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我永不忘记 作者:威尼小熊 提起南京的吃食大家一定知道板鸭、盐水鸭、臭干、炸鹌鹑、雨花石之类。哦, 对不起,雨花石不能吃的。……)我想到的是炒田螺,当然是中山南路夜晚大华影 院门口大娘的小摊了。辣辣的,甜甜的,得用牙签扎住一点然后使劲吸,吱,吸到 嘴里。当然要切掉屁股了。什么,你问什么屁股,笨啊,田螺屁股,肯定不是你的 屁股。三条腿的木桌(另一条腿用砖支着) 上放着一筒卫生纸,中间的纸壳芯抽掉。大娘说“从中间抽着用呢就是擦嘴的 餐巾纸,从外圈撕着用呢就是擦嗯啊什么的卫生纸!”靠,名人名言啊!因为是老 主顾,我们的一盘总要多一些。当然,市容监察的会时不时突击检查。这时的大娘 还有我们就显出了英雄本色――敌进我退,敌退我摆,敌追我跑,敌驻我笑。大娘 的视力之好我等是望尘莫及的,新街口转盘拐角处戴红袖标的胳膊一闪,我们就开 始大撤退。以闪电般的速度将三条腿的桌子、两只小凳,刷,地一下扔上三轮,几 乎同时我们其中之一或之二,刷,地一下出现在了红袖标面前。“大叔,我同学吃 了炒田螺肚子痛,最近的医院在哪儿?这面?这面?那里?到底在哪里?求求您一 定帮帮忙指条明路给我们。”另一人扯住红袖标,弓腰,捂腹,眼泪都快出来了。 “大叔,大伯,大爷,小-贩-坑-人-啊” 嘘――――一声口哨响起,两人挺直腰板扭头就走。 “喂,小伙子,最近的军区总院在那边,坐五路车三站地,走错了。停下,. ...""呵呵,大哥,我好了,谢谢啊..."阵地转移到小巷里的隐蔽之所, 继续。 酒?你说酒? 当然不能没有酒,还是白的,洋河大曲哦! 我?我当然是个乖孩子,小学五年级以前就只是用筷子头舔过爸爸酒杯中的一 点点,然后....老兄,难道非要知道然后吗,留点面子嘛。呵呵。 然后唱歌跳舞哈哈大笑满床打滚对着镜子撒尿揪住一只兔子逼它说:我是三瓣 嘴.....呵呵,很糗欧,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哈哈哈哈.... .现在,我叫依萍。呵呵,一瓶唉。 喝酒自然得是三两个人――什么?你说你总一个人喝?那么小弟佩服,不许打 岔现在。 两瓶洋河大曲下肚,我们开始要回学校了。我们互相搀扶着,有时候也搀扶一 下电线杆,粗壮的梧桐树果皮箱之类的;路上想撒尿我们就围着一个路边上的果皮 箱,叉开腿,天哪,果皮箱是谁发明的?太它妈科学了,果皮箱入口的高度刚刚好 唉! 我们高唱着: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 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 是保家乡.......呕,呕吐,惊走鸳鸯无数。 问我们为什么唱这么雄壮的歌曲? 靠,我们是泱泱大国本科准军事院校正在军训的新生唉。 顺着中山东路往东走,大概是吧,要不就是往西?我们都搞不清方向的,管他 呢。要走好长一段路才能到明故宫,穿过黑漆漆的午朝门,嘿嘿―――为什么不走 大路要穿黑黑的公园?靠,伙计,你为什么老问为什么? 黑夜给了我们黑色的眼睛,我们要用它去寻找――鸳鸯!这都不懂?切! 午朝门坐落在明故宫遗址对面,古老的一座城门,密林丛生,芳草萋萋,一条 小河,当然是死臭水,散乱的巨石横七竖八,早上是大爷大妈们的锻炼场所,晚上 嘛,呵呵,当然是爱情的乐园啦。所以我们即使醉得走不了直路,伸手不见五指的 密林里我们也要逛逛。能看到相拥的情侣,听见啵啵和吱吱的响动,呵呵,爽! 我们高唱着东方红....咣―――比阿基―――撞到树上然后摔了个狗啃屎。 就这样我们恋恋不舍的出了午朝门,天哪,华灯高照的我们的亲爱的母校的西大门 好壮观啊! “站住!哪个系的,什么名字?登记!” 校卫队的小屁孩穿着地痞一样的绿衣,绿帽还挺NB,切!我靠!! 我们挺了挺身子,努力让脖子直起来,在签名簿上庄严的写下了我们的名字: 589王魁学生会刘民居然―――朱剑英!!! 签完名我们大踏步的朝前走。 一个月后的新生军训总结大会上,年级辅导员王魁,班主任刘民携手红着脸训 我们:这一个月以来我们二位可真是十分忙碌啊,我的大名上了深夜晚归登记册87 次,刘老师122 次! 每晚后半夜我们平均每9 分钟就回来一次……竟然还有朱院长晚归18次?!你 们有水平啊,同学们。其实登记只是一种制度,大家知道我们这样苦心管理的目的 吗? 下面有人回答:“没有蛀牙!”―――两位老师晕倒。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任务。 “来,手心手背,输了的,在22栋前对见到的第一个女生说嗨―――Ilo veyou!""靠,谁不敢似的,来就来!"又是我,不会吧,刚才我请的酒呀! 靠。 我们蹲在路口狼一样的巡视。 “哇,出来了一个美——女——耶——”“靠,看你的哈拉子,流到地上了。 切。”昏黄的灯光下,红衣、长发,象洗发水广告一样的长发,有着毛茸茸的大眼 睛的一个女孩蹦蹦跳跳地向我们走来。 在向我们走来耶?!激动吗? 她绝对是我喜欢的类型的女孩。 “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 呵,这个问题很尖锐嘛!我的梦中情人要有一头乌黑靓丽的长阀呦! 可到了门口,她停下了,一转身,拿起了电话。门口有门卫房,当然有公用电 话。她是要打电话。 “上啊!该你了!” “靠,这样的女孩,这样月黑风高的夜晚,这样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放过?” 我的屁股象安了弹簧一样,蹭,的一下,我站了起来。拉了拉绉绉的衣服―― 怎么能对美女唐突呢?是吧。醉眼朦胧地,我向她走去。当然,我要尽量走直线, 绝不能让他看出我喝了酒,而且喝得有点多。门口有个铁柱子,谁知道是干什么用 的。我伸直胳膊想抓住柱子,那根柱子离我只有20cm了,可是,可是,就在我即将 抓住它时,它神奇地后退了半米。靠,太没面子了,咣当,我撞到了墙上。 Pose一定要摆一个的。因为撞到了墙上,我就势―――佩服吧,兄弟,这样千 钧一发的情况下,我居然能就势――我就势右胳膊肘拄到墙上,右腿挺直,当然这 样有些费劲,左脚脚尖点地。Pose了5 秒钟以后我深情地望着她,吱溜,吸了口口 水,用袖子抹了一下嘴角说“hi——” 她转身惊讶地看着我。 靠,真是美女耶,她!皮肤很白,很细,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头发也很长… …. 什么?说我形容得太缺乏文采?拜托,这样的美女可怎么形容? 她惊讶地看着我,可我坚信,四分之一柱香之后,在我说出下一句话之后,她 会爱上我! “hi!………I love you. 嘿嘿嘿。” 她睁大了眼睛看我。“什么?找死呀你!” “嘿嘿,小妞,交个朋友嘛,嘿嘿嘿――” 一千两百八十五分之一柱香之后,在我最后一个“嘿”还未出口之前,我看到 她的眼里突然有怒意,然后,我用我的左眼,狠狠地挡住了飞来的一拳! “啊―――哟―――”眼前一黑,金星乱冒,我,咕咚,坐到了地上。 “小流氓,打死你!”朦胧中,我感觉红衣长发飘飘然跑回了楼。 “喂,你哪个系的,再不滚,我打电话叫校卫队了!”看楼的大妈也伸长了脖 子冲我大喊。 “我―――操―――” 两个死党居然乐得花枝乱颤?!TMD ,气死我了! 灰溜溜的,我被花枝乱颤的死党扶回了宿舍。 靠,这一晚,简直是我的耻辱!我――一――定――要――报――仇――欧欧 欧欧。 清秋大梦还没醒,就听见嘟――嘟――的声音,十分的响。 “真他妈讨厌!”我钻在被子里大骂。可在我伸出头之后,就马上知道大事不 妙了。 什么事不妙?拜托,你用脚趾头想一想,我们是正在军训的新生唉,那嘟―― 嘟――的能是什么声音? 聪明!集合哨! 从被哨声惊醒,我就知道,两分钟后如果我站不到礼堂前的空场上一个我应该 站到的位置上的话,我就死定了。那个整天把脸拉成长白山似的,小贼眼睛只讨好 女生的小他妈排长非往死里整我们不可。于是,听到哨声后我以迅雷之势,跳到了 桌子上……. 问我为什么上桌子? 哦,对不起,没说明白,我睡在上铺,过道正中呢是一张大桌子,用来让我们 用功学习的? 可是,这个桌子可能真的并不适宜用来学习,你看它左宽右窄,高低不平,饭 盆就放了六个,还有扑克、各种样式的水杯,尽管我们大多数时候是不可能有开水 的,袜子,肯定不是洗过的,若干只,一只小镜子―――靠,男生就不能照镜子了? 我们?!我们怎么了,我们也有爱美之心的。 及武装带若干,美女明星照若干,烟屁若干,火柴十五六根,等等一应此类物 品。 我从上铺下来,桌子是必经之地。 咣当,不知谁的翻盆被我踩翻。哪顾得了那许多,在桌子上我熟练地套上了裤 子,扣上了帽子,咬着武装带――又以迅雷不及之势翻出了不知是谁的袜子、鞋。 这时,我看到两个死党也听到了催命符一般,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飞也似的 冲出了门。靠,太佩服了。这么快! 3 秒钟之后,他们又杀了回来,因为他们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呵呵。 我咬着武装带,提着裤子扣,努力的穿着衣服,努力地睁了睁眼睛―――我为 什么要努力地睁眼睛呢?这是个问题唉!眼睛被眼屎糊住了?可是右眼没有啊! 靠,大难当头哪有时间想这些。我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下了楼。跑到我 的位置上时,报数也开始了,我可真他妈本事呀,我太佩服自己了。 佩服吧!看我?看我干嘛?为什么都看我? 趁此机会,我还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及好了鞋带,扎好了武装带,拉展了 衣服,隆好了头发,挺直了腰板。呵呵,厉害吧! 8 ,9 ,10,11…… 干吗看我呢? 有人捅我,“接着。” “哦,哦,27!”我大声报道。 长白山狐疑地走过来了。“重报!搞什么搞?” 就在这重新报数的1分27秒的时间里,两个死党也狼狈地朝我们跑来。趿拉 着鞋,歪扣着帽子,叼着武装带―――为什么我们都喜欢叼着东西?你问这个吗? 靠,在这样火烧眉毛的时刻,我们的双手有太多的工作要做,譬如拎着裤子, 扣衣服扣子,抹一下被眼屎糊住的眼睛,系鞋带,顺便和经过的熟人打个招呼之类 的,当然没有多余的手拿着宽宽的武装带呀,于是就叼着,待一切收拾停当后从嘴 上取下来然后在腰间优美的一绕,仿佛自己的手臂在美女的腰上一绕一样,喀哒, 扣上!这才叫潇洒!啊,美女的小蛮腰――――我喜欢!呵呵。 