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无罪 作者:邵絮丁 (一) 梅雨季节,真的应该叫霉雨季节。天一直阴着,不知道谁家在放《阴天》这支 歌,小清越发的郁闷了。 她不停的在房间中踱着步,看着时间一点点走近七点,稍微静一静,她让自己 坐在了梳妆台前。 照着镜子,小清满意的扬了扬嘴角。已过三十的她,面容白皙,每周一次的护 理真没白做,眼角看不到一丝岁月留下的痕迹。拿起粉红色的唇膏轻轻的朝唇上抹 了抹,那是浩最喜欢的颜色,他说粉红色很适合自己,让自己娇艳欲滴,属于绝对 的秀色可餐那种。 想起浩,小清羞涩的笑了。他是她最好的异性朋友。曾经他们还讨论过除了爱 情,男女之间还有什么,浩暧昧的说:“还有友情,你说呢?”小清娇嗔的捶了他 一下,心里却是希望他如此作答。 偶然瞟见三口之家的照片摆在书桌上,她朝照片上的强和儿子弩弩嘴,无来由 的一丝歉疚很快被手机的响铃声冲淡了。 “我在你楼下了,等待公主起驾!”浩的声音传过来,男人的味道让小清暖暖 的,脸倏然红了。 自己真的只是把他当朋友吗?其实只有自己最清楚。小清边想边拿着手袋走了 下去。 今天是浩三十岁生日,小清的手袋里端端正正的躺着她给浩精心的选择的礼物, 一只雷达表,其实本是一对情侣表中的一只。 “有机会买这表给你,”一次浩陪她给强买表的时候说,“男人吗!就该带雷 达。你给强买这个吧。” 小清还记得当时浩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自己看不懂的光。 (二) 小清其实是他最倾慕的女人,虽然早就名花有主,但是他从不曾放弃努力。但 是他不敢说他爱她,他真的怕失去,怕一旦说出了,到时候连朋友也没的做了。每 天能看到她,听到她开心的大笑,讲她的辛酸史,他已经很满足了。 “我们去哪里?”小清看到若有所思的浩,好奇的问。 “去一个好地方,哈哈,你就放心吧,保证你喜欢。”浩从来都是会给人以意 外惊喜的男人,所以很有女人缘。 小清有的时候很奇怪,喜欢他的女孩有一个加强连了,到他眼里人家都成了狗 尾巴花,任你是风情万种之玫瑰,还是端庄华贵的牡丹,都一概不看,免谈。正是 如此,越发的引来了少女的注目,他现在真的是金牌王老五了,每到一处,回头率 都是百分百,绝对够酷。 车好似游离在细雨中,望着车窗前的星星点点,别有一番情趣。很快,他们来 到了一个俱乐部的门前,浩打开车门,迎出小清,那一刹那的感觉,让小清的脸又 不由自主的红了。她真的有了错觉,以为自己是浩的女人,受到了公主般的朝拜。 俱乐部的里面是一个吧台,今天这里好象有个酒会,服务生都穿戴的非常整洁, 彬彬有礼。灯光若隐若现,很温馨的感觉。客人却是绝无仅有的两个人——小清和 浩! “请入座!”浩很绅士的把椅子移开,让小清落座。 “这么神秘?你搞什么鬼?”小清觉得这个场面似乎是她梦中的某个场景,不 想今天却真的实现了。 “这是我一直想带你来的地方,是我的王国……”小清瞪大了眼睛,仿佛看着 天外来客。 “你的王国?这里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玻璃世界吧?”小清记得浩曾经说过, 他有一个梦,是一个玻璃王国,让五光十色的玻璃装点着那里的一切。等他实现这 个梦,他就离开中国,因为这里将没有什么再让他追求了。 小清四顾,果然发现这里的天棚,地板,吧台,酒具,桌椅都是各式各样的玻 璃做成。在灯光下金碧辉煌,象一个宫殿。 服务生在柔和的音乐声中,小心的上着一道道菜。小清却仿佛有了一种痛,蔓 延在周身,她无法确定那是什么感觉。 “生日快乐!”当红烛点起的时刻,房间里的灯光忽然暗了。小清悄然的举起 酒杯,带着觉察不到的失落的笑容说道。 “生日快乐!希望你越来越美,今天答应我,不醉不归好吗?”浩也端起了酒 杯。 “好,干杯!!!”他们分别一饮而尽。透过灯光可以看到小清的眼睛闪烁着 点点光芒,那是什么?浩真的想看清晰,可是他知道,他只能坐在她的对面,注视 着她。 (三) 浩望着心爱的女人,心忽然疼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的决定太过突兀,也许她会 接受不了。 三十岁的他,事业有成,却无法成就自己情感。他不承认自己是个懦夫,却知 道让自己深爱的女人快乐才是爱之根本。 他想过一定要把她夺过来,只是念头从来就是一闪而逝。尤其无数次看到他们 三口之家很幸福的在一起的时候,他知道,他不能。 三十而立,他打算离开了,他用一年的时间建造的玻璃宫殿是他送给小清最后 的礼物。而今天,他生日,却是告别小清,告别昨日情感的最佳时刻。他明天就要 去美国,重新创业。 有一瞬间,他又觉得自己很残忍,却也在内心深处明白自己的决定是如何的明 智。 “来,让我们再干一杯!”小清喝多了,真的喝多了,她还从来没喝过这么多 酒。酒的味道苦苦的,苦的深处渗出了淡淡的甜味。她徜徉在其中,不想醒来。 “好,就让我们再喝一杯!”浩的眼睛已经开始潮湿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 把心弄潮湿了,最后眼睛却也潮湿了。空气干涩的呼吸在喉咙中,似乎知道将有潮 湿的雨露滋润它,一切都好似要停留在这一刻。 两个人默默的一饮而尽。“浩,生日快乐!”小清突然想起了自己还要送他礼 物,于是,颤抖着手从包中拿出了精美包装过的雷达表。 “打开看看,你一定猜不到是什么!”小清酒后的娇柔让浩心神荡漾。 打开了盒子,他看到了那块表,脸上的肌肉僵直了。小清的头晕晕的,眼也开 始花了。她没有发现浩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只是一会,他就恢复了平静。他清醒 了,非常的清醒。他好似看到了强鄙视的眼睛正在表盘上眨着,他又好似看到自己 的悲哀,延续在表针的尽头…… “好了,晚会结束了!来吧,小清,让刘叔送你回家吧!”浩招呼着司机,其 实是他的老管家。 “浩,你怎么了?”刘叔悄声的问道。 “没事,送小清回去吧,你知道她家在哪里。我收拾收拾,明天还有事。”浩 顾作镇静的对刘叔小声的说着。他知道什么也无法瞒过刘叔的眼,他是看着自己长 大的。 “我不回家,不回家,浩……浩……”小清发出了梦呓般的叫嚷声。 “来,我扶你!”浩轻轻的把她拥在自己怀里,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如此亲近 的闻着她秀发的味道,如此真实的感受她的气息。他深深的呼吸着,想把这些留住, 留在自己的生命里。 小清感觉到迷迷糊糊的被扶到车里,然后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再后来,一觉 醒来,头疼使她简直以为自己到了地狱。 慢慢的她想起了浩,对是浩送她回家的。她拿着床头的电话,懒懒的拨着熟悉 的号码:“喂,浩在吗?” “小清吧?我是刘叔。浩坐早上的班机出门了。” “啊?怎么回事,这家伙过了生日就开奔,是不是工作狂呀?”小清不满的说 着。 “谁知道他怎么回事,不过他有东西留给你,如果你方便过来一下。”刘叔语 气里含有淡淡的怨气,怎奈小清根本就无法听出。 “是什么?哎!好吧,过一小时我过去。”说着小清挂了电话,起身去了洗手 间。 她是一个爱美的女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女人的美丽。她照着镜子,看到 自己有些肿的眼泡吓了一跳。实在想不起怎么会这样,不过很快她就用眼影遮盖了 昨日的痕迹。 到了浩家里,刘叔送来了一个大夹子,让她慢慢看。屋子里还有一个陌生的男 人,在客厅里喝着茶。 最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份合同,浩转让了他的玻璃吧,下面清楚的写着被转 让人:小清。 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浩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 “他做什么去了,我不要他的玻璃王国!”