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人 我叫半面人,今年22岁. 是一个残废. 最大的爱好在一年前就是飙车,而现在 就是上网. 如果你还想知道得更详细一点话,那我甚至可以告诉你. 我是一个右边 脸被毁了容. 右腿比左腿足足短了五厘米的残废. 简单的一句话. 就是一个丑八怪 再加上一个瘸子. 也许你不会相信,如果你是女人,又如果你看过我每天都要翻好 几十遍的影册的话. 那么你是绝对会被以前的我深深的吸引,并和我一起共同诅咒 着这个世界的不公平和在我们头顶上冥冥主宰着人类命运的上帝. 诅咒他为什么会 如此的残忍,将一个曾经是倍受青睐的男人变成如今的这个人见人憎的怪物. 我不 敢自吹自己以前是如何的出众和一表人才. 但跻身帅哥靓仔一流的人物却也是毫无 疑问的. 其实就包括现在,我只要站在路边不动,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右脸做出一 副深锁愁眉的沉思状时,其回头率也绝对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但问题就在于我 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装酷不动吧. 所以每次有漂亮MM从我面前经过,并回头对我浅 眸一笑的时候. 我总是原形毕露的想要上前搭讪. 但只要跨前一步. 出现在我面前 的情景就只有两种. 胆小的已经当场晕到在地. 剩下的胆子大的也都抱头鼠窜. 边 跑还忘不了不停的大叫:妈呀!鬼啊....救命啊. 整天街就在这一瞬间犹如是鬼子 进村似的鸡飞狗跳,一片狼籍. 然后剩下的就是如同坟场般的寂静. 只有我还呆呆 的站在原地. 满腹的心酸却又欲哭无泪. 无论是谁,如果他也像我这样的经过一场变故变成了一个丑八怪后,那他改变 的. 就不仅仅是一张脸. 跟着改变的还有他的性格和处事态度. 我变成这副模样以 后. 整个人就变得毫无根据的多疑和猜忌. 就连最好的朋友对我的安慰之言. 在我 听来. 就全变成了一种嘲笑和讽刺. 就连他们的笑. 我都仿佛能看到一丝难以掩藏 的幸灾乐祸. 按一般的常理推断,一个人如果在突然间战胜了一个不管在什么方面 都比自己要占优势的敌人的话,那这个人是绝对没有理由不欣喜若狂的. 在套上一 句最好的朋友就是最危险的敌人这话. 就可以得到一个这样的结论. 一个人在某一 天突然超越了一个原本一直都让自己黯然失色的朋友的话. 那他的心情也就和战胜 了一个最大的敌人后的心情是相等的. 根据这个推理. 以前那些老是跟在自己屁股 后面捡MM的朋友只怕老早就在心中暗暗诅咒过我会变成如今的这个模样. 所以说他 们对我的安慰也一定是装出来做给我看的. 其实就连他们平日中的谈话,也完全是 专门针对我而发的. 以下是在一次茶楼里闲聊时和我一起的两个朋友的对话,现将 它们摘录于下. 供各位读者评论. 朋友A :“他妈的!老子以后再也不见网友了!” 朋友B :“为什么?” 朋友A :“老子昨晚去见了一个,你不知道,真他妈的孬(四川话中年pie , 是很丑的意思)得伤心. 她居然还好意思约我见什么面......” 朋友B :“老子早就叫你不要去见什么网友,老子见的那几个就没一个是好的 .反正我是见伤心了的...... ” 朋友A :“不怕说出来你笑话,老子打妈肚子里出来就没见个那么孬的女人......” 朋友B :“不过话说回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别人长得孬也不是她的错. 你 总不能因为别人长得孬就这么糟蹋别人啥. 你这简直就是比种族歧视,肤色歧视更 为恶劣的像貌歧视......” 朋友A :“老子也知道这不是她的错啊,是她妈的错. 但是她不安分守己的呆 在家里却跑出来吓唬人. 这难道就不是她的错吗..... ?” 后面的话我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反正说来说去都和一个丑字有关. 正所谓 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 两个朋友这一席谈话活像是唱的一出双簧戏. 听得我在一 旁心惊肉跳,坐立不安. 