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早晨的阳光,穿透了窗帘,墙壁上的颜色,一片绚烂的迷幻,我洗了脸,上楼 找阮锦姬,她认为睡眠是最好的美容,所以,上午11点前,通常都腻在床上。 她披着睡衣给我开了门,表情淡漠,不够欢迎也没表达出拒绝。把一个带轮子 的小沙发拖到床前:“我在床上和你聊。” 我笑,把自己塞进手掌形的沙发里,眯着眼睛,笑微微看她。 她的目光,不时穿过浩淼的睫毛,扫我一眼,一脸的慵懒散漫:“今天,打算 和我八卦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上来坐坐。”我看着她想,要不要告诉她我去找了宣凌霄? 她和宣凌霄,是什么关系? 见我笑而不语,她翻了一下白眼:“你怎么像色狼一样看着我?” “是吗?”我笑着。 她把夏被往上拉了拉,把半袒的酥胸遮上。 “我觉得,你不必怀疑丁朝阳了,或许,芝兰是真的失踪了。”我的语气有点 磕磕绊绊。 她瞄了我一眼,仿佛洞穿我心所想:“也许你说的对,是我多事了。” 她坐起来穿衣服,好像真的要和我打成共识,下床,拢了一把头发,从背后揽 着我的肩,语重心长说:“是我不对,不该把你拉进来。” “我不怪你,如果这事放在我身上,我也会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毕竟丁朝阳 是最值得怀疑的人,虽然这样很折腾,但总比枉然地怀疑他一辈子要好。”我侧脸 看她,忽然,看见她的下颌两边,有两处隐约的伤痕,若有若无的,不近看,很难 看出。 我下意识地抬手,轻轻触了一下:“你受过伤?” 她一愣,飞快站直,摸着下颌,仰着头,仿佛在回忆一个久远的故事,慢慢说 :“小时候太顽皮,从梯子上滑下来过,这里,正好碰在脸盆架的两个突起上。” 说着,她比划了一下:“那种铁的,顶端有铁艺花样的脸盆架,是我妈妈的陪嫁。” 我吸了一口冷气。 她无谓地拍拍我的肩:“恐怖吧?不过,小时候好像疼痛神经不发达,除了害 怕,几乎没怎么感觉疼,倒是我妈给吓坏了,后来,她和我说,当时我挂在脸盆架 上,像一条将要被晒成鱼干的鱼。” 她仰起头,学了一下挂在那里的样子。 我僵僵地看着她,一时找不到话说。她模仿干鱼模仿得没什么意思,去厨房弄 了两杯咖啡,递给我:“有心事?” 我摇了摇头。正说着,手机响了一下,是李长风的短信,问我忙什么,他昨晚 无意中听到了我的节目,觉得我在节目里的声音很磁性,比面对面时听到的声音好 听。 我回了句话,谢他的夸奖,阮锦姬歪着头,狡狡地笑:“谁呀?” “一位听众。”我不想把李长风抬到幕前,至少现在没必要。 阮锦姬就睥睨着我笑:“骗我?你总不会在节目中公布手机号吧?” “是一位很少联系的同学,无意中听了我的节目。” “男的女的?” “男的。” “哦……”阮锦姬抿着唇笑了一下,我知她故做的暧昧揣测样,不过是和我打 趣,就这段时间的交往,她应是已了解了我,虽然我编复杂的故事换饭钱,却喜欢 简单的生活,不太怎么自恋,也不会自我感觉良好到哪个男人给我电话就会认为人 家是爱上了我。 又来短信,还是李长风,问我对他家的饭桌印象如何,感觉好的话,改天继续 请我。 阮锦姬坐在沙发扶手上,歪着头吃吃地笑,把短信读了出来,揶揄道:“幸亏 不怎么联系啊,都去人家家里吃过饭了,别告诉我他不喜欢你,也别说你很讨厌他 ……” 我不想让她猜来猜去的,便坦白了李长风对我的感情和前几天的那顿饭,当然, 见李长风的原因,我没告诉她。 阮锦姬吃吃笑了一会,一副对我的话不置可否的样子:“你莫不是要移情别恋?” “少来了,要恋早恋了,何苦等到现在。” “那可未必,有些男人就像酒,要年代久些才会有香味。”又道:“如果是, 我支持你。” 见我愣愣地瞪她,凛冽着眼神,盯着脚下的地板:“你知道为什么。” 见她依然放不下对丁朝阳的仇恨揣测,以着我与丁朝阳的关系,又不好多做解 释,只好,由着她去了,又说了会闲话,她就去美容院了。 ---------- 小说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