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外恋的诱惑 作者:金文 一天,在我的办公室,正当我和公司主编张生谈着内刊的事儿时,市场部信 息主管方芳便走进来:“呵,你们在谈事呀?” 方芳的嗓音带有磁性,似乐器般清脆纯正,听起来总让人舒心。她高挑个儿, 活灵活现的,有一种北方美女的脱俗气质。我是几个月前经朋友魏胖子介绍认识 方芳的,她结婚三年,还象个未嫁的女孩,之前与人合伙做生意,赚过几十万, 买了房子,后来因为政策问题不能做了,在家呆了一段日子,见到我后便来了公 司市场部。她丈夫长年出差在外,还没小孩,自己象单身一样。最近常找我去吃 饭聊天,什么夫妻长短的事儿谈个没完。 我才想起快下班了,便说:“方芳,今天去哪吃?” “莱茵阁,吃西餐,好不好呀?”方芳兴奋地说。 “我不喜欢吃西餐的,去吃北京涮羊肉吧。”我说。 “又是涮羊肉,就不能换换口味吗?”方芳刚认识我时颇有礼貌的,越熟越 显出她的任性。 “你们去吧,我先走了。”张生好象有事,就笑着点点头,出去了。 “那我也不去啦。”我说着就想往外走。 “不给走。”方芳把门关上,背靠着门,做出不让我走的姿态。她常喜欢有 意逗弄我,但我一直保持着君子风度,只当她小女孩不懂事。 “我今晚有事,朋友约我去跳舞。”我说。 “啊,跳舞都不叫上我呀,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事儿。”她诡秘地说。 “所以才不敢叫你去嘛。”我有意逗她。 “哼,不想就不想呗。我走啦。”方芳说着,就站在那里盯着我。 我知道她是非要我去不可的,就妥协了:“好吧,好吧,那就走吧,不然我 怕你告我虐待你。” “有那么严重吗?”方芳高兴地开了门,我们下楼去了。 来到莱茵阁,我一坐下就打电话给魏胖子:“我今晚去不了呐,改天吧。” 方芳就说:“吃了再去嘛,干么推辞呢?” 我听到魏胖子在那边嚷起来,便说:“那好吧,你去到再给我电话。” 方芳问我:“要什么?牛扒还是汉堡包?” “一碟意大利炒饭,一杯可乐,加上一个什么菜,你点吧。”我说。 “不喝酒吗?”方芳有点意外。 “你不喝,我一个人喝没意思,就不喝了吧。”我知道方芳不能喝酒。 “那我喝。”方芳好象不想让我扫兴,又好象有什么心事。 “真的喝?”我认真的问。 “真的。”她望着我,很坚决。 方芳和丈夫关系不好,但我坚持认为是她不对,她应该要有更多的耐心;她 就说我不懂,她是女人,老是分开还是家吗?我于是无言以对。 我给她倒了半杯酒,“你就看着喝吧,可别硬撑。” 她举起杯:“谢谢你对我那么好。” “谈不上什么。”我说。 方芳嗯了一口酒,“哎,你有女朋友吗?” 我望着她好一会,说:“有过。” “谁?”她问。 “大学同学,在这里见过面,后来她走了,到了美国。”我陷入遐想。 “现在还有吗?”她帮我倒了一杯,又递过一叠纸巾。 “你问那么多干嘛?要审我不成?”我不知方芳对我的婚外情为何如此兴味 盎然。就我老土的经验而言,女人通常不喜欢当面与某个男人谈论他的情人的。 方芳又叫了一杯咖啡,话题突然一转,谈到了我的妻子:“唉,你们夫妻两 地,也挺难的。你爱人还好吧?” “还好。” “哎哎,你不担心她跟别的男人吗?” “她不会的。” “你那么相信人呀?你肯定她没有?” “她那种人,我肯定。” “她会没有吗?真不可思议。” “那你是说你有啊?” “哎,我可没有,我真的没有,不骗你。” “你结婚前可是谈过一打男朋友的啊。” “那是以前的事哪,很多都是他们一厢情意的,好过一段,我觉得没意思就 分手了,印象也不深。倒是我老公对我挺傲气,我反而嫁给了他。” “你是逆反心里,好在你老公也蛮不错的。” “别说他!你不想想我一个女人家怎么过日子吗?” “你就大度一点,也许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 “我可大度不起来呵。” “不学会淡然一点,那不跳楼呀?人生一眨眼就过去了,你不觉得每一个人 都是很渺小的吗?什么名利得失,恩恩怨怨的,我不知道人类为何如此执着;这 是一个魔圈,一个特大的魔圈,它装着每一个人,这就是人类活着的命理。” “管它什么魔圈、魔怪的,我可不想那么多。反正我也想通了,他不管我, 我管自己呗。” “那就好,开心一点吧,别老谈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看她还有一小杯没 喝完,就一把拿过来。 她急得嚷起来:“给回我,给回我,我能喝的。” “喝醉了,我可背你不回去。” “那我就不走了呗。” “还要跳舞呐。” “那就跳醉舞好了。” 