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妮,我是灿仁。」 「老公,发生什么事了?你的手严重吗?」终于听到朝思暮想人儿的声音了, 担心的话语急速窜出。「意外是怎样发生的,我好担忧呀!」 「就是听到你跟他发生关系了,整天失魂落魄,不小心撞到模具。」灿仁原本 不想告诉佩妮受伤的原因,为了挽回她的心不由地说了出来。「妮,已经没事了。 这几天好吗?」 「以后要小心点,别让我担心知道吗?我还好,但是很苦恼。本来想到回台北 去的,谁知却衍生出了那么多事情。现在的我不知该怎办,为什么我要如此困惑? 现在才体会到坐吃山空的滋味。」 「妮,穷过才知道赚钱是可贵,以后才会晓得要存钱不能乱花,有失才有得。 这次我回去后带你来上海玩好吗?」 「不要,我要有钱,好想找个有钱人嫁了,但是又受不了他们那种市侩的嘴脸。 以前有位香港商人喜欢我,想娶我。唉,当时没答应好可惜喔,不然现在可以 移民到加拿大了,好想搬到国外住喔。」佩妮带点我不是没人要,有钱人想娶我的 可是一堆的炫耀心态说着。一些无边无际的梦想取代了刚才的担心与爱意。「仁, 你以后有钱带我移民国外吗?」 「带你移民上海呀,呵呵..」佩妮怎么会想移民呢?她的小脑袋又在胡思乱想 什么呢?灿[ 仁迷惑地想着。「妮,别以为国外的月亮比较圆。我有几个朋友跟亲 移民加拿大﹑纽西兰,文化和语言上的隔阂让他们感觉很孤独。而且在国外谋生也 不容易,他们一拿到居留证都乖乖地回台湾赚钱,留下小孩跟老婆在异乡。」 「真的吗?」她一付不相信的语气说着。「但是我听一些移民的人都说国外的 环境不错,福利也好,像我失业了政府还会给我钱。」 「妮,人呀!都是爱面子﹑报喜不报忧,他们不可能会说他们在异乡过得多苦 多孤独呀。比如很多台商在大陆投资,在台湾听到的大都是成功的例子,投资失败 的人有谁会说我亏钱了呢?事实上亏损的比赚钱的公司还多,这是相同的道理。欧 美是有失业救济金,也只是补助几个月而已,这段期间你必须去找工作,不然政府 不会再给你钱的。妮,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单纯。」 「喔。」她嘟着嘴一付被迫接受的表情。 「自从你上次跟我说爱我后,还有再跟他发生…. 关系吗?」灿仁颤抖地说。 「没有啦!你再不回来,我受不了了,那就很难保。」她嘟嚷着。「从那天后 我没再去找他,他也没再打电话给我。上海那么多漂亮美眉,你又对女孩子那么温 柔体贴,你在那里有没有…..」 佩妮忽然想到灿仁刚才讲得移民上海,不由地担心起来。灿仁那么爱她,如此 怀疑他好象有点对不起他,不问心里又忐忑不安。 「你现在知道是谁真的爱你了吧!他对你的甜言蜜语与百般的殷勤,只是想得 到你的身体,并不是爱你。现在他已经跟你发生关系,目的达到了,当然嘴巴一擦 就溜啰。妮,放心啦,我只爱你,我还怕你再给我戴绿帽子。」 我只爱她吗?那对美峻的爱又是什么呢?情话绵绵的话语,只为了避免她再继 续沉沦于矛盾中伤害自己,才不得以说出的吗?不!是依然爱她,是陷于该不该让 她继续爱自己或是让她自由﹑是要当她的情人还是朋友的矛盾里!唉…他扪心自问。 「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只在乎女人是不是处女。难道我跟他发生关系后就不能 再爱人吗?」灿仁为什么要这样待自己,为何总是提起这件伤心事呢?男人真的只 在乎女人是否为处女吗?舒明也问过自己是否为处女,难道一份真爱比不上那一小 片处女膜吗? 「以前就跟你说过,我不在乎你是否为处女。话又说回来,你是我爱的人﹑我 的女朋友,你跟别人做爱,我不会生气伤心吗?」灿仁心痛不已。你说爱我却又跟 别人发生关系,有没有想到我心里的感受?只因为我不在你身边,因此你认为跟他 做爱是应该的。我有骂你吗?难道我没资格生气伤心吗?灿仁不忍对她说了重话, 怕她真的离他而去。「如果我没生气伤心的话,那么我口口声声说爱你不就都是在 骗你吗。因为爱你才会有如此的反应,你可明白?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只求我回去 之后我是你的唯一。」 