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好辩哉?予不得已 ——就“反美”问题与陶世龙先生再商榷 今天晚上在陶世龙老先生的网页“五柳村”上看到了陶老先生的一篇文章《痴 人说梦——再评李寒秋先生》,又有一些话要说。 首先,我觉得这个题目非常贴切我的实际情况。痴人者,正是所有对国家大事 极为关心,却不知道现实中的切身利害关系,根本不知如何应付他人的小动作的知 识分子的统称;至于梦,就是没有成为现实或者无力使之成为现实的东西,综合起 来,象我这样不知天高地厚,不在其位而谋其政,对天下大势与外交方略指手画脚, 这种状态与行为正好应该称之为痴人说梦。 其次,陶老先生指出了我文章中的几个常识性错误,在此表示深切的感谢。与 陶老先生相比,我的学问修养望尘莫及,再加上写文章时一贯一气呵成,疏于考证, 辞多不修,的确是老毛病,如果能经常得到陶老先生的指教,可以少过矣! 另外关于“先王”的用法的确是有不妥的地方,同时那个茂陵刘郎秋风客的孙 子,不值得我们对他毕恭毕敬。叫“汉宣帝”其实也没必要,他又没有当我们的皇 帝,我也没有投他一票。既然现在已经实行民主政治,讲究人人平等,自由人权的 神圣的潮流不可抗拒,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干脆就直呼其名“刘询”算了。 最后,我觉得陶老先生的所有与我有关文章的立论并不是在讨论学风与文风的 问题,觉得是否反美是一大关节,这也许就是陶老先生最为关心的问题。我才疏学 浅,辞不达意,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进行必要的阐释,愚钝如此,令陶老先生费解, 实在觉得惭愧不已。 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局限性,立场不同,感受不同,观点也会有不同,这一点 我们应该有充分的估计与充分的理解。陶老先生在青少年时代亲眼目睹日本侵略者 在中国进行烧杀抢掠,自然是对中国当时的盟友美国人抱有好感了。至于我自己, “银河号事件”、“炸馆事件”与“撞机事件”对我的影响也是极为巨大的。因此, 求同存异,和而不同,这是我希望达到的效果与境界。 我再一次重申,我并不是主张反美,而是主张现实主义的均势外交政策。在这 种政策下,作为头号霸权国家,作为最能损害我国国家利益的国家,美国自然是我 国的头号对手。假使时光倒流,在三十年代日本对我国造成了最大的威胁的时候, 我自然会主张联美抗日;假使在七十年代,苏联在中国边境陈兵百万的时候,我自 然也会鼓吹联美抗苏。我对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亲,对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关心,我唯 一关心的就是我的祖国的安全与利益! 同时,是否需要反美,这应该是从本国的国家利益的最大化的需要,进行深入 全面研究而得出的结论,并不能存有亲美反美的先入之见。试问在这个世界上,是 谁在扶植台独势力,干扰中国的统一大业?是谁有力量煽动利用西藏、新疆与内蒙 的分裂势力来搞垮中国?是谁在经常性的对中国的国家安全进行骚扰,对中国的国 家利益进行破坏?反之,不管美国如何执行反华的政策,反正是决不允许反美,这 恐怕就是一种先入之见。 再说,提倡均势外交并不意味着鼓吹战争,从外交斗争到军事斗争之间有很长 的一段距离,在这段和平时代中,足够有时间让我们来搞学术,做生意,不必过分 神经紧张。跟其他的国家加强战略合作,在危急的时刻可以多一种选择,这对中国 的国家利益又有什么不好?美国人当年使用了除战争以外的任何手段来摧毁大英帝 国以及欧洲各国的世界霸权,这一点中国也可以借鉴。 如果美国削弱了,另外的国家代替了美国的霸权,那么中美之间就会因为反对 共同的敌人而进行合作。