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尼泊尔篇(1998年) 年初再次提起行李前往另一个众神的国度尼泊尔。在机场集合时大致看了一下 团员,大部分是妇女,又是拋夫弃子团。唉男人真可悲,拼命赚钱让妻女花用,这 好象也是应该的。 在香港机场转机时我往天桥旁边一站,等领队集合团员办理转机手续。领队也 在我旁边不甘势弱地一站,侧目瞄我一眼说“你是那家旅行社的领队呀?”我差点 笑出来,“什么呀! 我是你的团员啦。”这就是这次旅行的天才老鸟领队。 在排队等候登机时跟领队聊起印度之旅,她谈到印度的中文导游她最钦佩苏明, 不管是做事,中文及观念上,她都称赞不已,我也庆幸在印度时能由他带团。 从谈话中觉得她是个女强人且多话,而且外号叫巫婆,左看右瞧还真像耶。 尼泊尔航空的空服员穿著类似藏族的传统服饰,机舱里不同于一般航空公司是 单调的乳黄色,它还画着尼泊尔的骄傲珠穆朗玛峰。 在机上我坐在领队旁边,听她述说英雌事迹,如何在印度尼泊尔埃及等国家呼 风唤雨。她的老团员则在一旁吐槽“话是没错啦,只不过连保特瓶也不会开,还要 拜托别人帮她打开。”天呀! 半夜到达尼泊尔首府加德满都(Kathmandu )的袖珍型国际机场,一步出机舱, 冷呀!一大群旅客挤在狭小阴暗的大厅等着通关,而我们这团像事不关己般在队伍 旁边闲逛,等领队跟他们交涉,应该说贿赂吧! 拖了一个多小时才出关。 到了行李转盘,我们的行李像垃圾般乱七八糟地被丢在一旁,我们再像拾荒者 般在行李堆里找寻自己的行李。一步出机场大门,哇! 跟印度一样黑压压地一群 人,像在菜市场般观看今天的菜色如何,不知道是谁在观光谁? 有种权利被剥削 的感觉。 清晨6 点起床,拉开窗帘,加德满都沉浸在浓雾里,大地一片恬静,枯黄的树 木充满凄凉之感。用完丰盛的早餐到中庭的大草坪散步,冷呀! 冷的四肢不听使 唤,深深吸了一口气,清新呀! 已经好久没有呼吸到这种新鲜草香含着露水的空 气了,这就是位于喜玛拉雅山脉众神的国度尼泊尔。 相传加德满都谷地原为一座碧绿的湖泊,湖中长着一株莲花散发出令人敬畏的 光茫。据说这是菩萨的化身,因此吸引许多虔诚的信徒来此膜拜修行,文殊菩萨也 是其中之一。他为了想更接近这朵异莲,拿起智能之剑往谷壁一砍,让湖水泄流出 谷,就成了现在的加德满都谷地。虽然这是神话但经现代科学考证,谷地原先就是 个湖泊,古代人们经常用富有宗教色彩的神话来阐述地理和历史上的演变。 一早前往巴特岗古城,也一赌加德满都的容貌。虽然跟印度的一些城市差不多, 车多吵杂,但人就少很多了,也就干净许多。摩托车﹑汽车﹑三轮车﹑巴士满街跑, 进口车还满多的,不像印度举目所见大都是国产的汽车。还有1969年完成的电车, 非常老旧也不知多久没洗了,车上堆积着厚厚的尘沙。在土灰色的住家屋顶不时出 现白色的超大型碟子--卫星天线,豪华与破旧的房子并列于马路两旁。 尼泊尔的物资大都来自印度,而且世界各国都在帮助这个贫穷的国家,尤其是 大陆和印度,因为这两国都想在尼泊尔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控制它的政治与经济。 尼泊尔是个印度教国家,路上当然少不了瘦弱闲逛的牛只。