半路上歪戴的帽子居然被风吹掉,又追上帽子,端正的戴好,靠,就这样在报 数结束之前,我们排也竟然十分完整的,军容整齐地,呼哧带喘的,乱乱哄哄地完 成了集结! 各班长向排首长汇报集合完毕,请指示! 靠,小屁排长居然叫首长?! 各排长向连首长汇报集合完毕,请指示!! 各连长向团首长汇报集合完毕,请指示!!! 他奶奶的,等他们汇报完再一级一级传达下来任务,我么这些小兵还他妈不得 站这儿累死,靠! “同志们好!―――” 哦,好像是个什么什么首长耶。我努力地踮起脚尖想一睹尊容,当然得回答他 的问候,“首――长――好――奥奥奥奥” “同志们辛苦了!” “不辛苦!” “您辛苦!” “为人民服务!” “还行吧!将就了!” “还行,就是总困!” ..........靠,好一片回答的浪潮,怎一个“乱”字了得。 看一眼各连首长、排首长,我估计他们连死的心都有。哈哈,爽!!! “同学们!同志们!虽然你们是学生,可现在我们要以军人的标准来要求你们, 从现在开始在回答――同志们辛苦了――的问题时要说:为人民服务!明白了吗?” “明白了!” “阿拉晓得!” “知道。” “收到!” “yes sir !” “yes ,I am understand.” 靠,就一个字:真他妈一群乌合之众! 首长继续发表宏论,最后我仿佛听见“卧姿瞄靶”这几个字,几经打听――为 什么要几经打听? 拜托,半个小时的口沫横飞,有几个人能听见老大在讲什么,底下的我们就差 横七竖八躺倒一片呼呼大睡了,平均一人听见一个字,所以我们必须几经打听,综 合分析,筛选有用的资料,剔除明显胡说八道的成分―――我可不是说老大在胡说 八道哦――去粗存精,去伪存真,去善存恶地加工之后才能提炼出对我们有用的资 料。譬如:今天几点训练结束?练正步还是站军姿?中午有什么好饭菜奖励?哪个 美女是哪个班的?下午会不会打雷下雨台风地震? 等等不一而足。 我确认,我们今天的科目已经告别了枯燥的对列了,而是,改为持――枪―― ――瞄――靶――了! 欧,我的天哪,这可是我童年的梦啊!枪,一把真枪!伙计,真枪!!! 什么?你说我听见枪就象上了弦一样? 靠,哥们,同志,伙计,哥们同志加伙计,我从穿开裆裤起就梦想着有朝一日 能手握钢枪唉! 从光屁股开始到我初中毕业我那美好的童年中最最重要的游戏就是――枪!早 在小学时我就已经偷出了爸爸的工具,砍了一棵公园的小树,然后憋在家里三天加 工出了一把抢!!――红缨枪――还是秃毛的。可是这足以说明我对枪的感情之深 厚。还记得中学一次主题班会叫什么来着,对,“我的理想”,靠,我镗糖躺烫的 一顿大说特说,听的同学们都傻了,哈拉子流二尺长竟然合不拢嘴!我只记得我最 后的一句豪言壮语: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可是,为什么我不考军校呢?这个问题提得好,小鬼! 其实,我的眼睛有一点点近视,一紧张心跳就有一点点过速,看见拿给牛打针 的针管抽血我就晕,单独面对老鼠我会跳到桌子上……于是很自然的我拒军校于门 外。不过,的的确确我做梦都想干与枪有关的工作。比如解放军叔叔,警察叔叔, 中南海保镖一类的。 说什么?土匪,打劫也有枪! 靠,亏你想得出,我可是红旗下的蛋,新中国的花骨朵,拿我开涮,小子,找 扁呀! 我回过神来时,左右一看,靠,诺大的空场上就我一个人了?!还有长白山不 怀好意的看着我。“距离拿上凳子再到这里集合还剩2 分钟!”靠,我说人都哪儿 去了,我闪! 刷,的一下我冲回宿舍,抱起了凳子。这个刷成黄色的凳子进校居然收了我10 块钱押金?! 靠,看我毕业时拿他十个凳子去要钱不! 刷,的一下,我拿起了桌子上的小镜子。 干嘛? 还用问吗?我得看看为什么人人都看我。 这一看,看得我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靠他奶奶的,我的左眼竟然成了熊猫眼?! 我说为什么睁着费劲呢。小妞,嘿嘿,我一定饶不了你! 可是,我怎么知道给我一计直拳的是谁呢?那个美女我可怎么能找到她呢?想 起她来,欧,好美呦!长发,大眼,洁白细腻的脖子――――我的哈拉子又快流下 来了。可是现在没时间了,刷,的一下,我又冲回了刚才集合的位置。长白山很失 望的看着表。呵呵,小样儿,就你还想抓着我的把柄,切,太嫩! 所谓卧姿瞄靶,就是在我们的大操场上,匍匐倒地,把枪架在凳子上,睁一只 眼闭一只眼,瞄准50米以外的一个人形靶心,而且两腿叉开趴在草地上不能乱动。 我紧握着枪。很重,56半自动,7.4KG ,感觉?你问我拿枪的感觉? 爽!这可是真枪,就是装上子弹瞄准敌人的脑袋一扣扳机梆的一下敌人的脑袋 会象西瓜一样梆的一下炸开扛着进银行面对七八个保安嗒嗒嗒全部撂倒大大的美元 痛痛快快收进大麻袋躲到岩石大树后闪展腾挪啪啪一枪一个警察不敢近身最后只能 用导弹攻击我的――真枪!!! 靠,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用左眼努力地瞄了一会,毫无新意嘛,难道要这样瞄一天?我开始左右环顾。 呀,一个美女!就在我左前方3.77米远的地方,趴着瞄靶呢。我只能看到背影, 不过这也足以说明他是个美女了。看,飘逸的长发,乌黑,一个粉红色的发卡在耳 际把长发齐整的拢住。耳朵,一个字,白!腰身小巧,细致,均匀,纵是肥大的军 装也掩饰不住她青春的,甜甜的,诱人的――味道。 可是,长白山这个色鬼居然就蹲在她旁边假惺惺地教她瞄靶? 不过我也很开心了,这证明她是我们班的,是我的同学!我难道没有机会追求 这样的美女吗? 这样的美女我能放过吗? 不能!绝对不能! 我幻想着如果她转过身来,该是什么样的面容呢? 恐龙? 靠,怎么敢这样想呢?我坚信她是一位美女,而且绝对是我喜欢的美女。以后 的大学时光我可有的过了。我们会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来一段感天动地的――爱 情……. 我紧握着枪,趴在南京9 月仍然炽热的阳光下……. 睡着了. 已是仲秋时节,天气依然炎热。阳光充足,水分饱满,因而就觉得闷热。讨厌 的知了躲在树上吱――吱――吱不停的叫。你说他就不嫌累吗?靠,什么它妈的物 种,咋就没叫灭绝师太给灭绝了呢?!趴了一天,我们全体都已经一身水一身泥了。 可能真是前一天晚上喝多了的缘故,我紧抱着枪半梦半醒地睡了一天,就在炽热的 9 月的阳光下,在茂密的草丛上,在虫蚁横行的足球场上,在距一个美女3.77米远 的地方,我十分香足地睡了一天!? 好在没被长白山发现。我也就纳闷了,怎么就没被长白山发现呢?有几次若不 是旁边的同学捅我,我估计我就抱着枪平展地躺好了,那样睡多舒服!也可能他早 就发现了,怜悯之心顿起?靠,他是那样的好人吗?或许,他忙碌于围着我们班几 个女生转,根本没希的嗒理我们这帮秃小儿。对,这才是硬道理! “收工!”不知谁喊了一声。 “嗷!”我们如狼一样欢跳起来。不,有一个人一定不象我们一样开心,咳咳, 他是谁? 白痴呀你!这问题还用问?长白山呗!只有他恨不得我们在这儿趴上一年!我 ―――靠―――! 可我怎么会这么恨他呢?我们无怨无仇唉,尽管他一直想抓我的小辫子不也没 抓住吗?为什么呢?难道,就因为她纠缠了一天我们班的美女? 大概,也许,可能,似乎,好像――是吗?不是吗? 切,美女关我屁事,又不是我老婆,顶多是一我喜欢的类型的美女而已而已, 知道吗?而已!!! “踢球去!” “好呀好呀好呀!!” 真是一呼百应。呼噜呼噜一群人还了枪,疯跑回宿舍,两分钟后,又呼噜呼噜 蹦跳着奔向操场。 (那时的我们,你说,咋那么大的精神头呢!?) 每天课后饭前是我们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我们竭尽所能地踢球,打球,疯跑… …. 挥汗如雨却又乐得屁颠屁颠的。 啊,该吃饭了。 对了,关于吃还没说完呢! 南京的名吃还有――炸臭干! 夫子庙一带的臭干是最令人难忘的。我说令人难忘不是因为它好吃哦,而是因 为―――臭!!! 呕! 状元楼附近一个大哥,热天总光着膀子,一口黑铁锅,一锅黑油,支一红底黄 字的招牌――杨记炸臭干! 当然,炸臭干的不止他一个,否则,十里秦淮怎能名满天下? 如果你来南京,不可能不到夫子庙;如果你到夫子庙大抵有两种路线:从东、 北方向来在建康路下车的话,那么恭喜你,一下车,不,你还没下车就已经可以领 略臭干的独特臭味了;从西面来呢,如果你在水西门下车的话,那么,也恭喜你, 四分之一柱香之后你将被这种臭味紧紧的拥抱。 我很纳闷,臭豆腐干――什么?说到这儿,你才知道臭干就是臭豆腐干?我― ―靠――,十分的对不起,算我没讲明白! 为什么会是黑色的,而且,在黑油里一炸,嗤啦――就能顶风臭十里?!也奇 了怪了,竟然有很多俊男靓女争相品尝?我在想,品尝完这东西,他们可怎么嗯― ――那什么呀……. 还有,炸鹌鹑!没毛的小鸡一般,嗤――啦――炸了。金黄色, 很诱人哦! 不过,在夫子庙,弥漫在臭干的氛围里,我想象不出来炸鹌鹑的味道。 还有,旺鸡蛋!这个总知道吧。靠,又摇头。就是毛蛋?do you understand ? 即:已经孵化成形马上就要破壳的内含完整小鸡的甚至浑身已经有毛的小鸡仔 的蛋!do you know ? 白天呢,食神们挑一个对着太阳照一照,“切,这个还没好呢!分明名拿普通 的蛋来骗我。” 晚上呢,食神就拿一个对着路灯仔细地照“哇噻,这个好,这个有毛,亲爱的, 给你,我再挑。”“老板,再找个有毛的啊好啊?” 残忍!狠毒!无耻!为了满足味觉的快感,人们怎么能这样呢? 不过,与我们日常吃的生活息息相关的绝不可能是臭干和旺鸡蛋,当然是我们 的食堂,我们总吃不饱的食堂,我们做梦都流口水思念的食堂,我们那可以是舞厅、 练正步的操场、打架的战场,阴雨的周末摆摊的旧货市场等等集多功能于一身的― ―食堂! 可能是因为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的缘故吧,我们学校有四个食堂。一、三食堂是 连在一起的一座厂房一样的建筑,一个字:大!东、西、北共有六个大门以供出入, 不过都是门框,无一有门的。 二食堂在马路对面,因为在22、24栋附近的缘故吧,好像是专供女生的食堂似 的。不大,门也只有三个而已。 四食堂明显是个新建筑,二层的,好像面积更小,大门有三个,而且只有一个 常开。 门?你问我为什么那么关心门? 呵呵,小鬼,你观察得很仔细嘛。 很简单嘛,难道你记不清离你最近的公厕有几个蹲位?哪个方向的门离你最近? 如果有人跟你赛跑抢厕所,你连这些都不知道的话,恐怕你会死得很惨。 怎么死?靠,还用问,憋死! 为了应急嘛,这些小事情一定要观察得细致一些呦,要不然吃屎都赶不上热乎 的―――一位古人教我的。 我的观察细致真的在关键时刻大大的帮了我一把,接下来的事情不能不让我永 远的对门有特别的感情。 吃饭总是让人感觉开心的,尽管一三食堂的容貌不让人开心,可我们跟吃可绝 对没有仇,没有,绝对没有! 