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BAR 作者:林林哈儿 (一) 在家不远处,有一个叫“零点”的休闲酒吧!不知不觉、我成为了那里的常客。 女BOSS每次看到我来,总是相视一笑、在我经常落座的面对吧台的那张小桌, 放上我最喜欢的那只长颈高角杯、一小碟西梅、一碟山楂。年约27的她会问:“今 天喝点什么?还是老样子吗?”我会故作深沉的抿着嘴点下头。“请稍等”她会回 头走进吧台,留下她纤细的背影和总是令人回味的笑容! 猛抬头,她已经来到了眼前,“这是您上次的 DYNASTY!可以吗?”。总是, 放在一个盛满冰块的酒架里,挑眉一笑的走开去。剩下我细细品味着,是涩、是酸、 还是——说不出的味道!没有其他顾客时,她还会坐在我的对面,替我添上一些冰 块、陪我点上一只烟、一起释放着一个个忽大忽小的烟圈。(我不太看的惯女孩抽 烟)她就会说:“我只是喜欢那一个个烟圈而已”呵呵,那时我也只好无奈的笑笑、 作罢!她从不问我为什么喜欢这苦涩的味道,喜欢一个人来这不大的小酒吧。只有 我自己知道为什么?我喜欢这的理由——同样我也从不问她为什么总是一个人支撑 着这个不大却又幽雅的小吧!这是我们的默契吧,也许—— 音响放着一曲萨克斯风,在四壁回荡着。角落里一对在窃窃的私语,我背对着 他们,小口的抿着杯中的味道。偶尔注视一下吧台里忙碌的身影,出神的不知在想 些什么!思绪仿佛也在回荡、停不下来。 在四周角落里的电脑旁,总是坐着一对甜蜜的恋人,偶尔发出一两声笑语,那 时她就会感慨道:年轻真好!呵呵,每到这时候我只有苦笑着作陪了!(谁没有年 轻过,何况你才多大呀) 整个酒吧只有几盏不亮的霓虹灯在闪耀着,悠扬的乐曲在四壁,碰撞着、回荡 着。 “上次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她突然问道。 “什么呀!——”我回避着她的眼光,“那只是一般朋友而已!” “哈哈,你看你,我又没说什么呀,你看你急的!”她逗趣的笑着。 很久没有见她这样笑了。记得上次这样、还是去年“情人节”时候的事了。那 时她和林一起经营着这个酒吧(后来才听说他是结了婚的),各有一半的股份。那 种和睦的让人羡慕的情景仿佛只有电影中才可以见到!那时,林特喜欢坐在对面一 起享用我带来的白茶花(我一直喜欢这个牌子的烟),她也总是问我:“你为什么 总是选这一种烟呀?很好吗?”(那时的她还从来不知烟是什么味道)。我们总是 笑着不去理她,她就会撒娇似的摇着林的肩膀、亦嗔亦怒的表情。 后来,这间酒吧停业了快两个月,再开张时已经只有她一个人独自支撑着店面 了。 “你在想什么呀?”不知何时她坐在了旁边。 (她已经完全恢复了,至少从表面上是这样的) “没——没什么,你不忙了?” “你看呀,这两天生意一点都不好,总是才几个人” “可以了,你想一夜成为富翁呀!”我调侃着。 “哪有,只是人少总是觉得——呵,说不清楚的感觉,是有点寂寞吧” “——是吗?应该不会吧”我斜视着她,眯着眼。 “去去,你别瞎想了,你以为我坐在你旁边是喜欢上你了,别做梦了!我只不 过怕你一个人没人陪会孤单而已” 我“嘿嘿”的笑着——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思绪。 (二) 某种回忆,例如往日恋情——种种;犹如聆听一张心爱而又不小心而刮伤了的 唱片,播放的时候,重温了旋律,但那无法拂去的,周期性的杂音,也清晰地涌出 了,伤痕。 第一次见到馨馨,是在“百富汉堡”,那时她左手拿着一张报纸,右手擒着汉 堡狼吞虎咽状。一个人肆无忌惮的旁若无人!说来也巧,只有她那张桌子还空着— ———“我们可以坐在这吗?” “# 老师是你呀!”和我一起的姐家的小丫头和她打着招呼。“她是我们钢琴 老师——# 老师”(外甥女上小学五年级),“这是我小舅——” “你好,# 老师”我端着盘子俯视着她。 “噢,请坐——别叫我什么老师,好象很老似的!”她笑的很甜。 正如她的职业,她的手指纤细而又柔和,一头令人羡慕的乌黑长发,睫毛很长, 穿一身牛仔裙装,敞开的上装内衬一件白色T 恤,鼻子不算挺,脸型偏瘦,总体可 以算BEAUTY的那种。 