剩下的一半俊脸一阵红,一阵青的连续变换了几十种颜色 .只恨地上没有一个老鼠洞可以让自己钻进去.正在这时朋友A 回过头问我:“喂! 你说说看我说得对不对嘛?” 我说?我能说什么. 就我这副德性难道还有资格去糟蹋别人长得怎么样吗?顶 对也只能等着别人来糟蹋我. 想到这里我无言以对. 朋友B似乎看出了我的尴尬, 连忙使眼色打断朋友A的问题. 那知道他一开口只差点没把我气得当场呕血. “你别这样,有什么大不了的. 古时候诸葛亮的婆娘不就是奇丑无比吗?但她 的谋略智慧比她老公还要高出一筹呢......”“对头,对头”B 君在一旁跟着帮腔 .接着朋友A又说了好几个我不认识的已经死了好几千年的丑八怪的事迹给我听. 末 了还教了我一句话:千古伤心岂独我.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站起身指着两人就破口 大骂:“我日你姥姥,你是坐到说话不怕闪到腰. 你说的这么好听,那我们对换你 说好不好......还有你,我对你妈的头......” 一席话骂的两位朋友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等到他们回过神来,我早已经一高 一低的跛得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最近我在电视中看到这样的一句话:每个人在一生中,都会经历一些他永远都 无法忘记的事情,也永远都会有一些不能忘怀的人. 仔细想想. 这话还真是有点道 理. 我这辈子最不能忘记的就是我的父亲,要不是他在我21岁那年送给我那架把我 害成现在这模样的摩托车的话,我想现在,我依旧会是以前的那个英俊有为的大好 青年. 有的时候我甚至在想. 我的一生其实就是间接的毁在了父亲的手中. 毁在了 我父亲给我的父爱之中,他如果不买那个现在连尸骨都找不到的破车给我. 我又怎 会有今天. 说到这里,我必须得好好的说一下自己是如何变成如今的这个模样的. 这事情就发生在我过21岁的生日那天,我父亲送我的礼物就是一辆我梦寐以求了好 久的摩托车. 因为考虑到我的性格比较急躁. 所以他买的就只是一架嘉吉150 的踏 板车. 但即使如此,我当时的心情也是无法诉诸笔端的. 一时间,我才发现父亲在 我心目中的形象变得从来都没有过的崇高和伟大. 谁说的只有当娘的才是最懂儿子 的心的,其实有时候,做父亲的更能够了解到自己儿子的内心中去. 明白儿子最喜 欢,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看着我高兴的骑着他送我的礼物,载着女友飞驰而去的 背影时,平日中不苟严笑的父亲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喜悦的微笑. 但是我想,父亲可 能做梦也不会想到,我这一去之后竟会被人抬着回来. 出事的,就刚好是他送我的 摩托车. 或许是因为收到了这份礼物的缘故吧,那天的我特别高兴,和一大群狐朋狗友 在酒店里吃晚饭时就不知不觉的多喝了几杯. 直到后来我们酒足饭饱的从酒店里走 出来的时候,街道上已经是华灯初上. 我看着停靠在自己面前的崭新的摩托车. 心 中依旧还是一阵掩不住的狂喜和跃跃欲试. 于是我就提议干脆趁今晚月亮大. 队员 多. 心情好. 大家一块去飙车. 我的提议立即得到了所有喜爱这一运动的朋友附和 .虽然有一两个不愿意.但民主的意见都通过了,也就由不得他们. 然后我们就凑到 一起继续很民主的商讨飙车的路线问题,最后又以少数服从多数的方式决定了由城 中心往西面的白沙镇飙.21 公里的路程谁先到达谁就是第一. 为了让这次的飙车更 具比赛性和竞争性. 我又提议要是谁跑了第一,输的就每人拿出50元钱作为对第一 名的奖励,可能是因为民主的东西都比较能让人接受缘故吧,这次又是以少数服从 多数的采用了我的提议. 我在心里偷偷的算了一算,要是自己赢了,在场的每个人 拿50元给我,那我不是又发了一笔横财. 想到眼前正有几张百元大票晃动着像我招 手的情景,我英俊面孔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诡异的奸笑,完全忘记了我们这一群人个 个都是以赖出名的痞子. 说做就做,我们各自跨上自己的“宝马”,拉着自己的马 子汇合到了市中心的那座具有代表性,我们称之为“自由女神”的雕像下一字排开 .