魏胖子又催我了,我们便急忙买单,一出门就叫停的士,一溜烟飞到一家交 谊舞厅的门口。方芳下了车,见我西装毕挺的,就说:“我可没准备啊,这样不 会难看吧?” “啊哟,小姐,你穿什么都好看呐,一上场就是舞后啦。”我拉着她就进去 了。 魏胖子见我带来一位靓女,眉开眼笑地走过来,然后与一帮人一一作了介绍, 这种事是胖子最乐意做的,他可以在一分钟内让大家成为熟人。 我们玩得很开心。这里是较为专业的交谊舞厅,虽没有夜总会那般奢华,却 也富有情调,轻松愉快。音乐在变幻莫测的射灯下流淌着,忽明忽暗的气氛融入 丝丝情缕,忽高忽低的节奏串连着轻盈的脚步。我和方芳在人流中旋转着,轻快 地飞舞着,就好象两个配合已久的舞伴,一投足、一移步已心中默契,让我淋漓 尽致地爽了一把。跟着是一曲非常美妙撩人的布鲁斯,方芳便把搭在我肩上的手 放下来,抱着我的腰,说:“放松一下吧。” 我跳舞一向都颇为规范,心中只关注着节奏和旋律;在正常社交场合,我是 不会跳这样的情人舞的。我停了下来,方芳睁大眼睛盯着我:“干么不跳哪?” “我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吧,好吗?”我还是拉着她的手,以示亲近,下场 了。 “你呀,哼,我会让你抱着我跳的。”方芳举起一杯酒,就喝了起来。 “别喝,”我抢过她的酒杯,“醉了可会出丑的。” “唔――,我要喝嘛,出丑就出丑呗。”方芳执拗起来。 “走吧,”我拉着方芳,“那就跳吧。” “不跳,我要喝酒。”方芳说着,起来跟我到舞池了。 “我不会跳这种舞,很笨的。”我说,抱着她的细腰,心里有点打颤。 “假正经。”方芳望着我,很近的,女人的柔情是很难抗拒的,我便望着她 笑了。 “我喜欢跳轻快的,那样可以当运动。”我怕她会靠上我的怀里。 “我喜欢跳轻松的,这样不是很好吗?”方芳只是盯着我,并没有显示亲热 的样儿。 我们跳完之后,一帮人欢笑着去吃夜宵,方芳就坐在我旁边,言谈中好象要 让人觉得她是我的女朋友似的。 第二天,方芳又找我去吃饭。第三天,她带上一个女朋友阿顺,说是介绍给 胖子什么的。过了几天,我见她心情很不好,便约她来老乡川菜馆吃饭。 她说:“阿顺在WG软件公司做文员,老板是香港人,雇用了一些女孩子做业 务,老板开了大半年公司,投入一百万,只做了两单几万的生意。” “反正他亏得起嘛。”我点燃一根烟,叫老板来酒。 “哎,这老板跟那些女孩子好呢。”方芳笑着说,有点神秘似的。 “几个都好?”我有点不相信。 “骗你干嘛。这有什么奇怪的。”方芳主动给自己倒了杯酒。 “在自己的公司这样,怎么行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我,决不会这样 的。”我一直认为,在公司里决不要有男女之情的东西。所以我看出方芳一再给 我提示,心里却一直抗拒着,保持清醒。方芳是颇有优越感和自尊心的人,她既 想和我好,又希望我采取主动,无奈我好象一点意思都没有,令她不无失望。 “咳,不会吗?我看不见得。”她诡秘的嫖我一眼,喝了一口。 “你又喝了?真不听话。”我真的怕她喝醉。 “我干么要听你的话,你是我什么人呢?”她的任性总让我感到难以对付, 让我一点脾气都没有。 “好吧,喝吧,我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多事。”我咕嗵咕嗵灌下一杯,感到 一股冰流直窜心底,舒心爽气。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多谢了,不要生气啊。”她总有套近乎的本事,而且 对我的感觉非常注意,一遇到我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她会轻而易举地把我的情 绪按捺下去。 “我凭什么生气呀?你是我什么人?”我笑了。 “哎,待会看电影去,好吗?”方芳的眼睛闪亮。 “我很久没看电影了,没啥好看的。你不是说要学上网吗?我教你。”我醉 意朦胧,但还是清醒的。 方芳就和我上了我的楼上。她进了我的房间,显然是觉得太凌乱了,便蹑手 蹑脚的,甚至象个模特儿那样迈着优雅的台步走过去,一边说:“我可是第一次 进单身男人的房间哪。” 我直到现在还不清楚,她当时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也许觉得我象一个 单身汉,也许想表明自己的清高或者清白,也许是在一种复杂的心里动机下慌忙 的一句错语。 “随便坐吧,我这里可不讲究。”我就去打开电脑。 “哎,看电视吧,那个连续剧挺好看的。”方芳坐在我的床头,背靠床上, 顺手拿起枕头抱着,象抱一个玩具动物。 