呵,一走神,都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不时的发出一两声笑声,引的周围都 是好奇的目光。她的声音很好听就象琴键敲出的音符—— 再次遇见是在网上(其实,我们在网上已经认识很久了),她说她叫——馨馨 ——今年24岁,她喜欢风,喜欢让风在她的耳后吹过,让她的长发飞扬。呵呵,她 管它叫:“拉风”(她告诉我,就是很潇洒的意思)我随即很高兴而又愉快的告诉 她:“我可以带你飞扬呀,因为我有一辆跑的不算很慢的铃木——” “是吗,是真的吗?” 于是,我们约定时间和地点下线了。 “是你呀,”她站在身后拍了我一下。 “啊,是你,# 老师”(我告诉了她——我骑一辆青白相间的400 )我惊奇的 回头。 “给你说不要叫我老师了,会被叫老的!”她还是很甜的笑着。 “我们去哪——拉风” “看你吧,哪都行!” 400 释放着轰鸣声,从高速路向山上冲去。那一次速度真的很快,听见她在后 座不停的喊着些什么,将头盔拿在手上,伸开着双臂。长发飞扬,思绪飞扬—— 从那以后,我们频频相约,一起爬山、一起郊游、一起在灯红酒绿下蹦迪、唱 卡拉OK、一起、不、应该说是独自一个人聆听她弹奏的悠扬乐声。不太懂音乐的我, 几乎就认为这是世上最美妙的声音了!她凝重的表情深深的溶入到了音乐中,使你 不由自主的沉浸在其中、随悠扬的曲调漂浮。 象所有热恋中的情人一样,我们拥抱着、亲吻着、爱抚着、热恋着!直到那一 天——那是我们相识的第526 天,那是一个金黄的秋天,细雨依旧缠绵着。 那一天,她离开我的怀抱,久久注视着我,直觉告诉我: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那一天的雨,仿佛也总是下个不停,淅淅沥沥让人乱了头绪。 “我们出去喝点什么吧!”她径自拿起了外衣,转身等着依旧迷惘的看着她的 我。 在附近的一家专供情人就餐的小店里,我们对面而坐,气氛象天气一样郁闷。 然后,她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她很久前就想告诉我的故事;一个青梅竹 马、两小无猜的故事;一个人所共知牛郎和织女鹊桥相会的故事。——她有未婚夫 的——] 他们俩家的关系特别好,所以她们从小就好象是天生的一对,一起上学、 一起长大!大学毕业后,俩家自然就结为了亲家,他们也当然不会反对的定了婚。 她做了一位小学音乐教师,而他继续出去攻读研究生了。 为我俩的事,父母已经说过很多次她了。她告诉我:她也是不由自主的就接纳 了我。 在我们这个小城是没有秘密可言的。他提前进行了答辩、要回来了,是他父母 叫他回来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迷惑——” “也很矛盾——我无力反抗” “我退缩了,我好累,真的好累!” 我看见她埋着脸的双手中,有泪水在滴着——我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痛苦,我知 道那是真的,她一定也努力了。她一定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呵呵,这样的时候我 还在为她辩解着,我甚至怀疑我是否付出了真挚的东西,似乎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 在她的面前。我知道我的表情也许还算是很自然的,其实她也不会看见,因为她一 直都没有抬起过头。 我平静的送她回到家时,雨已经停了,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不知不觉的 走进了一家新开的酒吧(后来才知道是“零点”)。以后的事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时就见到了林(酒吧的老板)。 “你怎么这么傻,有你这样喝酒的吗?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是不可以放开的呢?” 有了透过一扇小窗洒进来的日光,我可以看清,这是一个不大且简单的休息室 (后来才知道那是酒吧的地下室)。