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起个大清早漫步于饭店的庭院,金色阳光洒在苍绿的橄榄树,白墙红顶的别墅 一列列滨海而建,与昨天下午所见残破的光景回然不同。尽职的导游见我们各个准 时又好学,特地请司机绕了一圈带我们去魔鬼阶梯参观。它是在一座可远眺大海的 山丘上,当地人用白布甚至塑料袋绑在树枝上来祈福,让它们随风飘扬就如同西藏 的经幡一样。 贝加蒙(Pergamum),是滨临爱琴海的典型土耳其小镇。公元前三世纪在Eumenes 二世的统治下,在经济科学艺术和文化上绽放出崇高的光辉闻名于世,可与当时埃 及的亚历山大相抗衡。 其图书馆的藏书规模不输亚历山大的图书馆,因此埃及为之嫉妒,所以禁止纸 草出口至此(当时是用纸草来书写的),故贝加蒙自行发明了羊皮纸来替代,从此 广泛流传于欧洲,因祸得福。但现今的图书馆只剩几根象征性的柱子和地基,较完 整建筑只剩下神庙,但也只存长廊的大理石柱子,虽已颓圮但其线条之流顺,屋檐 雕刻之细致,仍不掩其光彩。 原本最大最完整的宙斯神庙在19世纪时被德国人整座搬到柏林,不知是保护古 迹还是盗取古迹(在柏林贝加蒙博物馆看到时,其完整和精致令人赞叹!)?只留 下一堆黄土给土耳其。导游一讲到此处悲愤之情表露无遗,也许这就是一些文明古 国的悲剧,中国埃及希腊何尝不也如此,有多少珍贵的国宝被偷拐抢骗流至欧美的 博物馆呢?这样说来那些博物馆不就成了赃物馆了吗? 在希腊罗马时代此为卫城,简单的分辨这两个时期可由城墙来辨别,用石头架 构的是希腊时代;石与砖之间用火山灰黏合的是罗马人所建。 希腊人建造剧场的功力不及罗马人,只能利用山坡当墙而建。从可容纳数万人 的圆形剧场顶端往下望去可以鸟瞰整个平原,这么说来古代要来此看表演的观众可 不能有惧高症,戏还没看完就两眼昏花两脚发软了,因为站在上面的我正是如此。 这时有位团员跑到中心舞台高歌一曲,在上面的我们听的一清二楚,回音效果虽隔 数千年还是一样好。 驱车到药神庙(献给药神Asklepios ),它与前者不同的是建在平原上而不是 山丘。它也是座医学中心,内有神庙,图书馆,医院,剧场等,但也都剩残壁孤柱 而已。其三温暖的设计与庞贝相似,壁内为中空,热水一直在空隙中流动以保持热 度,冷空气下降在地板凝成为水,再流到隔壁的冷水池,为一循环水池。 医院有一条地下隧道让病人在里面走动,医生和护士在地面说话,让病人造成 假象以为神或天使在对他们说话,是属于心理疗法的一种。 附近有一口泉据说喝了会年轻十岁,不知是真是假?大伙先喝了再说。 中午在餐厅二楼的阳台吃饭,理应蛮有气氛才对,结果却是黄沙漫漫。使用餐 厅的厕所也要给钱,什么嘛!! 饭后到隔壁的商店瞧瞧,一进门店家看我们是东方面孔就说打7 折,团员们你 看我我瞧你,还没看东西就打7 折怪哉?还是算了。 出来时见到对街有两位牧羊人愿意让我们拍照,赶紧拿起相机照呀,事后却索 价1 美元,什么嘛!在土耳其还是不要随便乱拍,要嘛就偷拍,只要不被发现。 虽然有些不悦,但乡村的景致吸引了我的视线,三三两两背着扁平书包的小学 生露出天真无邪可爱的笑容,广垠如画般的棉花田唯一的动态是农夫们正忙着采收, 牧羊人赶着羊群走在田间小径扬起小小的尘沙,红色的拖车拉着刚采收的鲜红蕃茄, 全身包着黑色布幔的是妇女孤身走过。 下午经过滨临爱琴海的现代化港口城市也是第三大城的伊斯麦(Izmir ),它 的历史可追溯到公元前三千前。途经人潮汹涌的闹区一边是现代化的公寓,屋前矗 立着绵延几公里绿叶扶疏的树木,另一边是整洁浪漫的海边人行步道。 