对了,有一点我忘了说明,我居住的这个城市原本只是个县,几年前东拉西扯的不 知怎么的就成了一个所谓的县级市. 但对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老百姓来说. 除了顶 头的县长改成了市长,县委书记改成个市委书记以外. 其它的地方,也就和以前没 什么区别. 依旧是一穷二白的跟一锅青菜豆腐汤似的,还要等着在上面的大老爷们 救济一点调料才能入口. 当时我们这一群整天无所事事,幻想着那天能加入飞车党 的有为青年在路中心一字排开后,顿时就吸引了一大群过路的父老乡亲的驻足观看, 蔚为奇观. 有几个朋友更绝,居然在自己的摩托车上装了个警笛器,这一下子全部 打开,高高低低的在夜空中齐鸣着占尽了嚎头. 我的车因为是刚买的还没来得急装, 所以在这事上我就只有干瞪眼的份. 心中一遍一遍的盘算着等明天一定要去装上一 个,还要比他们所有的都要大声,响亮的. 风头也出了,这下就该轮到正事了,我 们所有的人一起高喊着:“一. 二,三”. 话音刚落,十几架各式各样的摩托车一 同怒吼,像箭一样的拖着一道油烟风驰而出. 在街道上闪人过车的好不闹热. 再配 上车上每个人鬼哭神嚎的,歇斯底里的怪叫声,迎面而来见势不对连忙把车闪到一 边的车辆中的司机高声叫骂声,还有那些在路边观看者中好事的喝采声. 整条大街 像是一锅煮得滚开的面汤似的,咕噜噜的全沸腾起来. 这就更让我们几个变得兴奋 异常. 但虽然如此,每个朋友也都不敢过于放肆. 生怕要是从路边串出一个行人的 话,搞不好还背上一条人命官司. 但只要出了城就不一样了. 除了偶尔从身边呼啸 而过的车辆以外. 冷清的公路上根本就看不到一个夜行的路人. 这一下子大家就开 始卯足了全力像被狗追似的你抢我赶,惟恐落后. 都只恨自己跨下夹的不是一架光 洋或是本田之类的大马力赛车. 借着酒劲,我开始发挥着我们中国人奋不落后,勇 争第一的高尚品格,像是争夺奥运会金牌似的争夺着还不知道在那里的几百块钱. 凭着自己平时里娴熟的技术和新车良好的状况. 当然还有点酒精的作用. 很快,我 就跑到了第一的位置. 并一直遥遥领先. 但身后的几个朋友却不甘心的咬住我的车 尾灯死死不放. 并随时都有后来居上的驾势. 我将油门紧紧的扭到最底不肯放松. 每一个弯道都贴着弧线调整着自己的重心一划而过,不肯减速. 也无暇去看速度表 的指针到底是指在那一格的位置上. 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凛冽的夜风从我耳边呼啸 而过时像刀一样的刮得我脸上微微的疼痛. 吹得我眼睛都似乎要睁不开了. 慢慢的, 我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眼前的公路就像是一条弯曲跳动的蛇一般的扭动不已,然 后我听到车后坐的女朋友在耳边大声的,被夜风撕裂成一片一片的声音响起. “喂! -你-- 跑--慢--点”“怕什么!”我侧过头大声的回答着:“我的技术你还不......” 话还没说完,车又风驰电掣的驶过一条弯道. 我把重心到向右面. 车子在沿着 弯道的弧线划过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车后胎在公路好象是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像是 脱了缰的野马似的不受控制的滑出去. 我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告诉自己糟了这两个字 时,整个人就被重重的甩了出去. 然后我清楚的感觉到一种灼热的剧痛从右脸上传 来的时候我的膝盖有不知被什么东西一撞. 我整个人就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记忆中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眼前触目可及的一片 白色所代替. 我试图想要移动一下自己像是已经散到的身体看清楚自己究竟是身处 何方时. 从膝盖上传来的锥心的疼痛又让我躺着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但疼痛的感觉 依旧不依不饶的一阵整袭来. 