人们可以吃水牛,但黄 牛不能吃,因它是湿婆神的坐骑,话虽如此贫穷的老百姓一个礼拜能吃到一次肉就 算不错了。男人经常戴着船型帽,一方面可增加身高(尼泊尔人蛮矮的),另一方 面代表他们有着自豪的世界第一高峰,我很怀疑这个应该是导游自己编出来的。 每次出国我都是坐在巴士的后面,可以一个人占一排椅子。这次是三十几人的 大团,一上车,哇!我的宝位已被捷足先登了,只剩司机后面的位子。司机把窗户 拉开让寒风吹袭,天呀! 除了冻的要命,而且灰尘全都飞进来,还没开始参观脸 上已经铺上一层灰了。 我们的导游是留着小胡子,卷烫的短发,亲切又腼腆的尼泊尔人。他不会说中 文,巫婆领队就得把他的尼英文翻成中文,当然十句只翻译五句,其余是她自己的 解说,顺便调侃一下导游,逗的团员哈哈大笑。而导游则是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刚 才有说笑话吗? 巴特岗(Bhadgon )是位于市郊的古城,建于九世纪,为马拉王朝的首都,阿 难达马拉国王建造此城奉献给毘湿奴神。走进像迷宫的小巷,两旁是摆满各式雕刻 品及纪念品的摊贩,领队也不顾摊贩鄙视的眼神,拿起东西就开始介绍。 狭窄巷道的尽头是宽敞的杜巴广场(Durbar Square ),周遭庙宇的屋檐,梁 柱,窗棂,雕刻精致无一处留白,但这些都为年代久远的木制建筑再加上现代的空 气污染,已经被无情地染成黑色,可惜呀! 广场上较大的神庙一是位于皇宫右边 供奉毘湿奴神和湿婆神的拉梅斯瓦庙(Rameshwar Temple),二是位于皇宫左侧的 双层屋顶金色尖塔的帕苏帕堤庙(Pashupati Temple)。广场旁的皇宫现已变成国 家画廊,展示着尼泊尔古代绘画及唐卡画(西藏佛像画),可惜没能进去参观。 皇宫左边有座金光闪闪镶金镀铜的大门,即著名的黄金门(太阳门 SunDhoka ), 建于1753年,是个珍贵的艺术品,艺术家经常把它跟意大利佛罗伦斯的天堂之门相 提并论。屋顶装饰着法器,大象及狮子等。门楣是雕刻细致的摩诃维希那瓦及葛鲁 达神像。原本门口站着卫兵看到我们在拍照,很识趣地自动走开让我们拍,蛮和善 的。 穿过黄金门,左边是塔雷珠宫,听说里面雕刻精美,只可惜非印度教徒不能进 入,只能在门口探头一望。另一边是桑达里宫,是尼泊尔的华清池--国王沐浴的地 方。原为废墟,经德国人的援助才得以重现人间。有一条蛇妖那嘉的雕像矗立于满 是青苔的水池中央,面向另一条跟它同样的那嘉。 走出皇宫再拐进左边的小巷,两旁皆是商店,有些摊贩也会用中文讲价格。 小朋友在街巷追逐嘻闹,有些会过来伸出脏兮兮的小手要笔或糖果,但怕给了 其中一人其余的小孩会像苍蝇一样黏着我们不放,只好什么也不给,如果他们不这 么黏人的话,相信观光客绝不会吝啬那些糖果跟笔。 穿过小巷来到另一处广场,一座建在五阶方形基座上的五层屋顶庙宇矗立眼前, 它是尼泊尔最高的神庙尼亚塔波拉庙(Nyatapola Temple),有30几公尺高,每一 层的基座上都摆设着守卫神庙的雕像,最底层是大力士,然后是大象﹑狮子﹑半鸟 半兽﹑最上层是希提拉克希米女神,据说上一层的力量比下一层的力量大十倍。 尼亚塔波拉庙的斜对面是三层楼的卡西比许瓦庙(Kasi BishwanathTemple ), 供奉拜拉弗神,于1934年重建,一些斩头发誓的仪式就在这里举行。 