这也是自然而然的结果,并不需要什么理论论证,美国也 是知道保护自己的国家利益的。 至于所谓的美国主导下的世界大同与普遍富裕,我自然也是希望它变成事实。 不过,既然美国国内的印第安人、黑人以及其他一切非盎格鲁·萨克逊种族的族裔 并没有享受到这种普遍权利,美国势力范围内的拉丁美洲各国人民享受着美国经济 势力的残酷剥削,那么凭什么认为中国会在这种美国的世界霸权的阴影下一枝独秀 呢?凭什么认为中国人民会被美国统治集团另眼相待呢? 也许现在的美国的确是尽善尽美,中国照样是落后许多年,中国还是需要学习 美国的一些先进经验,这我完全认为有必要。但是在十九世纪时,中国与美国之间 也存在着这样的差距,为什么美国人那时之所以敢于到中国来贩毒而现在不敢呢? 完全是因为中国现在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集团,有比较强大的经济与军事实力,并 不能够认为美国统治集团提高了觉悟。 外交斗争的种种原则与手段并不适用于内政,这个主题我已经是反复阐明了的。 各种外交势力公开造谣撒谎这是史有明鉴,我不过是不带感情倾向地阐释了这种事 实,并非对此进行赞同,陶老先生何必做非善意的联想?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难道就因为要保持正人君子的名声,就把外交斗争的残酷丑恶的历史改写为正人君 子们你谦我让,和衷共济的的友谊篇章?曲学阿世,这在学术上难道不是最不诚实, 最不可取的吗? 我的观点只是基于利害关系的分析,并非是进行价值判断,我倒希望这个世界 变得更美好,各国统治者更讲仁义道德,全世界人民大团结。不过这些美好的未来 一贯就非我们这些小人物所能决定,要是将这些梦幻当成了现实,那恐怕才是真正 的痴人说梦! 陶老先生认为我似乎主张只依靠纵横捭阖的外交手段就可以使中国富强,这是 一种误解。外交手段一贯是为内政服务的,是为了给本国争取一个相对好的发展环 境,至于本国的发展当然就是依靠科技、教育与经济兴国了。我的文章专论外交, 并没有谈内政,再说又不是作政府报告,一篇文章不可能面面俱到,何必持论过苛? 另外关于“误导”青年之类的说法,其实是站不住脚的。青年们的头脑并非是 一张白纸,可以任由其他的人涂抹。我的观点并非没有反对的声音,我也没有任何 强制手段可以强迫他人必须看我的文章,必须同意我的见解。所有的人都经历过青 年时代,都应该知道青年时代其实是头脑极为活跃开放的时期,如果阅读的量能够 到一定程度,是绝对不会发生洗脑中毒的情况的。如果我的文章真能够让青年们绝 对信服,那只能说明我的文章有说服力;如果我的文章大家都反对,那么也证明青 年们有足够的自我判断力;即便有一天,事实的发展证明我的观点是完全的错误, 那么我的文章至少也为思想的自由交流与真理的脱颖而出做出了贡献,陶老先生何 必过虑? 关于《天使眼中的刺、魔鬼眼中的垃圾及其它》一文,本是半开玩笑之作。黄 章晋先生为人豪爽大方,风趣幽默,为文风流蕴籍,才气纵横,这次拿我的文章开 涮,我也如法炮制地还击了一回,不知先生为何对这种文章如此感兴趣? 至于我有些后悔,那是因为写这种直抒己见的文章,得罪了很多人,包括认识 与不认识的人,其中某些人并不是像陶老先生这样具有学术风度。至于我的态度谦 恭,那正是后学之辈对师长的应有的礼数。不过,在真理面前人人平等,吾爱师, 尤爱真理,因此必须在真理面前寸步不让,坚持自己认为是正确的观点,这样才符 合陶老先生一贯的言传身教。先生当年在极为困难的条件下都不改变自己的正确观 点,这我是极为钦佩的,先生的高风亮节,必须有人来继承。坚持自己的正确观点, 决不因为外来的压力而改变,我认为这样才算是真正的尊重陶老先生。 谨以此谢陶老先生。 写于2001年11月21日夜 ---------- 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