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日情绪·《鬼子来了》·姜文 作者:廖培 《阳光灿烂》之后,我对姜文的电影较有印象的是《寻枪》。姜文的电影有 黑色幽默,当初看电影时人就有忍俊不禁,他在找思想深度,一种个人的感慨的 思想表达,《寻枪》之前有个《鬼子来了》,才是姜文的电影,可是《寻枪》只 是姜文主演的电影,导演是个新人陆什么的。可是,《寻枪》与《鬼子来了》有 共同之处,这两部电影都有做的痕迹,情节有力,小制作成本……于是疑问:这 样的电影是否真是自己的风格?这不是一个有风格的电影,是很容易模仿的没有 风格的电影。 谈风格其实很空洞的。那么谈主题,电影思想。 《鬼子来了》在2000年就已经出品,但其苦难的仇日情绪,一直没有很 快的公演。《鬼子来了》从开始到很长时间看不到仇日的情绪,甚至看不到战争 的血肉:一个日本军曹和一个翻译被不知名的人捉住放入长城边一个叫挂甲屯的 人家,而在村边不远处就是日本的炮楼。这年已经是临近抗战结束的1945年。 这两个战时敌人就被演员姜文养了半年,给吃给喝还吃上白面;这半年发生了三 次敌人企图求救的信号,皆被看上去憨厚老实怕事的村里人识破解围。敌人就是 敌人不要有任何幻想。双方是敌对的,电影里反映这一不争的事实,至此,双方 虽然敌对却保持克制与共荣的感觉,一直被我觉得这也是抗日战争时期的华北? 是假敌对吧,心里就有这样的困惑。对于这部所谓不能公演的电影就不以为然, 制片兼导演姜文的思想似乎不够纯正,他想表达一种中国人的情绪,艺术的思想, 于从不同的表演,却恰恰落入做作雕刻痕迹严重的情绪代的电影中,以我的感觉, 这不是个有才气的电影。 在这么1个多小时里,《寻枪》的表现手法似乎找到的同共处,过了村过了 河过了河过了城……之类《寻枪》里对于寻枪的寻找也是这样,以农民低下的智 慧解决复杂的事件头绪理不清,于是就采取这样绕口令似的语言的魅力,感觉也 是电影的手法蒙太奇一变种。 《鬼子来了》看了1个多小时我一直不舒服。 我知道姜文不是亲日的,中国没有亲日的战士。 那么结尾会什么样?这部2000年的电影应会有出其不意的结束。 鬼子不是自己来的,先是村民意欲以两人与敌楼里的敌人换两车粮食。这个 办法被村民通过后,炮楼里的敌人不仅送了六车粮食,还不怀好意地决定与挂甲 屯的村民共进一个夜晚的欢乐。愚蠢啊,我看到此提心吊胆。 这样鬼子真的进村了。似乎鬼子在长期的占领中还能被村民信任。这是我认 为电影真正的败笔,是姜文这部电影的逻辑不能被接受之处,也是他的电影思想 的贫穷之处。 电影直到现在还不能看出所谓的出其不意,其实,其作态已经表露无疑。我 猜想下一步就是大屠杀。 鬼子队长是军曹日本老乡。花言巧语的许诺,在共庆篝火夜晚鬼子队长突然 发难,指责军曹不自尽,因为被俘是日本的耻辱。这个话里看出是估意给善良的 村民听的。于是,下一步就是对手足无措手无寸铁的村民疯狂的杀戮。而这天正 好已经是日本投降的日子。1945年8月15日。在败日里残杀百姓,日本人 确实可恶可杀,对于日本人没有什么可相信的。仇日情绪突然一下子暴炸,我们 能相信敌人吗?日本人不是我们的敌人吗? 鬼子来了就是杀戮,鬼子对于中华儿女决不可能共荣。 电影可怕的还在后面。国军接收了城镇后,第一个就把翻译在大众方庭之下 杀了。因为他为虎作伥,而真正该杀的日本鬼子因为放下了武器而可以作逍遥看 客。在电影里,日本鬼子的投降,被日本的裕仁天皇看作不得已,因为美国给他 吃了原子弹。他们的投降不是真正的投降。 姜文扮演的村民没有在屠杀中死掉,决心报仇,不论鬼子投降还是没有投降。 在一个风雨交加之日,他砍死了数个敌人。自己也被国军抓住。国军要杀他的头。 因为敌人已经投降,战争已经结束。冠冕堂皇地理由就是:国仇家恨要一笔勾销。 怎么可能?村民的死岂不是百百死?岂有此理! 我想姜文的电影的黑色幽默大概就体现在这里,他的电影用意也在这里。国 人不可能不记住杀害过自己亲人的敌人。尤其是敌人的欺骗与谎言下的杀戮。仇 日似乎是天然的情绪。 可怕在是,国军命令由日本人斩杀姜文扮演的村民——他的名子不重要,由 哺养半年的军曹执行。政府怎么啦?残杀中国人有理?被日本人残杀得还不够? 并且,还把杀人权交给日本鬼子,当众斩杀中国人。岂不让人仇恨。反讽在这里 一针见血。 《鬼子来了》分成二部份,共荣和杀戮,前后反差是极大的。电影旗帜鲜明 地仇日,现在看来不能失掉历史的教训。中国人会健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