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日 早上天色依然不佳,走到宾馆外伸伸懒腰。 此时文妈妈走来「小林,你觉得全陪林小姐怎样?」 「人很好,又乖巧,满尽职的。你也知道现在是旺季,车辆的调度比较吃紧, 而且气候多变,这些因素并不是她所能控制的。」我想文妈妈可能对敦煌的行程有 所不满,赶忙帮怡君解释。 「这些我知道,我是说你对林小姐感觉怎样?看你对她挺有意思的。」 不愧是八卦团,什么事都无法逃脱她们的监视。为了避免耳朵再次受到迫害, 干脆直接了当的说。 「嗯,是有点喜欢她,但她对我的感觉怎样就不知道?」 「嘿,我们的观察没错,据我们的看法她对你的印象也不错。这事就包在我身 上,我帮你们凑合凑合。」 「谢谢你们的关心,她脸皮蛮薄的,我怕会适得其反。」 「放心啦,我帮很多人牵过红线了。」 我看是无法阻止她们的“好心”。怡君,我是无辜的。 团员跟怡君陆续出来,文妈妈跟几位伯母围着怡君讲大声的俏俏话。怡君若有 似无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赶紧溜上车,不晓得该如何面对她的眼神。 前往400 公里外的嘉峪关,车程约六小时。甘新公路笔直地穿过辽阔平坦的戈 壁,有如戈壁中的高速公路。我们坐的碰碰车一路摇晃不止,在车上根本无法休息, 颠呀颠,团员们个个进入梦乡补眠。 Grace 叫怡君到车后聊天,我知道这是Grace 给我制造机会,我当然也到车后 聊天。 「Grace ,听说你要到纽西兰念书了,什么时候去?」 「应该是11月就过去了。」 「那你男朋友怎么办?」 「怡君姐,你对远距离的爱情有什么看法?」 「相隔两地的爱情,除非双方都很专情深爱着对方,不然是很难维持的。像我 就是很好的例子,两个爱我的男子,一到千里之外就投向别人的怀抱。」 她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也在说给我听。 我接着说「或许睁只眼避只眼,才比较容易维持关系。要是对方还把我放在重 要的位子,对方的外遇我可能装作不知道,毕竟我不在她身旁又没有婚姻的约束, 禁不起诱惑是正常。相信对方是唯一的方法,分开2 ﹑3 年还可以,若更久就不知 了。在补习班也认识几个同学,她们的另一伴在美国念书,她们也都等待着他的回 来,只是饱受相思之苦。相隔两地最难的是沟通,N 年后一旦见面会不会讶异他真 的是我爱的他吗???人呀!都是会变的或许说成长一词较好。苦守寒窑那么多年, 站在面前的他怎么是这副德性?当梦想幻灭时结果只有分手一途了。好象太悲观了, 我也见过很多温馨幸福的例子,有时我笑她们,他是你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只 是中间的都不算。要有美满的结局是有待双方去努力的。若我跟她都觉得情投意合 真正喜欢着对方而不是一时的意乱情迷,我会好好把握这根细长的线不让风筝随风 而去的。」我认真地看着怡君,最后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对了你要是有相隔异地的恋情,记住千万不要说些让他担心猜测的话,如跟 某位帅哥出去玩或怎样,就算有也要说没有,这是善意的欺骗,也是维持恋情的重 要法则。」 「你不要教坏小孩,什么善意的欺骗!」 「放心啦,我不会的。」 「又在胡言乱语。」她雪白的脸颊顿时抹上一袭红霞。 Grace 看着俩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我那么小,Leon怎会喜欢上我? 「唉!我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连自己的感觉都弄不清楚,好象 有点悲哀喔!有人说听听自己心里的声音,会有答案的。