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 硬要对真理这个问题争出个究竟的人一定是别有用心,心怀不轨,正如各种主 义一样,实际上还是为提倡这种主义的人服务的花招。 世界上存在着真理吗?它在哪里?什么是真理?为什么说它是真理?怎样鉴别 真理?世人为这些问题争论了几千年,可能还要争论到人类灭亡。然而,恐怕永远 也不会有绝对正确的答案。 科学是真理吗?什么是科学?科学不过是人类认识世界的一种方式而已。在古 代,科学就是世界由地火水风四大元素组成,就是天圆地方。发展到今天,过去奉 为真理的东西已经被人视为痴人说梦。而在这段漫长的历史上,有多少人为所谓的 真理耗费毕生的心血,甚至牺牲了生命,正如那些充当炮灰的士兵们为了所谓正义 和理想而打打杀杀一样。结果是这些人的满腔热情在历史的哈哈镜面前得到了无情 的嘲笑。科学家们越深入探索就越发现世界深不可测,一切表面上看来简单明了的 东西实际上根本不可理解。随便举个例子就足以说明问题,科学知道人的大脑是如 何工作的吗?科学知道世界是如何存在的吗?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还敢自称为真理吗? 科学如果算不上真理,那么其它学问如哲学文学艺术历史等等就更谈不上是真 理了。所谓社会科学是一个伪称。社会科学根本不是科学。哲学不过是各说各话的 废话而已,说了等于白说。如果它是真理,那么一头猪随便哼一声便可以称为真理 了。文学更是谎话连篇,万万不可当真的,谁信谁倒霉。历史貌似客观,实际上也 都经不起推敲。史书上说刘邦如何如何说,当时又没录音机,何以见得他这样说过? 即使有录音,何以见得这是他说的?即使是他说的,何以见得他说的是真的?即使 他说的是真的,现在看来还是真的吗?即使现在看来还是真的,为什么只记了他说 的,别人说的话在哪里?被他杀掉的人说了什么话?一部汉朝史难道就那么几页书 就能记录得了?历史是可以记录的吗?谁能记录历史就等于能保存时间。显然历史 是伪科学,伪真理。其它的任何东西都同样经不得推敲。 真理是人类打架时的一个方便的借口和武器。谁都认为自己掌握着真理,都说 是为真理而战。其实狗咬狗时谁能说得出哪只狗是真理的捍卫者呢?高喊真理最多 的人往往是最虚伪最恶毒的人,正如凡以人民命名的政府是最不重视人民最与人民 为敌的政府一样。对于这些人来说,朕即真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成者为王败 为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强为刀俎,弱为鱼肉。这种真理在人类的历史上 最为普遍,至今如此。无论是中国的人治,美国的法治,还是世界政治。中国的一 个土官僚可以对乡民百姓生杀予夺,美国对弱小国家可以想打就打。强权即真理。 古今中外,放之四海而皆准。 普通老百姓倒很少开口真理闭口真理。对于他们来说,如果有什么真理的话, 那就是活命就是真理。不让他们活命,再好的真理也没有用。人本来不过一种动物 而已,为什么要把自己拔得高高的呢?有本事就别吃别喝别睡,能做到这一点就算 你拥有真理。有人说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可以理解成少数人独霸真理的 解释权,也可以解释成少数人敢说真话。其实真理根本不会在任何人手中。它是虚 无缥渺的东西,也可以说根本不存在。为一个不存在的东西争斗,真有点象传统相 声里几个近视眼的故事。 即使有真理,也是相对真理。对你是真理,对我就不是,对他人如何不清楚。 过去是真理,现在就不是,将来如何也不知道。硬要对真理这个问题争出个究竟的 人一定是别有用心,心怀不轨,正如各种主义一样,实际上还是为提倡这种主义的 人服务的花招。坚持真理的人总是说:风景这边独好。 当然这篇文章是绝对不敢自奉为真理的。请不要跟我较劲。 1999年4月6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