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公外传 ——谨以此文谴责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暴行 一 齐桓公看着银盘里的红烧白鲟,终究是龙颜大怒了,使劲一摔象牙筷,拍案而 起:“叫易牙滚进来!” 桓公喘了几口牛气,又坐在餐椅上。 大约过了烙十七八个饼的工夫,易牙才搓着一双油手,弓着腰滚了上来。 “大王,饭菜不和味么?” “你还敢说,这星期第三次吃鲟了,我怎还吃得下。我这饿坏了身子,你是什 么罪名?” “微臣不敢。但微臣已将《本味篇》里的玩意儿都做过了,什么熊掌、猴脑的, 大王也都尝过了,臣实在没法子了。” “不管那么多,要是做不出新鲜花样,朕砍了你的脑袋熬汤!”说到脑袋,桓 公倒是灵感大发了,一下了收起了满腔怒气,笑咪咪地对易牙道:“哦,对了,朕 还有一样未尝。” 易牙身上的冷汗开始肆掠了,然而依旧抖着牙道:“大王,莫非…… 莫非……您想吃……人?“ “是呀!”齐桓公仰天大笑:“只有这个未尝了!今天晚上给我呈上,叫管仲 和鲍叔牙也来尝尝吧!哈哈哈……!”又草草吃了几块鲟肉,自去押牌宝了。 二 易牙算是领了命,好不容易才踉跄到了家。然而又开始头疼了:杀别人吧,自 己又没有那个胆儿;近来天牢里也死囚奇缺,唯一一个却又是行将瘐毙之人,那是 万万不可给大王吃的呀!没办法,终究咬咬牙,把自己大儿子给蒸了,准时呈到了 殿上。 “易爱卿,手脚挺麻利呀!”齐桓公一副迫不急待的样子。 桓公操起刀叉,割了一片股肉边嚼边说:“嗯,不错。”又指指东西两座的管 仲和鲍叔牙:“给他们一人一只手吧。” 易牙忍了痛,又亲手切了自己儿子的双手端给管仲和鲍叔牙,提心吊胆地站到 下首去了。 管仲一心只想呕,但见鲍叔牙埋头吃得啧啧作响:鲍叔牙是小白的师傅,他对 小白的脾气可是了如指掌,小白连他兄弟纠也杀了,况且我还曾经用箭射过他呀! “夷吾兄,怎么,最近胃病又犯了么?”鲍叔牙道:“那你少吃点吧!这可是 圣上的一番心意呀!” “是、是。”管仲慌慌张张啃了几口,嘴上称几声“好吃”,心里直把桓公骂 到了十七层地狱。 至于把桓公骂到十八层地狱的,自然是易牙。 “哦,对了。”桓公嚼着一片肝问道:“易爱卿,你蒸的谁家的孩子呀!说出 来朕好帮你摆平。” “这……这”易牙憋住泪:“正是犬子!” “易爱卿,真有你的,你对朕的忠心真是日月可表。来人呀,赏易牙一千两黄 金。”桓公就着杜康吞下了最后一片肝。 易牙可真气炸了肺:林回尚且弃千金而负赤子,老王八把我易牙当什么人了。 但又担心脑袋,才从牙缝里憋出“谢主龙恩”四个字来。 又过去烙七八个饼的功夫,齐桓公才抹了抹嘴角的油,抚着微微凸起的肚子说 道:“易爱卿,这人肉滋味倒真是鲜美无比,朕以后每星期吃一次罢。” “可是,这材料?”易牙着了慌。 “哦,对。这也是问题。我不能老吃我的子民,我可是明君呀!管爱卿、鲍爱 卿,你们以为如何?” 鲍叔牙道:“依微臣愚见,宋国本就瘐弱,加之现在宋国又城墙内起了火,我 们正好打了‘维和’的招牌去趁火打劫。至于周天子嘛,早已没有实权,我们根本 不用去理他。俘虏之人正好供大王食用,况且兵者多粗壮之士,吃起来倍加有咬口。 再说了,久无战事,我国的钢铁工业也不景气了,但这仗一打起来,据臣保守估计, 国内工业道·琼斯指数定能冲上一万点。” “嗯,还是鲍爱卿深知朕意。管仲,朕命你为伐宋大将军,即日启程。” “圣上文成武德,仁义英明……”管仲领了旨,匆匆忙忙跑了,才一出殿就兜 肚连肠吐了。 三 战争开始了,桓公又胖了寸许,还一个劲地夸易牙功在社稷。 这一日晚饭,齐桓公吃着宫爆腰花,听着前线战闻轶事。