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生命中符号的位置 傍晚,关灵蜷缩在白色的被窝里,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 于鸿乐:“我觉得今晚自己很失败。” 关灵:“怎么会这么想,我觉得你今晚的主持很棒啊。” 于鸿乐:“不用安慰我了,我看见你坐在黑暗的角落里,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根本没在看台上,可见我真的主持得很差。” ??她感到惊讶,难道他也在注意着自己吗? 他是因为没有她的关注而感到失落吗? 关灵:“我说过了,你今晚的表现真的不错,我的不开心不是因为你,不要对 自己那么没信心,好就是好,我没必要说假话来讨好你。” 于鸿乐:“真的吗??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吗?” 关灵:“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想提。” 于鸿乐:“哦,不想说没关系。” 她不想回复了,索性关掉手机,不知为什么心情有点烦燥,是因为前男友发来 的短信还是因为……于鸿乐?? 黑夜里静静地躺着,看着黑暗将自己紧紧地包裹着,那是一种死亡的感觉。 黑色,是葬礼的颜色,代表着死亡。然而她从小就出奇地爱着黑色,当她还是 个孩子的时候就开始时常想到死亡这个问题。 如果,人在死亡的时候,还能有意识,那么就能安静地听着丧乐缓缓地响起, 充满哀伤的祝福和祈祷,人们依然在忙碌着举办或者参加丧礼,难过,哭泣,同情 或者是其它的感情,都与你无关。你静静地感受着另一个世界的宁静,这个世界成 了一副平面画,你观赏着它,观赏着人们的眼神,表情,动作……心里却宁静得像 无风的湖面,那该是很美妙的一种境界。 闭上眼不去多想,思绪马上就变得迷糊了,整个人也渐渐进入梦乡。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阵悦耳的手机铃音响起,将刚刚睡着的关灵从梦中吵醒。 迷糊着将手伸向床头柜,眯着眼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爸爸?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按了接听键。 “爸爸。”她的声音蔫蔫的' 不知道是没有睡醒。还是本身就不开心。 “已经睡了?”老爸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哦,刚想睡你就打来了。” “是吗?哦,这样的,你妈没什么钱用了,而我钱也用得差不多了,你能不能 再寄点钱给她啊?” 为什么是“再”?因为每个月她给家里的钱都是固定的。 “可以,不过我现在在湖南,过几天回去我会寄的。”这句话她都习惯了。从 踏入社会开始,除了每个月她又寄的钱之外,家里偶尔也会不够用而给她再打电话。 “在那里玩得怎么样啊?” 玩?从小到大你一听到我在玩就是一股严厉批评,关灵在心中自嘲。 “没有,就是看看风景。” 然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电话两头都只有呼吸声,这种压抑的感觉,让她几乎 难受的想哭,鼻子酸的要命。 “爸爸,我困了,想睡。”还是她率先打破了沉默,只是因为她想挂电话,这 种对话她继续不下去了,再继续下去,她会忍不住哭出来。 “那好,早点休息吧。” “嗯……” 按了挂断键,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凌晨零点三分。把手机扔到一边,躺在 床上,思绪已经变的很清晰,悲哀的清晰。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和爸爸之间的对话已经变成了这样,短暂的问候,然后 便是钱,除了钱还是钱。 爸爸能给予她的,除了钱没有什么,联系或见面的话题,一般也是只有钱,他 似乎从来就不懂她。似乎认为除了钱,父女之间已无话可说。可是他曾想过么?他 对待让她觉得自己像赚钱工具。 被她一直刻意隐藏起来的记忆,就随着这个电话,一点一点地浮上心头。 三年前的那个深秋,妈妈突然有一天打电话给她说:“我和你爸爸离婚了,是 假离婚,你爸如果他和香港那边的女人结婚的话,到时把你的弟弟也过记去做香港 居民。他已经和别人登记了,本来不想告诉你,可是妈妈觉得你已经大了,应该知 道这个事实。” 她忘记了当时是什么感觉,麻木?或者是早已料到?那个所谓的女人,是和老 爸纠缠了多年的女人,那时我还小,老爸在香港工作,就和她认识了,那个人为了 老爸也离婚了,说跟着他一生一世。 总之,她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没有哭,没有闹。只是同情于自己的妈妈 为什么要独自承受这些痛。 她曾经也见过那个女人,老爸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都知道,还知道老 爸对那个女人是有感情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以种种借口骗妈妈,这样的话, 拥有两个家庭不觉得是负担吗?? 之后她就开始在爸爸那边演戏,演一个若无其事的乖巧女儿,老爸也在演,演 一个为了孩子前途着想而跟别人结婚的好丈夫和好老公,而大家也同演着一出家庭 和睦的大戏,妈妈继续相信着老爸的初衷是为了孩子。 可是他们可曾知道过?演员不只是他们,也包括她。 多年来,父母从不了解她,她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了。她长大了,有了 自己的想法,也有了自己的观念。只是,爸爸的做法却让她对感情,对婚姻,都抱 着消极的态度。潜意识里已经不相信男人,不相信婚姻,有时候她都会想,结婚的 时候找一个不那么爱的男人,会不会比较好? 至少以后纵使分开了,她也不会伤的很重。 就这样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她已经彻底睡不着,胸口闷的难受,让她感到窒息。 几年来,每当面对着老爸,心里会就不知不觉得想起他做的,然后产生一丝怨恨。 虽然都强忍着不表现出来,可那痛依旧存在,那伤疤也还清晰可见。 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没事,有什么大不了的,至少不是还给了妈妈希望 吗?至少他没有因此而忽略家,他仅仅只是有了另一个孩子,有了另一个新家。 仅此而已。 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至少…… 他有没有爱上另外一个女人,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分别呢?现在她要跟别人分一 个爸爸,一个爸爸如果分成十份,她甚至连那十分之一都不能拥有。 老爸对她从小就是严厉,每每都是他的道理,似乎她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的事。 小学的时候有一次玩得晚回家,一进门他便开口大骂,她解释着是和朋友去玩,他 一句“什么是朋友?你懂吗?只要是玩的都不是朋友!”是啊,她不懂,这句话问 得她哑口无声,他还规定了以后回家的时间以及不准带任何同学到家。 “哭什么呢,不是早就习惯了吗?……”伸手抹了脸颊的泪水,原来,她早已 哭的不成样子。 只是这么多年来,她已经学会了默默流泪,也习惯了默默流泪,就连哭都这么 小心翼翼。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