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爱情 一直想写一个故事。关于自己的故事。有自己的影子存在,生活、欢乐、痛苦、 眼泪... ...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宇。宇隔着一张桌子看着我,如同是看着一个天外 来客。好一会,他耸耸肩,做出一个暧昧的笑容,说,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和宇坐在一间叫“蓝调”的咖啡屋。室内光线阴暗,狭小 而又温暖。 墙脚的唱机里流淌着一曲不知名的歌曲。缓慢而又哀伤,水一般的荡漾。墙壁 上挂着色彩鲜艳的壁挂。手工粗拙,但却朴实真诚,看得出是出自老板自己的手艺。 老板正站在靠门边的吧台后面,一张模糊脸。正飞快的擦着手中的玻璃杯。不时用 眼光瞟一下室内的顾客,但很快的就低下头去,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宇从对面伸过手盖出我的手背。他的手干燥而又温暖,有一种安全的归宿感。 他说,我希望你能快乐一点。 星期五,我从杂志社出来,看见他正站在走廊上吸着烟。神情憔悴。温暖的阳 光洒在我的肩头,对过去,一堵灰色的强上爬满不知名的藤蔓植物。有着绿色的新 叶,在阳光下伸展慵懒的腰肢。在过去,是城市高大的建筑。布满方形的小窗。整 整齐齐的。我从他的身边走过。这是个有着高大身材的神情寂寞的男人。背光而立。 有着轮廓分明的五官和很好看的下巴。一双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困顿。我知道,只 有长期熬夜的人才会如此。如同我自己,一脸的疲惫和苍白。每次我来这里都会遇 见他。一个交完稿后孤独的站在走廊上吸烟的男人。 有着英俊的外表和迷惘的神情。同样孤独的灵魂。我这么想。 喂。他突然开口。可以……可以陪我去喝杯咖啡吗? 我停住脚步,因为诧异和不安。我不记得遇见过他多少次。但每次都是彼此的 擦肩而过。 如同大街上的陌生人一样。随意的一瞥,然后就回到各自的世界。但今天…… 我停下脚步。 不敢相信他叫的居然是我。 他说,可以去陪我喝杯咖啡吗? 半个小时后。我又坐在了“蓝调”。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也许世界就是如此。彼此的漠不关心却又小心的试探。如同坚硬的壳里偶尔伸 出柔软的触角,一碰,却有缩了回去。看着眼前的男人,我神情慌乱。如同一个做 错事的小女生,无处可逃却又不能不去面对。有点害怕却又模糊的憧憬。为什么会 答应一个陌生男人的邀请呢?我无法解释。我们之间的话很少。他只是那么的坐着。 沉默中我想起几天前在这里有一双干燥温暖的手温柔的覆盖我的手背。那手的主人 说,我希望你能快乐。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要你快乐的。 快乐究竟是什么?我常这样的问自己。 我想我应该是快乐的。住在自己喜欢的城市。写自己喜欢的文字。可以整夜的 熬夜,抽烟,喝苦苦的咖啡。然后趴在阳台上等待天边的曙光。唯一美中不足的只 是,我总是一个人做着这些事。我希望有一天会有个男人陪着我。对我说,你应该 早点休息。 但宇不会这么说。他只会在电话里埋怨我。怎么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你知道 她在家里。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于是我挂断电话。黑夜如水般的流动。我走到阳台上,从18层的高楼俯瞰着夜 色中的城市。灯火妖娆。黑黝黝的楼房错落有序。天空中有一轮镰月或是模糊的星 光,如同黑夜的眼泪。黑夜如此的美丽,所有的东西都已熟睡。唯有一些醒着的习 惯夜游的灵魂。 那天夜里,我将他带回了家。我们去了酒吧。回家的路途中我的脸上闪烁着酒 精的兴奋和情欲的迷离。会到自己的公寓,他去洗澡。我坐在阳台上抽烟,看着眼 前意乱情迷的城市在灯火中迷乱沉沦,仿佛隔着一层轻柔透明的面纱,堕落在激情 的夜晚背后,有着想入非非的繁华和需求。我想像着正躺在另一个女人怀抱里的宇, 用温柔的有磁性的声音说着呢喃的情话。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他从浴室走出来。走到我的身后,很自然的从背后环住我,将面颊贴在我的背 上。隔着衣服,我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嗅到他陌生的气味。我感到燥热和模糊, 在意识和情欲纠缠的最后的一刹,我看见,黑夜的天空中有一只黑色的鸟飞过。很 快就茫然的迷失在一片漆黑之中。 下半夜,我从黑夜中清醒过来。房间里一如既往的寂静。身边躺着一个不知名 的陌生男人。我会想起刚才的缠绵,一个陌生男人进入了我的身体。因为满足,我 发出欢愉的呻吟。 我们彼此拥抱,赤身裸体。然后在激情到达最高峰的时候又全身放松。