一三食堂内整齐有序的摆着许多长条桌,双面都坐的话,一张桌子就能坐十五 六七八九二十口人。桌子似乎是黄色的。 为什么说似乎? 你以为我是色盲呀,靠! 因为桌子上黢黑油腻,白的饭粒,黄黑蓝绿的不知何物的遗迹早已掩盖了它的 本色。粘,饭前你要在桌上铺一张报纸,饭后你甭想从桌上撕下来。食堂内苍蝇极 少。 不会是卫生工作做得好的缘故吧? 聪明,当然不是,因为苍蝇一旦落在桌子上就休想再飞起来!厉害吧!这就是 我母校的食堂,小子,你敢比吗? 水泥地面乌黑光洁。 你问水泥地面为什么是黑的? 油腻。Ok? 为什么光洁? 油腻。Ok? 回答满意吗?如果你穿着带橡胶钉的足球鞋进来的话,哈哈,你一定学过芭蕾, 我敢打赌! “嗨,哥们,教你一招吃饭不花钱的法儿。” “靠,你就编吧,那能有这好事,除非打菜的肥猪头是你二大爷!” “他奶奶的,哥们好心告你,你还不愤了,不听拉倒。” “真有好事?听听听。” 老大从饭盆里抠出一坨米饭――别以为“一坨”这个量词只能形容便便哦! 端起了饭盆,“飈”,的一下把那坨便便,呕,错了,那坨米饭粘在了饭盆底 下。 “明白了吗?把这个从窗口递进去放在饭票上面,端出来的时候,呵呵,呵呵 呵呵………” “我――靠――――,佩服!小弟对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 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 “去去去,得得得,刚才还他妈骂我呢!”从打饭到吃完,我们一般都是3 分 钟搞定。然后当然要洗碗了!一三食堂的水池无论水龙头的数目和尺寸都不和我们 的胃口,所以,我们总是去那个新些的四食堂洗碗。它的水槽邻马路,而且镶了瓷 砖,水龙头的数量多,量又足,我是说水量又足。于是我们走向门口,面对着22栋 的一三食堂的东侧北门。 “hi!――你好!”在门口很巧的碰到了一个老乡,当然要打个招呼了。我的 这个老乡很有来头的。我们从初中三年级开始就同班,然后三年高中同班,再然后 ……. 猜对了!我们居然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系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 令人震惊吧!那你坐稳了,还有更令人震惊的消息:她是女生!而且是个长相 不错的女生! “那么你们是不是……呵呵………啊?” 绝对没有!难道我是那种见到是个长的不错的女生就走不动路的人吗?绝对不 是!? 不过,她身边的女生真是个美女!“嗤溜!” “干嘛呢?” “哦,对不起各位看官,咽口唾沫。” 长发,象洗发水广告一样的长发,红衣,大……眼………? 那个女生也直直地看了我一会,突然弯着眼睛冲我笑了一下,接着又瞪圆了眼 睛向我挥了挥小拳头! 我靠,知道什么是冤家路窄了吗? 我就是被这个小女生打成熊猫眼的! 我,我,我,我闪! 转身,跨步,起速。 其时,我离东门只有六七米的距离,可是,三秒钟之后:嗤溜!咣当1 闭阿基! 不巧,我刚踢完球;不巧,正穿着带橡胶钉的足球鞋;不巧,不知谁他妈在东 门口撒了一盆汤;可真他妈巧的是我遇见了她?于是,我横着摔出了东门,饭盆嘛, 早我一步,在东门外广场等着迎接我呢! 我们就这样相遇了。 当然,很快我就弄清楚了她姓字名谁,何方神圣。要知道,军训即将结束,真 正的大学课程就要开始了,如果我还搞不清本班有多少头鸟,各自神仙?妖怪?其 妈贵姓?岂不是说不过去乎?当然,要知道多一点的消息,我那持久的同学关系的 老乡自然透露了不少秘密给我,在此一并表示深深的谢意。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 逃不过人民群众雪亮的双眼。当然,一切在卧谈会上都得坦白,所有的信息在卧谈 会上会被深入的筛选、分析、加工、提炼、曲解……. 然后上升到理论高度继而用 来指引我们远大的航程。 “卧谈会”你总不会没有参加过吧。夜夜笙歌,彻夜不眠,畅谈理想、现实、 天文、地理、三皇汉武、唐宗宋祖、高山流水、葵花宝典、九阳神功、独孤九剑、 导弹防御、粒子武器和女人! 女人? 惊奇吗?一堆大老爷们同居一室不谈女人你以为会谈什么?不如你出个主意先? 靠,不被臭鞋烂袜子臭鸡蛋西红柿――西红柿怎能给你,自己还留着吃呢?!―― ―扔死,就会被拉出去煽了,如果你出了不合大家胃口的主意的话! 什么合胃口呢? 废话!当然是――女人……. 说到卧谈会不得不介绍一下常年工作在会议第一 线的,身体力行参与、组织、主持卧谈会的,以崇高的革命热情忘我的工作态度投 入到壮丽的生活中为我们不断创造新鲜议题拓展会议内容扩大决策范围兢兢业业不 辞劳苦的各位我的同居密友。 老大。来自华山脚下名门正派。有着极高的总结、提炼的能力。我们缜密的分 析之后到他那里经常能升华为物质基础、意识形态、上层建筑以及人生观、世界观、 价值观等足以指导我们百年后的行程的理论。晕! 二水。蜀中侠士,峨眉?或是青城的吧。大眼。帅!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无 法比喻了。 老淫。江南才子。瘦高――那时我们好像都很瘦,我们宿舍的四大金刚往一起 一站,赫然就是排骨队! 带副眼镜。有才!有一天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块破旧的集成电路板,几夜的研究 后,又不知从哪里搜罗来一堆电阻、电容、电烙铁等等物资,又是几夜的不眠后, 居然成功的组装出一部收录机,带功放的,有大音箱的,鞋盒子糊的,功能齐备的, 裸体的,声震屋宇的―――收――录――机!!!那之后,裸体收录机就摆在我们 那没几块玻璃的窗户下面,有电的时候就会对着对面的高楼狂唱:不管喜和悲,卡 拉永远OK……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当然, 考试来临时,我们的窗户也会因此不时的收到一些礼物,诸如臭咸菜、臭鸡蛋之类。 才子自然对佳人也有研究。老淫绝对算得上是高人,他对女性心理的研究基本 上已趋化境。 四色儿。在下是也。不就因为我多看了几眼美眉吗,他们居然起了这么难听的 名字给我,抗议无效,申诉被驳回后我也只有安然享之了。 博士。这可是个人物!江南才子之二。因其对女性的生理的研究方面有着卓越 的成就我们尊称他为博士。 老妖。排名最末,学习可是首屈一指。年少无知,可惜掉进了我们这个贼窝。 长时间的熏陶及我们苦口婆心的哼哼教诲下,终于毛厕顿开,与我们一起走上了阳 光大道。一个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阳光少年诞生了。 鉴于我们的卧谈会其品质的精良,内容的丰富,隔壁的两位同学实在是忍不住 诱惑,非要加入我们这个伟大的集体,常委们举手表决后吸纳了这两位有追求的好 青年,在编为非常任理事。 二刚。首都的胖子。一看他就能充分感觉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一嘴的京腔, 能侃,一肚子故事和段子。 什么段子? 靠,你是真不懂假不懂,黄段子,荤段子。难道还能是绫罗绸缎? 写作业,一个字,累!喜欢咬笔,不管什么笔,写起作业来拿来就咬。是只笔 都伤痕累累,憋了一下午,再一看――靠,英文没憋出一行来。 卧谈会上属于那种认真倾听型的,只是一开会它就能打出震天响的呼噜来,醒 来后,别看口水湿了衣襟,死活对打呼噜之事决不承认! 靠,坚决,佩服! 小样儿。东北――弱――汉。光溜的中分头。开口就是:小样儿,我整不死你。 于是就叫他小样儿。爱上火,鼻子上顶个大包,红红的,此起彼伏。莎拉那的广告 怎么没找他做呢?一定是没有疗效。 “色儿,那个,那个什么,你们怎么样了?”老大不怀好意地在漆黑的后半夜 的卧谈会上发问。非常任理事分别挤在一个下铺上侧耳倾听。 “就是,色儿,你丫得向大家汇报汇报了,来,说说,说说,让老淫给分析分 析。”二刚趁自己还没开始打呼噜赶紧帮腔。 “唉?色儿,你对我老乡是不是有那么点意思呢?”二水也在紧逼。 “意思个屌毛。还他妈不是你们害的,否则怎么他妈会挨打。老大,二水现在 你们他妈看笑话了。啊?” “靠,不是我们把你扛回来的?” “你丫别岔开话题,就说有没有吧。呵呵。” 听听,二刚的笑多他妈憨厚吧。这些同居甚至同床密友没他妈好东西。 “不过呢,二水你老乡还真他妈漂亮。真的!”我恭维二水,当然也是句实话。 “开玩笑!?川妹哪个不水灵。上吧,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小子不上,就让别 班的小子抢跑了。这阵子真有别班的来问我她的情况。” “那你有没有说啊?”博士点一根烟坐了起来。看来听到谈论美女,它也是兴 致极高的。 “说个鸡吧。我们又不认识,我哪里知道她的情况。还是色儿清楚。对吧,色 儿?” “对对对,色儿你至少知道她出手重不重嘛,嘿嘿嘿。”江南才子的笑声总是 很特别。 “色儿,那天在食堂,你还记得不,就是你转身就跑,哈――哈――结果摔了 个狗啃屎那天,哈-哈-哈――她好像对你先笑了一下吧!”不怀好意的老大。 “唉!这可得分析分析。老淫,出列!”死胖子就能煽动。 “她先对你笑了一下吗?如果是这个样子呢,那就说明―――她真的对你笑了 一下吗?” “操,分析个鸡吧。把色儿打成熊猫了,谁见都笑。小样儿,害分析呢!”还 是小样儿啊,哥们啊!我从上铺伸出半个身子隔着太平洋和小样儿紧紧地握了握手。 “哥们啊!啥也蹩说了。哥们啊!”我也学着东北口音感激着小样儿。 “她打你呢,证明你欺负了人家,不然,她怎么不打我?”老淫还在喋喋不休。 “对你笑,这值得研究,可能,色儿啊,人家真对你有意啊!” “滚蛋操吧,有个屁意!”我骂。 “真的,这说明她的人生观、价值观……. ” “闭嘴!” “我――操――” “真他妈服了你,害整出人生观了,挺能往上捅词?” “真的,说明她的价值取向跟我们不同……. ” “哈哈哈哈,老淫真他妈行,又出来什么鸡吧价值取向了?”二水大笑。 “其实啊,这个年龄的女人啊………”博士一向称女生为女人。“对男人都是 有兴趣的,她先打了你,然后跟你笑,证明她眼里你挺特别。生理上呢……. ” “停,停,停一下,我先上个厕所,嘘一下,博士,等我回来再讲啊!”小样 儿飞快的冲了出去,30秒后就提着裤子杀了回来,可见会议的精彩! “这叫青春骚动!女性的赫尔蒙……. ” “啥叫赫尔蒙?博士,请你解释一下。”老大可真是他妈无知。 “赫尔蒙就是自体产生的雌激素,你的赫尔蒙就是雄的。”“哦,是这么回事。” 老大点头。 “这个阶段呢,赫尔蒙正在分泌,需要雄性的刺激才能更充分的分泌。所以呢, 这个时期的女人对男人来说更有魅力,也更希望自己引起男人的注意。