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什么?负担还是责任? ——以此悼念我逝去的朋友们 这是我第一次提出笔写文章,不知自己该怎样描述下面你们将看到的的种种, 但就在我一点一点整理出这文章时,一种久违的心碎的感触悠然填满心间,让我很 有些苦痛和悲哀,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出来。来吧,听我讲这让我,也将会令你心 伤的故事吧。 其实我讲的事就发生在这真实的我们的身边,有点让人伤感却真实 的象海一样,是个悲剧吧,先说说我要讲的主人公,是我从小一起玩大的铁哥们, 就是常说的那种" 发小儿" ,特铁,真是一条裤子俩个人穿。他叫艾伦,是他的英 文名字,因为我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他的真名字,因为这确实是个悲剧,看到 他那我常挂在嘴边的名字,我就会伤悲不已,因为他的事,让我就一直感叹,这世 上还有一种人,那就是痴心至爱的傻瓜,是的,大傻瓜。 艾伦这个人有点让人捉 摸不透,不过在我看来,他其实就是个有些内向,自卑感挺重,却又极要面子的大 男孩而已,这与他的家有关,他的父母在外地,他很小就跟爷爷生活在这里,叔叔 又很有些传奇色彩,总之,他的家本身就是个大的魔方,我想,就算是我,生活在 那环境下,也会有他那种性格的,总之,我是很了解他的,他有时也很外向,所以 小时候我们也一起出去打架,恶作剧,艾伦一直对人很仗义,有快乐时他会使你加 倍享用,而有悲伤时,他一定默默承担,不让朋友们替他分忧,他就是这样一个复 杂而又简单的男孩子,艾伦挺招人喜欢,小时候挺讨女生欢心,可从来没有一个女 生作他的女朋友,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艾伦对他认识的每个女孩子都挺关心, 会一丝不差的记住她们的喜好,口味,性格等等,每每总是抱着至善的心境去和每 个人相处,可在成全,安顿别人的同时,也就慢慢的划伤了他自己,真的,这个我 最清楚,一直到中学毕业,我对他就是最了解也最理解的人了。 自从高中毕业, 各自有了自己的工作后,我和艾伦在一起的时间少了许多,彼此之间的来往也不象 以前一样频繁了,平时只是打几个电话联络一下,周末聚一聚了,因为整天工作, 所以我也很少打听他的私人情况,也没怎么意识到我们之间已经隔开了许多,起码 听到艾伦去世的消息我才真真切切的感到了痛失一种原本在你生活中平凡的东西的 心伤和无奈。 因为我和艾伦的铁杆死党,所以在帮忙整理他的遗物时,我找到了 艾伦的厚厚的一大本杂记和一些信件的底稿(艾伦自己有电脑,但却喜欢手写之后 再用电脑打印输出),在那之后的几天,我就一直沉浸在了极度的悲伤当中,不只 因为艾伦的死,更因为艾伦留下的那份至深至悲的爱情故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轻轻翻开那杂记本子,跳动在我眼前的是艾伦在这一年多来的情意浮沉的恋爱心 情。 在这些手记中,我知道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情节虽然平淡,但结局我是 指最后那让我也意料不到的结局,悲惨的会让所有人都久久不会抹去心中的悲泣。 