如同堕 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黑夜中,我感觉到他的呼吸,如此接近,如此真实。我将 自己的身体贴在他的身体上,感觉到他的胸膛均匀的起伏,如此温暖。我闭上眼, 听见有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 宇打电话过来。铃声划破房间里的寂静,尖锐刺耳。我赤身的下床走到电话机 旁。拿起电话,我听见从那头传来滂沱的雨声。宇的声音嘶哑而又疲惫。他说,薇, 我和她吵架了。 我爱你…… 挂上电话。想着在大雨中街边电话亭里的宇。全身湿透,无助得像个孩子。我 盘算着该如何让床上的男人离去的时候。他的声音在黑暗的背后响起。我想,我该 走了。 我们一道下楼。等了很久,才拦到一架车。他说,你先去吧。他的脸上挂着一 丝笑容,嘴唇有优美的弧度。我很抱歉。我说。他只是耸耸肩,做出一副萧瑟的神 情,独自朝雨中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差点流出眼泪。 车厢内温暖干净。窗外的疾风骤雨被隔档在一层安全的保护之外。雨点激烈的 敲打着车顶和车窗,发出撞击的杂乱的声音,钝重而又沉闷,又仿佛隔得很远很远。 车开动了。透过迷糊的车窗,他的背影隐隐约约,在路边昏黄的灯光下只是一个不 真实的剪影。这样的夜晚。 独自行走在大雨中陌生的男人。湿漉漉的头发和黯然的神情。眼睛里隐藏着不 经意时就会流露出的发于至诚的关心和善解人意。交替的脚步坚定的向前。或许, 这就是我一直想要拥有的男人吧。 一直想要有个男人,很简单的在一起。懂得安慰我孤独的灵魂,静静的倾听我 黑夜中的自言自语。最近一段时间我长期的失眠。不过这也无所谓了。我在这城市 的夜晚选择清醒的独处。写自己的文字,看书,喝提神的不加糖咖啡。直接让那种 味道一直进入我身体深处。 写不出一个字的时候我烦躁不安,抽很多烟,独自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或是趴 在阳台上看着夜幕中的一切。想象自己某一天会从这里一跃而下,算乱的黑发因下 坠而变成漂浮的海藻,如丝般的摇曳。然后“砰”的一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面, 身体四分五裂。血从身体的下面渗透出来,慢慢的,变成一朵妖艳的花朵,在黑夜 中散发着鲜血的美丽。没有一个路人会停住脚步,他们无视我的存在,皱着眉绕道 而行。只有一个男人带着黑夜的气息停了下来,蹲在我的身旁,用温暖的手将我紧 紧的搂在怀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他的眼睛清澈得深不见底,有眼泪从那里面滑 落出来,滴在我苍白的面颊上。温暖的眼泪渗进我冰冷的皮肤,抚摩我僵硬的心脏。 我会重新睁开眼睛,得到一个全新的重生。 我找到宇的时候,他正蜷缩在大雨中的电话亭里,浑身湿透。如同一个迷路后 无家可归的孩子,一脸的无助和绝望。我蹲下来,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湿透的头 发浸湿了我的胸前,一阵贴心的冰冷。我说,走吧,我们回家去。 回到家里,我用干燥的毛巾将宇的头发擦干,然后让他躺在我的床上。我蹲在 床头,说,好好的睡一觉吧,什么都不要去想。他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我的手。 手心冰冷。握得紧紧的。说,不要离开我,薇,现在我只有你了……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说。 对不起,薇,对不起…… 没事。睡吧。 宇满意的笑了,然后闭上眼。借着窗外爬进来的光线,阴暗中,我注视着他隐 藏在模糊中清秀的脸庞。如此真实。许多往事就这么的涌上心头。我想起很多年的 他:骄傲冷漠的宇,独来独往的宇,寒掺的宇……如同一幕幕无声的老电影,遥远 浮现然后清晰的定格。那应该是很多年前的是了,同样是这样的一个雨夜。我第一 次将他拥入自己的怀抱,感觉到他在我怀里轻微的颤栗。他小声的说,薇,我爱你, 我会让你幸福的……。那时的我,突然觉得拥有了世上最珍贵的幸福。我小心的搂 着,生怕一不小心,这幸福就会被窗外的大雨打碎,然后风一吹,就什么都不存在 了。 等宇睡熟。我无声的走出房间。如同一只屏息的猫,穿梭于黑夜之中,不为人 知。我坐到电脑前,开始在键盘下敲着自己的故事。 再见到他已经是几个星期之后。那夜之后,我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家中,写关于 自己的小说。宇是在第二天清晨离开的。他离去的时候,我坐在电脑前强迫自己不 要回头。因为怕让他看见我脸上的悲伤。分离总是黯然的,尤其是我和宇之间。他 说,薇,我走了。我说,好。 不需要挽留,哪怕我如此的渴望他能留在我的身边。但我知道,他最终是要回 到那个属于他的家去。