但心里的声音要怎么样才 能听的到?我知道那种不堪寂寞的感觉,也知道相隔两地的感情很难维持,今年初 我到纽西兰2 个月,回来后对身边的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又不知道怎么说分手。 他说他会等我,希望有个天长地久的爱情,看着他我无言以对。对这种事我真的是 一踏胡涂,唉!都18岁了,有些人在我这个年纪都结婚了..... 」 「天呀!你才18岁就想结婚,未免太浪费青春了。以前我去印度尼泊尔旅行, 对面来个年轻貌美双十年华的少女,我赶紧拿起相机拍照。过了一会再往她们身上 一瞧,天呀!!!怀中抱一个手又牵一个,看了差点吐血。我的女团员都为那些少 女叹息,年纪轻轻就走进爱情的坟墓,背起家庭的负担。说真的印度尼泊尔的妇女 地位真的很低,一个家庭有了女儿就必须在她还小时就开始存钱准备她们的嫁妆, 为的是不让女儿未来受到夫家欺凌。有些女孩嫁妆比较少,就被夫家虐待殴打杀害 甚至被卖到妓院!在回教世界里,妇女必须全身包起来,甚至最西化的土耳其及埃 及女人也要把头发包起来,说是为了不让男人引起邪念。男人自己犯贱,还把过错 归于女人。在那里男人窝在茶馆聊天抽烟,女人则在家里田里忙,身为男人的我以 他们为此耻。现今女权主义高涨,为什么没人为那些数以亿计的妇女争取人权?好 象又扯远了。」 怡君静静地听Leon发表言论,虽然他讲话经常颠三倒四的,不知所云,但一定 是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谁这么有福气能嫁给他呢? 「其实也不是现在就想结婚啦,至少也要等到我大学毕业之后再工作几年。我 不喜欢短暂的快餐恋情,所以我现在的处境,不适合谈恋爱,因为连明年的去向都 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确定我自己的感觉,想些什么?喜欢什么?唉!我 想我还是尽量不要再见到他的好,心理多少有些愧疚吧,他却一直说想跟我当面讲 清楚,我还是在逃避他。总觉得好象我下半年最好都蹲在家里不要出去见人。」 Grace 越说头越低下来。 「他如果一定要当面讲明,你去去也好。但要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 要让自己后悔。」怡君拍拍她的肩安慰她。 「若要跟他说分手我教你。这是以前一位女子对我所说的,让你做参考。你面 带笑容地对他说: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你疼我,呵护我,伴着我走过我最重要 的青春岁月,带给我欢乐,这一点一滴我从不曾忘记。我很感谢也很感动;但对你 心动的日子已经远去,我不想欺骗你,也不想欺骗我自己。我绝不是另结新欢,我 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这也是没办法的。我无法喜欢一个不心动的男子。此时你要眼 眶里含着泪,痴痴地望着他,好象要在他脸上寻找一丝丝让你心动的感觉,然后失 望的垂下头来轻声一叹,唉!!有缘的话我们还是会在一起的。」 「你干嘛!在演戏呀。」怡君两手往腰一叉笑着说。 「我好象在教坏你?我从网络上看到一则情人分手秘诀说给你听。 先想好自己要分手的理由。 如果实在想不出,则帮对方想好。 如果真的没有分手的理由,可以请他妈妈帮忙想。」 她们一听全昏倒了。 「真受不了你,快到安西了,我到前面解说一下。」 「别想那么多,时间能解决一切的。我帮你绑辫子。」 「好呀!当你的试验品,以后你就可以帮怡君姐绑了。」 「希望有那么一天。」我抓起她的头发,回忆那天在火车上怡君帮她绑的样式。 他能为我绑头发,我就该心满意足了。Grace 闭上眼睛享受那份感觉…… 我们在安西县稍作休息。安西县旧称瓜州,故名思义是以瓜出了名。