越听越来劲,竟然决 定亲自去前线督战。 下人们准备行头去了。只待第二天晌午,齐桓公才慢慢悠悠的爬上了御车,正 待出发,前面却喧闹了起来。 “你这杀千刀的给我站住!”正是皇后娘娘:“你同那贱女人的事我没计较, 你吃了易牙的儿子我也没吭声,但你这竟亲自去杀人,你还有人性么!” 桓公慢慢悠悠的下了车。 “妇道人家,懂个屁!这是为了人权,我们是去维护宋国的和平呀!” 齐桓公道貌岸然,又柔声道:“回来顺便给你带块紫罗兰吧!” “呸!”皇后娘娘不买帐,这口唾沫从桓公耳根旁飞过,正中鲍叔牙。 “当老娘三岁孩童,用棒棒糖堵我的嘴呀!你我同枕十几年,你的鬼脑筋我还 不清楚,满口的仁义道德,却要吃人,你说,你是什么……”皇后娘娘骂得愈大声 了。 群臣低着头,鲍叔牙更是差点把头缩到颈里去了。齐桓公讪讪的道:“这女人 疯了,穷奇卫队长,把这疯女人给我拉下去。青天白日的出来满口胡言乱语,兴许 是喝醉了。”御车慢慢地向宋国进发了,“王八,天杀的”骂声也愈来愈小了。 “回来非把这黄脸婆休了!”桓公在车里下了决心。 “不行呀,大王,休了她,她还是会乱说的呀!还是割了舌头好!” 鲍叔牙在一旁提醒道。 “对,卤了下酒吃。”桓王笑了。于是两人玩起了扑克,但鲍叔牙又总让他, 桓王觉得没劲儿,也摔牌不玩了。但又闷得发慌,但不久老毛病又犯了——想皇后 嘴里的“贱女人”。就这样想了烙七百二十个饼的功夫,终究是到了,桓公也不能 躲在车里想女人啦。管仲忙把他迎下车来,径自来到营中。下属官员例行磕了头候 在下面。正是晚饭时间,便摆了筵,正好有桓公爱吃的菜。 “宋国的么?” “嗯。” “还不错。”桓公嚼着手指头,爱理不理的问:“战况如何?” “圣上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泽被苍生……”管仲背完台词才接道:“其实微 臣向来料理朝政,于这行军打仗之事也不甚明了,但一来托皇上鸿福,二来又仗着 兵精人多,开战以来也无甚闪失。” “嗯,很好。明天你与我一同去督战,今日各位早早休息吧!”说完,又一抹 嘴角的油,睡他的龙床去了。 “圣上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泽被苍生、算无遗策……”群臣仍在原地背完了 台词才纷纷睡去了。 四 次日清晨,桓公兴致倒也甚好,吃了个腰子便和管仲一行慢慢悠悠督战去了。 战场倒颇宁静,能炸的全炸了,后来连桥梁、客栈也炸了,桓公倒发出一丝无 聊来,但不到烙一个饼的工夫,桓公又兴致勃勃了:他看见了一辆三弹投石车。 “这东西很有趣呀,怎么玩呢!”桓公胡乱摆弄了几下。 “这个……来人呀,快给大王装上炮弹。”管仲忙不迭道,又教桓公瞄准之法, 教完又大赞桓公才智过人,一学就会。 一队勇士装上了大石,绷着额头的青筋拉满了弩。 管仲把斧子递给了桓公:“斩断便成。” 于是乎,桓公便拔了拔袖子,但碍着君主的面子也顾不得吐唾沫了,抡起了斧, 凝神蓄势,又瞄了瞄远处一座正冒炊烟的孤零零的小楼——也就是管仲所说的宋国 军火库。 官兵们也都凝神注视,不敢出一口大气,屁股也绷得紧紧的。 “嘣”的一声弦断了,三块巨石划出优美的弧线飞了出去。 接着,三声巨响夹着地壳的震动传了过来,小楼也应声而塌。 “万岁……功德盖世……英明神武……文成武德……算无遗策……” 歌功颂德之声霎时响得通天彻地。 桓公也颇有些自得,开始飘飘然了。 然而过了烙二十七八个饼的功夫,探子回来了:“禀报大王,击中的是鲁国驻 宋国大使馆,死了三人,活着的也都抓回来了。” “好!好!