当然方式各 有不同,打人也是其中之一。”“靠,听君一席话胜读他妈五年医科啊!”众人感 叹! “接着讲呀,别闲着,让我们也他妈长长见识。”二刚急不可耐。 “想听什么?生理解剖还是性反应?”博士可真他妈全才呀!然后大家一致表 决要听什么什么反应。为了祖国的下一代,此处不得不省略272 字。 最终,表决通过,我,得追她,绝对不能肥水外流。我也做了最后的总结性的 发言:“行,我怎么能放弃这个机会呢?我非追得她上窜下跳,鸡飞狗叫,上天无 路入地无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嘿嘿,乖乖投入我的怀抱!!!” 众人鼓掌表示全力支持! 可是,我真的有胆量大张旗鼓地去追她吗?我怀疑自己。 十月的天空总是很蓝,日子总是不紧不慢,大学的课程开始了。一二年级的课 程大多是基础课,所以总是大课多一些。 大课?你不知道吗? 一百五六七八十口人,三四个班,五六个班在一个大教室里,听老师声嘶力竭 的讲公共基础课。 我们的大课基本上是在711、717上。当然运气不好的时候得远征到11 号楼去上课。 阶梯教室,巨大的黑板,是由四块大黑板组合起来的庞然大物,每一块有滚轴 和滑道可以象华容道一样自由移动。上大课,同学们都极其谦虚,前三排座位基本 是空的,人挨人的挤在后面。 难道是怕老师的口沫横飞? 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可敬的老师呢? 老师们实在是太辛苦了,面对百十口子人,声嘶力竭,一堂课下来都快口吐白 沫了,你们真他妈没良心! 其实,大家的心思就是可以在快开饭时能趁老师不注意偷偷地溜出去,当然是 从后门。自然,女生们不肯与我们为伍,所以不论什么课在前排就座的当然是女生。 这对老师来说也是视觉上的享受吧!咳咳。 男生们也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绝不会和前排的女生同桌的。所以,即使女生旁 边空出200个座位也不会有男生与之为伴。没有,绝对没有。 还问为什么?难道你愿意因为一次同桌而忍受卧谈会上的狂风暴雨一般的批斗 吗?那样的会议我相信没有人可以不屈打成招的,绝没有! 如果大课是早上一二节的话,那可太痛苦了。要知道每夜的卧谈会我们殚精竭 虑总是在鸡叫以后才昏然睡去,几个小时后让我们爬起来上课,真是痛苦啊! 好在因为是大课,与会的人员较多,老师又不可能挨个点名―――为什么不能? 这还用问吗?一百五六七八十口人,挨个点一遍名,那么老师什么也不用讲了, 直接到点下课! 所以,我们集体逃课!实行全员轮班制,大课,尤其是一二节大课,每次派一 名代表参加,凡涉及到课上点名,做笔记,回答问题,探听消息等一切事务由代表 全权负责处理,而且不得出现问题。 现在我就坐在711宽敞,宽敞?看来今天与会的人员不多,我分明感觉到了 宽敞! 宽敞的教室的后排贴近后门的地方,昏昏欲睡的,愁容满面的,隆重的参加着 我们宿舍的大课。因为今天我值班。 “我们先抽查点一下名。” 老师也明显感觉到了今天好像人少很多,于是得点名! 切!小样儿。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还难得著我们? “31班,小样儿!” 靠,怎么上来就点到了他呢? 备注:本卧谈会非常任理事均非本班同仁。 “载这呢!”我挡本书,趴在桌子上,用纯正的东北口音回答。 “51班,何二水!” “有!”还是我。 接下来,趁老师在点别的班的同学,我半蹲起身,有如鬼魅一般向旁边的座位 漂移而去。 “51班博士!”此时我已在右侧5个座位以外了。哈哈,佩服吧! “到...."当然得换种声音。 “51班,四色儿!” ........“51班,四色儿?!” ........“怎么?没来吗?” “哦,来了,来了,老师我就是!呵呵。” ..............因为坐在后面,距离老师比较远,加上我有那 么一点点近视,所以尽管我努力地想认真听讲,可依然阻止不了睡意的袭来。老师 的声音太小了,简直就是,就是..........ZzzzzZzzzz当然, 眼睛都睁不开时我还是知道要为睡觉做些准备的。我用一堆书固定住一本大大打开 的书,撕了两小片纸各画一个眼珠粘了唾沫贴在眼皮上,双手蜷起置于桌下书包格 里,侧脸枕上一本厚书,准备充分吧,呵呵,然后,然后就酣然入梦了。 然而好梦总是不长久,只一会儿,我就被如雷的酣声惊醒了。 靠,谁呀这是,太TM不象话了。老师在上面声嘶力竭口沫横飞苦口婆心哼哼 教导还他妈有人肆无忌惮的打呼噜?!太放肆了! 我揉了揉惺忪睡眼,侧过头找到目标对其怒目而视。全体同学也对其怒目而视, 还有老师,脸都绿了!此时的教室安静之极,我估计谁要是放个屁哪怕是那种闷屁 也会如雷贯耳的。 那个死胖子被旁边的同学捅醒了,发现自己闯了祸,十分的不自在。 当然他不会自在,真有近两百人在盯着他呢! 近两百人?我说的是近两百人吗? 我也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环顾左右。 靠,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挤得满满的,连前三排女生专座也是黑压压一 片人头。连老师好像也不是那个老师了耶?!困惑! “那个同学请你出去,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看看我们的老师,多么伟大呀!多么慈祥呀!多么和蔼可亲呀!那个死猪头, 你赶快滚出去吧! “好,我们接着讲――马克思主义原理考研复习大纲的主要内容。” 我目送着死胖子灰溜溜的离开教室,哈哈,真是活该!书,我得拿出书来好好 听讲了。 等等等等,老师,你说什么?什么考研?复习大纲? 再次环顾左右。 靠,没一个认识的人,而且这些大哥哥大姐姐明显成熟比我! 我努力睁大水汪汪的小眼睛仔细看着黑板:马克思主义原理考研复习第二讲! 我终于看清了! 难道我居然睡了整一堂课而且现在已经是同一个教室的另一堂课上一节课后大 家早已作鸟兽散竟没一个人提醒过我? 我急急的看了眼表。10:30! TMD,第二节课已开始10分钟了! 我又急急的翻出破烂不堪的课程表:机械制图基础622!!! 我现在应该在622的小教室里上两个班的小课!? 我―――操―――我得离开这里,马上!马上离开!到我应该在的622去。 那可是小课,如果三次点名不到就死定了,考试会被取消资格!!我准备再次漂移。 可,可如此长人林立的拥挤不堪的伸个懒腰会碰着一片人的地方我怎么漂移呢? “呵,呵,对不起,借光,借光......”我半蹲着努力往外挤。当我满 头大汗地挤到过道上时我看见老师在和蔼地看着我! “咳,咳。”我朝老师一鞠躬,以示我深深的歉意,倒退着溜出了后门。 拎着书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安静的林荫蔽日的花香扑鼻的校园里――我 狂奔! 当然,路过无人职守的报摊我还顺便拿了张校园报! 校园报每周三期,没有人专门卖报,在各个路口支一把椅子,一叠报纸摞在上 面。椅子上挂着一个小纸盒,敞着口,里面满是零钱,间或也有饭票、菜票。每份 报5分钱,愿者自取,自觉投币。 我顺手拽了一张。呵呵,虽然报纸无甚内容留着上厕所急用还是蛮不错的嘛。 钱! 什么钱?你说我没扔钱? 靠,我分明从那个纸盒里抓了一把钱然后一个一个地又扔进了纸盒里,谁说我 没扔钱? 是的,我没给钱。可是,堂堂的母校会在乎一个热爱她的文化,她的报纸的学 子因为没钱而少扔5分钱吗?绝不会的,我想。况且我还没从那个纸盒里往外拿钱 就不错了。我可是堂堂重点大学的莘莘学子有文化的人虽然文化才刚刚开始学品德 高尚的人将来即将成为国家栋梁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爱心的人......啊! 我怎么能干那种缺德的事呢? 穿过开满鲜花的小径我飞跑到了622的门前,当然622的大门是紧闭的, 我听得见教室里老师抑扬顿挫的声音。吱―――靠,什么年月的破门,这么响!推 开一个小缝,刚探进半个脑袋,我就看到了眼镜片后老师那慈祥的但是十分不悦的 冷冷的眼神正盯着我,教室里鸦雀无声。可是,我能退缩吗?扭头就跑?现在?不 能!绝对不能!迟到是可以原谅的,旷课,尤其是这样已经进了门扭头又跑掉的明 目张胆的逃课,是绝对死定了的!我深呼吸!咳咳,冲老师歉意地哈了哈腰,我只 有目不斜视地挤进了教室。安静,太安静了!老师一定在盯着我,那帮同居密友一 定在忍着不怀好意的笑,所有的目光一定在刷,刷,刷刷,对我进行注目礼监视! 我靠!都是些什么样的同学啊,唯恐天下不乱,都希望我被老师揪住被狠狠地收拾 一顿,是吧!?我岂能给你们这样的机会?笑话!我低着头,做出十分脸红――― 你还会脸红吗? 什么?说我不会脸红?我可是个乖孩子呀,做错了事一定要脸红的! ―――的样子,横着,向最近的座位走去。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可能堂而皇 之,大摇大摆回归后排座位呢?我只有挤进第一排,挨着一个同学坐了下来。不用 看,同桌是个女生! 落座,翻出笔记本、笔,抬头谦逊地、笑呵呵地,红着脸看着老师。我的意思 是,敬爱的老师,您老人家可以开始了! 老师面无表情地盯着我!靠,干嘛?这样还不行吗? 书,对了,书!我得拿出书来!咳咳,我又歉意地一笑,翻书! 可是,可是,不会吧,我居然没拿书!? 乱翻之后,我只好,向右侧倾斜了一下身子,看了看同桌的摊开在桌子上的书。 抬头冲老师歉意地望了一眼。罗嗦,老师你可真麻烦哦! 老师清了清嗓子,又开始抑扬顿挫了。 哦――耶――,搞定! 我正得意之时,桌上摊开的书,哗啦,一下子合上了,还向远处挪了挪?! 我―――靠―――什么人?看一眼书会死啊? 我恶狠狠转过头,死死的盯―――蹭!我又找到了屁股底下安弹簧的感觉,我 起身就想跑!后脖领子一紧,我被狠狠地拽住又跌回座位上! 怎么了?还问怎么了?冤家路窄!!! 她,是她! 红衣,长发的她!弯着眼睛笑了一下,冲我,然后,又挥了挥小拳头,冲我! 我安能不跑乎? 听到声音,老师回头拿着大尺、巨规厌恶地看了我一眼!她若无其事地又摊开 了书,还向我这边友好的推了推?! T――M――D――,我只有安静地坐好,木然地看书! 老师在黑板上比比划划,我在下面呆若木鸡。 突然,摊开的书上多了一张小小的纸条,飞快地推向我!我狐疑地斜视她。却 招来瞪著眼的一脸怒容,十分凶狠地示意我拿起纸条!我刷――地拿了纸条,摊开 在手心里。说实话,她的字可真不怎么样。矮胖,还有点向左歪斜。 :晚上7点,老地方见。若敢不来,整死你! 我靠,还要怎样?我的熊猫眼可刚好啊!天,我就这么点背吗?! 老师哼哼地讲课,我五湖四海地琢磨。