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湖码头奇遇 作者:军礼 那年从部队回武汉探亲,从南京坐“东方2号”旅游船逆水而上,船到芜湖 时,太阳还没有落下,就见那片片晚霞,刺破云层,把天空点缀的是那样的绚丽 多彩。 船,还没有完全停稳,早早的就听见船工们的吆喝声,伴随着丁零当啷的船 靠码头的碰撞声,到港的旅客们便早早的提着、背着、扛着,缓缓的向下船的出 口移动。 想到船要在芜湖停靠20多分钟,我本想到码头附近去买点什么,刚要转身, 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一下子冲到船里好多手提篮子的女人,她们大多是三十多 岁。 “馒头热的,包子热的!” “一块钱一袋哟!” 她们口里吆喝着,一边把一袋袋馒头、包子递到旅客的手中。很快,她们从 五等舱又冲进四等舱、三等舱。 我此刻正在三等舱的船舷上,正想着是在她们那里买,还是下船去买。这时, 从船下码头上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我扭头看去,眼睛为之一亮。就看见一个姑 娘,站在码头上,用一根长长的带有篮球网那样的竿子,把一袋袋馒头和包子放 在网子里,递到每层船舷的栏杆处,让没有下船的旅客购买。 我看着这情景便就想,她怎么不和先前冲上船的“她们”一起上船呢? 码头离船大约有两米,出口处有跳板,船有四、五层,但竿子很长,几乎可 以把每层都递到。那姑娘笑着,用长竿挑着馒头和包子递上来,旅客们选了,再 将钱放进网子里,如果要找钱,旅客就自觉的在网子里拿。当时,我想,姑娘怎 么就不怕旅客拿了东西,不给钱呢?看着看着,才察觉是我多操心了。旅客们是 不会的,那姑娘也是不怕的。她笑的是那样的甜,不到十分钟,她篮子里的馒头 和包子就买的差不多了。 说起来也真是有意思,先前冲进来的“她们”,直到船开,篮子也才买掉了 一半呢。 其实,我看出来了,有的旅客也不见得非要买,只是觉得新鲜,有意思,凑 个热闹;也有的什么也不为,只是竿子来到面前,手就自觉不自觉的去掏钱了。 我开始注意那姑娘了。她穿着件白底带绿色小碎花的布衫,那布料看上去很 薄,质地也一般,下着一条稍深一点颜色的裤子,膝盖处打着补丁,但怎么就透 出那么一股洁净朴实的感觉。尤其是那扎着乡里姑娘特有的梳子辨,给人一种纯 情自然的美,我猛然想到了陈小艺演的《外来妹》初进城的样子,真的,人长的 是那样的像,连神情都是一样的。 正看着姑娘入神,不想她的竿子就挑了过来,搞得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本 来想着要一袋的,这时,却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就躲到了一边。姑娘到看着我这 个兵哥哥的傻样,笑了起来,又很快将竿子移到了另一边。这时,冷在一边的我, 靠着船帮自然不自然地,呆呆的看着那姑娘,直到她把篮子里的馒头和包子全卖 完。 船,随着一声汽笛,缓缓的离开码头,离开芜湖。 大家都开始吃包子了,我还久久的想着那个美丽的姑娘,想着她卖馒头、包 子的奇巧。而我,却跟那个姑娘没缘,拒绝了那个姑娘扔过来的“绣球”,一个 人没滋没味的吃着“康师傅”。 太阳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坠入江中,先前那片片晚霞越来越浓,天空红的透亮, 江水变成暗红色,微微的风吹来,江面上仿佛漂浮着无数粒珍珠银光闪烁。 船,逆江而上,离家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