小清迷惑的问着刘叔。 “王律师,请过来一下,这就是小清女士,请你帮忙办一下手续。”里面的男 人马上笑盈盈的出来。 “你好,我是王顺国,是浩的好友,也是他的法律顾问。他去美国了,让我把 他交代的事做好。”他友好的伸出手。 小清轻轻的握了一下说:“怎么回事,一点也不够朋友,说走就走!”她忽然 想起了他们曾经的嬉笑,浩说他要建立一个玻璃王国,如果建好了,得到了他的爱 情,他就会经营它。如果建好了,没有得到他所爱的女人,就要出国去,再也不回 来。 当时,小清还嘲笑他,玻璃王国不是那么好建立的。如今……她头更疼了,好 似想起了昨天的很多情景。 “签个字吧!”王律师殷勤的给她拿着笔。 “不,我不能要!”小清坚决的说。 “还有这个也是送给你的。”刘叔说着拿出一个盒子,居然是昨天自己送给浩 的,小清这下真的坠到了云雾里。 (四) 小清不知道是怎么样回到的家里,她靠在沙发上任眼泪横流。他居然如此对待 她,拒绝她的礼物,他太残忍了。 她恨自己居然拿出这许多年的私房钱为他买了这么昂贵的礼物,她真的是把自 己的心融进了表盘中,那分秒的移动却是她心的跳动。 他就这样离开了,甚至没有带走那块手表——对她却是至关重要的手表。况且, 没有了他的玻璃吧,根本就是破碎的玻璃,难道对她还有什么用? 她把装表的盒子愤怒的扔到了墙上,听到啪,哗啦的声音从墙边的床下传来, 片刻没了喘息。 晚上强带着儿子回来了,“妈妈,我太想你了!”儿子奔到她的怀里,撩起她 的头发给了她一个香吻。于是很多的不愉快随着儿子的跑动消失了。 “该我了!”强说着在小清的另一边脸上印下了一个吻。小清的心柔和了,她 感觉到丝丝幸福正淹没着她。 吃过晚饭,儿子早早就睡了。强拥抱着小清,吻着她的脸,她的发,她的唇… …小清突然发现自己是那样的强烈的渴求着强,在强的蜂拥的攻势中,她得到 了从未有过的身心的释放。躺在强的身边,她的手在强的胸前轻轻的滑动着,仿佛 滑动在自己的心上,如此静谧。 随后的一个月,小清忘记了浩,忘记了那场不快,忘记了玻璃吧。她全身心的 营造着自己的小屋。儿子每日的快乐的喋喋不休,强的温柔体贴,这些都让小清觉 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周末了,强提议带着孩子去公园玩。三口人快乐的嬉戏着,强给她和儿子录着 像,说等他们老了一起看儿子小时候的模样,一定很快乐。晚上回到家里,小清累 的散了架子,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嘘……”强告诉儿子要小声,“妈妈累了,宝贝也该睡了……” 强把儿子送入梦乡,开始轻轻的打扫着房间,突然拖把被床底的什么东西绊了 一下,他跪在地上,看到了一个打开了的盒子,一块躺在外面的表,还在滴答的走 着。 他把表合拿出来,里面居然还有一个纸片。他从未动过妻子的东西,他从来都 以尊重老婆的隐私自尊,他对老婆是绝对的信任。但是,他现在真的无法抑制自己 的好奇心,无法不去看个究竟。那是一块崭新的、昂贵的雷达表,他的心不知道为 什么抽在一起,很疼。 (五) 小清,你一定很生气,我就这样走了。请原谅我没事先告诉你,我在美国的投 资刚刚有了转机。这块表送给你留个纪念,正好和强的是一对,希望你与强和和美 美,白头偕老。 另:玻璃吧是我的梦,现在我要在美国实现更多的梦,卖掉它我的心会疼,因 此转让给你,希望你和强能好好经营。 浩 强的脸红了,纸片上的字很坦荡,他觉得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浩 是小清最铁的朋友,自己也是认识的,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了。 强自我嘲解的笑了笑,把表放到盒子里,然后轻轻的放入老婆的梳妆台。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老觉得心里有隐隐的不安。