「我都明白,但是心里好乱呀,你可知道?我真的不想再去爱人了。唉!人活 得还真累,如果不是为了等到待真爱的到来,我真的不如死了算了,只是我不甘心 什么都不曾拥有过。算了。你不会理解我的处境的,没钱好痛苦,什么事也不能做。 每一个都有爱的权利,可是我现在想放弃…. 」 佩妮望着黝暗的窗外。她渴望得到一份真挚的爱,爱在眼前摇曳着优美的舞姿 诱惑自己拋开一切去追求,当她往前猛扑想一把紧紧抓住时,它却又遽然带着嘲讽 声飞离。爱是那么难已攫取吗? 「你要放弃我!我都没放弃你,还更爱你,你却要放弃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失身就低人一等吗?你都不曾追求过我,又何来放弃 我呢?」佩妮气愤地说。「我都不曾看不起自己,怎会介意你是否看不起我呢?」 她冷冷地说着。舒明的身影闪过她的脑海。「对于这份还不曾热恋就已失恋的 感情,我认为只是一种暖昧的感情。」 「如果我看不起你,立即遭天打雷劈。」灿仁气愤地说。「妮,我所说的放弃, 是以为你爱他不再爱我,而不是你失身,别误会我好吗?对你的爱请你别怀疑好吗? 我们相爱这么久了,我会看不起你吗?」今天佩妮怎么了?心情为何那如此絮 乱? 「妮,你今天是不是月经来了?」 「呵呵…. 你连这个也问,对啦。满脑子情色思想!」佩妮咯咯笑着。 「什么呀!因为你今天心情不好我才问,以后碰到相同的状况,我就知道你那 个来了,要逃远一点免得被你揍。」 「就算现在想打你咬你,也打不到。等你回来了一定要好好咬你。」她想起以 前灿仁让他的手臂给她狠狠咬上一口,一股甜意涌上心头。 「好,但是要咬轻点喔。而且你那个来了,表示你没有怀孕,不然我真的没希 望﹑真的完了。」灿仁看一下手表,已经讲那么久了!这通电话又不知要花多少钱 了。急切地说:「妮,能面对困难才是长大,人的一生有太多的挫折,我们不能因 为一次失败就失望。我比你还惨几百倍,我还是撑下去,希望能见到明天灿烂的阳 光,与你共度一生呀。」 「我不想长大。」 「好好好…..疼你﹑宠你一生好吗?妮,我们结婚以后先过个一年的两人甜蜜 世界,再生个小阿妮好吗?」 「我又没说要嫁给你。」佩妮羞怯地说着。「我要生个小孩陪我玩。」 「呵呵…你呀!以后我们的小阿妮就当你的洋娃娃陪你好吗?晚了,早点睡吧, 我要挂上电话了,晚安,爱你。」 「嗯,晚安,我也想你﹑爱你。」 佩妮挂上电话,为什么要爱的如此痛苦呢?她甩着头想让烦恼飘散于脑海之外, 飘浮起来的忧愁受不了引力的吸引再次重重地击中她,使她更为痛苦。 我为什么老是要这样虐待灿仁?真的是因为月经的缘故自己才会情绪不稳﹑容 易暴燥吗?还是故意要跟他唱反调呢?他为什么那样了解我?聊几句话就知道我的 月经来了。佩妮自忖着。 自从她和舒明发生关系之后,她每天提心吊胆地担心怀孕,因为那天正好是危 险期。她想起灿仁提过堕胎手术的恐怖景象,一想到自己可能孤单无助地躺在苍白 的手术台上,张开双脚任由医生在子宫里刮出血肉模糊的未成型胎儿,一不小心子 宫膜若刮破了就不能生育,甚至婴灵还会纠缠自己一生,她想到这里不禁吓的一身 冷汗。 激情过后的隔天佩妮到妇产科想请医生开立事后避孕药。她在医院门口踌躇不 前,看着候诊室里孕妇幸福的表情,如果怀孕了就可以当妈妈有个小孩陪自己玩, 然而她又不爱舒明也不想嫁给他,这些矛盾更使她不知所措。最后她给了自己一个 逃避的借口,舒明有戴保险套,没那么倒霉刚好碰到一个有破洞的,我没怀孕!绝 对不会!她告诉自己。这个借口使她安心地离去。虽是如此,梦魇还是经常在深夜 扰醒沉睡中的佩妮。 昨天佩妮上厕所时发现月经来了,她终于可以挥去忐忑不安的焦躁,坐跪在蓝 白相间的磁砖松了一口气。她痛恨月经,为什么男人没有,偏偏只有女人要承受这 些麻烦与经痛!这次她却兴奋地拿起卫生棉亲吻着爱死月经了。 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干嘛杞人忧天呢?是因为跟别人发生关系已经对不起灿仁 了,倘若再怀了舒明的孩子更加对不起他而心存恐惧吗?她想着。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