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满心底忧伤的花 作者:支欣 今晚,夜色有些凌乱。一个人走在都市五光十色的霓虹里,夏日的晚风轻轻 吹起我的长发,光影映照下是一张22岁年轻人的脸。大学时,晔说我是他的宝贝, 永远也长不大的宝贝,因为他说在他注视我的时候,总能看到我双眸中泛出的汪 汪清澈的泉水,纯洁无瑕。那段日子,我们彼此相爱,彼此珍惜。我已答应了他, 一毕业就做他的宝贝,永远。 也许,人世间的事,总是难以胜算。虽然冥冥中我从不相信宿命的安排,然 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在一次旅行中遭遇意外山崩,永远离我而去,这 一切来得太突然,太出人意料。我们昨天还在为毕业能留在同一个城市庆祝,还 在规划着我们未来的美好生活。然而,今天他却……噩号传来,我已崩溃,我无 法承受一个我最爱的人和最爱我的人,就这样的不辞而别,晔的离开是我心头永 远也挥不去的伤。 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父母,从一开始,他们就极力反对我和晔的交往,他们 用世俗的眼光看待晔的家庭,说嫁人就要嫁给门当户对的,这样才够体面,都什 么年代了,他们的做法让我无法理解。我想告诉父母只能带来更大的谴责和不快, 因此,好多时候我只能把痛苦独自下咽。 晔走后,我无心工作。常常晚上独自去明英路6 号topone蹦迪,任心头久久 淤积的难以排解的愁绪,像山洪般在迷离的光影中迸发。不知从什么时候,我爱 上了这种发泄的方式,它可以让我无所顾及的释放,释放来自心底的悲伤和压抑。 一个朋友曾对我说,要想不抑郁,赶紧来蹦迪。 强烈而又充满魔幻的音乐声响起,我习惯性地一边扭动腰枝一边朝舞池中央 滑去,今天不是周末,人不算多。我拼命地跳,随着音乐高潮的到来,随着DJ的 极力煽情,黑亮的长发丝丝打在一个又一个像我一样狂舞的人的身上,我不在乎 任何人的眼光。妆是我的屏障,光是我的使者,音乐是我的平台,我在这样的气 氛中,如同穿着红舞鞋的美女蛇,活力四射。它让我忘记过去,获得新生。 “嗨!你知道吗,你就像舒伯特音乐中的鳟鱼!”一个很近的声音,穿透一 片浓重嘈杂的金属乐音传来。 我微微仰起头,一个1 米8 几个子的男人正向我竖起大拇指,试图靠近,和 我共舞。我不在乎地冲这个留着长长卷发的男人淡淡一笑,他随即在我面前做了 一个漂亮的叉腿,舞姿很娴熟,样子很不羁。一切继续。 “hello !程成,很高兴认识你。”我坐在吧台旁,转过身,是那个刚才和 我对舞的男人。 我喝下一杯汤力,感觉凉爽了许多。“哦,你叫程成?”我若无其事地应着。 “是的,请问小姐芳名?我看见你好几次了,总是一个人来?”他坐在旁边 的椅子上看着我说,笑容满面。 “我姓剪,叫我朵朵好了。你不也一人?”我挥了挥手,示意waiter把杯子 拿走。 “像个小女孩的名字。”他说。我笑。 “要不要再来一杯?本来要和女朋友来的,可她今天有事。”他接着说。 “哦,不用了,谢谢!”我说。 后来,我没有再说话,我们一起坐了一小会儿。 “朵朵,你的眼光告诉我,你是个有故事的女孩。”他看着我,很正经地模 样。 “何以见得?”我用了一个反问的口气,其实我并不喜欢让人看穿,对陌生 人保持一种戒备心理是必要的。 “哈哈,你的眼睛告诉我的,我有很强的洞悉力,我在大学时可是学心理的。” 他很自信。 “下支曲子我请你跳好么?” 我说,对不起,程成,我累了,我要回去了。 就此告别,人海茫茫中人与人的相遇也不过是一次短暂的擦肩而过,真正存 留心间的余温不散和长久感动,只是小说中才会发生的片刻,我想。 第二天,师傅打来电话,“朵朵,不要老一个人闷在家里,周末来朝阳文化 馆做兼职吧!”