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霓裳&情人 ※ Ⅰ.22:00,距离和他约定的时间还有120分钟,等待,使我的心浮躁且不 安起来,仅仅是因为那个就要知道的结果吗?还是因为自己想要知道的结果本身就 在那个结果之外呢?我不知道。看来想先睡一觉补补精神也是不可能的了。 那干点什么来打发时间呢?突然想起了今天老哥在肯德基硬塞给我的几十张影 碟。老哥是我的同学兼死党,在彼此面前我们就好象是没有性别的,永远不会触及 爱情这个主题。他平日极爱买盘,文艺片,动作片,恐怖片,灾难片,动画片,甚 至科教片,当然还有不是American Movie的A片。 他说他那没地儿了,暂放我这儿几天,还让我放心,说绝对没有毒害我思想的 片子。我连名字都没看,就扛回了家。 我像拣垃圾的一样,坐在一堆盘里挑着。《情人》?好象是梁家辉得过奖的那 部吧?这么俗的名字,也能得奖?可能是我太不喜欢张艺谋,巩俐和<>之属,他们却频 频得奖的缘故,所以对于得奖的片子,我有些偏见(对于张巩泰的不是偏见)。既然知 道那是偏见,就应该改过来,这点我清楚,所以决定一看<<情人>>。 看过之后, 有种感动,可是不知道是来源于那其中的激情,还是来源于那激情中 的不激情…… 一个贫穷的法国少女, 一个有钱的中国男子,在渡船上相遇,接着沉入如火如荼 的爱情。那是爱,也不是爱,贪于肉欲的男子,爱慕虚荣的少女,在二十年代动荡不安 的越南,上演一部浮世恋曲。 他们似乎只想用肉体的快感,替代生活中的痛苦,用彼此的激情来压抑不安。 直到,一年半后,少女离开越南。 镜头从码头上热闹的人群拉开,随着船,逐渐远去,少女终于看见情人的车子,远 远的停在码头一角,当然,还有车中的情人。 没有吻别,没有祝福,甚至没有挥手,没有眼泪。只是冷冷的彼此凝视,注视着彼 此从对方的眼里消失…… 而后, 船进入大海,客船中传来笑闹声,而船外是无比的沉静,少女缓缓坐下,突 然浑身一震,万般滋味袭上心头,她发觉--他们之间的爱,可能是真的…… 这也该算是周星弛所说的人生最痛苦的事吧? 法国少女为什么明知道这只是一 场肉欲与金钱的交易,却还爱上中国男子呢?这就是情不自禁吗? 当一堆问题还在我的脑中盘旋着的时候,我听到了"敲门声",他在我的好友名单 里不再是单调的黑白色了, 『老婆,你老公来了!!!呵呵… :)』他惯有的问好方 式和笑声,仿佛今天和以前没有任何不同。 「Hi」,我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怎么? 有心事?』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他自作聪明的以为我在等他的结 果,事实上,我是在等吗?不知道,也许吧,但我并不想让他知道。 「才怪!」这是我的口头语,我故作镇静的说,可是在打字的时候,竟分明觉 的自己的手在颤抖。 『奥』我感到了他语气中的失望。接下来,是无边的沉默,他不说话,我也不 想先开口,我的自尊心太强了,永远都习惯被动。 ※ Ⅱ.沉默使我的思维四处游荡, 想起了第一次和他聊天是在寒假第一天的 夜里,那一阵子心情很不好,夜不能昧,我知道心情跌落谷底的时候是不能思考的, 那样会陷进思维的黑洞, 所以只能找人聊聊。正好,他来请求通过我的身份验证, 附加请求里写到:『练霓裳,我可不是卓一航,不会让你一夜生白发的』。练霓裳是 我给自己起的名字, 只因喜欢梁羽生的<<白发魔女传>>,同情练霓裳,但是我并不 恨卓一航。有的时候倒反而有点羡慕练霓裳,起码她有一个能让她爱让她恨一生的 人,而我呢,是个绝对的爱情悲观主义者,我不相信会有永远的爱情,日子一长, 就好象演变成了不相信爱情。总觉得总结出"爱情最多维持18个月"的人是个非常了 不起的人。 直觉告诉我这个来身份验证的人起码是一个健谈的人,在网络上,最重要的是 幽默,倘若没有幽默感,那就一定要健谈,不是吗? 通过验证,加为好友!我看到了他的头像--大力水手,他的名字--涩郎。有点 意外,他不会真是color wolf吧? 