我死命的药住牙根才能忍住眼眶中的花花打转的泪水 没有滴落下来. 然后我听见自己母亲带着哭泣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儿子,你不要乱 动知道吗?这里是医院. ” 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已经包扎得活像是一个端午节的大棕子似的躺在医 院的病床上. 但当时我并不知道. 自己的膝关节会因为粉碎性骨折,接好后就会整 整的短上一截. 还有我的脸,居然就这么的毁在了一条人人践踏的公路路面之上. 没过几天,我从前来探望我的朋友口中得知了自己女朋友的消息,她运气不错. 那 天刚好带上了我崭新的头盔又刚好摔进了路边农民的水稻田里. 所以除了有点轻微 的惊吓之外就没什么大碍了. 除此以外,朋友还带来一个更让我振奋的消息. 我们 居然成了本地地方电视台中的新闻人物. 接连好几天. 电视台上都不不厌其烦的翻 来覆去的播放着一条新闻:“无业青年酒后聚众飙车,酿成交通事故住进医院. ” 我当是一听中间的聚众两个字就吓了一跳. 心想幸好不是什么聚众造反之类的东西 .朋友还告诉我.我的大名现在在全城已经是炒得沸沸扬扬,老少皆知. 我也摇身一 变从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色成了一个家家户户在茶余饭后都要谈论一下的人物. 得 知这一消息的我顿是飘飘然的如同堕入了云里雾里. 恨不得立马订做两面锦旗,一 面写上“人民的好媒体”另一面就写上“名人的垫基石”送到电视台去. 借以来表 达一下我对他们如此深入人心的报道所致以的最崇高的敬意和谢意. 看来一个人要 出名也不是很难. 一般来说有两种方法. 一种就是只要有人不停的宣传你的事迹, 并像其他的人灌输一种:这是名人,这是名人,这是名人......“的思想. 你就肯 定会慢慢的像是被催眠了似的跟着念叨:他是名人,他是名人......”反正只要有 人肯捧你,你就是不想出名都是不可能的. 按照中国人共有的一种从众思想来说. 那怕你本来只是一砣屎. 也可以一转眼就变成一块亮灿灿的金子. 但到底是不是真 正的赤金呢?那就只有天知道. 第二种就得和我一样. 你必须要先做一件什么事出 来给大家看看才行,如果你不信的话,那你可以马上拿把刀到街上去乱砍一通. 要 是这样都还不能出名. 那我就给大众当孙子. 但不管你要用那种方法出名,你一定 要记住的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一句话. 一个人想要出名就得先要付出. 而 你的付出也会同你得的回报成正比. 基本上付出也有两种,一种是有钱的出钱. 一 种就是有色的出色. 你要是又没钱又没色的话,那就趁早乖乖的靠边,把位置腾出 来给那些有条件的人. 但这次我的付出可就他妈的大了. 从一个英俊小生变成一个 丑八怪不说,还落下个“跛毫”的称谓. 以前的那些整天围在自己身边打转的MM再 看到我时顿时都做鸟兽散,一个比一个还跑得快. 就连以前时时守在我身边提心吊 担,处处设防的女朋友也狠心的离我而去. 到了这时候我才知道这个名出得实在是 他妈的太不值了. 只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对什么事都只觉得是万念俱灰. 我原本打 算干脆就遁入空门,跳出红尘. 但后来想想要斩断自己于这个花花世界的情缘联系 时,又实在是割舍不下自己的红尘孽根.MM 虽然没有了,但还是有其他的东西啥. 比如说酒吧,光是这一样我就已经戒不掉了. 也就更不用说其他的了那. 所以,这 才有了文章开头的一幕. 但其实,以上的这一大串罗里八嗦的清节根本就只是我虚构出来的一个故事. 什么酒后飙车,英俊风流之类的也只不过是我整天都设想的一个借口罢了. 什么都 是假的,唯一真实的就是我的的确确的是个残废. 我右脸上的是一块天生就有的, 如手掌般大小的黑记. 我的右腿是因为小时候得小儿麻痹症后才变得短一截的. 我 也不叫什么半面人,更多的时候,认识我的人在背后都会叫我TCL ────王牌彩 电. 因为我走路的时候总是用一条腿睬在地上,而另一条腿就踮在地上. 是资格的 踩踮. 对于这个绰号,我根本就无所谓,这么多年来我早就已经习惯了接受别人对 我的讽刺嘲笑. 