下班的人们或慵懒地坐在石椅上望着爱琴海,让海风轻吹带走一天的疲惫,或 挤在拥塞的公车站前,等着有些陈旧的公车载他们回到温暖的家。犹如置身于欧洲 的地中海渡假城市,大家直喊着可惜没住在这里,只能望之兴叹。 皮制品是土耳其的特产,当然不免俗地到皮衣工厂参观。店家先安排我们坐在 户外所搭的棚子,每人一杯土耳其特有的饮料appletea,然后身材姣好的女郎穿起 时髦的皮衣来段服装秀,引起大家的购买欲再请我们入内血拼。 屋内各式各样的皮衣加上金黄色的灯光让人眼花撩乱,店员也黏着每位团员推 荐各式皮衣,只要对某件皮衣多看了一眼他就会立即推销,拿起计算器问我们心目 中的价格多少?此地的皮质虽好但做工的瑕疵也多,就在这不是很明亮又店员黏人 的服务下常令游客忘了检查衣服或皮件是否有瑕疵,如扣子是否牢靠,缺件,口袋 有否被缝住,衣角是否有破损等。 我是第一个买只杀到8 折,团员们开始询问已买的人杀到几折,再以更低的价 格喊出,折数越来越低…. 最后一个买的团员竟然杀到5 折,一听快疯了!!以后 不能再第一个买了。 店家满意地摸着满满的荷包再请我们喝啤酒和appletea,大家起哄要刚买衣服 的团员来场服装秀,我也怀着被坑的心情被逼上场走秀。 一早来到艾弗索(Ephesus )的圣母玛利亚之家(ThehouseofvirginMary)。 耶稣死后圣约翰带着圣母玛利亚到这里度过余生也埋葬于此。据导游说1890年一位 德国修女根据梦中的指示而发现此地(怎么又是德国人呢?)。 抵达时已有信徒在屋外虔诚地做祷告,浓郁的树荫下有座砖造不起眼的小屋这 就是圣母玛利亚之家,屋内安静肃穆,只有简单的4 盏白色蜡烛﹑鲜花﹑绿叶﹑圣 经伴随着圣母玛利亚,圣地不在于装潢之华丽,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外面有一圣泉据说可治百病,可是一看有好几个水龙头,不知那几个才是真的? 管它的都喝总没错吧! 艾弗索是座背向山谷面向大海的古城,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在公元前16到11 世纪时是希腊的殖民地,盛衰迭次,尔后在罗马奥古斯都时代它更是亚洲的首都, 快速地成为政经中心。但在三世纪下半叶时被野蛮人所洗劫与争服,从此慢慢衰弱, 到了黑暗的中古世纪沦落成一个小村庄,渐渐地被人们所遗忘。 在1869年这个曾经盛极一时的城市终于被挖掘出来重现世间。现在考古工程还 在继续,就如特洛伊一样是新城建在旧城上面。倘若要挖掘旧城就必须毁坏上层的 新城,有时为了现实的考量必须忍痛让旧城长眠于地下。 一踏入千年之城,举目所见是湛蓝的天空下林立着灰白色的断垣残壁,其间夹 杂身穿五颜六色衣服的观光客,为此孤寂之城带来颜色与人气。此城占地极广,主 要遗迹分布在Curetesstreet ,Marbleroad,Stadiumroad 和Harbourstreet ,游 客也依照这个路线依序参观。导游特别叮咛记得带水及紧跟着他,别为了拍照而迷 失在古城当起现代城民,先听完他的讲解再去拍照,不然照片洗出来都是石头,搞 不清这是那里的石块…. 都长的差不多嘛,仔细想想也是,都是神庙澡堂商店剧院 的废墟。 这里的游客相当多,从年轻的学生到银发族皆有,反观国内会到这种古迹参观 的人大都是有了年纪或对古文明有兴趣的年轻人,而一般年轻人不是到美国日本不 然东南亚的海岛度假,甚少会想要看看很俗的古文明遗迹。反观西方世界的年轻人 除了到海岛享受碧海蓝天外,也会到历史的古城体会文明的进展与冲击。 