白色窗帘、白色的床单、一套白色的沙发还有 一只白色的小熊在我的头前。 “我是这里的老板,你昨晚喝醉了,是我扶你到这的” 头真的好痛,似乎快要裂开了。趔趄的回到自己狼籍的小窝,忘记关机的电脑 还在闪烁着屏保的画面。倒在床上将快要爆炸的头颅埋在枕下,直到又一个日出— — ----又一个----- (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了沉默,一个人独处的滋味好象也不是那么难以 忍受。有时上上网,在网上漫游,可以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和一些从来不认识的人 聊聊天,和很遥远的小MM侃上一通;有时,骑上400 飞奔一气,到山上俯瞰风景。 呵呵,日子过的也很快,直到有一天我收到她(馨馨)的EMAIL :你还好吗? 我要结婚了,日子定在国庆,中午1 点***** 酒店,你来吗?我很想你——鼠标轻 轻的移到删除的位置,点击——为什么忘记一个人会如此的难,如果能象电脑一样 可以“删除”就好了,一切都会消失了、消失了—— “你好象特别喜欢沉思,有什么可以说出来吗”兰儿殷切的关注着我。 哦,好象忘了介绍了,兰儿——就是“零点”休闲吧的女老板,善良而且迷人。 (那晚就是麻烦了她的卧房,很素、很洁的那种) 我总是说她:很媚。她也总是很高兴的接受我的说法:谁叫我又年轻又漂亮呢! (没办法!她就这样的——) “等会林来了,你们一起喝点,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我可不想我的小熊又被 染上酒味,好难闻得!” 那时,我们已经成为好朋友了,还有林—— 那一天,她很漂亮、也很灿烂,我是在侧门注视她的:一袭白色的婚纱、一束 艳丽的玫瑰。我看见她也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遍遍的俯视着、浏览着酒桌里的人 群,我知道她在找我,但我失踪了,永久的——至少当时——是的——(拜托替我 送上礼金的朋友后来告诉我,她当时哭了,当着所有人的面)—— 时有收到她的EMAIL ——总是一些问候的话,还有她的一些近况。唯独令我感 到欣慰的,至少,她还是幸福的(他也爱她)。 “嗨,JO你来了——”林和我打着招呼,走到近前来了。 “嗨——你又这么晚来,兰儿、一个人忙,你不心疼啊!!”(那时我还不知 道他另有一个家) 他只是苦笑着,赶去换兰儿休息一下,体贴得令人羡慕! (四) 人说:爱着是一种幸福。我说:爱= (对我是一种)漫长的迷失! 生命是一条漫长的巷道,也如掌中一线孤寂的纹路,正如人生能有多少期待、 期待另一个与你共谱二重奏的人!而我却如一叶孤舟在此岸与彼岸之间找寻停泊的 码头 . 应该欣慰生在一个网络时代,人与人之间可以不用见面就可以互相结识、相互 关爱。我和馨馨在网络中相识、在生存中相恋、在现实中邂逅、又在现实里陷落, 重新在网络中找寻彼此的关爱、互道珍重的话语。 时间过的真快,眨眼日子又过了一岁。不仅迷失了我,还又多了一位——同样 迷失的兰儿!呵呵,为什么现实总是不竟如人意。上帝创造了人,就有权将其作弄 吗?就比如我,它为我设计了又一次的迷途——她是虹,一个开朗而又活泼的女孩。 有一天我的QQ急促的召唤着,她对我说:“我知道你的,可以让我们认识一下吗? :)”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而我却不知道你,这不公平,还不报上名来:)” “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可言,你怎么这么迂腐啊——:)——有点落伍了吧, 你——:)——你好老土哦——:)”就这样在她一片损得我体无完肤的话语声中, 我们结识了。 一切发展的很自然而且随意,似乎结识了一位老朋友一般,而且,她好象一直 在迁就我似的。我们无话不谈,天南海北的互相侃着,随时不忘偶尔损一下对方。 呵呵,也还挺愉快的。这也使我等待扶平的伤痕有了治愈的时间。对话中,有 时觉得,她真的挺善解人意的;又有时发现,她好象对我确实了解很多,了解我不 会被人很容易猜透的想法,知道我鲜为人知的生活琐事(后来我才知道了原因所在!)