还好想到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没舍弃弹古筝这个爱好,想到师傅对 我的一贯栽培,小学时考下5 级,初中毕业前考下8 级,每当闲暇时便独自静静 地弹奏一首“寒鸭戏水”或“梅花三弄”,自得其乐,大学时是校民乐队的主力。 “好的,谢谢师傅!”我欣然答应。 如今,学习古筝没有任何年龄和职业的限制,许多成年人抱着浓厚的兴趣, 报班从基础学起,乐此不疲。我周末到文化馆教入门班的学生,6 个人1 小班, 她们大多是一些很我年龄相仿的人,第一天做自我介绍。 “同学们好!很高兴在以下的15天时间里,由我来带领大家学习古筝。”我 站在琴房前边,下边的学生分两行坐,每行3 人,每人面前放置一台1 米4 的练 习筝。六个学生齐刷刷地看着我,艳羡的目光。我很快地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 字,电话,家里的,手机,呼机,一切可以联系到我的方式,“大家和我年龄都 差不错,有几位同学还比我大,可以叫我Miss剪。”学生们听得很认真,气氛比 较亲和。接下来,由她们一一做自我介绍,其中一个坐在最后一排的女孩引起了 我的注意,“剪老师,蓝雪,首都医科大大五的学生,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她的介绍和问话,直截了当。一头齐耳短发,一双明亮的单眼皮,笑起来嘴部和 下巴自然形成一个月牙。原来和我同岁,一个稚气的女孩,我边想边投给她一个 同样的微笑。接着一切进入正题,我开始给她们讲古筝的起源,形制和构造。 “战国时代,秦地人们所弹的古筝已有十二根弦,到了唐代发展为十三根, 元、明、清三代逐渐增多,清末时发展到十六弦。现在我们所弹的古筝是多少弦 的啊?”我问。 话音未落,大家便急忙数起自己身旁的琴。“二十一。”突如其来的声音, 是蓝雪。 第一次课,结束,大家都很快地和我打个招呼离开。唯独那个叫蓝雪的女孩, 不走,我在收拾东西,她跑过来,主动问我许多古筝方面的问题。她说她从小就 特别喜欢民乐,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学习,结果错过了学习它的最佳时期。我说, 那现在学也不晚啊。后来,她又问了我许多古筝选购和调音方面的知识,谦虚而 热情的。我都一一做答,还问她现在没毕业呢吧,学医的学生好像比较苦哦。她 问答说,是的,尤其是像我们学外科的。所以要抓住自己的爱好,消遣一下,我 说。她说,没错,利用周末,作为调剂。哈哈,我们都笑了。你还不走啊?我等 一个朋友,她说,随即朝我摆摆手。 以后,每次上完课她都主动来和我聊,渐渐地我们成了非常熟识的朋友,除 了古筝方面的问题,我们还对许多不同的问题抱有相同的看法,似曾相识,一拍 即合。这个年龄的女孩最常谈到的爱情问题,也自然成为我们聊天的重点。她和 我说她是多么多么地喜欢她现在的男友,有时,会向我诉说她男友的一些行为, 让我帮她分析原因什么的。我便开导她说,距离产生美,适当的回避再所难免。 当她问到我的感情生活时,我只是无奈地笑而不答。谁又能分担我的思想,我的 过去呢。 “朵朵,最近还好吗?还常去蹦迪吗?”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小晴打来电 话。 我说:“还好,最近我去教古筝了,你呢?和那个小胡子怎么样了?” “朵朵,我不好,很不好,你来救救我吧,你现在能出来吗?”小晴说。 “小晴,我马上去,我们老地方见。”我说。 小晴是我的闺中密友,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什么都能说,什么伤心事,不雅 事说出来都不会被笑话,都会一吐为快。 我到乐海bar 的时候,小晴正独自坐在黑暗的角落里喝闷酒,我一把强过她 手里的杯子,“小晴,你不会喝0 酒,不能再喝了。” 