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玫瑰 一直幻想自己也会在某个特定场合,有特别的人,用特殊的语言,被赠以最艳 丽的玫瑰。无需像“999朵玫瑰”中唱得那么多而烂,只要一朵,经典地犹如“格林 童话”王子和公主的世纪之恋。而事实上,属于我的第一束玫瑰既没有多而烂的雅 兴,更没有一朵的经典。那是一束未开放就颓败了的玫瑰。枯萎的过程竟跨越了一 个千禧年,是在黑糊糊的公文包里完成的,我却不得而知。 无论是什么节日,人民广场上永远有多得数不清的恋人,自然也有多得书不清 的卖花“姑娘”。你关你恋,她关她卖。这是个爱情、经济双丰收的季节。我喜静, 最讨厌穿梭在这样嘈杂的人群中,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声,会丢失了自己。他却死去 掰来的偏要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和我见面。 他是我在网上认识的,只聊过一次,算不上投机,更谈不上网恋,充其量是有 缘。 他call我说,千禧晚上做什么?我说,到处乱走。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在IRC 里他就叫him ,所以我也没必要问他,其实 是他更不愿意回答我。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不好,机灵地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先是给我灌输一些有蛊惑力的网恋故事,评价他见过的几十个平庸的美眉们, 然后大吹他见到我时的“眼睛一亮”,最后当然也落入了那个送玫瑰花的时髦行列 中。 他爽快地递过一张五圆钱的人民币,那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歪着脑袋一边用生 硬的口气说:“鲜花送美人”,一边将一束用塑料包装材料裹着的玫瑰塞到我手中。 我皱了皱眉头,这种无端的兜售方式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厌恶。那玫瑰像是一块烫 手的烙铁,硬是被塞到我手里,总得有点什么“仪式”吧,我却没有说感谢,第一 反映居然是把它逆藏到自己的公文包里。 他絮絮的话语还在我耳边盘旋,眉宇中露出丝丝得意的神色。我开始悔恨今晚 草率的见面。自己没有被他的“糖衣炮弹”摧毁,却被他飞速的玫瑰战略打得懵了。 这或许是他对第n 个美眉,使用的地n 枚“玫瑰炮弹”,可却是我收到的第一 束,那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我原先关于玫瑰的经典论摧的一文不值。 两天后的一个夜晚,我忽然记起了公文包里的那束玫瑰,信誓旦旦地取出它, 想给它一个体现自我价值的机会。可惜那玫瑰却已枯萎的不成样子,焦黄的花瓣散 落在包里,唯有阵阵暗香还弥散在黑暗的空气中,我的心像被什么蛰了一下,痛得 想落泪。痛惜的并非是赠花者,而是这朵世纪末的玫瑰。——在跨世纪的瞬间,在 礼炮轰然的刹那,我的玫瑰却在被人遗忘的世界里凋零…… 没有怜悯,没有哀怨,更没有感动,第一束玫瑰不属于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