这种情况我真的遇到过,曾经在网易的odigo上,一个以色列男子对我说,"咱 们做个游戏吧, baby,告诉我你现在的感觉,我正在吻你的脸,然后……"我觉得 自己有点傻,真是太低估以色列了,总以为那是个巴掌大的地方,好象全以色列都 应该在忙着巴以和谈才是。而事实上,那多的是可以在网络上作令人作呕的事的无 聊的人。多亏我的英语水平不高,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话,否则我非得口吐白沫,当 场晕厥过去不可。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上odigo了,我深深的感到还是我们中国人民 比较老实可靠,而且oicq是需要身份验证的,可是没想到现在…… 『霓裳,这么晚还没睡呀?』 「你也是呀,干吗叫的这么暧昧?而且你的名字……?」我单刀直入的问。 『呵呵,看来你没什么幽默感吗?』说实话,我的确没什么幽默感,而且说话 既尖刻又讨厌应酬之辞,所以在网上很少有人愿意和我长时间的聊下去。 「噢?愿闻其详!」 『"涩"者,不光滑,不滑溜也,是形容词,作定语,"郎"嘛,呵呵,这里可以 有两个意思,一是对年轻男子的称呼,所以意思就是老实的年轻男子。』 有没有搞错?竟然在我面前搬弄这些文字游戏,「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还 有一个意思,就是妻子对丈夫的称呼呀,我想第一个解释已经很适合你了,不用再 搬出第二个了。」 『呵呵,非也非也,我觉得第二个解释也不错,你看,我是大力水手,你是大 力水手的老婆,这不是天生一对?』 「才怪!」真是失策,怎么没想到自己的头像和他配套呢?不过我真的为误会 他是color wolf,而有点抱歉。 『你比练霓裳大还是小?』 「想知道我多大吗?干嘛不不直问?」我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哪儿呀?我随便一问,看看我是不是也该管你叫"练姐姐"。算了,咱们做个 游戏吧?』这句话又让我想起了那个以色列人,莫非我的第一感觉没错?可是不知 道为什么, 我竟然还继续等着听他说下去,难道是因为他要学卓一航管练霓裳叫" 练姐姐"吗? 『你想想你有过几个男朋友?放心,这么隐私的问题,不用告诉我,你想好了, 知会我一声就可以了。哎,你不会没有过男朋友吧?』 「没有才怪!有过?为什么不是"有"呢?现在的不算吗?」 『呵呵,你现在一定没有男朋友。』 「为什么这么肯定?」 『你认为会有哪个有男朋友的女孩子,还在夜里上网,听我这种无聊人贫吗?』 「恩,有道理。喂,你这是损我还是损你自己?」 可是他猜错了,我有男朋友,只不过近来非常不好,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 么感情了,但是我们的确真挚而刻骨铭心的爱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们都 没有爱上别人,可是感情就是不对了,总听人说婚姻会使感情变淡,处理好了,会 升华为友情,从而维系今后一生的道路,反之,就会劳燕分飞。而我们之间就好象 那些老夫老妻一样,已经完全找不到了从前的那种心跳的感觉,我们还这么小,难 道从现在开始,就要靠友情来维系了吗?可是就这样放手,又有些不舍得。于是就 这么拖着,都在等对方先开口。其实从小到大,我就没觉得我的父母间有什么所谓 爱情的东西,我的朋友的感情也是一样,我的朋友的父母也是一样。这是好的,坏 的早就离了。好象人在得到了以后就无所谓了。怪不得常听人说不愿意为了一棵树 而放弃整片森林呢,其实这挺明智的。我的这种想法也许更像男生。 曾经还天真的以为和男朋友会是个例外, 我们会相爱一生,可是事实说:"你 错了, 没有例外。"当有人问我"爱情会有天长地久吗"的时候,我的答案非常的坚 定"没有"。所以我已经不相信爱情这种东西了。 『还没想好?你有多少个男朋友呀?