。 那时,对我最有意义的事:就是和她约好了同时出现在网络的虚幻世界里,渡 过一个个充满笑意的夜晚,然后携手一起离开同时的梦境。每一天在等待——交谈 - ——互道晚安——彼此相思的循环往复着。日复一日,从一个春季到又一个盛夏。 我们的信箱里塞满了彼此的思念和不再掩饰的爱恋。终于,有一天我们决定,不、 应该是她决定,要真实的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不再奇怪的接受了:她离我很近的事 实。 (五) 我们约好了在“零点”见面,这是我第一次约女孩到“零点”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啊,夜猫子!”兰儿还是那么迷人的笑着。 “今天给你介绍一个小MM,你开心了吧!我们约好的,在你这见面,可以吗?” 我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随即又调皮的笑着:“好啊,也该找个人管管你了, 免得老是让我帮你收拾房间还不付工钱!早该到工会告你了” “不会吧,还是铁哥们呢!何况我可没叫你干呀” “嘿,就你那——不收拾还能进人吗?” 我们调侃着,一边帮她收拾着桌椅,摆弄着花束—— 着一身浅色运动短装的虹,姗姗而来,精明能干的那种。嘴唇很性感(我这么 认为),长发、用带有小米奇的丝带束着,还有一种“清妃”化妆品的淡淡甜香味 悠悠的散着。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思量着——“别想了,我们见过的—— ‘喜欢拉风的JO’”(那是我网上的名字)。 我想起来了,她是馨馨的同事,以前曾经见过一次。我想:她一定是从馨馨那 知道了我很多的——包括许多、许多——突然之间,我似乎失去了曾有的渴望,忆 念占据了我整个的思绪。伤痕一片片的泛起涟漪,好象一场突然惊醒的梦,醒来后 一切都失去了该有的色彩,且灰且暗的。 注意到我走神、情绪低落的兰儿从后面轻轻的拍了我一下,面对着虹略带歉意 的问道:“还需要点什么吗?”(其实也没有什么她招待不周的事) 收到虹的EMAIL ——JO:你怎么了?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我们成为那种“见 光死”的网友了吗?给我回话好吗?我很担心你——想你的——虹 JO:又下雨了,还是没有你的消息。我去问过兰儿,她说也是好久没有见到你 了。 你去哪了?你从地球上就这样消失了吗?多希望你的QQ会重现往日的色彩,不 再是现在——浅淡的灰暗。你在生我的气吧,我知道的——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 真的! 小虹 收到馨馨的EMAIL ——嗨:你怎么了?听小虹说你失踪了,让我好担心。是的, 是我有意介绍小虹结识你的,我只是希望你早日找到自己的伴侣、自己的幸福。如 果是我的多余伤害了你,那我道歉——你快点回来吧,别再让这些老朋友为你担心 了——答应我,好吗? 永远的——馨儿 “你这是何必呢?一味的躲避能解决什么问题呀,”兰儿陪着我一起喝着杯中 的酒,有点酸涩、但味很醇的那种。 “哎,我已经为你把一辈子的谎话都说完了,真不忍心骗她们!你何苦啊。老 把自己关在家里,晚上又喝个没完——” “你看我的小熊又被你熏的什么味吗?你得重赔我一个——要和原来一样的~~~ ~ ” 兰儿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着,打扰着我的沉默——吧台边电脑里的FOXMAIL 又在 鸣响了——嗨:是我,我快做妈妈了,预产期是10月(和你同月的)中旬,我一定 要坚持到和你同一天:)呵呵,你不会不高兴吧!!我和他商量过了,让你做我们 孩子的教父,你不会不同意的,我知道:)哈,我好期待那一天的来临——你可一 定要来抱抱他(她)的,Please——永远的——馨儿我知道那时,我的嘴角是含着 笑意的——^_^ —— 日子过的好快,看着日升日落,一天天的过去。呵呵,我终于做了和我同一天 生日儿子的教父,他的小名叫:JO—— -------- 黄金书屋