这里也有 一座榆林石窟,为藏传佛教艺术。以石窟而言,中国有山西的云岗﹑河南的龙门﹑ 敦煌的莫高﹑天水的麦积山等石窟。 续往嘉峪关,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因昨日的大雨变成泥巴滩。我对Grace 说「都 是你啦,没事长那么可爱,害老天见了你就一直流口水。」我话还没讲完头发又被 打落好几根,我说错话了吗?只不过加个呕吐的动作而已。 怡君走到车后。「给,这几篇文章真的很感人。」 Grace 拿起怡君手上的报表纸。「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网友传给我的。你看看,相当不错的文章。」 「这几篇文章字虽不多,但简洁有力,赚人热泪。」 「嗯,平铺直述,不用华丽的言词来表达,却能感动人心。」怡君点着头赞成 我的看法。 「我的网友都会传一些小品给我,有些文章看了真叫人吐血。一篇文章几十行, 我看了第一行后,就快速把屏幕往下拉,从第一行骂到最后一行,天呀!这家伙在 写什么呀!整篇文章看下来重点只有2 ﹑3 行,其余都是一些形容词,真是废话连 篇。像我出国旅行前都会看一些相关的书跟文章,现在是看到形容词立即跳过去, 已经不相信那些鬼话。阅读书上诸多的形容词来描写的景点,心里怀着无限的憧憬 到达那里,怎么会是这样?跟书上所写的完全不一样,那个作者已经活生生地遏杀 读者的梦想。一个人的心情好,到那里都是美的。看了那么多形容词,犹如在一个 杯子已倒满果汁,到了异国再倒入醇酒,结果怎样?果汁溢出来,酒也只能渗入一 点点,再一尝五味杂陈,只想吐出来。现在的我是把满满的果汁喝完,端着空的杯 子让当地的醇酒尽情的倒入,除了有酒的香醇还有果汁的余味。 怎么说?就是把心放空去接纳一个新的世界,不怀着先入为主的观念。我好象 离题了?」 「知道就好。」她们异口同声地说。 「回题..回题..回题是岸..噫!这好象是相声的台词?我原先要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Grace 嘟着小嘴。 「你说在网络上看到一些让你吐血的文章。」 「还是怡君最好。」 「知道啦,怡君姐是你的太上老君,她在你心目中什么都是最好的,我只是个 乳臭未干的黄毛ㄚ头。」Grace 望着窗外,我为什么会讲这些呢?我有什么资格吃 醋呢? 我拍了她的头一下「你是我的宝贝妹妹呀!我刚才讲到那?」 「吐血的文章啦,真受不了你。」怡君摇着头。 「噢,有次我看一本小说,翻开第一页“这个人躺在萧瑟的树林,此人有个喉 结,他是个男人。落叶飘落在他的刀上……他再也不会动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形容词足足写了一页。我一看到这里从作者的祖宗19代骂到子孙20代。为了赚稿费 而满篇废话,未免太夸张了。我觉得文笔好不好,在于作者的心思是否细腻,能否 感动人心,引人入胜,让读者能获得知识﹑感动﹑娱乐性等。我并不是说完全不用 形容词及成语,是要适时的出现,贵精不贵多,适当的运用有画龙点睛的效果。」 怡君指着我「你瞧,你不是用了成语。」 「对噢!我怎么自打嘴巴呢?」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不过偏激了些。你的脸色不太好。」 「嗯,头很重不是感冒就是中暑。」 怡君关切地看着我「你晚上到我房间,我帮你刮砂。」 车行接近嘉峪关市时,终于见到雄伟壮观的关口。 「你该叫团员起床吃饭了。」 她像只蝴蝶般又从身边飞走。我有气无力地往椅背一躺,其实刚才是硬撑的, 不想让怡君见到我生病的模样。 Grace 一手放在我的额头,一手放在她的额头。 「有点发烧,你不是有学长生学吗?为什么不自己做调整?」她一脸焦虑。 「大姐,穴道都在背部,我怕感冒还没治好,手先扭伤了。