要翻电话本查才数的过来吗?』我才发现 自己已经楞了半天神了。 「才怪!好了。」我想自己不需要解释什么。 『OK,把这个数乘以2,再加上5,好了告诉我一声。』 「好了。」 『再把你手中的数乘以50。』 「好了。」 『再加上1749。』 「好了。」 『减去你的出生年份。』我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好象正在走向一个圈套。可 是人有的时候可悲的地方就在于,无法控制自己,就像《情人》中的法国少女身不 由己的爱上中国男子一样。 「好了。」 『你手中是一个三位数吗?』 「没错。」不详的预感达到了顶点。 『告诉我是什么,我解释给你听。』 「120」我如实回答,我想知道答案。 『呵呵,不好意思,你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你今年20岁,right?』 「哇,好准呀!!!」这是真心话,真的满有意思。 『你不生气吗?』 「才怪!为什么生气?那两个数字并没有什么可保密的,况且我又学了一招呀!」 『真的吗?我真怕你会生气呢。哎,一个男朋友你也想那么半天,是在回忆你 们的过去吧?』 「呵呵,如果我有很多男朋友,或者我很老,你怎么办?不会打算让我下不来 台吧?」我想,笑是最好的,躲避自己不想回答问题的方法。 『我已经想好了,你要是有很多男朋友或者比我大,我就瞎编一套星象命理的 胡说一通!』看来他比我大。 「恩,这还差不多!大力,我有点困了,改天再聊吧?如果你还愿意的话。」 坦白说,这只是一句客套话,好象已经成了和每一个网友说再见的前言一样。然而, 这一次我却真的很希望能有下次,即使我并不明白那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即 使我无法预料我们之间会如何发展下去,即使和他聊天让我有种"不安全"的感觉, 即使我非常清楚自己不相信爱情,尤其是网络爱情。为什么要提到爱情呢?难道我 从一开始就觉得我们之间会产生那种感情吗? 『好吧,老婆!呵呵,明天夜里十二点吧,放假了,应该没问题吧?』看来他 也是个学生,但是从始至终,我都没问过他究竟多大。我没想到他会把时间约好, 我很开心,所以占点嘴上便宜就占点吧。 「没问题,再见,大力。」 『Bye-bye!顺便说一句,我非常喜欢你给我起的这个名字,可是我能叫你"霓 裳"吗?』 「我想可以,See u!」 『See u ,霓裳。』 ※ Ⅲ.夜色笼罩下的这个城市, 沉闷却安详,阴暗却冷静。月亮透过重重高 楼大厦的掩映, 在我的窗前露出了半个脸。我想起了欧阳修的"月上柳梢头,人约 黄昏后",人呢?『老婆,你老公来了!J 呵呵。』 「大力,你怎么还这么叫?」 『霓裳,我来了!』 「这还差不多,不过也有点肉麻。」 『我不管, 你答应的。』我其实并没有反悔,只是有点不适应,他没有叫我" 练姐姐"我已经暗自庆幸了。 自从和他聊天以来,我的作息时间就是乱的。夜里上网,白天睡觉。我不知道 别人在网上都聊些什么,我们可是没有目的的天南海北的乱扯,不像我以前和别人 聊几句就没话题了。从《樱花树下》到樱木花道,从巴拉克到巴斯滕,从王菲到王 朔,什么都侃,未必都知道,照样瞎掰。 可是我们的兴趣爱好实在相差十万八千里,毫无共同语言可言。比如我们讨论 聊天时拿什么来做背景音乐,他说应该是门德尔松的《仲夏夜之梦》,太冷了,应 该听点狂热的东西。我说为什么要那么古典呢?流行音乐不好吗?其实我是不懂古 典乐,怕自己露怯。他说那就是涅磐的《about a girl》吧。可是我说夜里听不好, 会让人颓废, 为什么不听主流音乐呢? 他说那你挑吧。 「那就听wet wet wet的 《Love is all around 》 吧,我喜欢这首歌。」『可我没听过。』「那你到底听 不听主流音乐呀?」『听呀,你挑首中文的吧,我肯定听过,主流音乐我听港台的 比较多。』就这样,一首歌我们也能争上大半天。最后终于决定听周惠的《不想让 你知道》,那一阵子周惠很火。其实听什么对方也不知道,可我们就是觉得好玩, 一定要争。 