不会再挨打了吧?老地方是什么地方? 离我只有2厘米的长发好好靓丽耶!她身上的味道好好闻耶!我得穿什么衣服去见 她呢?这难道是约会吗? 去吗? 问我吗?虽然我有些不敢去,可又挺想去,宁可被她打死难道还被她吓死?我 决定:准时赴约!而且要油光锃亮,意气风发地,雄赳赳,气昂昂,气壮山河地, 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大无畏地―――去那个变成熊猫眼的初次接头的22栋门口 ―――准时赴约!!我决定了!!! 游戏的时光总是很快过去。晚饭后,我体会到了蚂蚁在热锅上的感觉。宿舍里, 我围着桌子,绕着凳子,转!上下铺之间我上窜下跳!通过比较法,在一堆没洗的 衣服中挑出一件还能穿的算是干净的行头。领带?捆上又摘下,不好看。手绢,得 揣上,高中时鼻子骨折后遗症让我有了随身带手绢的好习惯,今天,当然得带块新 的,岂能在美女面前显得龌龊?同居密友们早都该干啥干啥去了,都疯玩的还没回 来。靠,这节骨眼上也他妈没人给我参谋一下!时间快到了,我紧了紧鞋带,深吸 一口气,出门了! 傍晚的22栋门前可真是热闹!用人潮汹涌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女生们有端 着盆抱着衣服一看就是沐浴刚回来的,有夹着书匆匆而去的,大概是去自习的;男 生们有凭栏凝望的,显然是在等女朋友的,有叼支烟扮酷的,显然也是在等女友, 有声嘶力竭在楼下大喊女生名字的,显然是在叫女友,有即便是路过此地也四下张 望停留很久观看风景的。而我,挤在这群人中实在是极不自然。我们的校园难道就 是这样的恋爱乐园吗?我们的同学们难道就这么不思上进吗?女生难道就这么让人 趋之若鹜吗? 靠,答案看来是肯定的! 在人海中我躲在比较偏远的树丛下,远远的斜视着那人流如织的灯火辉煌的― ―门口。 准时,守点,女人好像很少这样吧,鹅黄的运动衣,还带个小帽,两条洁白的 帽绳随着长发的飘舞在胸前跳荡,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灿烂的笑容,蹦跳着 跑了出来。 吸溜――我咽了口口水。美,太美了,我有些呆傻了。回过神来之后,小跑几 步,红着脸我站在了她面前。 “嘿嘿,嘿嘿。” “傻笑什么?走!” “哦。” 我跟着她,在茂密的林荫下,甜腻的桂花香味中,离她1.5米的距离。我可 不想让或许是偶尔经过的熟人看出来我们在同行。当然,有这样的美女做女朋友, 能与之同行,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呀,那会羡慕死多少同类呀,可是,我不是她 的男友,她也不是我的女友,这次出去会不会挨打还不一定呢,她怎么可能跟我做 朋友,别开玩笑了!可是,如果有她这样的女友,让你去死,恐怕你都愿意。我? 我当然也愿意! 拐出了人口稠密的地带,她突然站住了。 “要死啊,离得这么远。现在没人了,过来点儿!” “哦。” 太难以捉摸了,听听她现在的话,你分得清是愤怒还是温柔吗? 我紧走两步赶上她,与之基本平行。横向当然得保持1米的距离。 “我们去中山门吧。在上面看夜景应该很美的。”她微笑着看着我说。 “好啊,好啊!”只要不提打人的事,陪这样的美女别说上中山门就是跳中山 门我也乐意! 出了学校的北门,就是中山东路了。深秋的梧桐仍然十分茂盛。梧桐的遮挡下, 路灯显得昏暗。然而气氛很好,不是吗?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小路,这样的林荫, 恋人牵手,呢喃细语,真是太合适不过了。有美女在侧,我也觉得通体舒畅。 “啊,夜景很美嘛!”我感叹。 “美个屁!上中山门看月亮升起才美呢!” 靠,女生怎能这么粗鲁!我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眼睛好了吗?”她不怀好意地弯着眼睛冲我笑了一下。 “哦,好了,没事了。” “你那天喝多了吧。你可真大胆。” 我靠,我倒霉就倒在这个大胆上了! “那天在食堂,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真好笑!哈哈。” “哦。”她居然提那天的事? “形容一下嘛就是恶狗啃屎,懒驴翻身。哈哈。” 看着她笑,我真是无地自容。我真想一个左勾拳―――“好笑吗?”我冷冷地 问。 “当然好笑了,我还没见过,哈哈,那么,哈哈,狼狈的,哈哈,男生呢!” “干嘛?那么严肃干什么?还想打架?”看到我怒意顿生,她居然也一下严肃 起来,恶狠狠又在我面前挥了挥小拳头。 “哦,不不不,我只是觉得不好意思。”我可真他妈废物,就因为它是美女吗? 我就不忍心动手? “本来就是你不对,谁让你像个小流氓来着!” 唉,其实也怪不得人家打我,是我不对。 中山门算不上雄伟,横跨在出城的必经之路上也确显几分巍峨。虽经几百年的 风雨,城墙并不显破旧,触手的每一块方砖都敦实沉稳。抚摸那长条状的青砖,你 会发现每一块上都刻有文字,待你看清那文字之时,你一定会感动。因为每一块砖 都是一座修城或守城将士的墓碑,砖上刻着姓名、家乡和生卒年月! 然而爬上城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台阶很陡,75度角的样子。最可气的是 每一级的台阶还十分窄,根本容不下一只脚直放!也不知朱元璋这老小子当年是怎 么设计的,整成这样的破道一旦有了紧急军情扛枪抬炮的士兵们,背包摞伞的百姓 们怎么上得去?一旦守军溃败,这样的陡坡,士兵们就算撇了所有的武器赤手空拳 惶惶如丧家之犬又怎能依次下去?那样就不是阵亡者众,而是几哩咕噜滚下去踩死 者众了! 好在现在不是战时,我还可以从容地―――爬!堂堂七尺男儿,自然是我先上 了,怎能让美女冒险呢?我噌噌噌噌,手脚并用攀爬了几层。 几层? 你说我爬了几层?噌噌噌噌,当然是四层了!笨! 然后我就停下了。因为我想到了她,她能上来吗? 回头一看,哈,看来这可不是她的强项,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了耶!呵呵呵呵! “还有脸笑!不知道拉我一下吗?”显然我的幸灾乐祸的奸笑惹恼了她。 “哦!”我慌忙向她伸出了手。 然后我握住了她的小手。 然后我握住了她的小手?我握住了她的小手!我靠!就这样我用如此卑略的手 段―――好像也算不上十分无耻吧――反正我正握着她的小手! 感觉?你问我的感觉? 一个字:十分柔软! 我立时有如打了鸡血一样精神百倍! 打鸡血?没听说过吗?我们这个年代的人都应该知道的吧。小时候用布票,家 里做红茶菌,听说打鸡血能补血,蹬一辆28倒闸车跟开了辆坦克那么威风!啊, 美好的童年啊!真没听说过那你就恨吧,恨自己晚生了几年! 我小心地拉着她,到顶上时我甚至搀扶,搀扶?啊懂啊?―――了一下她! 啊,我懂了,朱老前辈,元璋皇帝这么设计原来是早知道几百年后这样的台阶 有助于显示我等英雄本色啊,有助于我等牵美女的手啊!服了,I服了U! 爬上城墙,眼前顿时开阔。回头望,笔直的中山东路灯火辉煌,茂密的梧桐掩 映着街道,森然而壮观;繁灯似火,喧嚣骤减,好一派繁华与祥和!古人云:十里 秦淮,江南自古繁华。 是也,是也! 我好像有些酸耶!靠! 向东望,竹海连绵,漫山遍野,晚风吹来沙沙作响,清幽刹时回荡于胸际。并 不宽阔的护城河蜿蜒脚下,缓缓而流。卫岗的高坡顶上,云层中一轮圆月飘然而出, 倒影在护城河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光影流离,闪烁不定。 这样的月色下,心中的千壑为之宁静,开阔辽远,真让人诗兴大发! “啊!――好美的月光啊!――好美的月色啊!――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什么什么宫什么,今昔是何年,后面是什么来着我忘了。”“呕!你别让我吐了! 这是诗吗?哈哈哈!”她做弯腰呕吐状笑话我。 靠在一个垛口,她幽幽地看着河水。 “你们家乡有河吗?” “有啊,黄河穿城而过,不过比长江窄多了。” “我们家那里也有也有一条江,夹江在城边流过。江边还有一座十分出名的太 白楼呢!” “夜晚在江边看月亮升起比这还美呢!” “哦,是吗?黄河铁桥的夜景―――” 我正要满嘴冒白沫地吹嘘一下黄河的壮观,却突然发现她好像哭了。 “我――我我,这――这这――”我一下子手足无措了。怎么会这样,我没干 什么呀?我也没乱说什么呀? 我翻兜,迅速地掏出手绢――靠,我太它妈英明了,鼻子骨折的后遗症今天竟 然显出了作用! 我颤抖着向她递过了手绢。 可她显然没看见。于是,我很自然地,自然地扶住了她有些颤抖的肩头,轻轻 拍了拍。她抬头看了一眼我递过来的手绢。大眼睛里分明有许多忧伤,还有晶莹的 泪。凝视着她的眼睛,突然间我打了个冷颤,是感动吗?是怜悯吗?还是什么说不 清的东西,我也不知道。 她拿过手绢,抖开来仔细看了看,――大概是看看脏不脏吧――轻轻擦了擦眼 泪,然后,擤―――竟然狠狠地,擤了一摊鼻涕!?再然后,小心地把手绢折起来, 还给了我! 我靠,会有这样的人?什么美女嘛,竟然这样,这样还还给我!?靠――“我 有点想家。”她幽幽地说,甚至还有些抽泣。 “哦,谁都会想家的,独自在外不容易嘛。不过,慢慢时间长了,适应了就好 了,不是这里有很多同学和朋友吗?是吧!”我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在家的时候就想到远远的地方去上学,越远越好,是吧?”她悠然的问。 “是呀,是呀,高考报志愿就拣远的报,好像自己翅膀硬了要远走高飞了一样。” 想起离家的豪情,我仍然激动万分。 “你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家吗?” “是呀,是呀,想起这我就特痛苦,十八年了,我这才远离熟悉的家自己折腾。” “感觉如何?好折腾吗?” “嘿嘿,毕竟是在学校,哪里能折腾呢?” “我比你强多了,高中我就独自在外地上学了,3 年呢!” “切,那还哭!丢人!” “怎么,想家不行啊?你想找打是不?”铛!我的肩头已经挨了一拳。 “靠,说打就打啊?哪有你这样的人?”我跳开两步还嘴。 “呵呵,服不服?你――打不过我的!”又是弯着眼睛笑,嘴角撇着,拳头举 在面前,晃了晃向我示威! “唉,那边来了辆汽车,车灯好亮,照到我们了耶!” “你看那边,河里有条船啊,我们一直没发现。船上点灯了呀!” “左边那片竹林,你去过吗?很大的,可惜围着不让进。” “你骑过马吗?在月亮下的草原上?” “嗨!你看月亮,好大耶!”她忘了忧伤,象个孩子似的张着嘴手舞足蹈地叫 嚷着。 我靠在垛口处,微笑着看她发疯。 “幼稚!真他妈是个小哈屁孩!大晚上的,汽车不开大灯还不撞到中山门上? 