其对面有间咖啡店领队推荐它的饮料不错,大家也就进去品尝顺便上厕所,后 者才是重点。其奶茶有股奇特的味道,一问才知里面放了姜,蛮不错的。手握着热 茶坐在阳台上欣赏神庙与街景,广场上闲逛的观光客,踢着毽子戏耍的小朋友,背 着笛子及纪念品的小贩,三三两两的人们或站或坐看着观光客会做出何种奇怪的举 动…..再走进巷内是个人声鼎沸的市集,蔬菜﹑水果﹑鸡﹑羊﹑香料﹑日常用品等 装在一篮篮的竹篓里或吊在墙壁上。几间神像的额头被涂抹红花的小庙。小餐厅也 满多的,门口用块发黑的布帘当大门,阴暗的里面摆着几张油腻的桌子。市集里人 潮汹涌,脚踏车﹑机车﹑三轮车﹑汽车﹑喇叭声﹑柴油味﹑印度香味交杂在一起。 走过迷宫般拥挤的巷弄顿时豁然开朗起来,这是达塔厝亚广场,中央是祀奉多 神多教三层屋檐的达塔厝亚庙,广场也是当地居民的社交场所。导游再带领我们走 到普家里僧屋旁的巷子欣赏木工精巧的艺术品孔雀窗(Peacock Window),结果团 员只是随意拍张照片就冲进旁边的商店血拼。 导览书上写着此地为陶器中心,绕了一整圈也没瞧见,等到要离去时才在巴士 旁边看到几位妇女正在做陶碗,可惜没去参观陶器市场。 来到位于市郊的博拿佛塔(Bodhnath),在宏大的白色覆钵上有个方形塔,四 面都画有巨大的佛眼,表示佛法无边,无所不见之意。佛眼上面是座金色的尖塔。 塔基外缘刻有108 尊阿弥陀佛的小浮雕,小佛像沾染着红色涂料及戴着黄花。 经幡随风飘扬,这些都是人们还愿时绑的,藏人称经幡为风马旗,藏语称隆达。 旗子有五种颜色,分别代表构成世界的五种基本元素,红色为火﹑蓝色为天﹑ 白为云﹑绿为水﹑黄表地。上面印着佛经,保佑众生。中有一马,乘风而上,直达 天国。在底下的壁瓮有西藏祈祷轮,朝圣者一面念着经文一面转动着祈祷轮,听说 要念一千遍才能修得一份功德。领队说我们罪孽深重,转这些小祈祷轮无法消弥我 们的罪恶,就带领我们到旁边的喇嘛庙顺时钟转着巨大的祈祷轮。 附近的藏人很多,也林立着卖西藏特产的商店。在入塔处的喇嘛要是有人供奉 金钱就开始转轮诵经,似乎已成职业了。走在其间只觉商业气息蛮重的,偶尔见到 几个老藏人虔诚念着经文,拖着瘦弱的身躯转着祈祷轮,成为强烈对比。 据说这里是由位名叫康玛的女子所建。她要求国王赐予一块水牛皮可以覆盖的 土地给她建庙,小气国王想着一块水牛皮能覆盖多大的土地呀,就很大方地答应。 尔后她便把水牛皮剪成细条,再连接起来围成一片土地,即今之规模。国王一看傻 了眼,但金口说出又不能反悔,而且这是盖佛寺,只好咬牙切齿地恭贺佛寺落成。 加德满都虽为首善之都,但马路没有几处是平坦的,坑坑洞洞尘土飞扬,加上 汽车排放的废气,只要车子驶过满路尘烟,行人掩鼻而行。 午后到帕苏帕提寺(Pashupatinath ),为一座祭祀湿婆神的圣庙。湿婆神在 温和时是创造之神,在发怒时是破坏之神。乍听之下似乎有些矛盾,但仔细想想也 有道理。有破坏才有创新,是个破旧陈新之神。此庙是印度教的圣地,非印度教徒 不能入内,圣河巴格马提河流经寺外,我们只能在对岸远观。 此地也是火葬的地方,裹着白布的尸体放在木材堆上燃烧,再把灰烬洒入圣河。 有一座桥横跨河面,把河分为上下游,上游是贵族富人火葬的地方,下游是一般百 姓使用的地点,连在死后火葬阶级还要分这么清楚,火焰燃尽还不是剩下一堆灰烬, 洒入同样的河流中。