再比如我们都看球,可是我喜欢荷兰队,他们的进攻永远都让人着迷。可是他 呢,喜欢意大利,他的评价,最性感的球队,永远都让人觉得悲壮。 看电影,我说我喜欢看浪漫爱情片,像《甜蜜蜜》,《情归巴黎》,《云中漫 步》,《一个婚礼和四个葬礼》,《逃跑的新娘》什么的。他说他喜欢看王家卫的 电影,《重庆森林》,《春光乍泄》之类。《重庆森林》我看过,可是没看懂。 看书,他说他最喜欢《发条橙》和《少年维特的烦恼》,这两本我都没看过, 但是我知道好象挺暴力,挺消极,他的人说起话来可不是这样的。他说他还喜欢武 侠小说,自己最好是集各种盖世神功于一身,什么降龙十八掌,独孤九剑,弹指神 功,总之多多益善,最好再有妙手回春的本事,但是最重要的是,要有一大帮红颜 知己。 我说你也太贪心了吧? 他说这是每个男人的梦想。而我最喜欢村上春树的 《挪威的森林》和考林·麦卡落的《荆棘鸟》。他又说他连听都没听过,我说你太 落伍了吧? 喝咖啡,我要加很多奶,可他喜欢黑咖啡,还嘲笑我的喝法应叫做《咖啡奶》, 而我说,你那么喝伤胃。 吃圣代,我喜欢吃巧克力味的,可他喜欢我最讨厌的草莓味。 一天,他突然告诉我说他希望有一段网络情缘。而我很坚决的告诉他,我不相 信爱情,尤其在网络上。其实自己有点蠢,人家并没说是要和我发展网络情缘。不 过还是事先预防的好。 『为什么?』 「这个问题太宽泛了,但是我很乐意回答。先说不相信爱情吧,其实这么说有 点笼统,我不信得到的爱情,不信得到了之后会有永远的爱情。林徽音之于徐志摩, 是因为徐没有得到,而苦恋其一生;林徽音之于梁思成,是因为梁没有得到林的心, 而爱她甚于林爱梁;张幼仪之于徐志摩,也是在离婚后,徐才觉得张的好。不是吗? 你看到过有几对爱人的山盟海誓,海枯石烂,始之不渝变为现实了?另外网络就更 别提了,说的不好听,连对方是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去爱?」 『是吗?你的爱情观是这样的?我不这样认为。永远不永远我不好说,我还年 轻,可是网络爱情,我就没你那么悲观,相貌很重要吗?』 「我并不觉得相貌重要,只要五官端正就好,可是问题是男生不这么想。」 『这是你的臆测,并不是所有男生都那么想,我就不想我的女朋友有多漂亮, 太不安全。你看看,不管是环肥还是燕瘦,历代有名的漂亮女人,玉环,武则天, 慈禧,哪一个不是真正的"倾"国又"倾"城?不是心狠手辣的杀光对自己有威胁的人, 尤其是自己的亲人,就是把国家都"倾"出去了,漂亮的女人有什么用?』 「你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要么就是被漂亮女人拒绝过。这是对漂亮 女人的偏见!」我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有这种想法,但我 却很高兴听到他的如此观点,也许是因为自己不是漂亮的女人吧! 他突然不说话了,很久很久,是因为自己的话触到了他的伤处,还是掉线了呢? 我不知道,也没有率先打破沉默,这是我的习惯,我不喜欢主动。 『那你的意思是你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吗?』他终于开口了,但我并不想问刚 才是怎么回事。 「才怪,只不过不会对感情抱与太大的希望,而且告诉你吧,我觉得我已经不 会对男生产生感觉了,看到一个男生就和看到一个女生一样,只能看将来有没有再 让我心跳的男生了。不过,我是决不会成为"兔子"的,你就放心吧!」 『"兔子"是什么?是同性恋吗?为什么叫"兔子"?』 「是呀, 木兰辞的最后一句是什么? "双兔傍地走, 安能辨我是雌雄", understand?」 『奥,真是长知识。』 「过奖过奖!」 『我会不会让你有心跳的感觉呢?』 「在我可以控制和可见的日子里,很难。」 『是吗?』他的语气中有种落寞,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该去问为什么。 ※ Ⅳ.