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无边 作者:独自月中行 一 梦藏在人流里,远远地看着风离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莫明其妙的孤独感。 她感到自己就象一片狂风骤雨中飘荡的树叶,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闪电打来,就会让 她葬身火海。她回想起这些年自己走过的道路,就感到不寒而粟。 梦真心爱着风,明知风有家室,她仍心甘情愿。可是,当那次风对她明显地流 露出一种厌恶的表情,梦的心碎了,男人都是不可信任的。她的贞操,她的青春, 她的爱全给了这个曾经信誓旦旦的男人,可是她仍得不到这个男人的真爱。心碎了 的梦,再也无法把感情的碎片连缀在一块,她开始与别的男人上床偷欢,想用这种 方法刺激起风对她的眷恋。可风,既不对她大喊大叫,也不对她厌恶疏远,仿佛她 只是他豢养的一条忠实的母狗,一个有几分姿色的性奴。 梦终于明白了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的地位。八年的青春,无处不是伤心泪,梦 的心真的碎了! 二 风和梦躺在浴缸里,感受着水流的抚摩,感受着独有的宁静。一股热流在风松 弛的皮肤下流淌着,他感到了青春在他的体内复活。他把梦紧紧地楼在怀里,试着 让他的每一寸皮肤贴住她的每一寸皮肤,让他的血流进梦的血管里,并吸尽梦更加 青春的血液。 梦正等待着风的这种变化,渴望着风的血液流入自己的体内,当她感受到风的 这种变化时,她的神经也兴奋到了极致。 风的血液着火了,他抱着梦回到房间,让梦的胴体在明亮的灯光下展示无遗。 正当风准备向梦的胴体扑下去时,他猛然发现,这个让他熟悉了每一个细节的胴体, 其实并不象从前所想象的那样玩味无穷,当他看到第一个细节时,他似乎已经看透 了她的所有细节。风刚被激活起来的青春浪潮,顿时停止在了礁石后面。 风在心里悄悄的叹了一口气,他把这具让他看透了所有细节的胴体,努力想象 成另一个女人的神秘胴体,神秘更能激发人们的活力。风闭上眼睛,扑倒在梦温玉 般柔润的怀里。可是,就在他与梦交融一体的那一刻,所有熟悉的细节又展现在大 脑的荧屏上。风绝望了,他机械的做着熟悉的一切,没有激情,没有神秘,甚至没 有一丝儿喜悦。 三 梦象一团火象一团油,她要把男人烤的骨酥筋软,让男人一着火便熊熊燃烧, 她的那片洼地里盛满了油,不到她的那洼油烧干,男人的火焰就不会熄灭。梦要和 风在惊涛骇浪中搏击,要享受大悲大喜大起大落的人生,体会杀戳时的痛快,毁灭 时的绝望,得意时的把酒临风,失落时的悲歌长吟。 梦在心里哭泣着,男人,不知满足的男人,我永远诅咒你们。她要骑在男人自 以为高贵的头上,边压边跺边羞辱他,梦要风为她颤粟,为她哭泣,为她愤怒,甚 至向她挥动拳头。 可是风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惊奇而平静的看着梦。 梦第一次想到她和风之间也许根本就没有爱情,促使他们走到一起的也需只是 彼此身体的需要与吸引。打死梦她也不会相信爱情就只是肉体的结合,爱情就是不 断的满足彼此的心理与生理的欲望。 伤心的的确确地降临到梦的心里,无论用什么手段也无法恢复到以前的时候了。 梦象死鱼一样的把自己扔在床上。一个女人的哭泣声,象游魂一样从远处渐渐 地向梦拥来。 四 风的身边不缺女人,但这些女人却都不能替代他的老婆。梦是这些女人中的一 个,只是他们之间附加了感情游戏。风和梦的关系是情人,就是在某一个时刻为了 生理的需要跌在一起,在他们长达八年的情人关系里,梦为了证明自己是爱他的人, 竟然连一分钱的东西都没有要过他的。 因为风不在乎,所以梦才会拼命地地要征服,征服他,并成为他一生的爱人。 风无法长久的生活在平淡之中,除了拼搏,他还需要更多地生活的意义,家庭 之乐,膝前之欢,结伴远游,亲朋聚会,只有这样生活他才不会衰老。 风的妻子早已解透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这句话的全部含义,也习惯了丈 夫花天酒地的生活。