河里有船稀奇吗?还自吹是江边长大的呢?那片竹林进南京第一天我就开发过了, 还挖了三个新鲜竹笋,当然被人追得一路狂奔了。今天是十六,月亮大不应该吗?” 我呵呵呵地嘟囔着。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哦,我们那里不骑马,有钱人家才买得起马,我们一般的家庭只有骆驼。” 我决定逗她。 “我们上学都骑骆驼。” “哦?那,那你们那里是沙漠?”她中计了。 “当然了,要不怎么骑骆驼呢?我们学校没有围墙,大门口有一溜小木桩,拴 骆驼的。放学后我们还比赛看谁骑得快呢!” “哦??那你们住―――住――帐篷??”它更狐疑了。 “嗯,也有人家住土坯房。土坯房安全,帐篷就差多了。” “为什么?有狼吗?” “当然有,狼可是十分凶残的动物。饿极了能咬下一条自己的后腿吃了。夜里, 很远就看得见它绿绿的眼睛。这不,就是这样圆月的晚上,它们才活跃呢!叫声可 恐怖了!”我看得见她有些哆嗦。 “那,那你们独自骑骆驼上下学,不怕狼吗?” “习惯了就好了,我们随身总有刀的。而且草原上的孩子伸手都有两下子。” 哈哈,怕了吧,你可知道了不是我打不过你是不希的跟你打! “你不是说沙漠来着吗?怎么又是草原的孩子了?” “哈!你骗我。装得好像啊,不动声色的你骗我!?”扬起拳头她就朝我冲过 来。 “唉呀,唉呀!!!”我蜷成一团用后背挨了两拳,大叫着,装着很痛的样子。 “还装,一点都不疼,你还装,再老老实实让我打两拳,不然没完!” “行,不过得轻点啊!”看着她欢笑,我其实也很开心。 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看来不早了,我们开始慢慢往回走。粗大的梧桐枝叶几 乎完全挡住了路灯昏黄的光亮,城墙的坡路愈发的幽暗。下城的路只好更加的小心, 我搀扶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下台阶。她的长发散落在我的肩头和脸上,有些痒, 不过十分舒服。 朱老大,你为什么不把这台阶修的长点呢,弄它个两三万级,下不到头多好呀! 还有这中山东路,走不到头是什么感觉呢?TMD ,就这样就完了?就到头了? 切! 甜腻的桂花香气不知从哪里幽暗地浮出来,渗透在如水的月光里,萦绕在密密 的梧桐叶间。 我悠然的唱起了一首歌:忘不了你样中那闪烁的泪光,好像知道我说谎,我茫 然走错了地方,却已不敢回头望,舍不得杏花春雨中的你,盈盈的笑语,雨打风飘 年华流走,惘然睡梦中。走过了一生有多少珍重时光,与你爱的人分享,我总是选 错了方向,伤心却又不能忘,放不开魂牵梦系爱的你,无处说凄凉,回首灯火已阑 珊处,是否还有你?说起来人生的仆仆风尘不能够购留一点回忆,难舍又难分已无 可追寻,烟消云散的往昔,说起来爱情的悲欢离合,有个你我永远不提,相偎又相 依要留在心底陪我一路到天涯……. “好好好,好啊,唱得不错,鼓励鼓励!”她 笑着叫着鼓掌。 这是最流行的谭校长的“难舍难分”,可是,我哪里知道,十年以后再走在中 山东路,我竟已不敢再唱这支歌! 就这样,我们约会了。 桂花谢尽的时候梧桐叶也开始凋零,好在有四时常绿的植物,即便是冬天悄悄 来临,校园也不会显得肃瑟。青草顽强地绿着,松柏愈发的挺拔,灌木在初冬的冷 风中也依旧努力地伸展着枝条,间或还会有晚开的花朵稚嫩地怒放。美丽的校园尤 其是那个小小的花园永远是我们的天堂。清晨,阳光穿透飘着白雾的密林柔和地洒 在紫藤长廊尽头的时候,就有悠扬的读书声缥缈而来。空气是十分清新的,满含着 绿色的幽香。三两的学长徘徊在草地上树林间,淡泊的晨雾里时隐时现,英语或是 哲学断续地萦绕耳际;晨练的师长跑步的学子,身影在花园外的小路上倏然掠过, 映进来的斜长的身影也都包裹着金黄的光晕。假山上六角亭此时是最为光亮的,周 围的绿竹亭亭玉立,叶尖上闪烁着金黄的光辉,偶有同学于亭内或立或坐,斑驳的 竹影里静静的读书。喷水池中的太湖石因其顶端汩汩的细流周身泛着柔和的光,水 中的红色小鱼也都醒来悠然的游荡,时而浮上水面吐出一两个七彩的泡泡。午后冬 日的暖阳多少让人有些慵懒,于是花园小山坡的草地上就总有同学索性躺在草地上 看书,当然也会见到脸上扣着书香甜小憩的。还有树下、方亭、石椅、林间对对私 语的情人。月夜的花园别有一番安祥与宁静。园外路灯的光线因为树木的遮挡只少 许透进来一些,星星点点幽暗而孤独。草里的虫鸣起起落落悠然却遥远。池塘里月 的倒影分外撩人。林中残存的萤火虫不屈地飞舞,蓝绿色的微光捉摸不定。石椅上 总是情侣,萤火虫飞舞在面前也不会害羞。此时没有桂花飘香,然而弥漫在月色下 花园里的却是那种被称为爱情的甜蜜。 12月的冬日,身着棉衣也并不觉寒冷。只是寒意越重就意味着考试的日子越 近,我们的学习就自觉的用功起来。听课是绝少迟到旷课的,徘徊在图书馆和自修 教室的时间明显得多起来。中山门事件之后我们的约会是偶尔去明故宫会堂看场电 影之类。行动总是十分保密的进行象白区的地下党一般,同学们均未感觉出我们的 异样。我也没有遵照卧谈会的既定方针去办。忙碌于学习、游戏,生活平淡而充实。 我们的关系也只是同学最多算作玩伴而已。生活似乎会一直这样平静地流淌下去, 直到那个特殊日子的来临。 “晚上老地方见。”下午下了大课乱哄哄的人群中我挤过他她身边时突然拽了 我一下她低声说。面无表情,低头收拾着书包,转而又在和旁边的女生们嬉笑打闹 开起玩笑,似乎不是她说话。 “靠!高,实在是高。装得可真象。”我呵呵奸笑着心里说。当然,我演戏的 水平怎会比她差?我突然在人群中踮起脚尖向着大门口挥着手大叫道:“好好好, 说定了!不许耍赖不去哦!”呵呵呵,笑着,和死当们勾肩搭背的向外挤。 “谁?色儿,你在跟谁打招呼?”二水也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向门口张望,不解 地问我。 “呵呵,一个老乡,3系的,刚从门口经过。呵呵。” “操,你眼神儿挺好的嘛!唉,男的女的?”老淫嬉皮笑脸地挤过来问。 “色儿嘛,他对男生有这么热情吗?肯定是女生喽!”博士操着那南方普通话 摇头晃脑发表高见。 “你丫也真他妈花心,回头看看她可就在那儿呢!”二刚很不愤的样子。 “我操!我只是跟个熟人打个招呼,你们他妈怎么这么多话?”我抗议。 “你丫别美,晚上开会再收拾你。老淫,今晚放不过他吧!” “那是,这小子毁约,不把我们的决议当回事,净惦着别的女生,晚上开批斗 会!” “你小子也真他妈不厚道,等着挨批吧!”老大总结性的发言。 “色儿,打球去吧?”小样儿从后面伸着脖子招呼我。 “不去了,一会儿就开饭了,我晚上还有事。” “靠,鸟样!有个鸡巴事儿!”小样儿真鸡巴粗鲁。大庭广众,朗朗乾坤竟这 么满嘴脏话。 “小样儿,晚上看我们整死你不?” 唉,这帮死党,专以探听秘密为乐,然后就是提高、总结、升华,恨不得从你 十代祖宗起来过滤一点一滴的事。发他们一人一把锹,绝对都他妈是盗墓高手!应 该派他们去挖秦始皇陵,我保证连秦始皇他祖太奶的第五根脚趾指甲多长他们都分 析得出来!要不就让他们组成探险队开进大金字塔,现在哪还有什么解不开的谜呢? 人才!都他妈是人才!! 一只兔子跑进了森林,美国政府决定找它出来。于是联邦调查局探员们开进了 森林。他们审问了每一片树叶每一只动物,最后向总统报告:那只兔子失踪了!建 议列入神秘死亡事件录。 中情局又进入森林,他们动用了世界上最先进的卫星系统,监测系统,自动追 踪系统,然而仍一无所获,消耗了联邦政府10亿美元的经费后,他们一把火烧了 森林然后向总统报告:那只兔子已畏罪自杀!总统不信,最后派纽约州警进驻森林。 很快,他们就拎着一只猴子出来了,见到总统,猴子说:“别打了,别打了,我就 是你们要找的那只兔子!” 我的死当们像谁呢?至少是纽约州警级别的! 十二月的夜总是来临得很早,而且今天是冬至,是白天最短夜最长的日子。相 约出了校门,中山东路已经沉浸在了安宁的夜色中了,来往的车流已见稀少,除了 散步的老人牵手的情侣,路人也很少。好在月亮还亮,清幽的月夜别有一番沉静的 美。她很漂亮,水蓝的牛仔裤黄蓝相间的羽绒服,胖胖的样子好象很顽皮的打扮。 乌黑的长发整齐地散落在肩头,粉红色的发卡象一道彩虹。我盯着她有些呆了。 “喂!干嘛呢?发什么傻!” “哦,哦!”我咽了口口水回过神来。 “我们去中山陵吧!” “中――中山――中山陵?现在?”天,现在的夜里去中山陵?连公交车都没 有了唉!有没有搞错! “怎么?不想跟我去?” “哦,不是,只是,只是,中山陵关门了吧。而且没有车,好像有些远哦。” “反正是散步嘛,又不是赶去参观。如果到了中山陵,在外面坐坐也好啊!” “那,那好吧。” 出了中山门下到坡底,在卫岗拐上向左的上坡就是去中山陵的路了。当然中山 门外沿城墙左行到梅花山、明孝陵右转过藏经楼也可以上中山陵。靠,我怎么画起 地图来了。 上中山陵的路上更是绝少人迹,路灯昏暗,梧桐挺拔。百年前的奉安大典确实 给南京留下了宝贵的绿化资源,粗壮整齐的梧桐树是其他城市极少见到的。两侧的 山坡上竹海茫茫,风动涛声起,只是这样的景致已足以感到庄严与博大了。不过无 人的街道也多少让人感到有点―――胆儿虚。 漫步在梧桐树下,扯着不着边际的快乐,我突然想吓她一下。 并排走着,我突然拔腿往前跑,躲在远处一棵大树后。 “喂,喂!干嘛?这么黑你扔下我?”惊诧的一呆之后,她不解地大声责问我, 向我追来! “坏蛋!跑什么?扔下我不管!要死啊!” “咣咣!”她一把从树后揪出来我狠狠地给了我两拳。 “看你再跑!多吓人的地方,你不管我自己跑?” “哈哈哈,我试验一下,看你怕不怕。哈哈哈。” “你是混蛋!” 可她的眼中分明没有怒意。 然后,很自然的,她死死的挽住我的胳膊,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我们高中的时候,一次三个男生去远处玩,到郊外找什么泉眼,回来时路过 一片坟地,刚开始一个比一个胆儿壮,后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被吓坏了吗?” “后来,象后面跟了只疯狗在追一样,我们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刷刷的。其实 胆子真小那时。” “哈哈,真没用,你们!大白天也怕吗?” “靠,换你试试!你肯定连跑的劲儿都没了,就会坐在地上咧着大嘴哇哇哭了, 呵——” 第二个呵还没呵出来,我的肩头就轻轻地又挨了两拳! “唉哟!唉哟!…………”我捂着肩膀,呲牙咧嘴,痛苦万分的找到最近的一 棵大树斜靠在上面。“啊…………” “怎么了?打到你那儿了?很痛吗?啊?”她一脸焦急地跑过来扶住我。 “啊……. 中学时——我的胳膊——骨折过两次——啊——啊——可能又伤着 了,啊 ----------” “哪儿?哪儿?让我看看。