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小时候第一次开始意识到眼睛, 是妈妈给我讲, 生我那天对面病床上的妈妈生了一对双目失明的男孩 后来我就始终忘不掉那两个小男孩 总是有意无意会想到:他们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 不说是每天,每个星期定会想起一次两次的。 现在仍是如此。 后来遇到一来,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就象我拿了根细发丝在指间缠绕摆弄, 当看镜中的手,只有手指在动,看不清发丝的。 可我的手又明明感觉得到发丝在指间掠过。。。 夏天放假去旅游时,在巴黎圣母院门口看到一个要乞的盲人 他没有带墨镜,白白的眼仁直直地望向我。。。 我逃的很快。连钱都没想起来给他。 心后来和着圣母院里的灰暗更沉了一些。 隔天在巴黎地铁通道里,有风,有歌声, 调子象“西西里柠檬”,只是要亮一些。 我转过去,竟又看到一个盲人带着花格围巾站在那儿唱, 他穿着黑大衣,脸色并不灰暗,尽管带了硕大的黑镜。 歌声很悠扬,只是我又逃了,忘了给钱。 去卢浮宫时,被里面的状大感动。 就放开表情一丝一丝地看。 很多古埃及的石雕给人一种时间的感觉。 看着看着忽然就觉得那些雕塑是有灵魂的。 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找得到一尊自己的雕塑。 我就浮游着找一来的。。。 一尊石像雕刻的极细,连同发丝的卷。 只是两只眼睛被毁坏了。。。 尽管下眼底还依稀可见那个年代难得的绿色线条。 我觉得那就是一来。 他端庄的坐在那里,手扶着膝,眼睛似乎望向无从。 就象一来有时在教学楼前的长椅上等我的样子, 他总能先听得到我,在我开始笑之前。。。 那一天在快闭馆之前,我又折回去看那尊雕像, 展室里很静,已有夕阳的光透进来。 我只是站在那里,对着看,什么也没想。 忽然我竟看到那石像的眼睛部位开始有了黑色 我心开始跳。偷看四周。什么也没有。 我又转回来,盯着看,竟是双眼睛。。。 我的泪一下子就来了,莫明其妙的。 再看那双眼睛时竟也有几点水光闪过, 我才恍悟,不过是我的眼睛在展窗玻璃的反影罢了。 真的有点被惊到,虽然什么也没有。 我想我也许真的是期盼着什么奇迹,或是想有谁给我一个完满的解释。 ----关于一来的眼睛。 10/11/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