我先休息一下。」 一下车当然就先吃饭啰,不然怎么叫做上车睡觉下车吃饭团。因病情渐渐加深 只匆匆吃几口饭就作罢。懒洋洋地坐在餐厅外的台阶燃起一根烟,闭上眼睛让阳光 洒在身上,享受这份宁静。外在的世界是如此安详,但内心里却是波涛汹涌,喜欢 你这句话在心里不知喊过多少次,但没有勇气对怡君说出口。分离的日子越来越近, 心中的吶喊更加频繁更为激动,如何才能浇熄我的热情。我没资格跟怡君说喜欢你, 我就要走了,不能说出这不负责任的话,决不能让爱的盲目遮蔽理智。 烟弥漫在眼前飘舞着诱人的身躯,我该怎么办?双手插入发丝,让烟把眼睛熏 红。 「怎么了?很难受吗?又再抽烟了。」 我赶紧把烟踩熄,怡君正要坐下来,我一把拉住她,拿张卫生纸把台阶上的灰 尘拂去,再让她坐下。 怡君看着他憔悴的脸庞,沉醉在他无声的体贴,融化在他细腻的温柔里,好想 拥他在怀里搂着他,告诉他喜欢他。 「擦好了,请上坐。」 「你知道早上那些伯母跟我说什么吗?」 「她们说什么?」虽然知道也要装一下。 「她们说你有多好有多体贴,虽然不高又不帅,却是个好男人。」 「不高不帅是你自己加的吧?」 她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伸手把留在她唇上的一丁点食物拿开。手指在她的唇 上游移,是我的手指依恋她的唇,还是她的唇吻我的手指。她闭上双眼.... Grace 看到怡君走出餐厅,她也跟着出来躲在门边偷看着。Grace 看到Leon帮 怡君擦嘴,手指也不禁触摸着嘴唇,幻想着那是他的手指。他会吻她吗?就在我面 前!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他?为什么我还那么年轻?团员们离席的声把Grace 带回 现实世界,我要提醒他们吗?她咬着嘴唇…. 「伯母吃饱了。」 Grace 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立刻把手放下,起身走向大街,掏根香烟再让烟 雾弥漫。我到底在做什么?是要留下回忆让她想我吗?我不能那么自私。 「中午的菜色还满意吧。」 怡君的声音从“好远好远”的地方传来,再次唤醒千万个细胞强迫我回头看她。 「林小姐,等一下就要参观嘉峪关吗?有没有纪念品可以买..」唉!真是八卦 加血拼团。 今天参观的重头戏是嘉峪关,其位于嘉峪关市以西约七公里处,为现存明朝长 城的最西端,位于南侧的祈连山和北面的马鬃山之间,建于明洪武五年公元1372年, 经过几次扩建才有今日的规模。整座关城由内城瓮城与外城所组成。 长城总共修建四次。第一次是春秋战国时各国所建;第二次是秦始皇把各国所 建的长城连接起来;第三次在西汉;第四次也是规模最大的一次,在明朝1368年从 山海关筑墙至嘉峪关即今日所见的长城,总长10400 华里5200公里,故称万里长城。 奇怪的是明代的规模最大,使用民工也最多,为何世人都把长城说是秦始皇的暴政? 而不是明朝那些大头黄帝的暴政? 我们从市区而来,所见到的是外城的后门,门楼上写着天下雄关四个大字。可 惜无法从戈壁滩望其正门,那更是气势磅礡. 走过瓮城来到内城再登上马道(为方 便骑兵上城墙的设施),上了光化楼此为入关的关口,对面即是柔远楼出关的关口。 上了城来整个内城一览无遗,但似乎不如想象中和在城外看那般雄伟。 每次找到好景点要拍照时,总会出现一条红布写着嘉峪关市欢迎你的来访,哇 咧! XXX ,真想把它撕下来。 循着城墙绕一圈,再到酒泉。酒泉公园最重要的古迹是霍去病倒酒的那一股酒 泉。 大门左右两侧各有建于清光绪年间佛祖庙与文昌阁,园内种植许多清代左宗棠 带进丝路的左公柳。在大门口还有卡拉OK,几位歌者穿著汗衫正引吭高歌“响彻云 霄”。因还要赶搭飞机只逛了一下就离开。 到了机场领队和怡君办完登机手续可是行李却没来(行李另有行李车),在航 空公司职员的抱怨声中行李车在最后一刻赶来了。