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狡邪地瞥了她一眼,心中在奸笑,嘿嘿,嘿嘿——我看到她的眼圈都红了。 “啊——这儿,左桡骨远端,在这儿。”我右手指着左手后侧一点的部位说。 “什么?这里吗?”她很狐疑地看了看我的左桡骨远端,又皱着眉看了看我的 脸。 大眼睛黑白分明,小翘鼻子,粉白的小脸因为天凉有点红扑扑的。美啊!我憋 着一脸的坏笑故作痛苦的看她。 “哈,你又骗我!”突然,她跳着扑上来,两手狠狠的捏着我的脸,恶狠狠地 前后晃动。“叫你坏!叫你坏!叫你骗我!死东西!” “啊——啊——别,别晃了,要散黄的。哈哈,我,我再不骗你了还不行吗? 饶,饶,饶了我吧。”我被她晃的眼前星光四射,脸颊生疼,哈拉子都流出来了。 “再骗我,就这样整死你!明白了?ok?”呵呵呵地,她板着脸大笑。 靠,真TM狠! 我揉着自己的脸,又四下咧了咧嘴活动一下面部肌肉,心理幸福地暗骂! 幸福?! 靠,我也不知为什么,我他妈居然感到有点幸福?我他妈是不是有病?我—— 靠! “胳膊真骨折过吗?还是骗我?”这次好像是真心地问我。 “哦,是,同一个地方一个月内两次骨折,医生说再有第三次就接不了了。” “是吗?这么严重!怎么弄的,那么皮?” “呵呵,第一次是悠单杠摔下来的,第二次是裹着绷带呢在沙坑里翻跟头。” “活该!有你那么折腾得吗?” “那,现在有影响吗?” “早没事了。哈哈,就是两个胳膊的力量不一样了。” “还有哪受过伤?一起坦白!” “鼻子!看一眼吧,看一眼少一眼了!” “怎么?鼻子也受过伤?” “没发现吗?歪了,向左侧歪斜。” “真的呀!以前没发现呀!哈哈,哈哈哈,不过比哈密赤强太多了,他没鼻子! 哈哈。” 笑,笑个屁!真是幸灾乐祸!什么人? “怎么弄的?” “哼!”我不吱声。 “哼什么?” “怎么?哼都不行啊!我愿意哼!哼哼哼!” “讨厌!”她又举起了小拳头! 这下我可不怕了,总拿这威胁我,小样儿,来啊,来啊!我使劲把鼻子凑到她 的拳头下。 “你,你――――”她向后退着,迅速地收回了拳头,把手背在身后。 “哼,是打篮球时同学胳膊肘撞的。”我还是告诉了她。 “那,那当时很疼很疼吧。”她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鼻子看,目光中我感 到了关切。 “那是!可他妈那个该死的大夫当时检查完说没事!?你说气人不气人,这不 耽误事儿吗?” “那就没治吗?当时?” “当然了,医生牛X嘛!后来就总是鼻子堵,还当鼻炎治了很久呢,鼻炎康我 他妈吃了快一车了!” “哈哈,哈哈,吃了一车药,发现,哈哈,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哈哈,好玩!” “好玩个屁!你试试!” “掌嘴!说脏话!”她嘟着脸装威严。 “我小时候也可淘了,家门口有个大下坡,当时住平房嘛,我就骑着自行车从 上面往下冲――――” “靠,你真行!” “行什么呀,前面来了个大汽车―――” 我突然心里面紧张起来,好像看着危险即将发生一样。我紧张地上上下下打量 了她一遍,胳膊腿尚算完好,啊,看来那时是虚惊一场啊。 “我赶紧往旁边拐,可那个破车好像闸不好使―――” 靠,这些臭手司机,出车前从来不知道检查车况的,都是危险即将来临才知道 闸不好使!教训呀! “我一头撞在了树上―――” “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好像见到了她摔个狗啃屎的模样,随 即又觉得是不是有些幸灾乐祸呀,强行憋回了笑声。 “车子大梁撞断了,我头上撞破了。你看,在这儿呢!”在路灯下,她一手拨 开头发,一手拉着我去摸。 我轻轻地摸着那个藏在长发里的伤疤心头突地涌出无数的柔情。我拢着她的长 发,轻柔地抚摸着,她几乎就靠在我的胸前。我取下了她的粉红发卡,残月的柔光 里,长发飘柔温暖。四野一片寂静,草丛中偶尔的虫鸣都觉分外响亮。她似乎有点 颤抖,我的心却狂跳。..........接下来呢? 你问接下来吗?接下来她又呵呵地笑着一把夺过了发卡蹦跳着跑开,“哈哈, 那时我可能才十岁吧!” 靠,没用!真TM没用! 看官,嘴下留情吧,我他妈也觉得自己特没用!不过,当时虽然她离我只有0 .01厘米,可是一炷香之后,我还是觉得好像不能抱她,岂能唐突美人呢?是吧! 靠,谁扔西红柿?还有人呕吐?! 过了美龄宫、下马亭,中山陵就不远了。可是她突然拉起我的手向右钻进了密 林?!密林啊! 伙计!这黑灯瞎火的,在大路上走都不保险摔不摔跤,她居然拉我下坡进林子? “这,这是去哪儿啊?”我心里在打鼓。 “切!胆小鬼,怕啦吧!跟我走就是了!”她好像很英勇似的。 深一脚浅一脚,哆哩哆嗦,踉踉跄跄绕了几棵树,蓦然发现大概是一条小路?! 月色的微光在林间一点作用也不起。顺着小路前行不远眼前豁然开朗。 “哇!音乐台!”我几乎蹦起来,这样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妈的,我的用 词好像总不准确―――她居然带我找到了音乐台!? 密林深处突然一片开阔,山势缓缓下沉形成谷地,随坡而就修整成八卦图形样 的草坪被低矮的灌木包围着,环绕着空场中央巨大的石砌平台呈辐射状。平台上的 西侧陡然立起一面硕大的穹形石壁,光洁伟岸,因为弧度和角度的准确与精致,历 经沧桑,石壁仍显出庄严、博大。 石壁弧线的圆心处有一处圆形石台突起,本应是粗糙的圆形石台被历史打磨的 平整如新光洁如镜,月色下反映着青幽的光芒。石壁正对的远处山坡下一泓幽深的 潭水,浮萍星星点点,微风起时波光潋滟。潭边九曲回廊之后,一亭伫立水中。虽 是残月时节,清辉泻下,潭水浮光反射,幻动交融二月辉映,流离间景色美艳不可 方物。 “哇!音乐台唉!晚上这么漂亮!”站在音乐台上放眼远眺,如水的月光浸润 着山野丛林幽潭巨壁,仿佛身处龙宫,身心为之开阔与沉静。而我也感觉到自己说 话的声音好好听唉! “喂!我的声音多浑厚丰满,还有回响呢!你听!” “屁!那是因为音乐台的回音效果!”她围着石壁缓缓走着抚摸着光洁的墙甩 来一句。 “切!我当然知道这是我国古代伟大的回音建筑,与天坛的回音壁齐名呢!” “你站在那个圆台上给我唱首歌吧,我听听好听不?”她绕到圆台的后面,坐 在石凳上,双手托腮,幽幽地看着我。 “好,听着,不许笑哦!”我运了运气,随后如水的月光中有伤感深情的歌声 静静地浮起。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感情已失去,恩爱都失去,我 又为何偏偏喜欢你;爱已是负累,相爱是受罪,心底如今满苦累;旧日情如醉,此 即怕再追,偏偏痴心想见你;为何你的嘴里总是那一句,为何我的心不会死,明白 到爱失去,一切都失去,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陈百强的“偏偏喜 欢你” 音乐台上唱歌真是不同,声音悠远回荡,比起老淫那个摆在宿舍窗台上的带功 放的、四喇叭的、立体声的、裸体的录放机音质强过百倍! 站在音乐台上,我悠然感觉厚重的历史扑面而来,而我瞬间融化在其中。盯着 面前雄伟的穹壁,我仿佛看见千百年前血色残阳下的古战场,荒草萋迷,残破的各 色旗帜斜插倒伏,木制的车轮、各色刀枪剑戟散落四野,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乌 鸦盘旋在头顶的天空,寂寥中叫声凄厉。残阳就要在山坡后落下,我在山坡上弹古 筝:高山流水。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黄沙万里,驼铃,孤旅,我颠簸在驼背上,拉着二胡 “阳关三叠”。 “哈,好听好听,看不出来嘛。我给你唱一个―――陈慧娴的千千阙歌。” 襄阳城头,暗夜。远处金兵在望,排山倒海般涌来,马背上敌将的头盔在星光 下闪烁。我与郭大侠一起弯弓搭箭,嗖――两声凄厉的啸声划过夜空,敌将翻身落 马。城头旌旗腊腊寒风乍起,身后的故国连营数里,清角吹寒,听来却是“满江红”。 华山绝顶,白雪皑皑,西毒北丐狂笑而亡。掩埋了二位前辈,漫天大雪中我练 一阵九阳神功,拳风呼啸,耳中响起“男儿当自强”。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漂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啊哈,因你今晚共我唱………” 西郊竹苑,木亭草舍,我凝神打坐,一席纱帘之后,她在给我弹奏“清心普善 咒”。古筝悠扬,气定神清。 太白楼下,石板小径,清静古城。雨后清晨,撑一把油纸伞徘徊其间,她的背 影袅袅婷婷,耳边传来钢琴曲“致爱丽丝”。 几十年后,银发皓首,我独自漫步海边,看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海上飘来渺 渺乐声,萨克斯“我心永恒”。 …………………. “喂!喂!喂!干嘛呢?傻了?喂―――――”她凑到我的 面前,两手左右开弓拍着我的脸,冲我大喊。 “哦,哦―――哦,”我回过神来。 我又在做梦了吗? 我总爱发呆,喜欢幻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对一切比较玄的事物感兴趣。诸 如灵魂学、禅、地外文明、UFO 、大金字塔的秘密、天文地理未解之谜还有独孤九 剑之破箭式是怎么使的? 小李探花的飞刀随身带几把?降龙十八掌真有石破天惊之力?等等。 “我唱得好听不?这儿唱歌的感觉真的很好唉!” “哦!好听好听。”我仿佛从梦中醒来。 “唉,听说天坛的回音壁两人站在东西两头各自对着石壁小声说话都听得清清 楚楚哦,不知这音乐台怎么样?”她顽皮地笑着作思考状。 “试试呀!我去这面,你去那儿!”对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 “好啊,好啊。”她蹦跳着躲在了石壁北侧墙后。 我在回音壁南侧的墙边,双手趴在墙壁上,对着石墙我偷偷地开口:“我.. ....我爱你.....” 靠!什么?我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在说什么? 我一开口就后悔了。 后悔? 对,后悔!我他妈怎么管不住自己的嘴呢?在胡说八道什么呢?不久前的熊猫 眼可就是拜这三个字所赐啊!这不是找打吗? 可是,难道我不爱她吗? 我爱她吗? 我有什么理由爱她呢? 爱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爱又他妈是个什么玩意? 可是这样的深夜里,这样的月色与星光下,这样温馨的氛围,我真的好像很想 对她这么说。 我可能真是很烂!真需要老大、二水、老淫、博士狠狠地给我开个批斗会,洗 洗脑!