带给易管事,你到管大人那儿领两百两白银吧!” “谢主龙恩——圣上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泽被苍生……”探子还没背完,桓 公早已回营等晚餐去了。 探子满心欢喜去领赏,却无故被管先生克扣了一百两,心里骂着,悻悻地去了。 兴许是桓公自己亲手操办的缘故吧,这晚他倒是多吃了一只膀子,又大大夸了 易牙一番,酒饱饭足了,便剔起牙来。 这时候,鲍叔牙匆忙跑来了。 桓公把牙签瞄了瞄,投进了丈外的烟灰缸里,鲍叔牙正准备大赞特赞一番,桓 公倒先开了口:“什么事这么慌张?” “大使馆的事呀!”鲍叔牙喘着气。 “唉呀!这个难办呀,真伤脑筋。鲁国虽国弱,但人丁众多,终究不好办啦!” 桓公开始踱步了。 “大王勿慌。”管仲从袖里掏出一卷丝帛来:“鲁国终究也怕我们,他们还有 事要求我们哪,况且他们还偷了我们的东西,理亏在先。大王公开给他道个歉也算 是给足了面子,这道歉信么,臣早已备好。”说着把丝帛呈上。 桓公展开了才看两行,惶恐之意便已退尽。管仲又道:“这乃克子先生所作。” 桓公一听,脸上更显崇敬之色:“早就听说西方有位圣贤叫作克子,文起百代之衰, 今日能一瞻其文,孤王受益菲浅啊!” “正是,当初如果克子先生来赶考的话,微臣便只有榜眼的份了。” 管仲又附和道。 “好,明日便派人给鲁庄公送去,随便多抄几份在鲁国各大城市也贴上吧。” 说完便濑了牙自睡去了。 五 不出三日,桓公回了临淄,便依言割了皇后的舌头下了酒。鲁庄公也接到了道 歉信,这次可真把他气绿了脸,信文如下:鲁兄:我谨在此向贵国政府表示深深的 歉意。我们原本参加一次大规模的拆除无人危房运动,但由于过期情报的影响,误 拆了贵国驻宋国大使馆。这完全是不准确的情报和操作失误所致,请相信拆贵国大 使馆并非我们的本意。我们会进一步发展同贵国的友好关系。但是拆除无人危房的 运动必须深入、持久地进行下去,对此造成的任何误伤,我们都表示深深的遗憾。 这绝对是一个悲剧性的错误。 人权捍卫者 齐桓公 上 于是,齐国使者被鲁庄公一脚踹了出来,脸也不敢揉,星夜赶回齐国复命。 “如何?”齐桓公睁着一只眼看着使者脸上的脚印,微带笑意。 “鲁庄公那老头子不相信那封信,定要大王将调查真相昭告天下以平民愤,并 要我们交出真凶。”使者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曹刿那小子也一直在一旁声称 ‘鲁国人可不是好欺侮的!’还想踢小人,终究给鲁庄公抢了先。”说完,又指了 指脸上的脚印。 “这老匹夫!”桓公猛地从龙椅上站起:“真气煞人!难道把朕拿去给他砍了 不成,他妈的不识相,给他脸不要脸,老子连他一并……” 管仲正想上去劝一劝,桓公却突然停了嘴倒在座上捂住心口,急促地喘牛气。 太医匆匆赶来了,确是心脏病发了,连带吃人肉胆固醇也高了。喂了两片“心 血康”,气倒也缓了些。太医又咿咿呀呀地唱了十几味药,叫药童抓去了。叮嘱了 一声“切勿动怒,否则危矣!”也匆匆跑了。 这一下,倒却是让这位伟大的人权捍卫者安静了许久,人肉也不敢吃了。不过, 听说仗还是要继续打的,主将嘛,自然还是那位不甚懂行的管先生罢!至于调查真 相云云,热闹了几天,大家也都慢慢淡忘了。 六 兵火有余烬,贫村才数家。无人争晓渡,残月下寒沙…… 1999.5.26-28 后记 作此文并非想再次点燃中国人的怒火,我只是想提醒大家:不要让屈辱在淡淡 的血痕中成为忘却的记忆! 亲爱的网友,我的中国同胞,如果你觉得此文值得一读,请帮忙转贴或宣传, 但希望你不要擅自篡改或用于商业用途,这可是作者三天的辛勤劳动,谢谢! 重庆市南开中学高2001级二班 游科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