上了飞机我在放手提行李时,一 位旅客很不客气地往位子一坐就是他的,没办法飞机是不对位的,谁先坐位子就是 他的。见到怡君在机舱最后面对我挥着手,指着她旁边还有座位,挤过放行李的人 群到最后一排。椅子前面的空间小的连我的短腿都没地方伸,但怡君就在旁边这比 任何事都重要。 「你睡一下吧,看你脸色很差。」 「嗯。」 我们坐在最后也不怕团员看到。我握着她的手靠在她的肩膀沉沉睡着,她也靠 着我的头休息。 黄昏抵达兰州的中川机场,天色依然不佳且下雨。兰州现有人口260 万,包括 三个县,五个区。古时称为金城,明朝以为改名为兰州。兰州是个小盆地,兰州的 路很多是以地名称之。因兰州有座炼油厂,因此黄河已被污染,鱼也不能吃。它是 个工业城市,以前空气污染严重,排名第二位。因为是盆地的关系导致空气无法流 通,政府就决定把周围的山打掉二座。现已打掉一座,后因经费不足而作罢。 但有人认为把山铲平了反而把空气污染传到别的村庄,那不是更严重? 下车时怡君有意无意走到身旁说「等一下打电话给你,到我房里帮你刮砂。」 舒服地冲个澡,打开电视看着无聊的节目,室友又到他朋友那儿喝茶聊天,只 能痴痴等她的电话。 铃…..「你可以过来了..」她连电话的声音也是如此迷人。 我站在她门口敲着门,等了许久她才来开门。 「对不起,我在吹头发没听到。」 她的秀发还湿漉漉地更为乌黑亮丽。 「来,我先帮你吹头发。」 拉着她到浴室,拿着吹风机吹着﹑拨弄着﹑吻着她的秀发。 她看着镜子里的我「这是我第一次让男孩子吹我的头发。」 「这也是我第一次帮女孩子吹头发。」看着镜子的自己,说谎都不会脸红。 她摸着头发「干了吧?不能再吹啦,会变成黄毛ㄚ头的。坐到床上去,帮你刮 ……..砂。」 我脱掉T 恤坐在床上,看她拿出木制的刮砂板,白色药膏,一碗水。 「会有点痛。」她用力一刮。 「阿!!!什么有点痛,是痛的要命。」 「哇!你的皮肤还真细嫩,一刮就发红了。」怡君一手刮着一手抚摸着通红的 肌肤,他是真的喜欢我吗?要是他喜欢我为什么不说出来? 我闭上眼睛感觉她手指的温度,沉醉在她的温柔。怡君喜欢你喜欢你,这句话 一直在心里响着,却无法脱口而出,反而却说「再过4 天我们就要分离了。」 她狠狠刮下,尖锐的指甲刺入肌肤,我忍着痛。 「下个月你就要到十里洋场的上海,我走后你会记得我吗?」 「不,我会忘记你。」她再狠狠一刮。 「你一定要说只剩下4 天吗?除了这句话,你就没别的话要对我说吗?我在你 心里到底算什么?只是你旅程中的一个过客吗?一个自做多情的全陪?我把心中所 有的角色全化成你,你却沉默不语,难道我只是你一时的盲目。」 「我就要走了,能对你说什么?我没有资格许下任何承诺。」 我该怎么说?该怎么做?是该冷漠的对待她,让她恨我吗? 「我有要你给我承诺吗?你连一句喜欢你也说不出口。就算是逢场作戏,男人 也会说些甜言蜜语逗女孩子欢心,而你呢?连说一句让我窝心的话也没,我到底算 是什么?你说…」 泪珠已滴滴滚落,我伸手想擦去她的泪水,她用力把我的手拨开。 「我绝不是逢场作戏,我一走相逢的日子遥遥无期,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变成怎 样。 我知道你的过去,情愿你恨我,也不愿再看你为情所困,为情所伤。我没有资 格说出在心里已经讲了千百遍的话,你能了解吗?」 「了解?我就是不了解,为什么每个男人要走之前总是丢下一句“你会了解” 的话就远走高飞,原来在你的心中我只是好玩无聊消遣的对象。」 「怡君,不要这样,大家好聚....」好散那两个字我不敢说出来。 「好聚好散是不是?」怡君气的打开房门。 「林炳宪,我现在就忘记你,你给我走....」 「怡君....」 「给我走。」她厉声地说。 刚踏出房门半步,怡君就把我推出把门重重关上,我望着门有苦说不出。 怡君无奈地靠着房门,我是在气什么?是气他不肯说喜欢我这句话;还是要知 道他是否喜欢我?