动脉,在医院躺了半个 月后,生命没了危险,但那只手臂恐怕要残疾了。 小香没有受伤,仅仅受了场惊吓,不过很快没事了。 在把心放下后,我忍不住对她大喊大叫起来: "你以为这里是商场啊,你没看到那上面的砖吗!" "没有。" "没有? 没有你就有理了?你的眼长到哪去了,要是他不在你身边,你的小命 不早就完了。" 我莫名其妙的发了一阵火,末了,看她太气人:何苦,你愿死就死愿意活,与 我何干? 小雁的MTV引起了空前的反响,各电台电视台总是在播放那首《让我提出分手》。 各大唱片集团纷纷提出与我们合作。这时,小雁倒有些一夜成名的味道。 但这时的她并没有多少改变,她仍然住在她的那间小出租屋里。她仍然没有多 少钱。 那首歌,完全是一种广告宣传,而且把广告费用全用到制作拷贝上,然后寄送 给各大电台与电视台。 在唱片发行集团的适时加入下,那首歌被放入唱片中,与其它著名歌手一起进 入市场。 我俨然成了小雁的经纪人,在穷与应付来自各方面的邀请加盟的呼声中,我第 一次发现我在这方面很是无能。 这时候,小雁非常容易成为签约歌手,这可是很多歌手怎么也争取不到的机会。 我的那些拍摄组成员中,有那么几个在这方面的人才,他们建议我不要就此放 手,他们有信心做得更好。 但我不得不放手,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因为我而让她失去建康发展的机会。 因为靠我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满足她唱歌的需要,在这个时候,必须有一个专门的 班子为她搞策划,为她定位,为她安排日常活动。 毫无疑问,她已经成了一棵摇钱树。 拍摄组的成员们背着我,很快注册了一个小唱片集团,他们很快吸引了大量的 资金,一个初具规模的集团因为有了资金而显得特别像那么回事。 他们让我和小雁开出了条件, 那条件比任何一个唱片集团都优厚,我占有25% 的股份,而小雁除了占有51%的股份,还有远高于普通签约歌手年薪。 其它24%的股份归于他们组织者。 表面上看,他们是在为我们做一件好事,而且他们没有得到多少好处的好事。 可事实上,他们比谁都精明,他们在做一个显而易见一定能赚钱的买卖。 他们没有投错资。 《江南雁》又一次取得空前的成功。这时候,我只是躲藏在幕后,我对那个人 人崇拜的歌星似乎仅有一点熟悉的感觉,她属于大众,不属于我。 为她创作歌曲的班子很快进入了角色,在突出多样性的同时,侧重于忧郁的基 调,这也是为她定位中的一个内容。 人要是想钱的时候,钱不一定会有。 但钱来的时候,是想挡也挡不住的。 我银行里的存款数就像放进火里的温度计,在半年的时间内直线上升。 这世界也许真是变化得越来越快。 我又有做梦的感觉。 然而这梦是那么的真实。 我也成了有钱人,不是特别有钱的那种,但也可以不工作就可以吃穿不愁的资 产阶级。有钱了,就有了有钱人的心理,就有了有钱人有消费,就有了有钱有的价 值观。 有人说有钱脸就变,但也一时还无法完成这一人生大变,所以大部分生活仍然 按原有进行,只是有些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变。 我独自一个人,带着一架滑翔伞,望着西山下缈缈的世界,我有一种就此了结 的冲动。我滑翔在天空中,耳边的风感觉特别的凉,特别的冷。我飞得很稳很稳, 一点也感觉不到有什么危险存在。而且在危险到来之前,我还在想永远这样下去, 不再回到那个令人心碎的都市去。一阵风过,睛朗的天空骤然间变得阴暗起来,可 看的距离在刹那间从数公里到眼前的几米远。一股强大的上升力将我卷起,我不知 在发愣的时间内上升了多高。我想到了历史上各种惨案,那些不幸者在数万米的高 空中被活活冻死。别看我刚才还想到死,当死真的在我面前站着时,我立刻着手做 的事是如何把它赶走。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是上升是下降我只能凭伞绳给我的拉力 判断。我反复操纵着升降装置,感觉着一忽的上升一忽的下降。同时,我努力回忆 所处的方位,因为一旦落入城市的位置,一旦落下蜘蛛网的高压线上,我还不如被 冻死在天上好受点。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身上已被雨汗浸得湿淋淋的。雨下得不大, 但风实大太大了,我成了一只断线的风筝,把命运交给了老天与自己。最后,在失 速的下降中,我感受到沙尘打到我的护目镜上,几分钟后,我听到树枝的断裂声。 我终于落到地上。 呵,累啊,这来自生命力的疲惫,这是自然召唤生者回归特有的感觉,但这时 的我还不想回到我从未去过的故乡,我对这个对我快乐与灾难的世界还是那么留恋。 我不想死。 就让我在生死的边缘徘徊吧,我不想未来,什么也不想,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原来,生命最喜欢是静啊,在静中来,又回到静中去。嚣闹属于别人,不属于我, 我只是一个孤独的过客,偶然迷失这繁华的都市月台小站。 呵,胸中那团郁气呀,怎么越生越多,挥之不去的失落呀,怎么越聚越浓。我 想放声吼叫,我想嘶声痛哭,但我没有力气,我不想动。 梦游般的回到所在的城市,面无表情交涉完出租滑翔伞的事务,我换上衣服, 又恢复到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一步一步回到我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