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脆弱 我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我不能听田震的歌。 田震的专辑《野花》出来那年,我爱上一个不可能成为现实的男孩子。那年秋 天,我八小时以外的大部分时间是在电话亭里渡过的。因为宿舍没电话,我不能听 见他的声音,而没有他声音的时光是危险的,我随时都听见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所以,我只能守着那个约定好的电话亭去等它响铃,等他在遥远的南方柔柔地叫我 小乖。而后回到宿舍,在那些脆弱的时光里听田震几分无奈几分落寞地吟“山上的 野花为谁开又为谁败”。然而,时光还是把男孩带走了,同时也带走了田震。 当我推开厚重的玻璃门,田震无奈的声音正低低响着“当梨花又在原野盛开, 我醒来,把门打开面向我思念的那一片洁白”,久违的脆弱袭上心来。 屋内各色男女笑靥如花地招呼我“洗还是染?”镜前已坐满,我有几分犹豫, 移到吧台前的高凳上,一双大眼睛突然凑到我的眼睑下,我竟被吓了一跳,定睛才 发现那是一张帅气逼人的脸,在一秒种内,我就在心里给他下了个定义“我所见过 的最帅的家伙”,用我所接触过的词来形容都会显得苍白。 这个城市的男人普遍不高,平均身高大致控制在1.72左右,而眼前这位,虽然 坐在矮沙发上,但我也可以轻易地目测出他起码也有1.78。若干年前我好象看过一 篇文章,说国庆时在天安门广场走来走去的仪仗队统一身高就是1.78。我想打量他, 而他的眼光让人慌乱,我终于不敢正视转而望向吧台后那女孩举起的一本《ELLE》 杂志。他的声音有几分磁性“你要谁替你做头发?”他竟完美到了声音?我侧眼瞟 了瞟他身上白得耀眼的T恤“就你。” 当我坐到镜前,他坐在我身后的一个高转椅上为我修剪头发的时候,田震的声 音让我心里充满温柔的脆弱。 他不时抬眼望镜中的效果,我抬眼看他后冲口而出:“你很帅。” 他笑笑盯着镜中我的眼睛:“这话太老套,有没有新词?” “惑人。” “?” “诱惑的惑。迷惑的惑。” “那么你有没有被迷惑?” 我发现我们的对话有几分象调情?我左右看了看,四周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 无任何惊诧,倒是我有些大惊小怪了。我盯住镜中自己的眼睛:“有点。” “那么你会请我喝茶吗?” “我更喜欢果汁。” “今晚八点绿季水吧。” “不见。”我说。 “不散。”他说。 走出厚重的玻璃门,田震被关在了后身。 晚上八点,我在公司上网,让那荒诞的约会见鬼去吧。 两个月后的一天,我梦见在桥边洗衣服,他从桥上走过,边叫我快点,会议马 上开始。走远后,我觉得奇怪,他怎么和我一个公司? 我不是个好记性的人,对于只有一面之缘的过客转身就会忘记人家长相,而梦 中的他如此清晰,连他的眼神和脸的轮廓。于是第二天我决定去发廊。 当我再一次推开厚重的玻璃门时,一首同样无奈的歌低低地响着“月光光冰凉 的飘散,吹吹风泪水就流下”我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动剪刀的他,他回头看是我,笑 了笑。 再一次坐在他前面,他摸了摸我头发:“你放我鸽子。” “?” “那天你没去。” “我不习惯和陌生男人约会。” “好象我们当时说了不见不散。” “我说的不见,不散是你说的。” “为什么失约。” “真要我回答?” “当然。” “你不会生气?” “当然。” “我怀疑你是鸭。” 他楞了楞“为什么?” “因为你太帅。” “就这么简单?” “因为我不可能让你一见钟情,所以你的约会只能是一种商业行为。” 离开的时候他说上次之所以提出约会,是因为看到我眼里有一种让人猜测的温 柔的脆弱。 ---- 当梨花又在原野盛开 我醒来 把门打开面向我思念的那一片洁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