他不停的警告自己不要多想, 可是那昂贵的手表,还有一个叫玻璃吧的地方,好象绝对不是简单的友情所能概括 的。 随后的几天,三口子依旧很快乐的生活着。只是强压抑着好奇心,没有问老婆 手表事件。 这天小清带孩子去了姥姥家,强正在写产品计划,电话响了:“小清女士在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 “对不起,她不在家,您有什么事吗?”强客气的问着。 “我是王顺国律师,关于玻璃吧转让的问题想找她尽快解决。” “哦,那我告诉她给您回电话吧?” “好的,她知道我电话,请她回来尽快联系我。” 电话挂断了,强又想起了那块表,那个叫玻璃吧的地方。他呆呆的望着电话, 觉得自己真是笨蛋,怎么就没问问怎么回事。 哦,他想起自己的电话带来电,很快他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拨出了电话号 码。 “我找王律师。”强迅速的找着借口,准备套点口风。 “哦,我是,您哪位?” “我是小清的爱人,刚才我接的你的电话。浩把玻璃吧转让给了小清,让我和 她一起管理。这事你一定知道吧?”没等王律师回答,他又问:“我想去看看那个 地方,可以吗?” “当然,你是强吧?浩说和你们是最好的朋友,我告诉你地址,我们在那里会 合。” (六) 望着玻璃吧的陈设,强的心疼的厉害,他知道那是一个男人用智慧和爱的杰作, 他更清楚这样的宫殿正适合自己的老婆,她潜意识里的浪漫,虚荣无一不和这里匹 配。 “浩真是个好人,他知道小清喜欢这里,也知道小清爱的是你,所以出国前把 这里就转让给了你们。”王律师笑着说。 “哦,他真是不错的朋友。”强觉得有一种苦涩漫过心底,正要蔓延到他的全 身。 他真切的感觉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心,和着玻璃吧的音乐嘭然跳动着。 晚上他去了酒吧喝了一杯,然后回到家里,看着已进入梦乡的小清,那种涩涩 的味道黯然袭来,让他无法躲避。 他想起了那块表,轻轻的拉开小清的梳妆台,表赫然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有些奇怪,平时看似毫无城府的老婆,对这件事居然可以表现的如此镇定, 那表不是普通的表,她一定很清楚自己已知道,为什么不解释呢?还有那个透着邪 气的玻璃吧,难道她与浩真的就是简单的朋友关系? 越想越郁闷,他披上衣服,站在凉台上任风吹拂着自己。 “这么晚回来还不睡?”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清已站在他的背后,他吓了一大跳。 “哦,就睡。去朋友那里喝了一杯,回来晚了。”强有些歉意,他从不想让老 婆为自己担心的。 “那就快睡吧,明天还要做事。”小清说着拉着他从凉台回到卧室里。 “你先睡,我一会就来。”强说着倒了杯水坐到客厅里。 “你有心事呀,强,你说过我们之间有什么说什么,别憋在心里……”小清随 手也倒了杯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老婆,我,我……我想一个人呆一小会儿。”事到临头强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了。他真的想问清楚,让一块石头压在心头的感觉太难受了。 “说吧,什么事,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小清笑着靠在他怀里,身上飘溢着淡 淡的香气,不由让他心神一荡。 不可否认自己的老婆真是一个尤物。强一直如此骄傲着,他有一个漂亮的,温 柔的,聪明的好老婆。那是令很多男人羡慕的事,也是他奋斗的动力。他想让自己 的老婆住最好的房子,开漂亮的车,穿美丽的衣服……他知道自己一定有能力满足 她。 