自打我们之间谈过了网恋的话题, 后来就时常说起。我不知道是自己 敏感还是自做多情,我觉得他很想和我发展,又或许是他想改变我对爱情的态度, 可是我永远都以不变应万变,"我不相信"。每次他都说"可惜可惜!" 「你要是知道我长的什么样子,就不会这么说了。」我对自己的相貌一向没什 么自信。 『我不相信你很丑。』 「不信就不信吧,我不会中你的圈套的,我知道你肯定要说,我们见面了不就 知道了?我从不和网友见面的,我和你说过。」 『为什么你永远都不给别人机会?为什么你这么了解我?又为什么你从来都不 问我的情况?我真的没见过你这种女孩子,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个女孩子?』 听到这些话,我觉得有些委屈,不是因为他说我不像女孩子,而是我觉得自己 明明对人家有好感,却不肯承认,甚至骗自己,折磨别人的同时也为难自己。却还 有一大套冠冕堂皇的道理。「月亮之所以很美,是因为它离我们很远,在我们看来, 朦胧,美好,可是当你登上月球的时候,你会发现你无法呼吸,周围的世界,只有 无尽的不知是石头还是什么的东西,没有生命,没有水,一下你就会觉得失望至极。 就像人和人一样,远远的看着,永远都比接近了之后来得快乐。一句俗话,就是距 离产生美。」 『可是我根本看不到你,好了好了,你接着说吧。』 「至于我不问你的情况,是因为我能问什么呢?年龄?性别?婚姻状况?还是 工作,嗜好,生活习惯?住在哪个区?那些都不能真正的反映一个人。我给你三个 人的情况,让你挑一个来造福世界,看看你会挑谁?A∶笃信巫医和占卜家 有两个情妇 有多年的吸烟史且嗜酒B∶曾两次被赶出办公室 每天中午才起床 读大学时曾吸食鸦片 每晚都要喝一公升白兰地C∶曾是国家的战斗英雄 保持着素食习惯 从不吸烟,只偶尔喝点啤酒好了,你挑哪个?」 『你的意图太明显了,绝对不是C,我不知道,你说吧。』 「A是富兰克林·罗斯福,B是温斯顿·丘吉尔,而C是阿道夫·希特勒。」 『有点意思。』 「其实如果你想说自己的事,我很乐意听,但是我不会去问,因为我不是凭那 些去看你这个人的。」 『谢天谢地,你总算说你想听了。其实我一直都很说的。』其实我一直也都知 道,不过我这个人好象有点精神虐待,喜欢虐待别人,也虐待自己。心理的话永远 不肯说出来。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我可能要去美国。』他的声音突然变的沉重沙哑起来, 我的感觉不是很好。 『我的女朋友在美国,她很漂亮,很可爱,也很聪明,出国一直是她的理想, 可是她没申请到奖学金,出国是我父亲帮她办的。我们商量好,等我今年研究生毕 业了,就去找她,一起学习。我一直很爱他,得到她很不容易,我也一直以为她是 真的爱我才和我在一起,可是大概一个月前她以前男朋友的现在的女朋友,也是我 的红颜知己之一,∶)来找我,告诉我她是因为我们家的关系才选择我的,只是为 了我父亲能帮她出国。她说那种女孩子不值得我爱。我不知道她以前的男朋友为什 么这么诬蔑亵渎她,我对自己说,不要信,不要信,是他在嫉妒,可是我的这一半 思想战胜不了另一半思想,我总觉得这可能是真的。本来,就要走了,可是现在, 我有些不想去了。我想让自己忘了她,于是我需要一个战胜自己的理由,我想有一 个新的女朋友,本来以为在夜里出没的女孩子是最寂寞的,可是没想到,你竟是最 难的一个。……』 我不想听他说下去了,我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和伤害,我想这就是他对 漂亮女人偏见的由来吧!原来我只是一个他以为"很寂寞"的女孩子,即使我让他的 希望落空了,即使我一直反复的告诉自己,我不相信网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此 时竟然这么难过?心里为什么隐隐作痛?「这也没什么,人在寂寞的时候想找安慰 是情理之中的。多亏我没上当呀!∶)」这个时候我更要伪装自己。 『为什么你总这么冷静?听我说完好吗?