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轨 适应能力强,这是我对狗的看法。当我按照父亲传受的方法去做后,小狗真的 就慢慢习惯了在屋身窝内窝外生活。而且这浪来狗自从在我家有吃有住后,一天比 一天长大。可我也随着小狗的长大一天比一天喜欢它。 作出各种玩耍的动作讨主人欢心的应数狗了。那段日子我天天斗着狗仔玩。玩 得最凶的是我将小狗的两只前脚提起来,让它的后脚着地跟我在地行走,或干脆将 手抓近小狗前脚弯膊整个将小狗提起来离开地面,然后舞动起来。这时候我的双脚 便在原地打转,小狗的身子飞在空中,画起圆圈。如果是其他猫呀鸭呀什么的动物, 一定失惊无神的叫了,可狗仔一点不怕我突然间脱手放它的飞机,一双眼睛只是定 定的望着我,好像在说:主人,你再转快些吧。当然,那刻的小狗是被动的。如等 它乐意和我玩时又不是这样的,它会用嘴咬住我的衣裤,扯着满地转。它喜欢在我 面前左蹦右跳,或前脚向两边一分趴在地上,翘起尾巴左右两边摇摆,或做个跳跃 状。往往这个时候我会不由自主的趴在地上,用头向狗仔的头顶过去。而小狗这时 得意得很,它会突然变招,随意用嘴刁小弟的鞋或尿布满天跑,我就招呼小妹到处 追。假设小狗被我们追得急了,它会丢掉嘴里的东西,拐个弯掉头吠你几声,便跑 了。不过,如碰到它不高兴的时候,它最多伸出舌头舔舔你的手脚,或干脆不理你, 若你硬要逼它同你玩,搞得它烦时会作出用嘴咬你的样子吓你,然后到处闷睡。这 便时不够尽我意的地方,但比起它见猫就咬的怪样来还是乐意些的。 小狗最恨猫,好像和猫有宿仇。只要在家附近见到猫,小狗那副凶相实得人惊 :咬牙切齿,拼命追咬,仿佛要把猫撕个十块八块才解恨,吓得鸡飞鸭跳,不得安 宁!不过,后来见多了便习惯一些,但总是想不明白狗怎解会那么恨猫。一晚,我 问父亲这是为什么?父亲手挠头皮,好似很难回答,但后来却是这样对我说:“唔 …田垌里有蛇、螃蟹、青蛙,是不是?哪,螃蟹一看到青蛙就缩成一团任由青蛙吞 下肚,而青蛙一看到蛇又乖乖的让蛇吃。比如螳螂、蝉、黄雀,螳螂去捕蝉,而黄 雀又在后捕螳螂。这些现象,我长这么大也是知道这种东西能吃那种东西,至于为 什么能吃那我说不出个理由来。对于狗为什么恨猫更说不清!其实小时候我也将这 个问题问过你的爷爷,你爷爷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一个农夫叫狗和猫去 拨田,狗老实的用脚去拨禾行中间的泥土翻向禾根,而猫只在狗拨过的禾行中间走 过留下脚印。后来它们双双回家回复主人,主人走到田里一看,气得他七窍生烟, 因为田里全是猫的脚印,就说狗懒不干活罚它吃人屎,而猫勤奖它吃饭。所以狗特 别恨猫;恨它不诚实。’究竟是不是,而今我也说不清楚。就算是它们的后代—— 同时将两只刚出生的狗儿和猫儿一起圈养大,而那狗也一样恨猫。是以我弄不明白, 等你长大了以后想办法帮我弄清楚。呀。”天哪!母亲说父亲是狗这方面的专家, 连狗为什么恨猫都说不清楚,可以说,他在母亲的心目中徒有虚名。而他还好意思 说等我长大后搞明白了再告诉他!好笑我当时糊里糊涂竟满口应承,真是……不过, 我后来将这事问母亲,母亲却是支支吾吾,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但她经不起我的 纠缠才不得不透露一点父亲对这事的见解:父亲说,猫是虎与狗杂交留下的劣货, 于是狗恨猫是野种。当然,猫是否是虎和狗交配后留下的种,说不清,但猫的样子 确像虎,而猫的活动场所大都在狗看护的家里,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 狐假虎威大都装腔作势,但狗恨猫却是事实。原先每餐吃饭狗仔总喜欢坐在我 身边,仰起头,关注着每个人的饮食——默默的关注着,从不攀到桌子上,更不用 说抢食。如果一条泥鳅或一只螃蟹,总是待我们把肉吃了,它才啃那骨头——津津 有味的啃,没有丁点儿怨言。后来母亲发觉家里闹鼠患,常常偷米饭吃,便从叔伯 家捉只猫儿回来养。可自从母亲抱猫儿回来的那天起,狗仔的形状就不同了。它对 猫很不友好,一见就要咬,但又被呵斥!每当这时候狗仔搭耷搭耷着尾巴走开。平 时给猫好饭菜,狗仔见了总时垂头丧气,默不出声。直至有一天早晨,听见门外有 狗咬猫声,等我出来一看,那猫儿竟给狗仔三几下咬翻在地,鲜血一片,一动不动, 死了。