他也知道美丽的女人都有骄傲的资本,小清也无可避免的有着虚荣心,她本身 就是一面招牌,任何时候都想自己光彩照人。惹来同伴的妒忌,男人的注目。但是 那也是一种本能,是无可厚非的。可是那块表……强真的不敢看小清的眼睛,他怕 自己露怯,反而让老婆笑话自己不够大度。他是大男人,绝对不能发生那样的事。 (七) 强亲吻着小清的头发,那淡淡的香味让他心旌摇曳,于是他暂时忘记了,忘记 了那块表,那个充满梦幻的玻璃吧。 清晨当一抹阳光照耀在他脸上,他才懒懒的想要睁开眼。用手习惯的向床的那 边摸去,小清已起床。 “老公,吃饭了。”小清柔柔的声音从饭厅传来,强感觉自己真的很幸福。善 解人意的老婆,聪明乖巧的儿子。上天待他真是不薄。 “孩子呢?”吃完饭强问道。 “姥姥一大早就接走了,今天是礼拜天你忘记了?” “哦,礼拜天!我得出去一趟。”说完强匆忙的穿上衣服,快步的跑下楼去。 昨天王律师说了,俱乐部都已卖了,独留了玻璃吧,今天是最后期限,让他定 夺。 他再次来到玻璃吧,灯光下的玻璃吧显得格外耀眼。玲珑的吧台,漂亮的酒具, 几盏格外典雅的灯饰……强忽然觉得自己很喜欢这里,这里的味道真的和小清很相 配——如梦如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似决定了一生中的重大问题。 走出玻璃吧,他拿出电话。“小清,有点事要和你商量,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什么事那么神秘,还得到你的办公室?”小清觉得好象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强的语气好奇怪。 “来了就知道了,快点呀,等你!”强挂线了。然后他给王律师打了电话。 “你好,小清女士,我们又见面了。”小清愕然的望着王律师,一时没反应过 来。 “你不在家的时候,王律师打电话过来,我……”小清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 她不想要浩的玻璃吧,因为那里对她来说已无任何价值。 “小清,我去看过玻璃吧了,那里非常不错,而且经营状况很好,浩出国了, 即使你不要那里,也该帮浩经营好它,因为那里耗费了浩很多心血。我想,我们不 应该让那里变成废墟,或者任由旁人改变格调……”浩没有看小清的脸,他望着王 律师,把自己想说的话一股脑说出来,他真的怕自己后悔。 “强,你真的决定了?”小清疑惑的问。 “是的,如果你愿意,我想和你一起经营它。”强自信的说。 小清看着强变化莫测的眼神,幽幽的说:“如果你喜欢,我不反对。” 于是和约就这样签定了。 (八) 接下来的日子强和小清都非常忙碌,他们把玻璃吧的生意渐渐的带入正轨。每 日来的人不是很多,却是很多回头客经常迎门。环境幽雅,一杯水酒让这里的人们 都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情怀,于是生意也越来越容易做了。 小清很多时间泡在玻璃吧里,空闲的时刻她总能想起浩,想起他说的每一句话, 想起玻璃吧的最后一个夜晚。 她抬手看了看表,已十点半了,孩子和强一定睡了。望着表针肆无忌惮的往前 走的样子,她不由的又想起了浩:“我一定给你买一块这样的表。”想起他曾经的 话,还有给强买表时一闪而过的目光。她觉得奇怪,为什么浩把表换成了女士表, 他分明很喜欢那表的。她想的头快疼了,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索性不再去想。 她非常奇怪强为什么不问自己浩的事,他分明已知道了好多,却忍住了没有问。 其实小清有的时候觉得自己要脱口而出,总是被强莫名的目光所阻挡。她觉得 自己也真是幸福,有如此能容忍自己的老公,疼惜着自己。 “小清今天不在?”这一日王律师来到了玻璃吧,看着强问道。 “是,她陪孩子晚上上课去了。来,王大哥,我请你喝一杯。”说着强拉着王 律师来到一个角落里。 两个人已熟悉,说起话来也非常的随意。 “强,我很佩服你。