小晴看见我来了,一下子抱住我痛哭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小晴,是不是 那个小胡子他?”“小胡子他,他不要我了。” “看!亏得你还是医科大的学生……”我开始安慰她,一如在我情感最低落 时她安慰我一样。 傍晚,陪她安全回到家。我听到她迷迷糊糊地说:“朵朵,你唱《幸福》, 停在幸福前方不远处……那段爱铭心刻骨……我就唱《很爱很爱你》,很爱很爱 你所以愿意不牵绊你……飞向幸福的地方去……很爱很爱你所以让你……拥有爱 情我才安心。” 世上的爱情故事各不相同,但中途夭折的爱情却有着相同的感受,那就是深 植于心的一个字“伤”。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明英路,我临时决定去topone跳一会舞。夜色迷离,灯 光不息,一切照旧。我在这样的气氛中游刃有余。刚坐下,喝完一杯红酒,结帐 的时候,waiter捧着一大束鲜花过来告诉我6 号桌的先生给我付了,这些花也是 那位先生送给我的。着实让我大吃一惊,在这里有谁会认识我呢?把满天星点缀 的百合放在桌上,忽一抬眼,看见不远处,一个男人正朝我微笑,招手。洒脱自 如。“程成,是你?”我有些不敢相信,快步走过去。“朵朵,我们又见面了! 用鲜花换一个微笑的芳颜,不会觉得唐突吧,希望你快乐……”他一口气说了许 多话,我反到无言以对,怔怔地看着他。 后来,我们一直在一起,跳舞,说话。程成在我遇见的众多舞伴里,可以说 是跳得最好的,伦巴,探戈,慢四,我的手轻轻扶在他的肩头,他的手紧紧搂在 我的腰际,我们配合默契,很快成为了全舞场注目的焦点。我在他的带引下轻盈 地旋转着纤柔的身体,裙角轻飞,抬眼望见他亮亮而温柔的眸子,俊挺的鼻梁, 他将脸贴在我的长发上,“朵朵……”我听见他柔声唤着我的名字,一只手从后 面抚摩我的背部和长发。那一刻,神情恍惚,我想我要永远地舞下去,不要停, 不要停,我想,我会飞…… 舞曲结束了,程成扶着我在6 号桌前坐下。我掏出纸巾递给他,忽然间觉得 跳舞把眼前的他拉近了许多,也许是久没有一个高大坚实的臂膀来让我依靠了。 后来,我们一起喝东西,一起聊天,聊各自的生活和过去……那你女朋友她…… 别提她,他坚持说。我说有时我对生活产生绝望,会想到埋没在灯红酒绿的世界 里放逐自己。 “朵朵,你是个脆弱的女子”他说,我说我承认。 “不过,我觉得你有能力把握自己,有能力让自己过得非常愉快,一定。” 他望向我的目光装满了暧昧。我还是感激地抛给他一个迷人的笑脸,“程成,thanks!”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没事,我家不远,我自己回去。” 他还是执意的,“那怎么行,让你一个女孩子家,独自走夜路,我可放心不 下啊。” 他送我,我们聊了一路,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我就是一只久久飘荡在湖中的 小舟,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岸。累了,倦了,输不起了,一切是否可以推倒重 来? 走到我家楼下,程成说:“真巧!你住这里啊,我家就在后面那栋楼。” “真的!”“怪不得我们都会去topone,是上帝安排我们认识的吧!哈哈。” 他笑着对我说。手指轻轻拂过我的左脸颊,像蝴蝶的翅膀。 我们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互道晚安。 第二天下午,我去朝阳文化馆讲课,这是第6 讲了,花指(连拖,连抹)已 经讲完,复习纠正完一遍后,我开始分段教学生们弹“千声佛”,主要是掌握按 音,滑音,小二度,大二度和小三度的区别。这里是较难掌握的,大家要多练习, 多熟悉,6 个学生中只有蓝雪一人最快且准确的掌握了,颇具灵气。