那是他真正的家,他所有的事业,前途,名声都系在那里, 系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身上。而我,不过是他短暂的安慰的疗伤的居所。 我听见宇走到门边。开门,然后又关上门。“砰”的一声,我的眼泪就流了下 来。寂寞在一瞬间就再次的将我包围。空荡荡的房间,残存的男人气息,无声无息 却又无处不在。我躺回到床上去,回想前一夜的两个男人。一个陌生的和一个我深 爱过的,他们的气味还留在枕套上,被子里。但他们的人却不知所踪。我用被子将 自己紧紧的包围起来,闷不透气的黑暗中,我感觉到温暖的存在。 只有一缕光线,透过窗户上厚厚的窗帘,从隙缝中洒进来。在房间的地板上无 声的舞蹈。 我趴在阳台上,点燃一根烟,然后看着自己吐出的烟雾静静的发呆。通常写不 出一个字的时候,我就会走到阳台上去。头顶是铅色的天空。有阳光透过云层泻在 身边的城市。对面望过去,是一幢幢高大的建筑物,暗灰的墙面,整齐的,大小合 一的窗格子密密麻麻。向下看,街道变成一条灰白的带子,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的 背后。拥挤的车流如同一只只缓慢爬行的甲虫。路边的行人,就变成蚂蚁般的大小, 蜂涌而动。我喜欢这么的去打量这个城市,一切都在我脚下,如同一段电影情节, 只有我孤独的停留在不远的地方,用旁观的眼神注视着一切有生命的,没有生命的 物体。这让我有一种被排斥的感觉。偌大的影院里只有我的存在。一切都和仿佛于 我无关。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而已。 电话响起来。他在那头说,我想见你,现在。 我说,我在家,你上来吧。 挂上电话,只觉得自己僵硬的心似乎让什么拨动了一下,开始缓缓的伸出触角, 想要感知一点什么。那天宇走后就再没有和我联系过。他应该已经回到自己的生活 中去了。只留下我还在原地。苍白的活着,等着被人安慰。 关掉电脑。我坐在沙发里等他的到来。一个我不知道名字的但却和我彻夜的缠 绵过男人,可能会给我一些最想要的安慰。我想,这就是我不拒绝他来的原因。有 时候离群太久,孤独得太久,就会想要被安慰。需要一个异性的宽厚的胸膛,可以 让我靠在那里面,在做一个奢侈的美梦。突然间,我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 了,连吃放都是打电话叫附近的食店送上来的。每次那送饭的小妹进来,从她的眼 神中,我得知到自己是个苍白的,邋遢的女人。 可以现在。我走进卧室,打开窗户上的窗帘,让光线可以进来。然后在梳妆台 的镜子里我看见一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憔悴的神情。眼睛里有熬夜留下的血丝 和黑眼圈。头发干枯,落寞委顿。 我连忙到洗舆间用清水洗了脸,有梳理了披在肩头上干燥杂乱的头发。最后拿 起化妆盒,却又觉得一阵的好笑。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像一个约会前等着来接自己 的男人的小姑娘。人家不过来看看我而已,又不代表着什么。最后摇着头讲化妆盒 放回原处,才发现,盒子上居然满布灰尘。随即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化过妆了。 我对着镜子笑了笑。苍白的嘴唇向上牵动,露出生涩夸张的笑容。冷硬且有怪 异。凑近点我仔细的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熟悉的面孔,然后听见,有敲门的声音传 来。 打开门,他就站在门外。穿一减休闲的棉布衬衣和牛仔裤。记忆中轮廓分明的 五官,神情自若。琳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看不见里面装的什么。我让他进屋,走 进厨房,想要泡点茶之类的。可最后还是两手空空的走回客厅。因为我在家是不喝 茶的。冰箱中也是空的。平日里我渴极的时候就喝自来水。但总不能拿自来水来招 待客人吧。 他坐在沙发里,全然不顾上面的灰尘。然后他从塑料袋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 给我,微笑着说,我自己带着,因为我相信你这里没有。 我抱歉的一笑,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下,拧开瓶盖,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 我去杂志社问的。有好几周都没见你再去,于是就想来看看。 ………… 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来想来看看……我,我是伟。 哦。直到此刻,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其实名字只不过是个符号,知不知道并不 重要,最重要的确实这男人的本身。