贱!!! “去你的。胡说什么呢?讨厌!要死啊?”她从墙后跳出来,嘟着嘴,好像嗔 怒的样子。 好象?为什么我要说好像? 因为,因为我感觉她并没有生气,眼睛很亮,似乎闪着幸福的光!? “唉!真能听到呀!好神奇哦!”她似乎对这块回音壁越来越感兴趣。 “天坛的回音壁整个是圆形的,而这里呢,音乐台只是角度不大的弧形,然而 回声的效果比较天坛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说哪个建筑更能称之为奇迹?” “当然是音乐台了!这儿多美呀,北京的皇家园林只是宏大而已,我不喜欢。” “古人建筑上的造诣和才华真是很令人钦佩的。西安大雁塔的球形地基,历经 多次地震塔身完好无恙;恒山悬空寺依绝壁而建,其工程的复杂与危险简直不可想 象;还有南方哪个地方有个木塔,通体榫接没一根铁钉,现代的工匠都造不出来呢! 更别说诸葛亮的木牛流马,张衡的地动仪了,那都是千古绝唱。附近,过了中山陵, 东边的的灵谷寺,里面的无梁殿也很精巧神奇的!”吹起这些可是我的强项,天文 地理诸子百家,凡是用不着的我知道得好像都不少。 “啊,你懂得不少嘛!别吹了,该回去了!” “哦!” 切!什么人,知道我懂得多妒忌了?还不让我说了? 我留恋地又看了一眼夜色里雄奇的音乐台,扫描了一下我神驰千年万里的思绪, 拉起她穿出了树林。 “哦,我累了。回去的路好远哦!”出了密林上到大路没走几步她就停下来发 愁。 “那怎么办?总不能睡在这儿吧!” “那,.....那你背我!” “什么?什―――什么?我,背,你???”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听觉。靠, 有这样的人,我也很累呀!这段路很长唉,我背你回去,屎不得累出来? “干嘛?不愿意?”蓦地她又瞪圆了眼睛。 “哦,没有,没有,随便问问,哈,那你,请问你有多重?”我确实很发愁。 “讨厌!女孩子的体重你能随便问吗?不告诉你!你背还是不背,再问你一遍?” “背,背。” 贱! 是的,我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很贱,尤其在她面前,我TM一点男子汉的阳刚之 气都没有?! 可是,嘿嘿,这样的美女你不愿意背吗?打死我都不信。 于是,我背上她。好像一点也不沉唉! 靠,更贱!! 嘿嘿,我愿意贱,你管得着吗?切! 我背着她漫步在昏黄的路灯下,植物的芬芳阵阵袭来。好像有点结露水了,空 气潮湿。而她垂在我脸旁的长发,温暖干燥。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吐气如兰, 我的脖子痒痒的。背后传来的感觉柔软温暖。走了很长的路了,虽然有些出汗,但 并不觉得累。她似乎睡着了,呼吸均匀沉静,安然温顺像一只小猫。 我也很佩服自己,虽说我很瘦,位列排骨队之二,可体能好像还行。平常把体 育运动当游戏玩,不知不觉中还真练出了一点点身体素质!我呼哧带喘大汗淋漓, 眼前中山东路已经在望,中山门也不远了,我好像还坚持得住!?也许她真是睡着 了,要不怎么会死沉死沉的呢? 人也真他妈奇怪,活蹦乱跳时你背她抱她一点不觉得沉,可一旦她安静地睡着 了或是――――那什么了,就一下子十分沉,要么人说死沉死沉呢?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要下来!”突然她在我身后挣扎起来。 “都到大路上了,让人家看见多不好!”她挣扎着爬下来,垂着头,拘束地站 在旁边。我看得出她白净的脸上有两朵红云羞涩地浮起。 靠,还会害羞吗?她? “哈.....”我蹲在地上大口地喘气。“哦,快,快到中山门了。” “快跑啊!来追我!”转眼她哈哈笑着蝴蝶飞舞般跑到前面去了。 我―――靠―――竟然是这样的人?想累死我啊?你可不累是不!养足精神, 还睡了一觉? “等等,等等,我。”我只好喘着粗气,歪歪扭扭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追她。 天,我的命好苦啊! 跑跑停停,她始终在不远的前面灿烂地笑着逗我。不觉跑到了校园围墙边。我 们身形矫健地,轻车熟路地―――蹭蹭――翻了过去。 翻墙? 怎么,奇怪吗?都这时候了,北门早就关了,难道你想让我们再走3里地绕到 西门签字画押后进校? 学校的围墙都是低矮的花墙,很容易翻的,我们又不傻,这又难不住我们,所 以,很自然了。 可是翻墙的时候,我被自己屁股兜里的什么硬硬的东西硌了一下?我猛然想起 :天!我差点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个很不一般的特殊日子呀,玩了一晚 上了正事还没办呢! “喂,喂,再耽搁一会儿,”翻过围墙刚穿出树林我就急急地倡议,“去小花 园,让你听音乐。” “现在?小花园?音乐?”她瞪大眼睛仔细打量我,好像我刚从外星来似的。 “哪来的音乐? 你疯了?“ “你去不去?别后悔啊!” “又捣什么鬼?为什么不去?我会怕你吗?”她甩了甩头发,嘟起嘴,昂着头, 十分英勇的样子。 花园的寂静是我料得到的,空旷安宁寥无人声。喷泉的水池中倒映着明亮的弯 月纹丝不动。 棕榈树难看的身影斜斜地躺在地上。草尖上细密地泛着摇曳的光芒。平日里聒 噪的虫鸣都不听见了,一切都已睡去,安详地睡去了。 我们并排坐在大树后的一条长椅上,她静静地靠在我肩头,凝视着如弓的弦月, 一脸的深情和温馨。 “哦,哦,今天好像不是一般的日子哦。”我有些吞吞吐吐。 “哦?什么不一般?”她狡邪地看了我一眼,弯着眼睛笑了笑问我。 “那你说说今天怎么不一般?” “嗯,今天是星期六!”我也开始绕弯子。 “那有什么特殊啊!” “今天是我们相识101天!” “瞎掰!你算得到清楚!” “哦,对了!今天.....”我从裤兜里悄悄地拿出那个盒子,小小的盒子, 刷――地递到她面前!“还是冬至!一年中夜最长的日子!” “什么?这是什么?”她左右看了看那个盒子,很纳闷地又看了看我。 “打开呀!送给你的!” 她小心地慢慢掀开盒子一点点缝,好像生怕里面窜出一只老鼠之类的东西。霎 那间,优美的音乐,叮叮咚咚传扬开去―――“水边的阿得丽娜”。 “生日快乐!”我轻轻地揽着她的肩,轻轻地说。 寂静的夜里,音乐声有如晨雾飘起,渗透向丛林的各个角落。缥缈无形与柔和 的月色交融,夜也因之而温暖起来。 她抬起头静静地凝视我,耳边仙乐萦绕。她的眼睛明亮异常,还有晶莹的东西 深情地闪烁。 然后一只小手柔柔地揽住了我的腰.......呵.......我深深的 吸了口气,尽情地品味着这月夜的幽香。 她静静地伏在我的胸前,好像在听我的心跳一般。我轻轻地拢着她的长发,拥 著她,在她的额头落下深情的一吻.......“我爱你!”我注视着暗夜里的 棕榈树傻傻的说。 奇怪唉?我居然没被自己吓一跳!?出口之后,我竟没感到后悔?!似乎一切 都平淡得自然。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的呢?”她的声音清柔委婉。 “以后?什么以后?” “毕业啊!毕业以后啊!” “哦,毕业?”提起毕业好像是很遥远的事,好像永远也触不到一样,那样遥 遥无期的事以我的智商怎会考虑到呢? “不知道。还有好久呢吧!再说,像我这样来自大西北的学生,分配无外乎酒 泉、马兰之类吧,谁知道呢?” “那,那我们呢?” “我们?”我愕然!是啊,我们? “你没想过吗?”她坐起身,关了音乐盒,眼中有迷茫和泪水。音乐声戛然而 止,所有的温馨和幸福也都突然烟消云散。 “没有结局的故事为什么要开始?”她嘤嘤地哭出来,站起身怔怔地看手中的 音乐盒。 “我不爱你。”她的声音酸涩低沉几乎听不到。 莫名的悲哀潮水般袭来,拥裹着我,下沉再下沉,我几乎喘不出气来。毕业? 前程?我操! 这狗日的前程!狗日的毕业!狗日的分配!我X 你老木!!我分明看到一出悲 剧在上演。是啊,没有结果的故事为什么要开始?为什么? 只因为我们有心,我们有爱吗?这就够了吗?可那狗日的前程说不够! “那你忘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我垂下头,忍受着凄冷的 月光。 “我能忘了第一个吻我的男孩吗?”她泣不成声。 音乐声再次响起,可转瞬即逝。“我不爱你……. ”她好像在对自己说。突然 她终于大哭出来,转身飞跑而去………… “毕业!分配!前程!我靠你奶奶!!!”我恶狠狠地猛踢了几脚丑陋的棕榈 树,鼻子酸酸的,居然有泪流下来,在我的脸颊,在我的嘴角……….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今天是她的生日,我料到了开头,却没猜到这样的结果 ………… 结束了。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仿佛浮云聚散,顷刻间席卷而去?我靠!因为 没有结果,就这样还没开始就他妈结束了吗?操!我狠狠吐了一口粘痰冲那棵无辜 的棕榈树。我猛然想起了老大、二水、老淫、博士、二刚、小样儿,我那些同居密 友。TMD,我需要灌水,给他妈脑袋里灌水,或是把脑袋伸出去让驴踢一脚。这 他妈算怎么回事呢? 我颓然走回宿舍,哗啦,打开门,随便找了个凳子,黑灯瞎火中身心疲惫地一 屁股坐下。桌子上一片狼藉。瓜子;还有皮;散乱的扑克;谁他妈吃完食猪槽子也 不刷?零乱的衣服;还有他妈若干只臭烘烘的袜子,好像1962年的产品,比他 妈夫子庙的臭干臭出好几个时代! 一只开了线的拖鞋,肯定是老大的传家宝;钟楚红的玉照,粘满了米粒,流淌 着黑汤;几只被牙咬得伤痕累累的秃头铅笔。那个有电就声嘶力竭高唱“我很丑可 是我很温柔”的裸体录放机线路板上二刚那比常人大出两号的大白裤衩子悠闲地晒 月亮! 我的心情有很冷的悲苦。我默默地趴在这垃圾堆上呆望窗外一样的寒夜。 可能是我进门的声音吵醒了老淫,他悉悉索索地下了床,迷离着双眼往外走, 看来要去嘘一下,还不忘跟我打个招呼。“哦,色儿回来了。” 我沉默。 没有一分钟,老淫就逖里趿拉拎着裤衩跑了回来。 “唉!色儿,你回来了!”明显是厕所的寒冷激醒了他,他睡意全无,麻利地 钻进被窝,带些阴险地笑着招呼我。 “哦。” “这么晚,你小子他妈跑哪儿去了?跟她一块出去的?啊?” “哦。” “色儿?是你吗?我靠,我他妈想死你了!呵呵。”老大一骨碌翻身也探出了 头,兴奋和期待得两眼发光,象他妈半夜的猫一样绿莹莹的。 “吵吵吵,吵个鸡巴吵,都他妈不睡觉了,大半夜的―――靠!色儿回来了?” 二水懵懂中被吵醒,发现桌旁的我,顿时柔情万种。“吃饭了吗?跟她出去的吧? 去哪了?嘿嘿嘿嘿” 听听,这笑声都渗得慌! “我们等你开卧谈会都他妈等睡着了。”老淫伸长脖子感慨。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