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军营“雅典娜” 作者:军礼 曾几何时,参军已不再是女孩子选择职业的时尚。然而,每年仍有为数众多 的女孩子志愿走入军中。追求光荣与神圣,是深厚报国情怀的传统承接;与男儿 并肩感受牺牲与风险,则表现出强烈的拥抱时代的精神。女兵,诗意地栖居于军 旅。因为有了女兵,军中便有了更多的笑声、更多的眼泪、更多的颜色和更多的 故事…… 大地在沉睡,初冬的夜空泛着银光,一颗流星从天边掠过,像天外来客,从 深奥莫测的苍穹,又回归到那遥远的银河深处。乘着夜色,我披着军大衣,走在 查哨的小路上,边走边极力搜索着这些天的思绪。 我来女新兵连当连长已经快一个月,连里百十来号女兵,就我一个大老爷门, 整个一个红色娘子军党代表。一天到晚叽叽喳喳、闹闹哄哄的,那像个部队,到 像是个百鸟园。上级给配了一个女指导员,三个女排长。两个是来自野战医院的, 一个是护士长,一个是护士,还有两个是通信营电话连的,都还是班长。认真说, 她们对于军事训练也只能是知道皮毛而已,很是稀松平常。看着上级下达的三个 月军事基础训练任务,想着白天那一群刚走出家门看什么都新鲜,可跟她们说什 么还真有点费劲的小女兵们,我的头皮就直发麻。 那天,忽忽拉拉从四面八方,从各个部队拉来了百十来个小女兵。我的天呀, 那见过这个阵势。唧唧喳喳、闹闹烘烘,从早上到下午,把我们几个连排干部闹 的晕头转向。总算在晚饭前和部队带兵的干部履行完交接手续。看着那一个个红 扑扑的脸上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小女兵们,快快乐乐的、打打闹闹的整理着各自的 行装和床铺,可我的心情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晚饭哨声响了,小女兵们就像放鸭子一样冲向食堂。 我生气了,“三个排长,迅速集合自己队伍,先点名,后按一、二、三排顺 序进入食堂。以后每次饭前唱‘我是一个兵’,唱不好,不准开饭。”这时候, 我才有时间认真的打量她们,到让我的眉头皱的更紧。队伍里,几乎有一半的女 兵是长头发,这怎么行呢。《条例》要求女兵的头发是要齐耳根。算了,先吃饭, 晚点名时再进行集中的要求。 “帽子,我的帽子。”不知道是哪个小女兵的棉帽居然掉到面条盆里去了。 你就看哪个乱呀,挤在前面盛饭的人还没有出来,后面的人又挤了上去。前面的 人高高的举着自己的碗,越过后面人的头顶,一不小心,碗边上搭拉下来的面条, 就搭在了后面人的棉帽上、肩膀上。新兵吃饭就象爆发了一场战争。真的,记得 我当新兵的时候,男兵比她们更热闹。 野战部队的连队吃饭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一个班只有一个小菜盆,由当天 班里值班士兵先于大部队去排队打菜。然后,全班就围着这一个小菜盆吃饭,后 来我主张再分到每个人,这样卫生。另外在食堂的一端,有两个大盆,一盆是主 食或米饭或馒头,一盆是稀不楞噔的面条汤。现在部队就改善多了。前不久,约 了几个战友去连队重温战士的生活,啧啧,伙食大大的改善不说,各种厨房设施 在向现代化迈进。 军人仪表是军人精神面貌的集中体现。一个军人的军人仪表怎样,从某种意 义上讲,就能代表全军的解放军。真的,我说的一点也不夸张。因为几百万解放 军都着同样的军装,行同样的军礼,走同样的步伐。 新兵入伍教育,“军人仪表”是第一课。 可女兵的军人仪表就麻烦多了。长头发,鼓胸脯,站队列总觉得不像男兵一 条线,在加上女孩子天生的就爱美,总有些小玩意让我这个大老爷门连长意外。 认真的说,当时军委总参谋部向全军颁布的三大条例《内务条例》、《队列条例》、 《纪律条例》,当时在很多地方,对女兵的管理,还需要补充新的内容。当然, 现在已经修改了几个版本。 晚点名,我上了“军人仪表”要求的第一课,大道理在前,落实到每个女战 士身上,就是立即行动:剪辫子。 哭了,好多小女兵都哭了。这时候的我,简直就是她们眼里的恶魔。其实, 我的心是软的,我喜欢长发飘飘。老班长的爱人就是这样的长辫子,我当新兵时 也曾暗暗的许过愿,将来找爱人,就找个长辫子。真的,我真的那样想过。 “报告!”那天,我在教室里上“军人仪表”的第二课。当讲到着装要求时, “一律不允许穿自己从家里带来的衣服鞋袜,今后在服役期间也不允许买任何衣 物。”