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珍珠港》 作者:凯琳 一直是不太喜欢战争片的那类人,因为厌恶它的血腥与暴力,特别是早前的 那片《拯救大兵瑞恩》,不但非常写实地看到脑浆迸裂的情景,更能看到三五成 群的士兵拿着自己的胳膊到处乱跑,让人庆幸是吃过晚饭才上的电影院。 《珍珠港》应该也是战争片吧,虽然对历史不太了解,至少也知道它是二战 暴发的起点,这般美丽的港口,被日军的军机践踏得如此惨烈,一向擅于宏篇巨 作的美国导演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卖点。成千上万的死伤者汇集一堂,除了让人从 视觉上嗅到阵阵血腥,还能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我对这一点并不抱有意外。 可它的名字是美丽的,通常海港都是美丽的,因为有海天一色赋予的灵气, 可此处与别处的海滨相比,似乎更多了与当地人热情相映成辉的热带风情。所以 喜欢大海的我,也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这个名字绮丽的海岛,戴着花环、穿着草 裙的夏威夷少女脸上,一定写满了椰汁一般的爱情故事吧。 最早对《珍珠港》的关注起源于它的主题曲《Thereyou' llbe》, 极富浪漫色彩的一首曲子,MTV里,微笑的女歌手坐在海风拂面的小道旁,用 她柔美悠扬的音符勾勒起诗画中才有的唯美意境。再配上电影中男女主人公缠绵 的镜头以及全岛被毁时的惨烈,极为成功地穿人心肺,一直来到高音部分,二者 的意境升华到浓为一体的完美结合,听者也仿佛驾着战斗机直冲云宵,在完成一 系列的特技后,在逐渐消失的昵喃下平稳降落。 视觉效果永远是MTV里不可忽视的一个重要环节,与优美的旋律共同萦绕 眼前的,是在层层的白纱间追逐游荡的男女主人公。男主角丹尼的颈上有一块非 常亮眼的金属挂饰,小小的点缀更显出他的英姿勃发,仰卧的女主角伊弗琳缓缓 地拉下了那条链子,吻了双眼迷离的丹尼,所谓小资情调的典范,也不过如此吧。 我因此记下了那条链子,记下了英俊的丹尼,也同样,记下了凄美浪漫的 《珍珠港》,看来媒体的大力推崇并非是没有原因的,时间、资金与精力三大资 源下的产物,至少不会让所有的人失望。 从那时开始,便非常渴望能够一睹为快,尽管其间出现了不少言词偏激的批 评,却只能勾起我更加强烈的好奇。终于,各大城市的首映开始了,很快,也轮 到了我们这个不大不小的地方。 还没走进黑洞洞的放映厅,门口大幅的海报就非常引人注目,底板是令人心 疼的昏黄色云朵,其间穿插着军机与舰艇,若隐若现之间,一前一后两位男主角 拥着中间美丽绝伦的尤物,暗示了这一场悲剧的三角之恋。不知道为什么,我始 终喜欢站在最后的丹尼,也许是因为他更加帅气儒雅的缘故,也许是他故意不看 伊弗琳,而选择凝视远方的悲凉眼神让我觉察到了隐蔽于心底的挚爱以及对时事 的无奈。与坚强勇敢的儿时好友不同,他更习惯用平静代表一切,只有凌驾于蓝 天之上,他才会显示出对抗命运的激情与刚毅。擅于隐蔽自己的人也常常擅于迁 让,结局让他以死做出了最后的迁让,这是三角恋爱的必然结果,只是退出的形 式,是战争凶恶的抉择。 烽火中的爱情总是要比和平时代曲折的多,就比如说雷夫、伊弗琳、丹尼三 人之间的阴差阳错,伊弗琳应该算是最幸福的一位了,毕竟被二个男人如此深爱 着,而雷夫、丹尼这二个儿时玩伴则饱受煎熬,前者因为爱情而劫后余生,后者 因为无奈最终踏上了不归路。丹尼的死并不算意外,中途杀入的他本来就该背负 所有的沉重,只是如果不是因为战争,他可以是可爱的,可以在雷夫与伊弗琳之 外的爱情再拥有一份圆满。因为他善良、真诚,并且是一位勇士,伊弗琳会爱他, 其它的女人一样会爱他,如同影片的海报一样,凄凉的背景更能衬托出爱情的惊 世骇俗。 令人咋舌的1亿4500万耗资是看完电影后才知道的,不过从激烈的推毁 场面依旧可以感受的到,中国电影永远做不到如此的铺张浪费,中国人更愿意把 钱放在酒桌上而不是所谓的艺术上。于是强烈的视听刺激只有从留着小胡子的日 本军机上体验,的确很棒,有几个镜头甚至有亲临电脑游戏的感觉。与数年前的 《泰坦尼克号》相比,更多了一份豪情,这便是浪漫与硝烟的完美结合,至少在 我看来是这样的。 而舰艇沉没时的惊恐与成千上万人落水的情景倒与《泰》剧有相似之处,只 不过《泰》剧中落水的人们需要考虑的只有寒冷,而珍珠港的水兵还得多考虑经 过改装后的日本鱼雷。片中让我不寒而栗的还不是狂轰乱炸中的舰队与士兵,而 是医院里的病人,战争中最惨烈的也就是医院中病人绝望的呻吟以及全身泛滥的 鲜血,这些战后的后遗症让人更加清楚地看到了欲望的罪恶,通常残酷的不是死 亡,残酷的是渴望生存又得不到生存的希望。声势浩大的炮火往往只令人感到震 慑,而医院里奄奄一息的病人却常常唤起同类间纠心的疼痛。 据说不少中肯的影评家看完电影之后提出许多意想不到的批驳,便不禁想问 一句,他们除了例来的偏激言词之外,是否还意想不到过自己能如此舒坦地坐在 空调软席的电影院,重温苦难的原因。无数生命的消亡,无数文明的毁灭,不仅 仅是今天的一份娱乐休闲,倘若当今再发生这样的劫难,又在几十年后又被人搬 上屏幕,亲身经历过的你又是何种心情?历史是用来纪念的,电影是用来怀念的, 灾难,则应该在不断重叠的历史中销毁,在无数重叠的电影中戒备。 经过了激荡的死亡,最后一幕还是相对美好的,油绿的田野不再是殷红的血 色,甚至还飘荡着星星点点的野菊,幕碑之上,有幸存者的飞翔,和平的意义, 通常会从这里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