古代的罗马男人大都不需要工作,因有奴隶和女人代为工作,他们能做的是聊 天,讲八卦,批评政事,洗三温暖和看戏等,所以城市的建构也依此为蓝本,沿着 大道有剧场,神殿,图书馆,店铺,广场,澡堂和妓院等。 沿着铺设大理石板的大道两旁矗立着一根根列柱及雕像,虽然都已损毁,但不 难想象当时的豪华与富丽壮观。 导游带领我们进入澡堂旁边的房舍,靠着四周墙壁有大理石所制的长椅,上面 每隔一定的距离有个坑洞,只见一群老外坐在上面拍照。导游笑着问我们这些有何 用途?团员们开始猜谜,没一个猜中,最后公布答案这里是公共厕所,那些坑洞是 古代的坐式马桶,天呀!!导游继续讲解,因为底下有水在流动,会把秽物带走就 不会觉得臭,而且洞穴很深不会溅到屁屁。夏天光着屁股坐在大理石上是很清凉, 但冬天时那可不好受了,故先由奴隶坐在石上,等位子暖和后再请主人上坐就不会 觉得冷了,所以呀,可以一边拉一边聊天,唉天才呀!!团员们等到老外拍完照也 一一坐好来个团体照,体验一下千年前上厕所的乐趣。 信步走下斜坡,一栋乳白色壮丽的二层楼圆柱建筑物拔地而起。古城除了圆型 剧场保存较完整外就属图书馆了。图书馆(ThelibraryofCelsus)虽然只留存建筑 物的正面于世,但不掩其风华宏丽。其建于公元135 年。爬上阶梯有代表公平﹑美 德等四尊雕像,虽隔千年,其脸部头发服饰的雕刻细致和栩栩如生不禁赞叹古人工 艺之高超。当时藏书是将书籍卷成圆筒状并隔离放置于壁瓮里,以防潮湿。在图书 馆的北面及南侧各有一块分别用拉丁文及希腊文所写的碑铭,记载着Clesus及他的 儿子Aquila的事迹。 至于图书馆旁边当然就是妓院啰,而且还有信道相连。虽然乍听之下有点离谱, 但站在罗马男人的立场仔细想想,就知道个中奥妙了。古罗马男人就借着上图书馆 之名,行嫖妓之实,哈天才呀! 走在Marblestreet导游召集团员指着地上的雕画,一只左脚印一个半身女子一 颗心还有一个长方型,问大家是什么意思?一阵猜谜后还是没人答对,答案是这个 图腾是最古老的广告招牌,指出从剧院到妓院的方向,循着这个方向,只要付钱就 可以得到这位女子的芳心,也是古代的路标。太酷了!!!! Marblestreet的尽头是greattheater,建于公元一世纪左右,有三段观众席, 每段有22排,是可容纳2 万5 千人壮观雄伟的大剧场,也是艾弗索的重要艺术杰作 之一。 途经一个小镇,司机放慢速度让我们欣赏另一车道的景象,是穿著蓝色制服的 小学生打鼓游行为国庆日做预演。仔细一瞧他们可爱的脸庞有着比欧美小孩更鲜明 的轮廓,又多了点自然的童真与无邪,这才是比美丽的外表更难能可贵的。 这几天的旅程都是在土耳其的沿海地区打转,现在要深入内地,到今天最后一 个重头戏是棉堡。途中导游特别请司机驶入乡间,黄土的道路旁,新建的房宇夹杂 在简陋的土房堆里,内部的摆设也是乏善可陈。 跟很多开发中国家一样,乡村的年轻人向往大城市的赚钱游戏,攒了些钱就回 到老家盖栋新房荣耀乡里,也算是衣锦还乡吧。男人大都聚在路边或窝在茶馆里聊 天,女人则在田里或家里卖力地工作。小孩子看到我们很高兴地沿路追着巴士挥手 说byebye…在乡村只有小学,要念中学就必须离家背景到大城市。 在高原的乡野间九弯十八拐,远方棕色的山脉点缀着几株苍翠的树木。倏忽像 棉絮般的梯田摆脱单调的景色浮现眼前,棉堡到了。棉堡(Pamukkale )是因温泉 流过石灰岩,岩石经过长期的岁月侵蚀成为白色的梯田,如朵朵棉花般营造出神奇 的效果,尤其是夕阳西下,雪白的山,清澄的水,再抹上粉嫩橘红的夕照,如此柔 和谐调加上壮丽的奇景,也只有大自然这位艺术大师才能创造出这鬼斧神工的杰作。 