她从来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怎样让丈夫爱家,怎样把丈夫的 灵魂栓在家的主干上。她经常对风说:我相信你不会做坏事!风很感激妻子,感谢 她对自己的理解和宽容。 妻子是他的港湾,家是他的港湾,即使再坚强的男人,也需要得到休整,需要 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用柔软得手替他抚慰伤痕,听他倾诉烦恼。能承受这一切的 只有相濡以沫的妻子,只有血浓与水的亲情,只有患难与共的亲人,只有那看似渺 小却属于他自己的家。 五 梦自然懂得风的心思,那么多花容月貌的女孩子簇拥着他,诱惑着他,期盼着 他,即使他并非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他也早已是见了新人忘了旧人。 当然,一个人总不能老吃一样菜,时时吃些新鲜蔬菜,会更加有益于身心健康。 梦眼波春水般闪动,娇媚地看着风,亲切地说:如果你想改变一下食谱,可以 和我说一声,我会替你准备好新的食谱,即使我一时准备不及,在旧菜谱中添加一 些佐料,也能让你食欲旺盛呢。 梦在暗示风,她何尝不是一道令人胃口大开的美味,如果他需要有一种更大的 刺激,她会让他的每一个神经细胞都处于强烈的震颤之中。 风在别的问题上可以大智若愚,在这些女人面前他则大可不必故做斯文。梦对 风一心一意,风却不是一位专情的男人。风去梦处越来越少,甚至一两个月也难去 梦那里住上一整夜。梦见自己根本不可能栓住风的心,夜夜空房,寂寞难耐。 梦象做了一场梦,一场极度恐怖却难以挣扎出来的噩梦,这场梦做的太长太长。 就在梦徘徊在身不由己的旋涡之中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六 这一天,风带着梦去洽谈一项业务,由于梦心情不好,在陪客户吃饭时她便拼 命的喝酒,最后喝的一塌糊涂。风是个很要面子得人,只好让司机提前送梦回家, 司机把她送回别墅后,两人便贴进肉里去了。 梦红杏出墙,偷上了风的司机,事后虽然感到恐惧,可是强壮的司机却让她感 到无法离开。 司机松是风的表弟,年轻人健壮,这几年跟在表哥身边,耳濡目染,谙熟了取 悦女人的技巧,加上浑身的野性和活力,很容易博得女人的欢心。 当松看到表哥对梦产生厌倦情绪后,便早已想将她居为己有,只是摄于表哥的 威严,迟迟没有机会。梦喝醉后,风让他送梦回来,风心里暗暗且喜,与梦第一次 上床,便轻而易举的征服了这位让他垂涎已久的漂亮女人。 梦身上有一股其他女人所没有的奇特气质。风告诉梦,从他第一眼见到她时, 他就在心里偷偷地爱上了她。梦没有想到松一直暗恋着自己,她想,风让这个一直 暗恋着她的强壮男人送她回来,或许正是上苍注定了的命运,她不想拒绝这种命运 的安排,又担心这种命运的结局。 梦对自己这样的命运很不甘,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别的女人 有的,她也应该有。看到松眼里的火星子,梦心里美滋滋的,他们象初春的杜鹃爆 炸出生命的激情,他们早已忘记了潜在的危险,他们只感到生命是如此美丽逼人, 感到整个房间到处都是他们激情的呼唤。 松的手用力揉捏着梦的乳房,她的乳房坚挺而白嫩,在灯光的映照下鲜艳夺目。 梦双手攀上松的脖子,用力的亲吻着他的嘴,脸及胸部,松俯下头去吸吮那两棵鲜 红的乳头,胯下的生殖器象铁一样坚硬地顶住女人光滑而细腻的小腹。 梦的欲望象烈火升腾而起,她用力向上一耸,双腿盘在松的腰部,将自己那个 神秘地带凑上去。松自是不客气,将那突兀的东西插入女人体内。 梦畅快的呻吟起来,不停地扭动着身子,体内的血液疯狂的流动,那一刻,他 们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尽情的享受着原始的欲望。生命的火焰在梦的体内又重新燃 烧起来,生活的欢乐又注满了她的灵魂,她紧紧地楼着松,把她的生命融入到他的 生命中。 七 八年前,风在生意场上刚刚起步,就在他为生意奔波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梦出 现了,那时的梦刚刚大学毕业,凭着她那一双迷人的狐媚眼,让风一见她就迷恋上 了她,并把她聘到了他的公司做了公关部经理。 