也适应了别人在看我时的眼光. 对于这些我始终都是一笑置之. 因 为除了笑之外我就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然后我会在夜里偷偷的像是颠娴一样的 疯狂的折磨着自己的右腿和脸之外. 其它的时间里,我都是麻木的. 这才是真正的 我,希望你们不会失望. 我没有朋友,或许是曾经有过,但现在却都已经变成为失 去. 我总是一个人一高一低的穿行在身边的这座城市中的大街小巷里. 冷漠的看待 着身边所有的人和事. 我想,在这当中只有我才是清醒的,我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的 看到每个人心底那无底的黑洞在无时无刻的不在吞噬着他们曾经拥有过的每一样东 西. 然后,我就在他们注视我的目光中告诉自己:“他们看好了,他们最多只能看 到我的表面,但我,能能一直看到他们的内心. ” 我也没有工作,我只是个连高中都没毕业的半文盲. 除了会认几个字,会算几 道最简单的数学题,会编几句打油诗和随笔之类的东西以外,我什么都不会. 我唯 一精通的就是整天毫无边际的设想着每一种让我变成现在现在这副模样的有逻辑性 有真诚有眼泪的故事和理由. 然后我就会沉溺在自己编织的幻想和谎言之中,仿佛 彻底的遗忘了我天生就是残废的这个事实. 你们看到的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种,也是 我最喜欢的一种. 因为它更能让我觉得自己是真正的活在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年龄阶 段里. 其实生活,原本就是在痛苦和快乐,梦想于现实中闪躲和游走. 我们能抓住 的,顶多也只是个虚幻自己. 我没有女朋友,也从来都不敢去奢望会有什么MM喜欢我. 记得曾经在书上看过 这样的一句话:“一个人要做什么事. 最好是先走靠镜子中去照照自己的样子. 看 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可以做到这件事. ”我从小就讨厌镜子,更讨厌镜子中的那个自 己. 试问一下,一个连镜子都不敢照的男人会有女人喜欢吗?答案总是绝对的:没 有! 我也没有...... 直到这时候,我才悲哀的发现除了人天生下来就具有的东西以外,我什么都没 不曾有过. 而我每天的生活也总是延续着一个两点一线的规律不停运行. 除了自己 的家,我去的更多的地方就是网吧. 我每一天都会有几个小时是在网络中度过的. 半面人就是我在网络上给自己取的名字. 因为我知道,对于我这样的一个残废来说 .也许只有网络.才能让我得到真正的心理上的释放和平衡. 我要面对的只是一台电 脑,而不是一个会变着眼光打量我的活人. 只要我自己不说,又有谁会知道我是一 个残废加丑八怪呢?但我会说吗?会!我只会说自己是如何如何的玉树临风,英武 悌傥. 所以在网络上,我是一个大帅哥. “只要不合网友见面,我永远都是靓仔” 我不停的告诫自己:“你是靓仔. 你是靓仔. 你是靓仔......”“真的!你真的很 帅!” 念着念着我仿佛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变成了翻版刘德华似的. 居然在电脑前咧起 嘴偷偷的笑了起来. 连右脸上的黑记也跟着洋洋得意的不停抽动着. 恍惚中我才发 觉意识原来有如此大的魔力. 简直可以跟李红痔的车轮大法相提并论,并驾齐驱. 正当我已经逐渐领悟到意识大法的真谛想要更深入一层的钻研和探索它时,从我的 左侧传来了两个女人的声音. “哇!快看,墙角里坐了一个帅哥也. ”“真的也,哇塞!长得好像古天乐哟.” “酷毙了也!” 我依旧保持着不变的姿势一动也动的坐在原地. 英俊的左脸上挂起一丝落寞而 又迷人的忧郁. 然后我用左眼斜斜的打量了一眼正看着我呆呆出神的MM. 这一刻, 我真的笑了. 而且笑得是那么的开心和从来都没有过的真诚. 但是我不敢转身,因 为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一件事情. 我,是个天生的瘸子加丑八怪.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