我到底是想要听什么要什么呢? 铃..电话又响起,Grace 约我跟团员去吃宵夜,我推说心情不好就把电话挂上。 不久Grace 又跑来敲门硬把我拉走。 昏昏沉沉地跟团员逛夜市,因为才下过雨而且加上修路整个夜市变成泥泞不堪。 先绕了一圈再回到刚才看上的餐馆用餐。点了三泡台(因茶具由盖子﹑茶碗和 掌盘三件所组成,形如炮台而得名。茶水由冰糖﹑桂圆﹑枣子和沱茶沏成),清炖 羊肉,手扒羊肉,大盘鸡等。虽然美食当前,也是食不滋味。那些伯母们一直叫我 吃,但那有心情吃呀,满脑子都是怡君,想她,想她,除了想她还是想她。 步出餐厅后领队清清喉咙说「兰州的清汤牛肉面最有名了,历史可追朔到明朝, 一清(汤清),用新鲜牛肉与鸡肉放在锅内用小火炖上二十四小时。二白(萝卜白), 把萝卜切成小方块。三黄(面黄),在面粉里加上烧成灰的黄色蕀蕀草再一起混, 面条最细有如头发,最粗的有如腰带。四绿(香菜绿)。五红(辣椒油的颜色要红)。 有了上述五点的特色才能叫正宗兰州清汤牛肉面。」 他没说没事,这么一说团员们立即炮轰。 「你刚才怎么没说?大家吃饱了才再说!」 Grace 拉着我走在最后。 「瞧!跟你一样,祸从口出。怎么了?看你心情很不好。」 「嗯,刚刚跟怡君吵架。」 「发生什么事了?」Grace 讶异地睁大眼睛。「你们今天不是还很要好吗?」 「你知道我们就要走了,我却不敢对她说喜欢你这三个字。」 「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说呢?」 「我有什么资格说,我在台湾她在上海,也不知何年何月才会相逢,说了喜欢 你三个字,更加深她对我的感情,两地相思是很痛苦的,我不要再让她再受一次的 苦。」 「你不说她就会忘记你吗?你是希望她恨你?」 「恨我总比思念来的好,让她等一个不知何时才能见的人!这样做太残酷了。」 「你真的喜欢她吗?」 「喜欢她喜欢她…. 这句话在心里不知对她说过多少次。眼见的是她,心想的 是她,梦里也是她。心爱的人就在你面前,让你心跳加速,让你羞怯地手足无措。 爱一个人却不能说出口是多么痛苦的,心如刀割。」 Grace 凝视着我「嗯,喜欢一个人却不能说出口是多么痛苦的。然而你只是在 逃避,但是怎么逃也逃不过自己的眼睛。你知道她会多么伤心吗?你真是铁石心肠。」 「铁石心肠…一刀划下去,这道伤痕依然永远会存在。」 「怡君…. 我喜欢你。」我对着无人的马路喊着。 「你在这里大喊有什么用,为什么你不当着她的面说呢?她正期待你跟她说这 句话。」 「除非我能一直陪伴着她,不然我绝对不说,我会想办法再回来的。」 「那你跟她说呀!叫她等你..」 「叫她等这么不确定的事,我做不到。」我抬头望着黑漆如墨的夜空。 「我该怎么做,为什么我又爱上不该爱的人。为什么义无反顾的扑向海市蜃楼 的她,怡君我真的喜欢你…..你知道吗?喜欢一个人很容易,爱上一个人很难,忘 掉一个人更难,我这样做心里就好受吗?唉!」 「以前听过一句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 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 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 你放在心里;而是用自己冷默的心,对爱你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用这句话来形容现在的心情可说是“一针见血”最贴切不过了。」 「我也不知该怎么说。」Grace 低头说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我们一路无语走回饭店。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