梦的狐媚眼有一种勾魂摄魄的魔力,据说有那样眼睛的女人,不仅淫邪,而且 克夫。风就是被她那双眼睛迷倒的,他常默默地观察那双眼睛,那眼睛非常好看, 总是让人看也看不够,风觉得他这一生能够遇上这双狐媚眼,真是幸运。 遇上梦后风的事业来了转折,只要梦在,风的所有业务就一帆风顺,但是风送 梦什么东西她都不要,这让风很为难。风虽风流,但他却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原则, 那就是不管什么情况,他都不能抛弃老婆孩子。在这个世界上,风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家是自己的,其他不过逢场作戏而已。事情发生时,就是相互需要的时候, 可是,诱惑总是件美妙的事情。但他确是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风见权不思,见色不迷,见钱不爱,世上没有这样的人。想权不是什么权都伸 手,迷色不是什么色都迷恋,爱钱不是什么钱都接受。风对妻子的感情是特殊的, 他们之间的爱,多年下来已经渗入不少亲情的成分,而这正是婚姻里不可或缺的黏 合剂。 爱是什么,是先有精神的倾暮和灵魂的相娱,才有肌肤的性的水乳交融,性其 实是一种平等的给予和索取,是为爱生命上添花。风发现梦在床上就象一只女妖, 永远不知满足,年轻的他有时都折腾不了几下,可他却偏偏想着她,梦干起来那么 狠,叫喊声非常响亮,那双奶子又酥又香,象黑夜里的火焰,在漆黑的夜色里燃烧。 男人是没有战胜女人的能力和勇气的,要战胜一个女人,最好是让另一个女人出面。 风握着梦的手,说他很矛盾,如果他在两种情爱之间摇摆不定,他知道可能伤 害到自己的家庭,他无法选择。风不得不承认,梦对他很够意思,男女之间爱的事 究竟会多复杂多曲折,他不想付出太多的精力。梦是那种敢去爱,敢去跟别人争夺 爱的女孩子,她既有淑女的脉脉含情,又有被欲火焚烧时的厚颜无耻,这样的女孩 子有很强的征服欲望,不达目的她是不会放弃自己的努力的。 风不需要在屋里摆放一只精美的花瓶,他需要粮食和空气,需要能让他生命力 旺盛的真实物质,需要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女人,需要个真心实意关心丈夫的女人。 妻子虽不象梦那样光彩动人,但妻子温柔,妻子过日子,精打细算,干练踏实。 地球上的人看月亮很美,可是,一旦登上月亮,他才发现那里很荒凉,美丽只 是一种传说,快乐和幸福也只是一种短暂的幻梦,甚至是一个陷阱。 梦和风的那份情,相当程度上是为了使他们的肉欲获得满足,虽然这其中不乏 真情,但这种真情也只是起着对情欲泛滥的发酵和掩饰作用,而正是这所谓的真情 让梦无法自拔。 八 梦不知到自己为什么那么大的火气,难道是风的情绪让她难以接受吗?与风好, 想占有他,可是他们之间存在着多大的差距?她跟他只是有缘无份的一对儿,他们 相爱根本不会有结果,这是上天注定了的事,谁也怨不得谁。 男人有几个不是浅薄之徒,有几个眉眼间不可笑的写着小人得志的神气,风是 梦有生遇到的最让她难以释怀的男人,也许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男人会让他这么倾倒 了,风把梦做女人的自尊心伤透了,梦真想捅他一刀以解心头之恨。 人就是这样怪,只要是你喜欢的人,他越是躲避,你越是牵肠挂肚,越是想跟 他在一起,恨不得把他捏的紧紧的,一刻也不松手。这个充满了肉欲的下午,心灵 难以捉摸,诡诈,阴险的欲念,变的象天上几朵苍白的残云,随风而消失了。 松的心里有一种邪恶的意念在狂飞乱舞,他的欲望象冒泡的毒气,他的关心和 怜悯里隐藏着一种诡诈的罪恶。带麝香味的体香,在黑夜里春情勃发,点燃了松灵 魂深处爱欲的火焰,使他的全身变的通红,他把梦紧紧的抱在怀里。 梦柔软的身子在松的怀抱里颤抖,痉挛,兴奋着,她的嘴唇微微张开,显得异 常的性感。松的嘴唇把梦的嘴唇含进了口中,手顺着梦的乳房,小腹滑到了她光洁 健美的大腿上,慢慢的深入进去。