“报告!那胸罩是我自己买的,部队也没发呀。”队伍中一阵哄笑。他奶 奶的,还真将了我一军。每个战士的里里外外,从头到脚都是发的,惟独没有发 那个“玩意”。 我挠着后脑勺,“哦,哦……”支支吾吾的,哑然。 还是指导员好,心细,每到“关键”的时刻,就帮我“解围”。 男孩子走进军营,多数是冲着理想而来——保家卫国,铁骨铮铮,毕竟男人 有着充当保护神的潜意识。女孩子走进军营,剪去长长发,褪去花花衣,带着几 分的不情愿,又拗不过事实的摆弄。值得庆幸的是,短发依旧挥不去的是容颜的 俏丽,一身橄榄绿又平添了几分挺拔与坚强。 我带的这批小女兵,是来自湖北宜昌地区、河南郑州和四川宜宾地区,有农 村兵有城市兵,多数是农村兵,都刚走出高中校门。怎么说呢,质朴、单纯、热 情、奔放,所有当代年轻人身上的优点,都能在她们那里找到。但同时,稚嫩、 娇气、羞涩、脆弱,也伴随在她们的言谈举止之间。当然还有,爱美、爱哭、爱 闹情绪、爱闹矛盾什么的。后来,甚至爱闹恶作剧,调皮都调到我头上了。 “口令?”“东北!回令?”“华北!” 尖细和浑厚的一问一答口令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在营区内回荡着。 老远看着两个在哨位上的小女兵,一个肩背63式自动步枪,一个握着AK 47式冲锋枪,在寒风中哆哆唆唆的样子,我的心好像被揪了一下。是的,想想 我当新兵时站哨的情景,毕竟还都是18岁的小姑娘呀。“报告连长,李丽说她肚 子疼。” “报告连长,不是,是‘好事’来了。” “什么?好事?肚子疼还是好事?”开始我还有点莫名其妙。 “报告连长,就是例假呗。” 他妈的,皱着眉头的我已经是连续几个晚上遇到这样的报告,要是男兵,此 时此刻我准会脱口而出,“他妈的,晚上吃多了,拉泡屎就好了。”可面对她们, 我只能是无奈的、但又要关心的、可又是尴尬的去安排换岗。看来要和指导员商 量一下,晚上查哨,主要由她和排长们来担任,我要把主要精力用到白天的训练 上去。 回到住处,我怎么也睡不着,好多事情都不方便,虽然说是说战场上没有性 别,大家都是中性,可是……唉! 新兵连的日子过的快了起来,主要是训练任务逼人。 新兵连的训练任务主要是两大块。入伍教育,也就是政治和军事理论教育; 步兵基础训练,主要是队列、射击、投弹和少量的军体、器材训练。期间还穿插 了夜间紧急集合和N 公里的武装越野等训练。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表,今晚紧急集合时间快到了。 “嘟嘟嘟、嘟嘟嘟……”值班排长急促刺耳的紧急集合哨声,把一个个熟睡 的战士们从睡梦中唤醒。 常言到:老兵怕号,新兵怕哨。你就看哪个乱呀。“不许开灯,不许出声, 不许丢掉一块纸片,动作要快!”尽管有这样的命令,噼里啪啦的、气里闶阆的。 我不仅皱皱眉头,紧急集合已经搞了二次了,怎么还是这样乱。 记得第一次紧急集合,全连已经在操场集合了3 分钟,三排的王晓艳还没有 出来。我们几个连排干部进宿舍开灯一看,你就想不到人家在干什么呢?拿着个 裤子,把两个裤腿当上衣袖子直往胳膊里套,黑灯瞎火的,那能穿上吗,哭着, 套着,指导员气的够呛,“三排长,这就是你的兵,这不是丢我们女兵的脸吗。” 我看着到心疼起来。后来也就是这个王晓艳,投弹、射击,样样顶瓜瓜呢。这是 后话了。 第二次紧急集合,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有了一次紧急集合的经验,大家 都学精了。熄灯号吹了,小女兵们似乎都老老实实的进入了梦香。紧急集合哨声 刚响,全连不到2 分钟,就集合完毕。邪门了,我就纳闷,是我们训练取得了成 绩?原来,她们根本就没有脱衣服,一个个把背包打好,穿的整整齐齐的,就盖 个大衣,专等你吹哨集合呢。结果那天过后,一下子就生病了好几个。 后来,虽然也有一些笑话,但她们已经不怕紧急集合了。 黎明的寂静笼罩着某集团军野战师新兵训练团那庄严的建筑群落,冬日里灰 白赤裸的梧桐枝条映画在初露微曦的天空。突然,一阵号声刺破天空的沉静,整 个大院苏醒了。一队队跑操的队伍,使整个空气都充满了活力。一支年轻的队伍 里有一百多位女性,一样的戊装,勃勃英姿里却透出别样的清秀俊逸,她们朝气 蓬勃的行进在保卫祖国的路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