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由即死的山雀 作者:廖培 大宝小的时候不着人喜欢,特憨,与黑妮、小小一起玩的时候就更能看出。 现在长大了,站立起来特别英俊,表情丰富,两只眼睛灵光活鲜,圆圆地望着你, 那个眼巴巴的样子,有时忍俊不禁。大宝不会烦人,吃喝睡觉能够自己照顾。大 宝喜欢让人带出去玩。 待我再次回到家的时候,黑妮、小小都死了,说是被人下了毒,可惜啊。黑 妮、小小都是出色的纯种狗,长得比大宝威严。这样,大家对大宝就特别好,大 宝也知道人对它好,你工作的时候,它趴在脚边,下髂磕着地,口涎水滴哒往下 淌,没有一点声息。大宝是纯种拳狮犬,乌嘴、胸前一块倒三角白斑,五厘米短 尾,胸大肌发达,工作精力旺盛。 狗有地域概念,放在家里,那这个家就是它保卫范围,陌生进门,要看它的 脸色。这种狗不能栓,像对待孩子那样与家人一起生活。有段时间它生了皮肤病, 身上长出许多“蜱”,这是种六脚寄生虫,除了杀虫洗澡还得隔离环境。就把大 宝放到别处生活。但这人老把大宝关在屋里。大宝眼神顿时没有精神。我心疼了, 说,大宝不能关的。于是就把它接回家。哪知,等出来后,它知道外面的世界很 精彩,就常往处跑,东逛西荡的巡视,大宝在周围邻居渐渐有了名气;不用管, 它能自己寻回家。大宝有强烈的好奇心,爱管闲事,这是拳狮犬的特性,连家门 对面餐馆外常出没的老鼠,它见到也要嗅一嗅,踩上一脚,奇怪的是,老鼠见到 大宝,像跑不动似的,吓晕过去,大宝便抬脚踩死。你说是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 事。 相公是家养的一只全身雪白的波斯猫。家里还豢养一只花狸猫,也是纯种的 名猫,我们叫它彩彩。猫是抓老鼠的,相公和彩彩不仅抓完了家里的老鼠,还到 处抓蟑螂。猫抓蟑螂先戏弄一番,不吃,第二天一早起床,厅堂一地的死蟑螂。 猫没有地域概念,房前屋后,到处跑,上半夜精神特别好。小时候把相公与彩彩 关在一个笼子里,二只小猫抱在一起睡觉,头枕头,很亲密。长大后就不睡笼子 了,各睡各的,捉虫子也是各捉各的。全身雪白的相公就睡觉在三楼的楼梯口, 或在纸箱里、桌椅上,甚至可以让人抱着睡觉。相公一般没有凶气,锋利的脚爪 从不伸展,待人知礼。花狸猫彩彩就不是这样了,有次一个朋友想把彩彩从三数 抱到二楼,彩彩毫不客气地伸出脚爪,给来人手臂留下一条爪痕。花狸猫只呆在 三楼,或跑出去在楼后的山上抓虫子吃,什么壁虎、飞蛾、老鼠、四脚蛇……它 都吃。它见到大宝,一般躲着走;相公却相反,大宝见到,立即靠上前,相公这 时才不慌不忙走开;有时它还会对狗腿舔一舔。家里豢养的猫和狗,都自由走动, 很和睦。 人对动物好,动物也会对人亲近。豢养的狗和猫,给了屋里许多的欢乐。有 段时期,大宝被寄养在别人家,家里只有我和相公和彩彩。相公接替了大宝的位 置,做了看门猫。大门口周围是它最喜欢呆的去处,它四肢趴在门口睡觉,竖着 耳朵,半睁着眼睛。雪白的身躯在门口就是一团雪白的云,路过的阿姨、奶奶、 小姑娘看到了,会忍不住上前抚摸一下,相公依旧趴在地上,只是把眼睛睁开一 会儿又眯上,很让人怜爱。花狸猫还是呆在楼上,但它会跳到我的桌子上、腿上, 靠着我的脚踝午休,尾巴不时扫过我的皮肤。我给它抓庠,捉虱子,它随你翻腾, 没有一点脾气。 好心有时也成坏事。有天中午,在阳台见到一只倒地的山雀,张着嘴,我想 它可能是拉肚子,给它吃一片黄莲素,好了。我把它豢养在鸟笼里。这是只利喙 的山雀,褐翅膀,黄尾巴。大宝好奇地卧在笼子外瞪着眼看着。相公与彩彩互相 追逐着,嬉闹。这已经是救好山雀的第三天了。活蹦乱跳的山雀,不想很快就死 了。它被关在笼子里死的。 动物真的不能关的,关在笼里的动物没有灵性,生不如死,就像这只不自由 即死的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