梦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怪怪的表情,象兴奋,象哀 怨,象无奈,象迷狂。 梦躺在别墅宽大的床上,到处是一种温暖的感觉,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快感,来 得如此强烈和莫明其妙,她在心里说:“风,你背叛了我们的感情,现在我们扯平 了。” 其实梦是不明白,婚姻和爱情本来就不是一回事,婚姻是能说清楚的,而爱情 则是说不清楚的。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美的男人和完美女人的,所谓的完美,只是 人们心里的一种想象和愿望而已。 九 梦怀孕了,这是她始料所不及的。也是该着出事,那次她和松太疯狂了,从浴 室滚到卧室,从卧室滚到客厅,从床上滚到沙发上,又从沙发上滚到地毯上。从山 下爬到山尖,从山尖落到深涧,从地上升到云端,又从云端跌回到地上。房间里到 处都留下了她们疯狂的烙印,漂浮着她们欲望的腥味。疯狂过去以后,梦发现松没 有戴避孕套。 梦的肚子在一天天的增大,她的心里充满的恐惧感,处处躲避着不与风在一块。 风还是发现了这个秘密,当他知道梦怀孕的消息后,就象一个困兽一样在办公室里 走来走去,一根接一根地不停的抽烟。他已经到了完全疯狂的地步,他想要砸碎一 切东西。玩我的女人,还搞大了肚子,哼! 风狠狠的抽了松一个嘴巴,吼叫到:“滚!从现在起,你从我的眼前消失。” 从那天开始,松就象蒸发了一样,从这个城市里消失了,连梦的面都没有见上一见。 梦被软禁在了别墅里,她不知道为什么松不来看她,更不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从那天开始,每次风到她这里,都是自己开着车来。 梦跟风的爱本来就建筑在梦幻之中,在过去的八年里,梦常常是拥风而眠,没 有空虚的感觉,每一个有他的日子,都是那样满足。是梦失去了风还是风失去了梦, 心痛,但却无奈。因为已经付出的东西你永远也无法收回,爱情不是投资而是赌博, 金钱的投资很少有血本无归的,就算亏损多少也有一些回收,爱情就不同了,当你 输的时候就是没有了,全不都没有了。 有谁喜欢输的感觉呢?这是一种心痛的感觉,当你发现你心爱的人的真面目时, 是让人很难受的,不只是心痛,而是心碎,心死。梦开始感觉整个世界都因此而黑 暗了,毁灭了。 就在梦绝望的等待中,另一件灭顶的事发生了。 十 风出车祸了。风死了,他的死与梦有着直接的关系。 这一天晚上,梦突然感到肚子疼,她知道要生产了,于是打店话告诉风:" 我 就要生产了,求求你帮帮我,啊!我要死了。" 当时风正在喝酒,听到梦的哀求声, 他虽然心里有气,但还是驾车往别墅赶来,就在来的路上,与一辆高速行驶的大卡 车相撞了,当场被撞死在了驾驶室里。 梦等了很长时间,以为风不会来了。她绝望了,她带上仅有的两千元钱,挣扎 着来到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自己上了医院,并在四个小时以后,生产了一个漂 亮的女孩。 风的死讯梦是在生了孩子的第三天早晨从报纸上看到的,当时她感到一阵天旋 地转,昏了过去。当她醒来得时候,看到护士正在抢救她,她紧紧地咬住被角无声 的哭了。风是爱她的,他去接她了,为了她风去了。梦的心脏象停止了跳动一样, 她躺在病床上什么也不说,无论同病房的病友怎么说,她既不吃也不喝,象睡着了 一样。到了下半夜,梦从医院的三楼上跳了下去,等有人发现时已经没有救了。 梦死后,医院登了寻找孩子父亲的启示,一周后,一位带着小男孩的三十多岁 的妇女把孩子抱走了,她出示了有关的证件。 风死后他的妻子接管了他的公司。在进行员工登记时,她知道了梦的事情,在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思考后,她决定抱养这个孩子,并做出决定把公司买给了一个台 湾老板。 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风的妻子和她的两个孩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