许多书籍搜括众多形容词来描绘此地,一边阅读一边感叹,一颗心已飞到棉堡。 但一到时却很失望,棉絮般的颜色已经变黄了,因为上游建了两间温泉旅馆截去大 部份的水量使流经石灰岩的水流减少,加上空气污染及过多的游客,使雪白变成黑 黄。有些地方还是要趁早去,现代文明会破坏了原味,现代文明带给一些落后国家 或古国是好还是坏呢?旅游书上经常使用过多的词汇来形容景点,会使读者亲临时 造成幻灭吗? 撇开书上所写的一切,卷起裤管,穿上拖鞋,踏上坚硬的棉花,沉浸温暖的泉 水,重新体会这特殊的美景。有些老外穿起泳装试图把臃肿的身躯浸在浅浅的温泉 里,当然是无法如愿以偿,只好在池水里翻滚想让泉水沾湿每寸肌肤,看的令人忍 不住想笑。其实走在上面也不是如想象中的浪漫,处处要小心避免滑倒,细小尖锐 的砂砺,滑溜的石灰石,一不留神随时都有四脚朝天的可能。 拿起相机想拍下如书中照片的美景,爬下攀上四处找景,就是没有一处是如棉 絮般的雪白唉。为什么呢?我到底是来旅行还是拍照呢?经常因为找不到想拍的画 面而生闷气,把原本愉悦的心情破坏怠尽,似乎要改变一下自己的心态吧。 此地自古以来即是温泉疗养圣地,因此附近也衍生出一座建于公元前2 世纪的 古城(Hierapolis)。公元17年曾因大地震而被夷为平地,但又很快地重建。 现今还留存着公元2 世纪所建保存完整可容纳25000 人的罗马剧场(现今还在 使用中),和绵延两公里长的石墓群(样式有棺木型及房屋型等)遗迹。可惜黑暗 迅速地吞噬大地,只能利用微弱的光线看几座房屋式的坟墓,早点到棉堡可以参观 这座古城,却无法欣赏夕阳西照的美景;晚点来可以赞叹景色,却无法到古城,世 事无法十全十美也。最重要的是干嘛穿这双浅底的拖鞋呀,走在石子路上脚底刺痛 呀!! 来自世界各国的游客除了被这梦幻的奇景所吸引不惜远道而来,另一方面也是 想泡泡盛名的温泉。山脚下的饭店就把泉水引入旅馆让房客可以尽情泡澡,不用在 山顶的那两间独占旅馆跟一大群人挤在拥塞的浴池里泡别人洗过的回锅水。 回到饭店想洗个道地的土耳其浴,以前看绕着地球跑节目介绍著名的土耳其浴, 看着记者被戳打拍击捏掐被虐待的很爽,一群人也兴致勃勃地想被虐待一番,几经 询问后答案是没开,什么嘛!!只好退而求其次在房子的浴缸泡温泉澡也不错。 有时在旅行途中如何跳脱失望,找寻另一件开心的事也是很重要的。旅游不就 是要愉悦自己,才能享受异国的一景一物吗? 在饭店的餐厅用餐时还有现场演唱,只可惜是唱英文歌曲不是土耳其歌。此时 一位小朋友竟然跑到歌手前面随着音乐扭臀摆腰,所有客人被小朋友可爱的舞姿逗 乐了,不时传来轰堂笑声及掌声,忘了这个节目是要听歌而不是看小朋友的客串表 演。 饭后没事做大伙又约好去跳舞,没想到一进去只有DJ一个人在享受音乐的快感, 只好转移阵地到酒吧喝酒聊天。隔壁桌是位东方面孔的女士,一听到我们讲国语就 过来跟我们闲聊,原来她是新加坡人。聊天中她也说起为什么会来土耳其旅行,在 新加坡只剩她一人,儿女都在国外,前阵子才到美国看儿子,然后又去北欧旅游再 到德国看女儿,最后经由女儿安排参加德国的旅行团来此。有些人也许会很羡慕, 但从她的表情和语气是觉得无奈吧?只能靠旅游来杀时间,年纪大了想要过安定的 日子,却又无人能陪伴,只好把异国的旅馆当成是家,这样算是幸福吗? 结帐时要来帐单一瞧,只是一张写着总额的纸张,怎么会是这样的价格呢? 根本就是乱写。经团员大姐大要服务生重新算钱,他才乖乖地拿出收据,很差 劲呀…想把我们当冤大头宰呀!!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