快要下课的 时候,我给她们示范弹奏了“汉宫秋月”和“山丹丹开花红艳艳”,以便明确继 续学习的方向。轻巧的十指在琴弦上撩拨,奏出婉转起伏,错落有致的乐音,学 生们一致拍手叫好。 每次都4 点下课,我等4 点半的班车,蓝雪一般5 点走,她会在这练一会。 平时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很勤问的。我们之间也渐渐随便了起来。她和我聊现在 的情况,她说一直在航空总医院实习,总缠着男友,信誓旦旦地说,要是他跑了, 我会伤心死的。我笑,告诉她不会的,不要多想。她冲我做了个调皮的鬼脸,还 祝我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出门收到一条短消息,“朵朵,我在你楼下。小晴。”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笑着对小晴说。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正好路过。”她也笑。 “看来雨过天晴了。”我们随便找了个附近的茶艺馆坐下。 她说:“看到你每天都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平时在家收几个学生,周末到 文化馆讲讲课,考级的学生再来请你做辅导,就能名利双收,多好,不像我朝九 晚五的。” 我说:“哈哈,要不咱俩换换?我到想做个大医生来救死扶伤呢!” “行,那你得先交会我弹古筝。”“好,没问题,来我班上上课吧。”“那 可得免费哦,说不定还要你倒贴呢,管我顿晚饭。”我俩你一句我一句地开玩笑。 “我们班的蓝雪不就在你们文化馆学古筝吗。”小晴喝了口水果茶说。 “蓝雪?!你说蓝雪,她现在就是我的学生啊,挺健谈的。我怎么没想到呢, 对了,她也是学外科的。世界不大啊。” “她在我们那人缘不错,老师同学都挺喜欢她。” …… 后来,我说我有点事,先走一步了,她笑眯眯地冲我一眨眼,放出一句话: “一定有约会。” 晚饭后,我化了一个不浓不淡的妆,把睫毛涂得又弯又翘,在眼角处点几点 亮亮的彩粉,再往嘴唇上涂些樱红,整个人立刻变得容光焕发。 看见程成在楼梯口等我,我走到他身边,他今天穿了一件淡淡的米色棉布衬 衣,干净而熨帖。他拥着我的时候,我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古龙水的味道。 今晚我们没有去蹦迪,一起在都市的林荫道上漫步,程成给我讲了好多他小 时侯的顽皮嗅事,逗得我咯咯地乐。后来,我们走到一片静静的湖边坐下,月影 婆娑,路灯发出微弱的光,柳叶随风轻舞,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傍晚,我越发觉得 自己很依赖程成,但那也许只是喜欢不是爱,真的。过去的生活阳光灿烂,如今 的日子乏善可陈。 半晌,程成转过脸认真地对我说:“每当子夜时分,如果你能看见那颗最亮 的北斗星,那便是天使前来敬祭天主的时刻,这时候燃起烟火,许下的愿望,也 就最容易实现。” 抬眼望去,果真有一颗明亮璀璨的北斗星挂在上空。说完,程成便拿出一个 纸包,里面装着几根烟花棒,他递给我两根,我们一起点燃,放向夜空,刹那间, 我被漂亮的烟火包围,感觉自己就如同坠如凡间的精灵,落入童话世界的公主, 而在烟花熄灭的一刻,面对程成含情脉脉的双眼,我又下意识地提醒自己要面对 现实,现实似乎有些矛盾,进一步不是,退一步不行。 程成始终微笑,“朵朵,你的愿望许下了么?”“我……我想我……”话还 没说完,程成一把将我拥入怀中,我试图挣脱,他却把我抱得更紧,深情地亲吻 我的鼻尖和嘴唇,那一刻我无法让自己平静,程成慢慢地解开我的衣扣,一粒, 两粒,解到第三粒的时候,他突然停止,又重新系好。