艾伦在中学就有个梦想,就是作个导演,一个好导演,那是在看过了黑泽明的《乱 》之后,他对我说,那将是他的目标和愿望,又过了几年,读高二的他读了奥格威 的广告著作之后,有了新的梦想,那就是也要作个像奥格威一样的广告大师,也是 在那时,在他感染之下,我也不知不觉规划了自己的人生轨迹,之后,我们一直朝 着目标,那个雄心壮志般的目标前进,终于有一天,我们毕业了,有机会在社会这 个大舞台上意气风发,我们两个人进了不同的广告公司,他有他的Id,我有我的Proj, 艾伦就像只刚刚奔踏在广阔草原上的小狮子,满心的憧憬和理想让他奋发工作,渴 求有朝一日可以站在成功的高峰上俯望自己的美丽人生。 直到有一天,一切都有 了变化,是因为一名新人的加入,一个艾伦生命中的转折,这个新的同事,是个刚 刚从大学毕业的女孩子,在这以后,艾伦慢慢地和她接触,知道了这子孩叫小青, 是个书香门第的独生女,是那种小家碧玉式的女孩,在艾伦眼中,小青一定是个特 别的女孩子,也确实是这样,小青的经历也算是有些奇特了,我知道她的遭遇,是 在艾伦去世不久与小青的一次长谈中得知的,的确让人怜惜。再说艾伦,用一见钟 情来形容那时的他一点也不为过,艾伦也知道自己年青的心被爱激起了层层波荡, 很自然的,艾伦和小青之间的关系也日益亲密,两人经常一起逛街,一起看海,一 起谈心散步,总之是很幸福,在这之中,艾伦向小青坦白了自己的爱,而小青也默 默的接受了这份纯真的爱,但此时的小青也正在忍受着自己另一个情感方面的煎熬, 大学时的男朋友对她也是一片情深,而两人却相隔千里,小青要承受来自各方面的 压力,年青而天真的她正处在满心苦闷之中,但是小青的这些事,艾伦却一无所知, 在他看来,小青是个忧郁而善感的女孩子,(关于小青的这些事,我也是在与小青 的长谈中得知的),慢慢的两个人的感情顺利的发展,小青在艾伦的关爱和呵护之 下,也有了快乐的笑容,一切过的看起来很美满,之后的几月里,艾伦和小青在外 面找到了一套住房,正式住在了一起,也就在这小小的家中,艾伦知道了小青过去 的事情,但艾伦一点也不介意,只是不止一次的对小青说,他只在乎现在和将来能 和小青幸福的生活。这些一切让小青感动不已,因为小青的原因,艾伦一直对外隐 瞒着这恋情,那是因为小青对艾伦说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一切,小青心中总是有些 顾虑,就是比她小四岁的艾伦给她的这份爱是不是真能像艾伦说得那样无怨无悔, 另外,在岛城这个小小的广告圈中,很多广告人之间是认识的,并且很多是中学甚 至大学的同学,所以艾伦也考虑到这些,就一直瞒着我们所有人,默默地深爱着小 青,再后来,两个人的工作发生了一些变化,见面的机会也少了许多,可对爱投入 的深深痴痴的艾伦为了有更多的机会与已到另一家广告公司的小青相会,也从原来 的公司跳槽到了一家很不景气但离小青的公司很近的广告公司,为此,艾伦几乎放 弃了一切,他的梦想,他的目标,艾伦原来的公司的创意总监和艾伦的关系非常好, 并且对艾伦与小青的事也有些了解,所以对艾伦的很有些失望,本来艾伦在那公司 中是个很不错的广告项目主管,可经过这些之后,艾伦就只从新开始作个普普通通 的设计员了,也就失去了原本可以成功的基石。对此,艾伦承受了来自家庭和朋友 们的许多不解与压力。这些情况,当时我也曾质问过艾伦为什么,可他却没有向任 何人解释他的理由,而是固执的走着他那条以后毁了他一切的路,真的,一切,包 括他那年青的生命。直到了今天,我已明白了艾伦那时的心情,为了不让小青处在 尴尬的境地。也为了更好的照顾小青,艾伦宁愿独自承受了一切,那时的艾伦每天 下班之后一定去接小青回家,品着泡好的清茶,作着不丰盛却可口的饭菜,和小青 一起渡过那段小青心情糟糕的日子。写到此处,我不禁要为我这最要好却又傻傻的 朋友感到惋惜与怨恨,惋惜的是这傻瓜又一次为了别人的感触而放弃了属于自己的 权利与幸福种种,怨恨的是这世上可恶的一些所谓伦理规则,也正是因为这种遮遮 掩掩的缘故,艾伦的心情也日渐沉闷,每天都有些徨恐和不安,也正因为这样,才 有了日后那让人心碎无望的悲剧。