这些日子的接触,我发现对于你,我 已经不是在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很抱歉我说不出那三个字,可是我真的喜欢你。 给我一个理由,让我留下来,好吗?』 这翻话我该信吗? 这个人我该信吗? 不,我不相信爱情!不,我在骗自己。 「你所谓的理由就是我做你的女朋友是吗?」 『你明知故问。』 「可是我……」 『别再告诉我你不相信爱情!』他打断了我,我觉得他有点生气了。 而我也生气了。「你确定你不是在逃避吗?你确定你真的已经不爱她了吗?你 确定对我的感情不是一种寻求替代的方式吗?不,这一切你都不确定。不管我现在 说yes or no, 都不重要,因为真正该作决定的,不是我,是你。应该你先决定是 去是留,才能有权利让别人做决定,否则那就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我说的 有些刻薄,但是是真的,而且是实话。 『遇到你,我真是认栽了,但是我很高兴你这么说话,这是你第一次表现的这 么激动,是不是因为喜欢上我了?』真是个被虐待狂! 「才怪!别打岔,就算你万一要留下来,我也不一定会答应你的。」 『好吧,那你说怎么办?老婆?』 「干什么?你一定留下来吗,就这么叫?这样吧,一个礼拜,你考虑,下个礼 拜老时间,你告诉我结果。到时候我再作决定。」我不知自己是怎么投降的,好象 没人拉我我就叛变了,推翻了自己的一切理论,不为别的,我不想再错过,不想再 掩饰,遇到让自己动心的人很不容易,他的相貌已经不重要了。好象只要一等他决 定留下来, 我就立刻会say yes一样。也仿佛我非常自信他会留下来一样。但是, 矜持还是要有的。 『no problem!』 ※ Ⅴ.这一个星期因为那个答案好象变的格外的漫长。 也是在这个星期,我 和男朋友异常平静的分手了,我们之间不需要多说什么,因为大家都明白的很,这 一天是迟早的,只是看谁先说罢了。 那几天,走在大街上,我总在想,那个戴眼镜的男孩子会是他吗?还是麦当劳 里那个一顿能吃5个麦香鸡的呢? 好象稍微有人不经意的看我一眼,我就会觉得那 个人可能是他。 那个星期最后一天,老哥在肯德基为我庆祝恢复自由,好象我是个电视剧里刚 刚告别婚姻生活,从新潇洒起来的男人似的。不过这就是我和老哥之间的特点,没 有性别。 我吃着最喜欢的巧克力味圣代, 忽然想到他喜欢的草莓味, 不觉哑然失笑, 〖怎么?恢复自由这么快乐?竟然忍不住笑起来?看来我也得考虑把你嫂子甩了!〗 「才怪!我是想尝尝你的草莓圣代,好吃吗?」 〖奥,原来是馋拉?〗 他边说边喂了我一大口,我到是不嫌他脏。一个拿着巧克力味圣代的男孩子从 我们身边走过,别有意味的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他高高的个子,脸上撒满阳光,没 看清长的什么样子。我和老哥同时笑出来,齐声说"一定以为我们是一对",对于这 种情况,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恩,味道还不错嘛!」 〖你可是最讨厌草莓圣代的。〗 「人会变的!」他并不知道我和大力的事,我想等确定了再告诉他。 吃完饭,我就扛着几十张影碟回家了。然后就是故事开头的一切了。 我好象回忆完了我们从认识到此时的全过程。 仿佛有一个世纪了,他终于说话了。『为什么每次沉默的时候,都是我来打破 僵局?』 「不知道,你是男生的原因吧。」 『这个礼拜过的怎么样?』他好象并不急于告诉我他的决定,是想煎熬我吗? 好吧!看我们谁能坚持的住。可是我突然不像上个礼拜那么自信了。 「不错呀。」 『今天干什么了?』他真的耐的住性子。 「外面太冷了,只是晚上去肯德基吃了顿饭。」 『自己?』 「当然不是,有人请客。」 『奥。』 又是一小下沉默。『我已经决定了,……』 我的心以3次/秒跳动。 『我决定去美国。』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是多麽的愚蠢,竟然还认为他喜欢我,他会留下来,竟然 还要告诉他我的答案,可是那已经多余了。