我这一惊非同小可,心想这回狗仔这回有麻烦了,但又不能将这事隐瞒,只 得大声喊:“妈!猫儿给狗仔咬死啦!” 嗖!母亲听到我的叫声从房里快过离弦的箭眨下眼就冲了出来。她一看,竟被 眼前的情景吓得惊呆了,又是跺脚又是怒骂,还弯腰随意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要向 狗仔掷去。那还了得,母亲一个石头掷去,如掷中狗仔的话,狗仔那不是没命了! 就是不死也要伤,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事。于是我一点也不考虑后果,一个箭 步冲到狗仔前,生生将母亲高举的石头握在她手中,不让她掷不出去。母亲看到我 如此的护狗,气得跺脚,但嘴里却骂:“吊死的狗,你咬死猫儿,你去捉老鼠呀?” 狗捉耗子多管闲事,父亲和我说过这样的话,但我觉这话不完全对。这天中午, 狗仔没有来守候我们吃饭,我寻它时,发现它伏在房里米缸边一动不动。我很是奇 怪,将狗仔伏在米缸边的情况告诉母亲。母亲心里有气,说吃饭,别理它,看它能 搞出什么名堂。啊。我应着。但看母亲的脸色,好像她知道狗仔的动作是在干什么 似的,而我又不敢问。待我吃完饭,拨些剩菜剩饭去示意狗仔的时候,这狗仔不理 睬我,依然伏在米缸边一动不动。心想:天光白日的这狗仔想干什么!而恰巧在那 时,有些暗黑的米缸边不远处,有两只绿色的眼睛发着绿色的光向外探望,之后慢 慢伸出只嘴儿。这情景告诉我,有老鼠来找吃的,一时间憋住呼吸,蹲低身静静的 看。在这同时,我也肯定狗仔已看到了老鼠,可当我看它时,发觉它还是一点不动 的伏在那里,没有擒拿老鼠的意思。鼠目寸光一点也不错,那只老鼠以为用眼睛望 了一眼外面的地方没什么就表示着没有危险,竟就不思后果的向前爬上米缸顶,见 米就吃。呼。说时迟那是快,只见伏在地上的狗子突然一个起跃就飞到米缸顶,张 开血盆大口一下就将老鼠拦腰咬住,那快如闪电的动作几乎让我看不清。老鼠被狗 仔咬住一时间未断气,在狗仔的口中发出行动失败和痛苦的吱吱声。然而,狗仔对 老鼠的痛苦叫声好像听不闻似的,理也不理,自顾自飞身跳下地面,走出房屋,走 进厅堂,直到母亲面前,头仰得高高的,似乎在说:“女主人,不单猫能捉老鼠, 我也能,你看。狗仔捉得老鼠不理我,但不代表我不理它,我一直紧跟其后,看它 葫芦里卖什么药。当母亲看见狗仔嘴里叼着只几俩重的老鼠时,母亲正在抹饭桌的 手停住不动了,连早上骂狗仔时的怒容仿佛也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不见了,现出的是 一派惊疑,还向侧房大喊:“他爸!你出来看这吊死的狗!” 原因不明的叫声最令人不得不去探个明白,然当父亲急匆匆从房里走出到厅堂 看到狗仔嘴叼老鼠的景状,眼睛闪动了一下,好像是赞许的目光。当时,我不知父 亲的目光为何如此,但他接下来的动作我却看得真切。他二话不说,转身走向厨房, 等他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中多了一把火钳。那时,我好像知道父亲要干什么 了。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父亲用火钳死死钳住狗仔嘴中的老鼠,然后嗨的喝令狗仔 松口。这狗仔真是了不得,它似乎能听懂父亲说的话,瞬间张大嘴巴,任父亲将它 口中的老鼠钳走,尔后摇头摆尾来到我身边舔我的脚。我有点气不过,心说:刚才 把我当透明的,这会怎解又前来讨好?不过嘛,我还是摸摸它的头,表示一番赞赏, 之后才引它到屋身狗窝处给它饭菜,而且我还蹲在那里守候它吃。 我敢肯定,这顿是小狗这段时间以来吃得最香最饱的一顿。那是我摸它肚子鼓 鼓的就知道,而且狗钵里我倒的一盆饭菜都吃得精光也是证明。说实话,狗仔吃得 饭,才有力气去做它的工作,这也是父亲说的。比如,它要在屋周围到处巡游,若 发现有陌生人来,要出力的吠,告诉主人知道。还有,现在还多了捉老鼠的本领, 虽说这是咬死了令它难受的猫儿之后,但我没有轻视它,仍像以前一样和它玩。可 惜署假结束了,我要去学校读书,陪它玩的时间少了些,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