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黝暗的天色笼罩着停在防风林旁边的车子,车内黯淡昏黄的灯光是这片漆黑的 天幕中唯一的光线。雨滴落在车身﹑树叶﹑泥土上响起哔哔剥剥的声音,和从不远 处传来的阵阵海潮声,合奏出大小﹑强弱﹑高低起伏的乐曲,如同他们俩生理上的 悸动。车内的两人正眷恋彼此的唇﹑各自的手也同时探索彼此的身体。 渐渐地舒明隔着毛衣揉握佩妮胸部的手,开始缓缓地向下滑到她的裙摆,用指 甲轻划她的大腿。他瞧见佩妮仰头瞇着双眼满足的表情,他的手并没有在裙角处停 歇,反而温柔且微颤地从大腿内侧伸进她的裙内,隔着薄若蝉翼的内裤抚磨她的私 处﹑挑逗她身上最敏感的地带。佩妮全身麻酥,感觉腹内有股跃动的热气流窜,忍 不住摆个哆嗦,身子微微抽慉,迷醉的呻吟忍不住从唇间发出。 舒明看佩妮这次没有拒绝的举动,他大胆地把另一只手翻起佩妮盔甲般的毛衣, 露出香槟金的半罩式胸罩,在昏淡的灯光下隐隐闪耀更为诱人。舒明不禁轻抚她的 腹部,再上移到她丰满的胸部,佩妮感到一种溜滑﹑柔润的感觉,他的手滑到她的 背部要解开她的胸罩扣子。 周惠的歌曲“替身”,正从汽车音响里轻柔哀怨的窜出,“其实我是他的替身 …”灿仁的身影猛然扑到佩妮的脑海里,我爱的是灿仁不是舒明,舒明只不过是他 的替身。 胸罩的钮扣解开了,舒明的头已钻进毛衣埋在她的双乳之间磨舔,他的手也正 要褪下她的内裤。不行不行!我爱的是灿仁不是他,虽然我很想尝试,但他不是我 爱的人,我不该迷失自己。而迷醉般的舒服正引诱她不要想那么多,阖上眼睛好好 享受。她的内心交战激烈,该怎么办? 替身这首歌唤醒沉睡的超我,它趁原我陶陶然之际,取而代之。剎时给佩妮无 比的清醒与力气狠狠地把舒明推开,打开车门冲进狂泻的雨中,让冰冷的冬雨浇熄 心中炽烈的欲望。雨丝落在她的秀发,如灿仁的手般滑过她的发丝,雨水在发稍凝 聚成水滴,再重重地掉落到泥土飞溅四散。飘落于毛衣的雨滴紧紧依附着,渐渐渗 入,如舒明的手触摸佩妮冰冷的身子。脸上的水不知是雨还是泪,在她心底升起一 丝羞愧,是对灿仁还是道德呢? 「佩妮,怎么了?你这样淋雨会感冒的。对不起,我太冲动了。」舒明撑起他 的外套为佩妮挡住骤雨。 佩妮低下头来,抓着已淋湿的毛衣下摆揉搓着。 「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佩妮抬起头来深情地注视舒明,似乎怕他以后不 再理会自己。 「嗯,这种事不能强求。上车吧,我赶紧送你回家换衣服,不然会感冒的。」 路灯的光线忽明忽暗地照在车内的佩妮,内心的激荡随着闪烁的光茫忽强忽弱。 她一直重复播放周惠的替身,默默无语地听着,心情也缓缓平静下来。 「佩妮,你很喜欢这首歌。」 「嗯,我很喜欢。」她望着窗外,车窗的倒影虽然是舒明专注地开车,但是在 她的瞳孔却是灿仁的身影,她的双唇轻蠕,似乎在说“我爱你”。 「佩妮,你也知道我已经三十几岁了,想早点结婚。你是个很好的女孩,以后 一定会是个贤慧的妻子。佩妮,我们结婚后我要你在家里当个家庭主妇。」 「家庭主妇,我不要,我要开创自己的事业。」虽然家庭主妇是她的众多的理 想之一,可是听到舒明用沙文主义的命令语气说着,立即将它拋诸脑后。 「你不是想做家庭主妇吗?怎么现在又这样说。事业是男人的事,你就好好待 在家里,你的责任就是相夫教子。你不是很想要有个小孩吗?我也想早点有个小孩, 好传宗接代。以后你在家里专心带孩子,也不用再到处奔波劳累。」 舒明严肃地说着。 「不,我还年轻,我还想玩。」佩妮的嘴嘟着高高的。 「你…. 别这么孩子气,叫你多看点书也是要你改掉孩子气和任性。」 「我怎样?我的个性就是这样,孩子气又任性,而且还善变。」她带点嗔怒高 亢地说。 「唉!到家了。」 佩妮一回神,绽放出笑容在舒明的嘴唇轻轻一吻。「晚安。」一溜烟跑进屋里。 惠贞看到佩妮全身湿漉漉狼狈的模样,不免又唠叨了几句,还是无奈地叫她赶 快去洗澡,望着宝贝女儿的背影只能摇头以对。 热水冲拍着佩妮冰冷的身子,覆满沐浴乳泡沫的手掌在身上游搓,她瞇起双眸 回忆刚才舒明爱抚的感觉。 超我与原我悄然隐退,该让自我现身来接受后悔的折磨。它无奈地告诉佩妮那 双手应该是灿仁的而不该是舒明。她的双手摀住脸自责,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呢? 为什么?手心残留的泡沫刺激她的眼睛,逼使她将脸迎向莲蓬头,让狂泻的水柱冲 散泡沫也冲走一丝丝的罪恶感。她的手环抱着身子,微启嘴唇感受温热的湿润。 灿仁你在那里,我好寂寞﹑好烦闷﹑压力好大呀。灿仁,我要见你,我要你现 在抱我吻我,你在那里呀!佩妮吶喊着。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