而那位小青姑娘,在和艾伦一起的日子里,也确 实非常快乐,有了被爱的充实和幸福,当艾伦第一次和她深深的接吻的时候,小青 伤心的泪水浸湿了两人的脸颊,痛苦的抽泣中,小青向艾伦讲了自己过去的遭遇, 一段让她一想来就伤痛恐惧的过去,小青大学中的男朋友曾经在一次酒醉的夜晚强 暴了她,每每想起这些,小青总是觉得对不起艾伦,但也有些惆怅,毕竟小青还有 一个疯狂的追求者在千里之外默默地等着她回到他身边,那时的小青也是沉沦在矛 盾和愉悦中,不知该怎么面对艾伦这深深的爱恋。在潜意识里,小青总是认为艾伦 应该和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恋爱,而不是大她四岁的她,终于在爱与逃避当 中,小青决定选择逃避,她下定决心要艾伦对自己死心,让艾伦去过那种受自己拖 累的应该属于艾伦的生活,可艾伦的选择是责任和固执,艾伦相信,小青应该是自 己生命中的一部分,照顾与安抚,小青是自己的责任,他想爱是一种责任吧。几个 月后,小青不堪忍受这种欲爱不能,却不舍放手的感情煎熬,独自离开了岛城,到 了上海的一家公司。可是只待了一个月,小青就无法忍受没有艾伦的生活,又回到 了两人的家里,苦苦等待的艾伦欢喜异常,整天待在家里陪着小青,渡过了几天美 好的时日。可好景不长,在世俗和家庭以及朋友们各种压力之下,小青又一次退却 了,又一次提出要离开艾伦,独自去飘泊,这一次艾伦本就惶恐不安的心更加无法 平静下来,在小青执意要离开的前一天,艾伦给她下了最后通碟,要小青作出可以 使他接受的解释,此时的小青不顾心中的爱恋与刺痛,狠下心来欺骗了艾伦,她对 艾伦说自己将于那个大学里的男友订婚,想以此来断绝艾伦对她的爱和牵挂。确实 这办法很奏效,艾伦这次彻底地绝望了,倒并不是因为相信了这个让人伤感的消息, 而是被小青欺骗的感觉深深地刺伤了他的心,心灰意冷的艾伦以为小青对他已不再 有爱,于是决定放弃这份刻骨铭心的爱。就在小青离开岛城的前夜,看着脸上挂满 泪水睡着的小青,艾伦离开了两个人的家,来到了自己的工作室,写下了一封长信, 向自己深爱的女人到了一声珍重。 第二天的清晨,艾伦又回到了两人曾经生活了一年的家。偷偷把信放进了小青 的行李,请请吻了满面泪痕的小青,默默离开了这伤心的地方。在艾伦得遗物当中, 当然也有这封信的底稿,虽然修修改改,但却也抹不去艾伦心中那悲伤欲绝的哀怨。 (下面是这封长信的全文摘录) 青:现在是凌晨2 点钟,我在工作室里给你写这 封信,心里一片茫然,不知现在说些什么才好。 我知道我很傻,不是你的合适人 选。可你不能忽略我对你的爱,它很真实。尽管你总是说它不够坚实。你知道的, 你是我这一生中唯一的女人,也许你将真的是唯一的一个了。因为失去你之后,我 想我不会再为别的女人动心了。在你之前,从未体会过这种刻骨铭心的爱,此生注 定你就是我一生中唯一的爱人。可你从未认真对待这份感情,老是在和我捉迷藏, 着让我有多伤心你知道么。自从有了你之后,我拒绝过别的女孩的感情。可终于, 你也让我尝到了被拒绝的滋味,很痛,却又不舍放手,你知道这是怎么的一种折磨 吗?唉,现在的我,已经有些无话可说了,连写这封信都有些凌乱不清,这都是因 为你,回为你这么狠心,一下子就把我推进了深渊,我此时的心绪就象一把乱丝一 样,但我还是不相信你对我说的那件事,你所说的订婚,只不过是个借口罢,我知 道那是假的,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等你,不想让我再爱你,可我偏不,我爱你,从 心底爱你,多久我都愿意等,多苦多累我都不怕,因为我知道那值得,可现在,我 连再想这些的勇气都没有,全是因为你,你的谎言把这一切统统打了个粉碎。