我就坐到床尾,伸手去打开电视,“哪个台?” “广东台。”她说。 我打开了,便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问:“不学上网啊?” “不学。”她摇摇头,只顾盯着电视看,看着看着就笑起来。 我没看过这个连续剧,傻傻的坐着跟着望了几眼,只觉得头脑热呼呼的。 方芳也许觉察到我了,就伸过手来,“哎,你不是说会看相吗?帮我看看。” 一边还望着电视。 我托起她白嫩的右手,用大学时候林大智教我的方法看起来,一边胡乱地说 道:“唔,整个手掌浑乱如丝,白皮嫩肉,好命。婚姻线嘛――” “怎么样?会离婚的。”方芳不假思索地说。 “不会。”我说。 “会的,会的。”她好象根本不在乎听我讲。 “不会,不会。”我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老实说,当时我心里非常矛盾,我清楚方芳的心思,但我下不了决心。我一 方面害怕发生,一方面又醉意勃发,神魂激昂,我不经意地把她的右手托在下巴, 感到热烫烫的。这时方芳的手机响了,她便起身到门外接电话,我就一直呆呆的 坐在那里,思想在激烈的斗争着。 不一会,方芳进来了,她在我跟前与我并排坐着,眼睛望着电视,两脚偶尔 不自然地摆动起来,撞到我的脚上,这时,她突然间迅猛地一转身,背紧贴在我 怀里,我怔怔的一动不动,本能的扶着她的手,心跳加速,胆战心惊。她掉过头 来,笑着说:“不是教我上网吗?”她的言外之意是,怎么两人现在靠在一起了。 她的这一挑逗,忽然给我巨大的冲动,话音未落,我便一把将她反倒在床,两人 几乎同时发疯似地扭在一块,她仿佛久旱遇雨一般声情并茂,急不可耐,我如风 似的吸吻着她的嘴,令她全身颤抖,神魂颠狂……两人飞快的脱去衣服,我压在 她光溜溜的、洁白柔软的身上,热烈地吻着她,她便急促的说:“给我,好吗? 好吗?”我默然无声,两人进入渴求已久的时刻……就似一辆开足马力的飞车, 狂突的奔驰着,迅速达到极限,在一场倾盆大雨中哑然而止。 …… 此后,方芳心情大好,一有机会便与我欢愉。我们躺在床上,聊起话来,她 说:“哎,你很会做,每次都让我达到高潮。你可能不相信吧,我和丈夫都是我 主动的,他象死猪一样躺在那里,而且不吻我,那象你吻得我那么舒服呀。” 我就说:“我觉得并没什么啊,我已经是很老实跟你做的了。”我说的是真 的。 “反正你可以满足我,我知道我不能满足你。”她说。 “你不要这样认为,长短并不代表一切,关键是感觉好就行。”我安慰她。 “宝贝,我们出走吧,好吗?”她在这时候喜欢叫我“宝贝”、“亲爱的” 这类极富亲密恋人关系的妮称,丁慧可是从来都没叫过。 “怎么走啊?两个人消失?”我对她的这种怪念头,总是抱有好奇的疑问。 “我也不知道。”她的一些想法让我难以捉摸。 “你觉得我好吗?如果我们真的结了婚,没准又会吵架的。”我笑着说, “你的性格还挺怪的,又没吃过苦,受得了吗?” “管那么多干嘛,我就这样想。你舍不得家庭,我舍得。”她说。 “现实点吧,现在还需要什么出走呀,你以为是过去的人吗?”我说,“你 在逃避家庭。” 她沉默了。 “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撮合夫妻关系的。”我可不是胡扯,真的这样想过。 “你这人叫我怎么说好呢?”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我。 一个月后,我妻子赵娴和儿子阿明放假来深圳,在办公室遇到张生和方芳, 大家便一块儿去吃涮羊肉。方芳挽着赵娴的手,拉着阿明,欢欢喜喜地走在路上, 可第二天一上班,方芳走进我的办公室,说昨晚回去时见我搭着赵娴的肩膀,心 里怪难受的,说完就过来紧紧拥抱着我…… 半年后,方芳到了她丈夫长年驻外工作的W 市,我们便很少见面了。 这段婚外情纵然发生于我的身上,但我其实至今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一方面, 我承认方芳给我完全不同的异样感觉,她着实使我沉寂多时的心灵之火重燃开来, 生命得以又一次的升华,我切切实实感到了情爱对于维系一个人激情的重要性, 情爱有着超乎想象的魔力,我不知道社会道德为何要扼杀如此美好的人性;另一 方面,我又感到方芳行为的怪异和不可捉摸,她可以自然甚至和谐地周旋于我和 妻子之间,她既想拥有自己温暖的家,又幻想与我重建新的梦。 如果有一天,方芳再见到我,会如何呢?我又应该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