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呸,我这个乌鸦嘴!”他 拍了自己脸一下,继续说,“小清是个大美人,也不怪浩喜欢他。话说回来浩是真 够意思,他知道小清不爱他,爱的是你,所以义无返顾的去了美国,真男人呀。” 强的心理似乎打碎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不过,你也行,从来不过问你老婆的事,你知道不,这个玻璃吧就是浩为小 清建的。可惜,浩说带小清来这里是告别的那天……”王律师喝多了,舌头已不利 索,却滔滔不绝。 强的头晕的厉害,他觉得自己好象忘记了如何思考,只觉得一阵阵酸酸的感觉 冲击着他的喉咙,让他想吐。 终于酒吧里就剩下他一个人,王律师歪歪扭扭的被他的司机接走了,临走的时 候还在说着,“哥们,下次我请你喝个痛快……” 强红着眼,看着四周,玻璃和灯光发出了闪闪的荧光,他几乎看不清楚自己身 处何方。 “下班了,你们都走,都走!”他冲服务员大喊着。 服务员被他吓的匆忙离开。他还从未和服务员发过脾气呢。 他给自己又倒了杯酒,看着玻璃杯中红色的液体,好似有一种什么东西冲击着 自己。 他看到了小清的影子和浩靠在一起,他揉揉自己的眼,仍然看到他们笑着,指 点着他…… 他被气炸了,拼命的把杯子往地上摔去。那股强大的冲力袭击着他,他醉了, 听着玻璃发出的碎裂声,好似过年放鞭炮样的热闹。 “强,强,你怎么了?”当小清接到电话来到酒吧,那里已一片狼籍。 强怔怔的看着小清,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眼泪无声的掉了。 (九)结局 压抑的痛了,痛的哭了。小清拥着强,喃喃的叫着强的名字。 第二天,强在闹表的阵阵叫嚎声中醒了。他揉着睡眼,看到自己躺在家里的大 床上,头很晕。他用力的想了想,昨天发生了什么,他已不记得。 “小清,老婆……”他找着,却没发现踪影。他知道她一定又去了那个该死的 酒吧。他一向喜欢那里,居然今天觉得那里很可恶,不知道为了什么。 拉开洗手间的门,镜子里映衬着他一张颓丧的脸,好似一个斗败的公鸡,已找 不到往日的潇洒。 餐桌上一杯奶,一个鸡蛋。他拿起来一会儿就吃完了,他觉得自己真的饿了, 饿的很厉害。 忽然他看到盘子下面有张纸,他拿起来,居然是小清写的一封信。 “强一直很抱歉没有和你沟通,我知道你的心里不好受,其实我自己也是最近 才找到原因。我和浩是非常好的朋友,我一直这样认为,而和浩在一起,让我感觉 很快乐,那却也是一种友情,也满足了我的虚荣,有的时候感觉周围的眼羡慕的目 光,让我很得意……但是我们只是朋友,我想你一定清楚。浩说你有了那样一块表, 所以送我一块,和你的正好蹬对。其实浩心里很清楚我对你情感,也清楚我对他的 ……我想我应该感谢他,感谢他对我的爱护,也是对我们的爱护……太多的话想对 你说,其实我更想感谢你,你曾经说过,我是风筝,而你是拉着线的人。我想只要 你的线不断,风筝永远都是你的。我爱你,强…………你永远的小清” 强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觉得自己好似变得脆弱了。他的眼慢慢湿润了, 眼泪躲藏在里面不肯落下来。穿上衣服,他迅速打车,来到玻璃吧,他想拥抱小清, 想告诉自己的老婆,自己真的很爱她。 小清正在打扫战场,看到一地狼籍,他豁然想起了昨天,内疚、疼惜交织在一 起,他快步走到小清跟前,“对不起老婆,我……” 小清在他的怀里笑着说:“我接受你的道歉,其实我也该说对不起……”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强真的怕小清不答应,他执拗的看着她美丽的眼。 “好的,我们重新开始!!!”两个人紧紧拥抱着。 三年后,浩带着自己美丽的妻子回国了,强和小清重新建立起的玻璃吧生意兴 隆,他们快乐的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