你想 有你自己的天空,我不拦你,你该有自己的世界,那是你的自由,可你有想过我吗? 想象过我整天生活在痛楚和悲伤之中的模样吗?想过我的心情吗?说了这么多,我 已经不祈求有什么奇迹出现,我知道,看这封信的时候,也许你还在憧憬自己的将 来,美好吧?我的呢?我连想也不去想,告诉你那一定是灰色的。因为失去了你, 没有了你,还有什么能让我心动的呢?没有了,我的心已经随着你的离去死掉了, 这几个月来,分分聚聚的日子实在让我心力交瘁。上次你的归来,凭直觉,我想一 定会有事发生,果然被我猜中,只是给我的奖励却是让我如此伤悲,其实我们之间 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你也许不曾体会我的感触,你知道我付出了什么吗?我付出的 是爱、体贴和心血,而你却给了我些什么,只有满心的彷徨和焦虑,在我本就不够 坚强的时候,你说出了一句你不该说的话,从你眼中,我看出你在欺骗我,我对你 发脾气是因为你不跟我坦白你心中的想法,这使我的自信彻底塌掉了,或许是我真 的不适合你吧,可你不应该这么狠心地欺骗我呀,你这样作都得到了些什么?想想 吧,是我全身心的爱,然后呢?独自流浪的快乐吗?我不是个刚强的男孩,我很脆 弱,很需要你的爱和关怀,而不是象这样的手起刀落的直接,我总是对所有的人都 抱着一颗善心,可总是换来象你对我一样的下场,悲惨吗?或许你认为这幼稚可笑, 可在我看来这就象我爱你一样重要,你总是说我小,可我也总有长大的一天,有了 这样的伤痛,我想我不会再有除了你之外的任何女人了,我是认真的,不许你说: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不这么想了。"我知道你现在看到这里一定还会这么想,但 是我再说一遍,我是认真的,就算你真的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也还是会一 样爱你的,就算再也不能拥有你,我也会一直爱你,一直。你不能阻止想你爱你的 念头存在我一生,虽然你不象我爱你一样爱我。在我们相处的这一年多中,最让我 懊悔的就是那个搬进新家的晚上,那一夜我所作的一切,我知道那一定伤害了你, 我对将来没有多大的把握,却怎么自私地占有了你,在你心中一定有留下负担,可 最令我刻骨铭心的也是那一夜,我是离你如此的近,拥着你在怀中,我曾幻想一生 一世就这样和你相拥在一起,不要你离开我,这种幼稚的念头时时浮现在我脑海中, 每每我都强迫自己不想下去,因为再往下,就是你说的那个黑洞了,那个让你我都 害怕的黑洞,可终于,你今天还是把我推了进去,这一生也就将在这黑洞里死命挣 扎了,没有尽头,直到死去。每次做爱之后,我都有种紧迫感,都会紧紧地把你抱 在里,你总是问我为什么,我一直不敢回答你,因为那爱恋的甜密,只在心里盘绕 一会儿,就会被一种恐惧感踢得粉碎,每当想到这些,我就会呆呆的出神,你总是 说我的小脑袋里装了你猜不透的东西,说实话,我真的不想你猜出我想什么,连我 自己想起来都害怕的事情,还是不要你知道的好,拥着你在怀里入睡,在梦中却看 不清你的模样,每次总是喊着你的名字惊醒,你总是握着我的手什么也不说,我想 你在想我太傻吧。当我在梦中凝视你的双眸,轻轻抚摸你那飘渺不清的面孔,你冷 冷地站在那里,静静地思考着你自己,握着我递给你的小刀,慢慢割开我的心,取 出那里面我的珍藏,看也不看一眼,就把它贴在我傻傻的脸上,让它随着我的苦笑 慢慢淡去,淡到我都几乎觉察不到它,我就沉默着转过身,小心的把它取下来,再 藏回心的深处,连同不曾被你看到的泪水,让那泪水滋润着它,好让它继续生长, 等着你再取出它。