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节 我又一次获救了,毫无预见性地。 这一次的救生员是孙义勇的朋友何峻,他从广州回北京办事,我刚来时就转租 他的房子。 孙义勇介绍我们认识,一块儿吃饭,聊了一会儿我的现状,他认为我最明智的 选择是回广州赚钱去;要不就赶快嫁个老公回家当琼瑶去,没必要在这儿自讨苦吃 (谁不想啊,可平鑫涛那么容易碰见吗?)。 他说,他来北京六年,已经做到唱片公司宣传经理的职位,还写剧本,又能怎 么样?北京不那么好混的,还不如去广州踏踏实实赚钱。 他的好心只让我更深地明白前路的艰难。我知道我不会就这么回去的,什么都 还没有开始,就这么自认失败了?不行!绝对不行! 我不摇头,也不肯点头。 “这个小女孩太固执了。”他乐了。 “那你给自己半年时间,如果还不行就回广州吧,别浪费太多时间。我帮你介 绍两家唱片公司去试试。” 到处都有热心帮我的好人。 何峻奇迹般地打了一个电话,我写了两篇文案,就奇迹般地进入一家大的唱片 公司做企划。 月薪2500元,老板人也不错。 可是,我后来再也没有联系上何峻,他换了手机。起码在每一个节目,我多想 问候他一声。 我向海燕和我的同乡赵忠勇各借了500 元以应付领薪水前这一段时间的生活。 这一次开口,我坦然了一点,因为我心里有底可以尽归还了。 生活相对安稳了,但办公室生涯注定我不会快乐,每天时间都消耗在办公室里, 还有麻烦的人际关系,我的触觉日渐麻木,每两三天写一首词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 我异常烦燥。 教师节前夕,与深圳电台的DJ夏冰通电话。他要我为教师节特别节目写一首词, 可我脑子里一片浆糊,极度迟钝,写了两个晚上,也写不出半个有意思的句子,只 好放弃,很对不起夏冰。 夏冰是唯一一个支持我来北京的朋友,他说“去北京,好好做,以后你的个人 作品音乐会我来帮你办。”那时,他竟然就这么相信我了?! 可我现在在做些什么?我非常沮丧,我离音乐创作越来越远了,这不是我来北 京的真正想法。 我开始考虑离开唱片公司。 这又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离开就是放弃安稳,我也可能会再一次面临身无分文的窘境。 两个月以后,手边的一件事给我心里垫了点儿底,促使我最终下决心离开了唱 片公司。 一个朋友介绍了一个自费歌手来找我。要做一张专辑,我把她介绍给黑楠,我 们一起来制作这张专辑,这也是我一直正想做的。 做完这一张,下一张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但我管不了这么多。 只要不必朝九晚五困在办公室里,我就心情愉快。我从来都相信:在身心自由, 完全松弛的状态下,好的想法会层出不穷,连实施过程都充满创意,出奇制胜。困 在办公室里耗来耗去,很多思维通道都会毫不留心地被堵住了。 我也开始为《时尚》、《时代影视》等杂志攒搞,预留后路,以防万一。 做自由撰稿人都好。 不上班万岁!!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