不管生前的阶级贫富为何,死后还是一样平等。 人生所求为何? 终了还不是只剩尘埃,一洒消散于大地。 我们在神庙对岸爬上安奉11座舍利塔的台阶上,有个修行者一见我们过来,立 刻把盘于头顶枯黄的长发解开,披到面前让我们拍照,再向我们要钱,什么嘛!! 此地的猴群相当多,小贩也跟猴子一样多,只要在他们手中的东西看上一眼, 他们就纠缠不清了。此地火葬整年生意兴隆,冬天是温差大导致心脏病或感冒去世, 夏天是热死或骑摩托车骑死的(拉肚子)。 以前尼泊尔人民过着中世纪般的生活,也相当迷信。西方文明随着观光客引进 这个国家,尼泊尔每天都在进步,但也失去原来的风味与纯朴。以前交通警察只有 男性,现在也有女性,而且戴口罩,可见文明带给这个国家坏处也满多的,如空气 污染,所以帕坦(Patan )这个古城就禁止大型车辆进入以维护古迹。 我们在市区外下车再步行进入,先到希拉那瓦那寺(Hiranya VamaMahavihar ), 寺内金光闪闪锐气千条,因此又称为黄金庙,为12世纪所建。脱鞋进入后中庭有座 小庙,其黄金屋顶虽在晦暗的光线下仍不失其光茫。小庙后方是三层屋顶的庙宇, 屋檐及神像雕塑皆为铜刻,此时若是夕阳西照一定璀璨华丽,可惜老天爷太不赏脸 了。寺庙墙上描绘着释迦牟尼佛的一生。此庙现为两个家族轮流管理。 刚要进庙时领队就说对面的银楼手工不错,价格又很公道,有些团员一听立即 转身放弃入庙和上厕所的机会进去采购。在庙里绕了一圈很后悔没去血拼,天色太 暗了根本看不清神庙的装饰,想要再去时已经没时间了,参加旅行团就是有这个坏 处,需要配合大家的时间。 来到杜巴广场时太阳已快下山,远方的喜马拉雅山也浮现眼前,大家赶紧拍照 留念。渐弱的光线让我们无法仔细欣赏周遭雕梁画栋的寺庙及宫殿,可惜呀! 然后摸黑前往千层塔(Maha Bouddha Mandir ),沿途尽是商店及市集,尤其 以铜制茶壶及日常用品为主,倘若是白天一定很热闹。在巷内的空地摆满椅子,到 处张灯结彩,还有一个小舞台,导游说这里要举行婚礼,舞台是要表演娱兴节目。 哈跟台湾一样,只不过民风纯朴的这里不会上演钢管秀或限制级的表演吧。 但在台湾这些令男人血脉奔张的表演大本营,不就是在民风纯朴的南部吗? 司机跟小弟趁着我们下车观光的时间赶紧到市场买一箱箱的矿泉水,免得我们 买到假的瓶装水。在印度及尼泊尔有些不道德的人会收集空瓶子再装自来水甚至装 河水出售,因此我在买瓶装水时都会仔细看瓶盖是否有封装,免得饮水中毒。 千层塔为十四世纪所建,供奉释迦牟尼佛的母亲摩耶夫人。墙壁雕刻着一百万 尊的佛像,可惜天色已暗没一样看得清楚。旁边都是商店,以前还允许观光客到他 们楼上拍照,现在都拒绝了。每天都有一群陌生人在住家来来去去,总觉得很怪嘛 而且又不买东西。 续往国营艺品店,但大都关门只剩下一间,让导游少拿不少回扣。卖的东西大 致与印度相同,虽说这里的品质较有保障,相对的价格也比市价高。 在嘻笑聊天中吃完美味的日本料理,也结束匆忙的一天,晚上又要看会发疯的 印度电视节目。走了一天的路脚趾头开始痛了…………..我干嘛出国前去拔脚趾甲 呀!白痴一个。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