对你说起这个梦境,你总是用你的唇封住我的嘴,要我深深的吻, 可在你紧闭的眼中我感觉那泪水就要夺眶而出。明天,你就要真的离我远去了,就 让我再为你轻吟一首诗吧,当你的爱和铁轨一道消逝的时候:当你老了/ 头发白了 /睡思昏沉/炉火旁打盹/ 请轻轻取出这首诗/ 慢慢读/ 回想你曾经眼眸的温柔/ 回 想它们昔日 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 /只有我一个人默默爱你那朝圣者般纯真的灵魂/爱你衰老的脸上痉痛苦的皱纹/ 垂 下头/ 在反反复复的潮水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已死去的心灵之上 /它望着你远去的背影没有泪水/他乡的你/ 看那星空吧/ 无数的星星中间将隐藏着 我的脸庞/ 唉,改完这首伤心的小诗,已经是凌晨4 点多了,望着窗外,星星也仿 佛看得出我的伤悲,藏起它们闪烁的眼睛,怕我看出它们满眼的泪滴,现在的我也 只能说些无用的话来发泄一下了,一想到你就要离我而去,一个人漂泊,我就想忍 不住哭出声来。每到这里,我实在写不下去了,刚才呆呆地想了好长一段时间,想 我以后该怎么去生活。以前没到绝望的时候,我还有坚持下去的念头,而昨天,你 把这念头连同我的心一起打了个粉碎。以后,在这我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还有什 么值得我留恋的呢?当你看到这里的时候我或许正在海滩上,看看海浪,想着我们 以前快乐的时光,你美丽的笑容,我想我再也不想见你了,也许会象你一样去流浪, 也许找个说服自己的理由,留在这里让回忆陪我慢慢渡过以后的日子。天亮了,我 也有些困了,断断续续写了大半夜,也想了大半夜,满心的伤悲和无奈,让我想哭 却又哭不出来,以前听歌总是偷笑那些歌词,现在,我竟也真切的感受到了那歌词 中说的心痛的滋味,够我慢慢体会一生。翻回去,看了看自己写的东西,象个痴人 一样,这或许是绝望的我此生以后唯一的安慰了,或许是无情的你留给我仅有的温 存了,我就只捏着这份安慰,拥着这份温存消失吧,永远,永远。 艾伦 草于X 月X 日夜看完了这封信,在列车上的小青失声痛哭,为了自己,更为了可怜的艾伦, 悲伤之后的小青,在那个江南小城,每天强迫自己不停的工作,来忘记那段让她一 想起来就锥心刺骨的爱,而艾伦,自从那以后,就整天沉迷在了酒吧中,借着酒精 香烟的麻醉和那些坐台的小姐们鬼混,想在放荡不羁中忘掉那个让他即爱又恨,放 不开也舍不得的女人。 再以后,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艾伦通过朋友知道了小青说 的那个大学中的男朋友的电话号码,在一天夜里,半醒半醉的艾伦在吧台上拔通了 那个电话,想要打听一下小青的下落,可电话的那一头却传来了让艾伦歇斯底里的 声音,那声音,艾伦再熟悉不过,正是小青的声音,艾伦傻傻地握着电话,呆呆地 停了很长时间,才轻轻地挂掉了电话,那天夜里,艾伦带着一个刚认识的坐台小姐 到酒店开了间包房,一住就是三天。从那开始,艾伦开始吸毒了,那段时间,我们 谁都找不到艾伦,我们都以为他到了外地去,哪想到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 不久以后,我一个在北京的朋友在电话里联系到了我,对我打听起艾伦来,我才从 那人嘴里得知了艾伦的一些下落,原来那时候,艾伦有段时间确实离开了青岛,去 了北京一家朋友的广告公司,我的那朋友刚巧也认识那家公司的人,从中得知艾伦 每天除了到公司遛一圈外,就是到外面找朋友喝酒鬼混,每天不是在三里屯喝酒就 是到XX村买粉吸毒,也就在我刚得知这消息的时候,艾伦给我来了一封E-mail,告 诉我他要到西藏去,去看看高原的天,看看那儿的草原。