我是在杂志社认识他的,那时候只知道他也和 我一样,是个靠写字维持生存的人。然后在某一天他突然叫住我,一同去和咖啡。 跟着又喝酒,最后做爱。在这中间,好象并没有什么隐晦的,让人别扭的东西。只 知道他是个少言的男人,有着优美的轮廓和落寞的神情。一切都那么的自然,干净。 干净的意思是指一种感觉,在情欲的面前,它至少能让我觉得稍微理直气壮一点。 后来我们一同出门,到附近的一个西川餐馆吃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幕低垂, 华灯初上。 略带寒意的风迎面而来。我将手插在他的臂弯,神情依然自如。大街上有许多 挽手漫步的情侣,一对一对的擦身而过。我们包围在他们中间,融合成为一体。只 是我们很少交谈,我不时的侧身打量着他高大身躯上的侧面。挺而直的鼻子下有线 条分明的薄嘴唇,嘴角稍微下坠,有自然的冷漠和一丝拒绝的味道。我们沿着街道 走着,路边的霓虹灯在我们头顶闪耀,身边是喧嚣的人群和宽敞透明的落地橱窗, 一个挨着一个。里面摆设着各种商品和穿戴时尚前卫的塑料模特。我们走进一家超 市,我买了很多东西:面包,牛奶、水……。最后还破天荒的买了一条“茶花”烟。 从那之后开始喜欢上“茶花”烟。虽然不够力度,但绵实醇和,可以让我想起 许多可以温暖的事情。形状修长,夹在手指间感觉不错。最喜欢的还是烟盒上的两 句话。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后来我们回到家中。我坐在电脑前继续敲击自己的故事。他安静的坐在一旁, 不时抬头看着自己涂出的烟雾,神情迷离。空气中弥漫着烟草的味道,混着一个男 人的气息,温暖暧昧。有时候他会站我身后,看着电脑上的文字。他问我,你写的 什么? 一个故事。我自己的故事。我头也不回。 哦。他不再言语,静静的站在原地,轻微的呼吸。可我还是停下手。有人看着 的时候我就无法继续。我转过头对他说,要不你先去洗澡。 哦。他愣了一下。然后朝浴室走去。在进门的时候,他转过身,说,我希望, 我会是你故事的第一个读者。 那天夜里,我们又一次的做爱。他的手温暖的抚过我裸露的身躯,让我一阵阵 的颤抖。 他的爱抚和宇不同。宇是攻击性的,带有霸占的欲望。他却是温柔的,刻骨铭 心的温柔。我带着满意的微笑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从那之后。他开始经常的过来我这里。三个月后,我的故事终于写完了。 我把初稿拿给他看。在故事的结局,女主角从18层的高楼一跃而下,脸上带着 一种寻求归宿的满足。呼啸的风中她黑色的长法随风散乱,海藻般的摇曳。在接近 地面的那一刹那,她看见一只鸟,挥动着黑色的羽翼,划过城市的上空,越飞越远, 消失在黑色的天空背后。 然后“砰”的一声,她的身体四分五裂。 血从她破碎的身躯渗出来,将她紧紧的包围,绽放成一种妖异的花朵,散发着 死亡的气息。四周喘急的人流皱着眉绕道而行。只有一个男人停下来,跪在温暖激 情的血液中间。女人破碎的身体被他拥在怀里,支离破碎。他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痛苦的哭泣……黑夜越来越重,笼罩而下,最终将一切都融合在一片漆黑之中。再 也分不清彼此。 他说,薇,这结局不好。 哦…… 他说,薇……我们结婚吧。 我给宇打了一个电话。那夜之后,他就再没有出现过,只是偶尔可以从本地的 报纸和电视上可以看见他的名字和照片。有一张照片上他穿着不俗,在一大群有着 某种身份的人物中间,愉快的微笑着。有一个女人挽着他,笑得一脸的灿烂。我想, 宇应该是快乐的,因为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我给他打电话,只是想要 告诉他自己就要结婚的消息。 电话通了,有个女人在那头慵懒的说话。喂,我说,我找宇。 那边怔了一下。然后我听见电话里传来叫喊的声音。宇……然后是脚步声,拿 电话的声音。最后是我熟悉的说话遥远的传来。喂,是谁? 宇。我说,是我。 那边一愣,然后是打哈哈的笑声。哦,是你啊,最近好吗…… 我说,我要结婚了。然后就挂上了电话。 站在电话旁,我心如止水。我猜想着宇在电话那端拿着话柄伪善的模样,做作 的笑容。 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做给一个女人看的。一切都结束了。我觉得前所未有的轻 松。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血肉模糊,支离破碎,躺在一个面目模糊的男 人的怀里。 那个男人将我紧紧的抱着,发出野兽般痛哭的呜咽。眼泪从他的脸上淌下来, 滴在我冰冷的面颊。然后眼泪的温度渗进我冰冷的皮肤,直接抚摩到僵硬的心脏。 我在这男人的抽泣中慢慢睁开眼睛,终于看清楚,这个男人,他是伟。 让一切就这样吧。伟说。然后在黑夜中搂着我沉沉睡去。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