我们之间就好象是你在看话剧的时候, 只是无意中眨了一下眼睛,眼前却已经换了场景和剧情。如果练霓裳是我,她的头 发是不是同样会一夜变白呢? 「是吗?那很好呀。资本主义最发达的国家,多少人神往的地方。」口不对心 仍然是我的长项。 『我走,你这么开心?』 「可不是, 记不记得《没完没了》葛优是怎么跟徐帆说的,他说"妹妹,哪天 你要是走了单,别忘了,你在美国还有个哥。你不会还不如葛优那吧?」这个时候 眼泪已经在不听使唤的打转了。 『呵呵……』不知为什么,我感到了他的无奈,也感到了自己的无奈。 『你能不能去邮局申请个邮箱什么的,我以后有什么东西好寄给你,你以前总 说寄到家里和学校不安全。』 「有什么可寄的?不是吧,这么费劲,要不要再去瑞士银行开个户口什么的。」 我觉得这是多此一举,你都要走了,还寄东西干什么。 『那算了。』 后来都说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总之是无关痛痒的话,只是没说他为什么要 走,没说以后继续在网上联络。 ※ Ⅵ.天气一点点变热了,在他走了将近半年的时候,我收到了他的E -MAIL。 他说--他要结婚了。霓裳:直到写这封信,我才发现连你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却糊里糊涂的爱上了你,这半年来你还好吗?还继续上网吗?不过因为上学,已经 不能在夜里12点上了吧?也没有我这样的"卓一航"吧?我们之间对你而言只是个游 戏,是吗?我想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我把网络上的爱情看的太认真了。当那天我想 去肯德基尝尝你所钟爱的巧克力圣代的时候,无意中听见一个女孩子说"才怪",我 的直觉就强烈的告诉我,那是你,是我深深爱着的网络情人。我有些不敢看你,因 为我真的怕你会让我失望,可是当我看你的一刹那,我发现你在骗我,我不知道有 什么美好的不俗气的词是来形容美丽的,只是我觉得你的名字"霓裳"很适合,而且 你的美丽中带着洒脱,一看就是那种不做作的女孩子,我多想走到你面前,像在网 上叫你一句"霓裳",其实最好是"老婆"∶)。可是我也看见了你的男朋友,那个喂 你冰淇淋吃的男孩子,他的帅气中带着股邪气,你们很相配,你说过你从不吃草莓 味的冰淇淋的,可是为了他,你吃了,而且很开心。当时我有些恨你,可是后来就 变成了恨自己,我记得你说过你"有"男朋友的,而不是我一相情愿认为的"有过"。 我怪自己太当真太自信,网络本身就是个虚拟的东西,就是供人们消遣的。当晚上 我证实了那个女孩子是你的时候,我决定离开,也许来U.S面对我的女朋友是种痛 苦,但是那是属于以前的,而留下去的痛,是属于以后的。我和她现在很好,下个 礼拜就要结婚了, can u celebrate?现在我正在听一首老歌,叫《是不是这样的 夜晚你才会这样的想起我》,可是很可惜,你的夜晚是我的白天,我们不再有交集 了,但是不论是美国的夜晚亦或是中国的夜晚,我都会记得你的。祝你和你的男朋 友幸福! 大力 上 看了信,我不知该说什么,不知该哭该笑,是哭造化弄人?还是笑他是爱我的? 好象都不是。只是想到了梁家辉的那部电影《情人》,想到了周惠的《不想让你知 道》。我们之间的爱是真的吗?是的,我想。我们算是情人吗?是的,我想。我的 思念你不用都知道吗?是的,我想。 不想让你知道 忽然不想让你知道 在我心中 你多重要既然你要自由 你就得到 让你永远都记 得我好忽然不想让你知道 你的爱我已经戒不掉就让思念淹没我不想逃 反正你将永 远不知道今夜星光多美好 适合用寂寞去凭吊我们曾用爱互相依靠 付出多少不用计 较想一个人有多好 就算只剩记忆可参考被爱放逐到天涯海角 我的思念你不用都知 道直到有天你我年老 回忆随著白发风中闪耀至少我清清楚楚知道 你若想起我会微笑 Jessica 7.10. 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