除了心痛和无奈之外,我 对此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些事情还不能告诉艾伦的家人,免得他年迈的爷爷奶奶受 不了打击,就只好天天掂记着艾伦,祷告他别再有什么不幸了,可命运偏偏总是让 你瞠目结舌,就在艾伦说要去西藏后不久,就传来了他的死讯,他的车在过边防站 时,发生了车祸,艾伦当场死亡,听到这消息,我默默地沉浸在往事的回忆当中, 怎么也不敢相信,死去的艾伦就是和我一起长大,梦想有朝一日成为广告大师的好 朋友,那时我还不知艾伦和小青之间的事,但也总是预感会有什么人对艾伦的死有 个交待。果然在我看完了艾伦的东西和手稿之后不久,小青就从朋友那里联系到了 我,她得知艾伦的一些手记在我这里,就说一定要和我好好谈一谈。时间是一个周 二的傍晚,在离我和艾伦原原来的家挺近的一家小咖啡馆,我终于见到了久闻其名 的小青姑娘,我不得不承认小青确实很漂亮,但眉宇间总有种我说不上来的东西, 是悲伤吧,我想。我们两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我不知该对这我已经挺了解的女孩 怎样说起这件事,最后,还是小青先开了口,她跟我聊了许多关于她和艾伦的一些 生活片段。后来就讲到了那个让艾伦彻底绝望的电话上,说实话,我从看过艾伦的 手记,我就认定他肯定是误会小青了,但那时的艾伦整天躲在自己的壳里疗伤,超 负荷的爱让艾伦在感情上象个疯子一样不分事理了。那晚是小青和一帮同事在那男 孩子的家里赶制一个企划案,因为赶工期,所以大家一直熬到了深夜,艾伦半夜的 电话铃声让本就压抑的气氛更让人烦心,恰巧那电话就在小青手边,小青接起电话 只问了一声就没有人接声了,凭女人的直觉,小青说当时她猜就是艾伦的电话,小 青想艾伦肯定会误会她的,想对艾伦解释一切,却又不想平添两个人的痛苦,也就 不与艾伦联络,也不去作任何解释,可谁想到,正是小青这消极的想法,竟然使那 天各自假装坚强的分手变成了诀别。说完这些,小青已经泣不成声了,连我这个大 男生也把持不住,忍不住鼻子一阵一阵发酸了。我和小青的长谈持续到了很晚,从 我这里,小青得知了艾伦吸毒和在北京时的所有情况,看着她悲痛的样子,我真有 些后悔告诉她这些,临走,小青问我要走了她本还沾着艾伦血迹的杂记本(艾伦一 直带着它,也许艾伦在记录下自己的时候,也把这当成了一种解脱吧),望着小青 离去时那抽泣的背影,我再也忍不住,泪水慢慢地流了下来。到这里你也许认为是 该结尾了吧,原本我也是这么想,可就在前几天,我按小青留下的电话号码,打电 话到她家中,想安慰安慰这个女孩,接电话的是她的母亲,听着伯母悲痛的语气, 我心里忽然一阵紧悚,我竟然又得到了一个让我震惊而又悲伤的噩耗,小青在与我 长谈之后的两天后,抱着那本百姓厚厚的沾满艾伦血迹的杂记本,吞了一百多片安 眠药,带着一脸晶莹的泪滴默默地离开了这纷扰的世界,在她自杀之前,留下了封 挺长的遗书,但我却始终没有看到,只是小青的表妹悄悄告诉我,看过那遗书和艾 伦手记的亲友们都在抹去一脸泪水的同时,都为这对原本该幸福美满的年青人叹惜 不已。艾伦和小青的故事讲到这里我已不再想多说些什么了。就让我默默祝福他们 能在天堂幸福的生活吧,如果这世上真有天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