我听见他说:“朵朵,我 爱上你了。从第一次见你,我已经好几次用望远镜在楼上默默地看着你,看着你 一个人坐在家里发呆,忙碌。你笑话我吧,也请你原谅,我情难自控,我情非得 已。” 从那天以后,程成对我的爱如影随行,我对他的爱却是若即若离。虽然我无 法隐藏自己对他的真实感觉,他对我的好我不可能从心头一笔勾销,爱的力量难 以抗拒。 再次见到小晴的时候,我跟她讲了我和程成的事情,她大为鼓励的口气对我 说:“这可是一见钟情的力量哦!你不能老活在阴影里,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 “可我觉得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我还没有准备任何雨具,暴风骤雨就已打 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别傻了!我们女孩子找个爱自己的人总比找个自己爱的人要好得多。不要 像小胡子对我,要抓住程成才是真的。”小晴大胆直言。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依然会去topone蹦迪,依然会和程成不期而遇,其实这 种不期,早已变成不谋而合了。我依然会在一个又一个黄昏收到程成送来的鲜花, 依然会和他一起看一张碟片,一部大片。有时,我和蓝雪一起出去,泡吧聊天, 互相诉说心底的秘密,她总是对我说,她要是真心爱上一个人就会义无返顾,死 心塌地,我觉得她是一个对感情极其执着的人,竟有些担心万一哪天为爱受伤会 肝脑涂地。蓝雪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拿来与我分享,一个手机试用品,一个SK-II 眼霜,一张百盛购物卡……我相信我们是永远的好姐们。 最后一次课,我要求大家要掌握“渔舟唱晚”的弹奏要领。我跟她们说,弹 奏时要特别注意乐曲速度的变化,前半部分音乐舒缓,到后半部分速度应加快。 三次反复处强调速度和左手的变化:第一遍慢速,左手颤音,第二遍中速,左手 颤音与滑音交替使用,第三遍……边说边给她们做示范。最后一节课完后,班里 有五个学生都表示下期要继续上我的提高班。 我和蓝雪又聊了一会儿,我说我先走了,蓝雪说她要和我一起走,我问她今 天怎么不多练会琴了。她甜甜一笑说今天男朋友可算答应来接她了。 我们一起下楼,往大门口走去。一个身影如此熟悉,我心头一阵凉意。“来!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朵朵,我们的古筝老师。”蓝雪跑过去拥住那人说,那人一 惊,猛地转过身来,“朵朵,怎么是……是你!”果然没有看错,的确是程成。 “他是你男朋友?”我看着蓝雪。蓝雪一直乖巧地依偎在程成身旁,“是啊,你 们认识?”顿时,心中如打翻的五味瓶,程成像是要对我解释什么,欲言又止。 我努力克制住自己,因为我实在无力面对此时这个尴尬的场面,我也不想说出什 么使蓝雪受到伤害。于是,默默地选择离开,一路泪如雨下。 后来几天,凡是程成打来的手机,打来的电话我都一律挂掉,我也不再去那 个叫作topone的地方,搬出去住在小晴那里。小晴劝我说老这样回避下去不是事, 应该和他说清楚的。后来,我给他写了一封短信,插进他家门缝。告诉他,我们 是不可能的,蓝雪是个好女孩,有这样好的女孩爱着你,你应该好好珍惜。 初秋时节,我把手机号换了,打点行装,独自坐上了开往新疆的西行列车。 望着窗外茫茫的大漠戈壁和湛蓝如洗的天空。也许,生活本就如同眼前的沙漠和 碧空,因为还有阳光还有土地还有雨滴,便有了绿洲有了希望。 然而一切过程,绚丽的绽放,忧伤的颓败。 甘苦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