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有没有未来? 作者:廖培 改版后的新《书城》在琳琅满目的报亭看起来有自己的特色,后来知道那是 编者的追求,“散去一切修饰”后的“朴素优雅”,从美术设计到内文的选择, 新《书城》“再现文字之美”的口号令我着迷,余心便戚戚然也。 再后来知道,这本杂志力图向美国的《纽约客》看齐,不仅把漫画引进杂志 成了叙述的主力语言,还强调原创批评。我理解的批评是新锐文化思想批评,大 胆,泼辣,有见地。 我有次把杂志借给朋友阅读,翻开后他随之入了迷,一气读完五期,他已经 有许多年不阅读杂志尤其是与专业无关的闲书。看他入迷我很高兴。这份杂志我 反复阅读,凭心而论《书城》并没有实际的作用,像专栏作家赵毅衡的文章不过 是闲作,离生活很远。《书城》给许多读者增加想入非非的理由。 过后我仔细地想,其实《书城》是藏在“再现文字之美”的商业包装下的张 慌杂志,价值取向混乱,有些文章批评视角狭隘还有待商榷,文字有缺陷有的还 不到位,总之,质量不均衡,不仅每期内文质量参差,期与期之间也有高低。当 然有的文章读后很受益,觉得还是可以收藏的,但读了关于汉城奥运会的第八期, 一眼望去就是急就章,策划仓促。我很失望,对于是否再期期收藏举棋不定。 美国是个发达的国家,富裕的中产阶级是社会的主要阶层。《纽约客》主要 是服务于美国中产阶级,杂志反映美国文化表达精英思想,其实也是美国主要的 面向普罗大众的文化思想杂志。中国与美国国情迥然不同。中国的中产阶级正在 成长中,许多人的财富是靠不正常的手段得来的,欺诈骗税偷税以及知识产权的 薄弱都导致中国的富裕阶级玩世不恭形形色色,他们的精神追求不能成为社会的 典范。而所谓的打工白领则另是压力与成长同在,虽向往小资但离老资还有距离。 于是,新《书城》试图做中国文化期刊《纽约客》,是否不自量力?模糊的读者 基础使得杂志陷入莫名的尴尬之中,可恶的发行量就是最好的注解。我以为仿制 《纽约客》是办不到的,画虎不成反类犬。 杂志近几期连续报道了对于美国报刊如《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的主 编专访,以及对《纽约客》的漫画主管的采访。猜测,言下意就是靠近再靠近, 但也看出那些文章不是研究后的写作,不过是表面的借花献佛。《书城》最大的 毛病就是浮浅式写作,文字轻扬。 对于新《书城》的关注已经有许多读者提出自己的批评,网上有朋友介绍 《纽约客》的背景:在“美国杂志编辑人协会”2001年度的“全美杂志奖”中, 《纽约客》获得11项提名并得到了5 项大奖,其他名刊,包括《时代》、《君子》、 《滚石》、《国家地理》等在内都只能是得到一个奖项聊以安慰。而在35年这个 奖项统计中,《纽约客》累计已经获得了31个奖项。这种在杂志界的突出地位, 并非《书城》们所能胜任。 第十期一到我立即一气读完,读完封面文章《半岛电视台》意犹未尽,不过 瘾。感觉其它的文章皆是作者的自恋之作,并不是发自肺腑的批评,留不下深刻 印象。批评的躲躲闪闪,是杂志的最大软肋,虽然在中国想以自己独立的批评精 神立脚有许多巨大的难题要跨过。苏童的短篇《点心》估计是他的涂鸦之作。原 创一栏小说的选择,编者不在强势位置。看上去杂志很年轻,心智不全,但编者 努力又肯学,只是对于“再现文字之美”的理想力不从心,看不出办刊的大智慧。 《书城》不是时代需要的时宜之作,不合时宜的杂志的影响力会大打折扣。新 《书城》尽管以发达的美国杂志作蓝本,然而,透着的是编者的贫血与虚弱,好 高鹜远。 朋友阅读《书城》后会有些说法,较多的抱怨:怎么尽是批评文章?一层意 思是好看文章不多,阅读的感觉单调;另一层的意思是批评的力度不够,徒有批 评而无批评的实质。新锐批评不在杂志中。 尽管《书城》这样那样,但还是“一览众山小”。中国杂志的主流还是像 《知音》、《家庭》以及女性时尚类型的消遣,有见地的杂志不多。每次走过报 亭总要瞄一眼杂志一栏,《书城》就躺在那里,不到新一期旧的就不会被撤下展 板,看了我心急,毕竟《书城》是不多的另类杂志,还有理想,声音那么的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